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禅独自给倒满酒,赵健勇还没有回过神,一大海碗的白酒,纵然度数只有三十九度也让他脑袋发懵,迟迟混混沌沌,意识不清晰。
赵木槿有些不自信,她不是傻子,身为赵健勇的女儿自小的见识远超同龄人,自然知晓凡事涉及到宗教,皆是一件麻烦事。
尤其灵气复苏的大背景下,许多百姓放下对衣食住行的紧迫感,转头信仰虚无缥缈的神祇,于宗教号召下定失去理智,跟他们硬碰硬实属划不过,可陈禅又不会害自己,赵木槿不理解。
陈禅这次小口抿白酒,笑道:“你忘了赵兄投资泉城司天的事了?司天是何种所在?他们内部的很多人员都来自神州各大宗门,道家、佛家乃至儒家修浩然正气的炼气士都有。”
赵木槿恍然大悟,论宗教再没泉城司天的影响来的大,毕竟他们内部的修行者来自的门派,悉数跟宗教牵扯极深。
陈禅端起海碗喝了一半,她欣喜的端起酒瓶要给陈禅满酒,陈禅却从她手中抢了过来,摇头笑道:“喝酒这件事,于我而言还是自己倒酒比较好,令女子帮着倒酒,实在太看轻你了。”
赵木槿哑然失笑,陈禅尊重她,不让她把自己当作青楼喝花酒的风尘女子。
“没事,我们的关系帮你倒酒怎么啦?难道嫌弃我倒酒太慢?”赵木槿笑吟吟的说道。
此时赵健勇的酒缓的差不多了,高声大笑道:“是啊,论起来,陈兄弟是我们父女的救命恩人,木槿为陈兄弟倒酒,岂不是一件恰如其分的事?陈兄弟未免想的太多,使自己不痛快!”
赵健勇再次端着海碗到陈禅身边,不好意思笑说:“陈兄弟海量,我委实甘拜下风,这样吧,我喝半碗,分两次把这碗酒喝完,陈兄弟你随意。”
碰了下碗。
赵健勇咕咚牛饮了半碗。
陈禅夹了口菜压压酒气,又一次把一海碗白酒喝的点滴不剩。
赵健勇看陈禅饮酒豪情,更加佩服,让赵木槿快给陈禅倒满酒,莫要失了礼数。
两人喝酒吃菜,吃到三更半夜。
赵健勇偶然得到的好酒去了七七八八,饭菜三人的胃口再大也吃不了,剩了一大桌子。赵健勇一再拍胸脯保证,绝对不浪费,剩下的饭菜,父女两人明日热一热继续吃。
陈禅告辞离去。
赵健勇命赵木槿带他去准备好的另一栋别墅,他自己一股脑倒在沙发上,顾不得送一送陈禅,倒头沉沉昏睡。
陈禅还好,酒喝了不少,神智仍旧清醒。
他跟赵木槿并排走在小区散发着白色光亮的路灯下,相互无言,只是听着呜呜的寒风,各自想着心事。
厉鬼株连现已解决,到了赵健勇暂借给他的别墅内,还要打电话知会谢镜花一声,尤其施展唤魂大术神秘真修的名字叫做安平,着重和她强调一遍。
尽管陈禅早先委托赵健勇令他用自己的手段调查安平,这么久了,赵健勇一刻不停却毫无头绪,不要说唤魂大术具体的范围了,连安平究竟身在何处,长相什么样子,从何处到泉城,更是调查的一概不知,几乎陷进浪费人力物
力毫无收获的陷阱中。
赵健勇为他安排的别墅样式跟父女两人住的一模一样。
赵木槿指着别墅说道:“里面的家具等等一应俱全,你喝了太多酒水,洗漱一下早早休息吧。”
“我……我就不进去了吧……”
原想陪同陈禅一块去别墅里,想来想去还是打消心思。
酒后乱性的事层出不穷,陈禅若对她有意的话,赵木槿丝毫不介意,郎有情妾有意本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捅破那层窗户纸接下来发生的再顺利不过。
可是现在陈禅明确表示,他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想法,赵木槿只能控制自己的冲动,和他保持合适的距离。
“谢谢你。”陈禅接过别墅的钥匙,向她挥挥手。
独自开了别墅的门,回头看了眼依旧站在小道上的赵木槿,说道:“外面天气太冷了,回家去吧。我们之间住的如此之近,有话明天再说。”
赵木槿瞬间展颜欢笑,点头应道好,压下心里千种万种的思绪,往家里走。父亲醉的不省人事,作为孩子,把父亲架到床上去睡,在沙发容易感冒。
关上门。
屋子里黑漆漆的,陈禅放开封印。
月花出现在他身边。
“受委屈了。”
“不委屈的先生,在您的封印里体验挺好。”月花道。
陈禅所用的封印搁在洪荒年代,可以封印对自己有大用的灵兽,不禁有温养肉身的作用还有固化魂灵的玄妙。
洪荒年代在陈禅的认知里,若昆仑仙界仍在,羽化飞升的炼气士将远超远古之时,人族通天彻地的天骄好像韭菜一茬又一茬的出现,流传千古的三皇五帝便是这群天骄的代表人物。
