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莞本来就是不太情愿来替赵言钰疗伤的,如今听到他这敌意调戏的话,小脸瞬间沉了下来,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
“少爷,齐姑娘,奴婢·……就在外面守着。”带齐莞过来的丫环眼神暧昧地看了看他们两个,曲膝行了一礼,低头退了出去。
顺手还把门给关上。
齐莞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小师妹,请坐!”赵言钰墨玉般的眼眸含着轻轻浅浅的笑容,指着旁边的凳子,示意齐莞坐下。
“你是故意的!”齐莞冷冷看着她,忍着冲动没将药箱砸在他脸上。
“我不是有心的!”赵言钰说,声音很轻。
齐莞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却是不太好,薄唇血色很淡,那张讨厌的脸庞也显得很苍白,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走了过去,“你不是在淮江吗?”
“我是在淮江,正等着圣旨将我召回来。”赵言钰笑着说。
“手伸出来!”齐莞拿出手枕,冷声命令着。
赵言钰依言伸出手,自从那日发现她易容出去当铃医,又发现她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之后,他见到她就忍不住想逗她。
看她气呼呼的小脸比故作沉稳平静的冷脸好玩多了。
“你到底有没找苏大夫替你疗伤?”察觉他的脉搏有些虚浮,齐莞皱眉问道。
“嗯!”赵言钰含糊地点了点头。
齐莞瞪着他,语气有些不善地开口,“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真的要?”赵言钰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双手已经慢慢地放在腰带上。
“我是个大夫,你别想歪了。”齐莞冷声强调。
“我知道,不然还能是什么?”赵言钰笑着说,解开腰带,修长的手指慢慢解开衣襟的扣子。
齐莞低头不去看他的动作·但总觉得周围好像闷热了不少,脸颊都有些燥热了。
他解开长衫的声虽然细微,却清晰地传到她耳里,她能想象他脱衣裳时,脸上是带着怎样故意的微笑。
“小师妹,你不敢抬头看我·又怎么替我治伤呢?”赵言钰微沉的声音钻进齐莞耳里,就像陈年的老酒,绵柔而醇厚。
她是大夫!齐莞在心里默念着,直到心平气和了,这才抬起头,目光冷漠都看着他精瘦健壮的胸膛。
只是一眼,她便倒抽一口气!
“你······你这两天到底又去做什么,伤口怎么会又裂开了?”他的伤口本来不深,她那日给他包扎了·如果他有小心养伤,不至于现在还在渗血,如今看来不但没好转,反而更严重了。
赵言钰笑了笑,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我忘记去换药了。”
齐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是师父知道了,肯定将你骂得狗血淋头。”
“所以你不能告诉她,不然母亲会狠狠在踹我一脚。”赵言钰轻声笑道。
踹死了最好!
齐莞将他身上的就纱布剪开,慢慢地拆下来,直到看到他那个刀伤,她才发现这伤口已经比她想象的严重得多。
“你······不觉得疼?”她抬头,迟疑地问他。
他们之间的距离有点近·她的脸就在他的胸前·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肌肤。
原来她长得挺好看的!赵言钰低眸看着她·自己略显苍白的脸庞倒影在她清澈明亮的眼波中。
“还好!”他说,声音微哑。
齐莞还想说他几句,但看到他微白的脸庞,又想起这个人从来不是别人能轻易说教的,便抿紧了唇,低头他重新处理伤口。
都已经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疼?
她在替他清洗伤口的时候,看到他胸前的肌肉微微一抽,呼吸沉重了几分。
“很疼?”齐莞抬起头,嘴角微挑,眼波如潋滟的水波。
赵言钰嘴角抿出一个俊美的弧度,她看起来似乎很高兴?“疼!”
齐莞扬唇一笑,“活该!”
果然,他表现得越痛苦,她就越高兴。
赵言钰眼角微扬,故意低下头,拉近他们的距离,“小师妹,你好像巴不得我再受更重的伤。”
靠得太近了,她能感觉到他呼吸里灼热的气息,齐莞往后退开,“赵言钰,你最近是撞邪了么?”
上一世的他并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和在锦州城一样,淡漠冷酷,对谁都不假颜色,哪像如今……
这根本不是她认识的赵言钰!
“怎么?”赵言钰含笑看她,不太明白她为何这样问。
“你一开始不是觉得我不怀好意吗?都差点把我扫地出门了。”齐莞没忘记当时他那森寒冷冽的模样。
赵言钰轻笑,笑声震动了胸膛,扯动伤口,痛得他嘶了一声。
齐莞皱眉看他一眼,这才重新为他上药。
“我那时候并非想那样对你。”沉默了片刻,他才低声开口,“是我误会了,抱歉。”
他竟然会说抱歉?齐莞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反而因为他的道歉感到微微的脸颊发热。
“你这伤口不能再裂开了,小心别沾到水,每天也要换一次药……”她轻声交代着,语气已经没有之前的火气。
赵言钰低头看着在为他细心上药的姑娘,纤细白皙的手指有些微凉,落在他滚烫的胸膛,竟觉得舒服。
“就算你有再重要的事儿要去做,也要想想你的伤势。”
她继续说着,吐气如兰,娇嫩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像鲜嫩的花瓣似的。
他的眸色黯了下来,喉咙有些发紧干涩。
“…···就算不为自己想,师父也会为你担心的。”齐莞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发现自己竟然有种想要拉她进怀里的冲动。
齐莞重新替他将伤口包扎好,再一次提醒他别再让伤口裂开。
“嗯!”他应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身影有些暗哑。
“好了!”齐莞将药箱收拾起来,抬头看他,视线对上他深幽灼热的眸子,心尖微微一跳。
“谢谢。”他将衣裳穿了回去,脸上调戏的笑容已经不在了。
齐莞站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这瓶药你留着,明天再换一次药。”
赵言钰点了点头,接过她的药瓶。
齐莞微微一笑,提着药箱走到门边,突然又回头,看着他仍在注视自己,有些微讶。
“怎么?”他轻咳一声,问道。
“淮江那个人是谁?”她依旧好奇,究竟是谁代替他在淮江。
赵言钰深深望了她一眼,扬唇-笑了起来,柔声说,“福生。”
难怪!只有熟悉赵言钰的人才能扮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