又把赵木槿送去司天是赵健勇出了司机老张家时,心情悲落做的决定。
有各方面的原因。
万一陈禅解决厉鬼株连失败,坏人顺藤摸瓜,赵健勇自己死了没事,宝贝闺女受到牵连,他绝不会答应。
电话打过去,简单一说,赵木槿开开心心并在一位司天人员陪同下回了家。
这算是赵健勇投资泉城司天得到的好处之一。
他跟司天谈判时明确说了,一旦发生危险无条件把赵木槿送到司天总部保护。
一桌上佳酒席。
酒店开货车送到别墅。
三人落座。
虽未开始饮酒,赵健勇已经脸色红润,心情大好。
陈禅看着琳琅满目的美食,轻笑:“这一顿大餐花了赵兄不少钱吧?”
“哎,陈兄弟不要这么说,把咱们的关系说生分了。在我们的情分面前,钱财绝对乃身外之物不值一提。陈兄弟坚持己见,两袖清风,一直拒绝我的钱财,其实此事令我耿耿于怀,很难受。”
稍顿,赵健勇略微蛊惑道:“要不这样吧陈兄弟,你清楚我赵健勇家财万贯,眼下公司的资金链充裕,投资泉城司天也造成不了丝毫危害,我送你五百万,权当数次救我的感恩钱,亦是我的闺女木槿的一片心意。”
“你不收下,我们良心难安。传出去,不知道泉城其他富商如何看待我呢!肯定是各种难听的言语,类似我不懂知恩图报,不饮水思源,不结草衔环……”
听着赵健勇的话语越来越离谱,陈禅连忙喊道:“停,停,没那么多事。赵兄给我安排栋别墅居住,再有这顿豪华美食,已经是报恩了。就此打住,咱们只喝酒吃饭不说其他。”
赵木槿忙起身,先为陈禅斟上美酒,再给自己父亲满上,最后给她倒满。
她不会喝酒,从小到大,尽管父亲在泉城商界赫赫有名,往来应酬频繁,酒量极好,也懂得经商必须酒量好,处在哪张酒桌上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也从没有要求她喝酒。
赵健勇说过此事,而今的经商风气大为改观,以往是推杯换盏谈生意,眼下则尽量往茶楼里去,一边饮茶一边对生意交换意见,最后让公司的团队出面敲定各种细节。
早就过了草莽江湖的年代,现在的经商讲究一个平等互惠。
所以赵木槿对饮酒这件事从来没有认真对待,只有这一次……
她亲眼看着父亲跟陈禅已经超出觥筹交错的范畴,小杯子喝酒不过瘾,父亲跟陈禅一致要求换大海碗。
把酒水倒在碗中,一定得倒满,否则另外一人吵着犯规。
赵木槿心惊胆颤,忧心两人这样喝酒不会喝出事故来吧?陈禅为修行者必定没事,自己的父亲**凡胎会不会饮酒过量?
赵健勇眼下神智清醒的很,指着她哈哈大笑的对陈禅道:“陈兄弟将来有了子嗣,必须要一个女儿,俗话说女儿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你看,我的宝贝闺女开始担心我喝酒过多了!”
“宝贝闺女你把心放进肚子里面去,爸爸纵横泉城商界这么多年,号称酒桌上的东方求败,齐鲁大地不论男女多少酒神酒仙?从来都是他们
倒下,爸爸活蹦乱跳的出了饭店!”
赵木槿仔细回想这么些年的日子,果真和赵健勇说的一样,她没见过父亲大醉酩酊的喝酒,皆是一身酒气脸色醉红,但神智很是清醒的独自到了家。
有时看到她熬夜不睡觉,乃至提醒她熬夜不好少打游戏,早早休息。
赵健勇盛邀陈禅“决一死战”,他道:“我的好兄弟,酒是好酒,菜是好菜,今晚比一比,到底你的酒量千杯不醉,还是我的肚子能盛下这一箱子美酒。”
两人喝的是白酒,不管喝酒前说了几许今夜多吃菜不喝酒,喝至现在,酒意正酣,餐前说了什么早就抛在脑后,陈禅曾经又是嗜酒如命的家伙,见赵健勇不惜本钱准备上佳美酒,什么喝不喝,这的那的规矩,悉数丢到脚边,先喝为敬,喝完再把“不会喝酒”的牌坊捡起来。
“古人早就说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陈兄弟,我别的不会,喝酒有一手,咱们喝完这箱,地下室还有一箱,原来都是特供的好酒,偶然得知,嘿嘿,拦路抢下了两箱子。”
赵健勇起身走到陈禅的身边,端着自己的酒碗碰了碰陈禅的酒碗,哈哈大笑,心情愉悦。
有些人一喝酒话就多。
赵健勇更是出类拔萃,嘴巴一刻不停的说话。
陈禅话就少了,不多说,既然他跟自己碰杯了,端起酒碗,丁点不浪费的咕咚咕咚灌进嘴里。
烈而回甘。
“好酒!痛快!”