何况还有从远古苟延残喘的大能,避世隐居,苦苦寻求飞升仙界的办法。
那是一个修行界盛事,真修不要钱一样遍地走,四海五岳之内,挥手可以移山填海的大能之辈,屡见不鲜。
还有天生神异的神兽、神祇,占据名山大川当做巢穴,凡人靠近轻则驱逐重则一口吞下,心情不好了,地动山摇引发洪水,万里尽泽国。
这也是山海末期,一众炼气士不约而同的分裂山海,打成残片放逐人间。
人族方才成为大地的主人。
按开灯。
陈禅坐在沙发上拿手机给谢镜花打电话。
月花轻飘飘飞到别墅之上,盘坐修炼。修行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此简单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再说,见识了流离上人即将**重生,月花无比希冀自己再度为人,修行更加刻苦。
身在司天总部接听电话的谢镜花,看到先生的手机号,长舒了口气。
既然先生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证明厉鬼株连已然被先生剪除。
司天亦能省下人手,全力寻找唤魂大术的幕后之人。
“先生,您还没睡呢。”
“没,刚刚和赵健勇饮了不少酒。现在打电话跟你说一声,厉鬼株连之术已破。”
“我知道啦,先生,谢谢您。”
陈禅和
安平又在泉城大打出手,谢镜花全程关注,当看到半空出现十二柄六层楼高的巨剑时,她和其他司天人员相同无二,感到极其的震惊。
相隔遥远,依旧感受的到先生凛然如日月的剑气。
泉城司天更是有一人就在战场附近,那场大战差点把他的心境打碎,他尚属首次得见,修行者的战力居然可以强到如此不可想象的境地。
“先生,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
“您不该让那神秘人逃跑的。”
谢镜花身为陈禅亲自教导的记名弟子,眼界自然高。
她明白,如若先生不临时分一柄巨剑前往泰城,十二柄巨剑同在,那神秘人必然受诛当场,跑都跑不了。
陈禅叹了口气:“我如何不知?只是强行杀他,流离上人身在泰城的二魂五魄一定引爆厉鬼株连之术,到时候无辜身死的百姓,太多了。我不能接受。况且,安平被我打成重伤,一时半会好不了,据我估算,唤魂大术他也快要维持不了,须得集中全力养伤才行。”
被十二剑仙阵斩伤,哪会是小伤?
谢镜花登时瞠目结舌。
什么流离上人?什么安平?
陈禅旋即为她解释一通。
“他叫安平!!!好的先生,我马上调集泉城司天全部的力量,倾尽全力调查他。您说到阴极鬼母和阳极鬼子,先生有所不知,两位修行者已被京城司天的司卿承认,现在他们是泰城司天的司长。”
“似乎泰城司天某种程度上比泉城司天重要,最近神州司天往泰城倾斜了许多资源,调集了数位修为真气不俗的宿老赶往泰城。”
泰山嘛!
泰山岩岩,鲁邦所瞻。
自古就有泰山安、四海皆安的说法。
斩杀流离上人的陈禅落在泰山山巅,实际并非去见阴极鬼母、阳极鬼子,而是视察泰山苏醒到了哪种程度。
当他双脚站在泰山上,立刻明白,泰山的威能已然恢复了四分之一,随着灵气复苏加快,很快,泰山就能重现它因何才会被古修士盛赞“直通帝座”了。
此事和神州修行界没有多大的关系,无外乎道家、佛家争一争泰山究竟是谁家的圣地,毕竟泰山在两家里又有“仙山佛国”的称谓。
恐怕令两家失望了。
泰山全面复苏,依而今的炼气士绝无法染指其一丝一毫,远古时代真仙下凡尚以弟子礼拜揖泰山神祇东岳大帝,何况连大能都不是的当代炼气士了。敢动一下泰山,少不得吃大苦头。
陈禅回想见到的在东岳庙那位道人,莫非此神秘道人和泰山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吗?不然,东岳庙何以容许他入驻其中?
“先生?!”
“嗯,神州三山五岳各个大山皆无比神秘,五岳之首的泰山更是凡人不可揣度,泉城的七十二口泉池你尝试收入司天囊中无可厚非,但是泉城身侧的泰山就不要有想法了,一点点的想法也不许有!”
谢镜花是泉城司长,他担心自己的这位记名弟子,冲动冲撞泰山被反震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