他忍俊不禁把酒碗拍在酒桌上,豪情陡生,满脑子皆是与古时酒中诗豪畅怀饮酒的时光,随即拿过赵木槿手里的酒瓶,把自己的酒碗再满上,都说好酒在倒酒时是起白沫的,此酒沫少味道足,早被好酒养叼嘴的陈禅,嗅嗅味道便清楚,绝对的好酒,掺不了假。
再牛饮一海碗。
不光让端着酒碗的赵健勇看傻了。
赵木槿愣在当场,注视陈禅喝法,不禁暗道,天若不爱酒,天应无酒仙。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此中趣,勿与醒者传。
赵健勇尴尬笑说:“陈兄弟饮酒颇有古风,既然如此,我再端着不一口干了,未免瞧不起陈兄弟。”
他只想着一碗酒分三次喝完,哪料到陈禅一口气干了两碗。
这哪是饮酒啊,跟电视剧抱着酒坛咕咚咕咚往嘴里灌的酒仙有甚区别?!
看了两眼自己的酒碗,赵健勇心一横,学着陈禅对嘴豪饮,陈禅含笑瞧他喝酒,可惜嘴巴露酒太多,白瞎了此般好酒。
赵木槿盯着父亲本想劝上一劝,但想着陈禅在场,劝赵健勇慢慢喝,不免落了陈禅的面子。
擦着嘴巴的酒水,赵健勇无奈打酒嗝,一向自称酒桌无敌手的他,笑容变的不自然,朝陈禅竖起大拇指:“陈……陈兄弟的酒量,佩服!我扎扎实实的佩服!!”
“赵兄快落座,满桌子好菜,不吃浪费了。”
“正……正是此……嗝……正是此理。”赵健勇脑子晕乎乎,双脚好像踩着棉花,回了座,赶紧夹几口菜压压翻涌上来的酒气。
赵木槿让父亲缓一缓,趁机问道:“陈禅,我负责的工地缺个经理,要不你来做?一个月给你开三万块,以你的能耐定然手到擒来。并且,受到灵气复苏的影响,招工比以前难很多。”
陈禅现在是清醒的,皱着眉头问道:“招工难?是不是最近各种神秘事件频发?让老百姓不再继续劳累的工作转而寻求宗教?”
赵木槿讶异的点头,没想到陈禅竟然知道此事。
不仅仅是她一家建设工地招工难,泉城许多公司皆发生了员工频繁辞职以及招不到工人的现象,神州各地都是,有关部门连续下达几个文件要求解决此事,然而犹如石子落到平静的湖面,起了几圈涟漪再无反应。
网络上数不清的阴谋论泛滥成灾,有人推测古时候民间信仰的神灵迟早显灵,只要静心礼敬,等祂们复苏,会带给信众安详快乐富足的生活;有人推论,神州文化博大精深并且从未断绝过,兴许便是神州的神祇在天上遥遥护佑我们从一——而终,一直都有着自己的根;有甚者断章取义摘抄古书上的字句,哄骗粉丝们,去那些在典籍里留下仙名的大山静修打坐,可以食天地精气,学古人一般白日飞升……
种种看来明显胡说八道的信息充斥互联网,百姓们心思单纯,转发给自己的亲友,造成的后果实属难以想象。
落寞的宗教,重新回到普罗大众的视野里,当中尤以佛道最为盛行。
终究神州近来发生的种种诡异大事,皆可以用佛道两教里的言语讲清楚,其他外来宗教,反倒用洋经文说神州事,令大众百姓嗤之以鼻、视如敝屣,抛弃不理。
陈禅端起海碗,看了眼正垂头打酒嗝的赵健勇,心思道,他一口闷了一海碗酒,喝的太快,酒量再好也得缓一缓,正好,我问问赵木槿关于百姓的事。
他并非两手不沾阳春水,而是近来从无停歇的战斗,身在市井,心在市井外,赵木槿这种做生意的人,可以把百姓最真实的情况告知他。
现代社会有句道理,陈禅深以为然——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最关乎百姓身家的是经济,**凡胎需要吃喝住行。
“是的,工地内一天来了四五次道士、和尚,全都发传单告诉工人们信仰神灵,迟早有一天神祇会降临人间,分享给信众无上荣光!”
陈禅眉头皱着很紧,干脆把海碗内的酒水又牛饮而光。
信仰之力是非常特殊的力量,信众多了,现在这个大时代,指不定真会出一尊邪神。
古往今来王朝皇帝敕封的神灵伴随王朝走向没落,一一身殒,可山间民俗信仰的淫祀邪神,却偶有听闻。
他刚从山城回泉城时,郊外村庄的鲤鱼精便可以算在淫祀邪神里面,放置不管,早晚会出大问题。
赵木槿看到陈禅的样子,吓了一跳,低声道:“下次那些和尚、道士们再来,我让人把他们轰出去……”
陈禅慢慢摇头:“人间偏离正轨,魑魅魍魉粉墨登场,和尚、道士们而今背后有靠山,你不要轻易对他们出手,当然,威胁到你自身安危了,有多狠就对他们多狠,打到他们心肝颤、肉疼,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