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晃动身躯,抹杀掉了数百军士,楼旭眸子通红,世俗大军在强大修士手下果真不堪一击。
源源不断有军士冲杀上来,余涉脸色不耐,他很想大开杀戒,干掉这群不知死活的凡人。但修士屠戮太多凡人会遭到天谴,而且会影响以后修行气运,这个世界冥冥中有双眼睛在俯视,修士从不敢大肆虐杀凡人,上天会亲自惩戒。
被一群凡人士兵拖住手脚,余涉脸色极其难看。不少古书有记载强大修士被凡人活活耗死的例子,修士不敢痛下杀手,免得气运受损天谴缠身,只能被动防守导致元力枯竭惨死凡人手中。
“蝼蚁凡夫,今日就是天谴降临,我也要将你们诛杀殆尽,辱我太甚!”
余涉直起身子,凶眸杀意涌动,一股可怕的大势迫临,所有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才是四大元关真正的威能,他一直没有动用全力,因为这些人没资格。
“死来!”余涉暴喝,不断有人身躯炸裂成一团血雾,城头之上下起了片片血雨,一张张年轻的面庞永远消失在了世上,临死之前连声惨叫都没能发出。
“糟了,余涉动杀心了!”岳魁心神不安,四大元关动了真格,在场的人只怕没有活口。
轰隆隆~
天际突然乌云滚滚,高空中一道伟岸无边的身影极速掠来,更加强悍的气息扩散而出,余涉心惊转头一看,只见一位雄伟如山岳的黑脸大汉横立高天,冷冷盯着他。
“冼御铭!”余涉失声,不敢相信眼前所见,那位大人不是说冼御铭处于立元境不足为惧,气势为何如此恐怖,如同元境降临。
冼御铭目无表情,威严之声响彻州城,如洪钟大吕传遍八方:“余涉,你勾结他国细作,意图挑起战争,本将领皇旨今日拿你!”
“老冼!”岳魁亢奋,冼御铭修为竟然如此高深,根本不是寻常四大元关,很可能触摸到了元境门槛。
“冼御铭,你藏得好深,连那位大人竟然也没看出你的深浅。”余涉并没慌乱,而是淡然一笑。
“乱臣贼子!留你不得!”
冼御铭元力迸发,一掌拍向余涉,云天震动霞光万道,硕大掌印铺天盖地镇压而下,城头一片漆黑,这一掌遮挡了日月,笼罩了三分之一的州城。
余涉眸子一沉,无与伦比的压迫力如骇浪袭来,双膝不由自主弯曲,头顶像是压着一座大岳。
“破元境!”余涉暗自咬牙冷汗狂冒,这种威势比之元境不遑多让,唯一缺少领域加持。
“吼!”莫大压力下,余涉爆发出巅峰战力,从城头窜了出去,摧枯拉朽一拳轰出,铁拳焕发熠熠金芒,恐怖余波让所有人不得不躲避起来。
冼御铭俯视攻杀过来的余涉,神情古井无波,只是略微挥挥手,大掌猛地收缩变小,随意捏住了一脸惊惧的余涉。
“咳咳~”余涉面目凄惨骨骼粉碎,‘咔嚓咔嚓’令人惊悚的骨裂声频频响起,他面对冼御铭没有半分胜算,被人捏蚂蚁一般掌控生死。
“困兽犹斗?”冼御铭黑甲乌光流转,眸子犹如万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他低头漠然无比注视着濒死的余涉,只需微微用力,便可将其捏成一滩血水。
余涉呕血,说不出一句话,立元境和破元境虽同处四大元关,差距比之天堑,越往后修士境界之间的差距愈发明显,很难做到越级战斗。
大境界压制,无人可逾越。
“太可怕了!第一次见老冼如此身姿!”士兵们把岳魁从城头抬了下来,他浑身浴血坐在墙角,举头望着譬如神明的冼御铭,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一旁正在调息养伤的楼旭也止不住点头,道:“冼大哥在军中很少使出这等手段,哪怕是交战时期,他也未曾真正出手,这次真的动怒了。”
岳魁来了兴趣,好奇道:“何以见得?”
“冼大哥倘若真的动怒,只会沉默寡言,平淡的有些反常。恰恰是这种平淡,最为可怕!”
楼旭是冼御铭从死人堆刨出来的,他对冼御铭很了解,这个男人大发雷霆怒声咆哮只是表面,真正让人畏惧的是那种淡然。
岳魁看着一脸木然的冼御铭,可以说和平常判若俩人,那种冷漠与平淡让人后背发凉。
“余涉,你暗中那些小动作以为我不清楚?调查我的部下,还以他为诱饵,计策不错,可惜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一触即碎!”
冼御铭掌心释放出紫光,一股特殊的力量缠绕上了余涉,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极为恐惧,传出一声哀嚎让人心惊胆颤,接着整个城头只有他痛彻心扉的凄厉嘶嚎。
“啊啊啊啊啊啊!”余涉整张脸扭曲起来,没人知道他承受了何等折磨。
“不要折磨我,求求你杀了我!”余涉露出哀求神色,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痛苦中。
这是洗魂法,动用神魂力一遍又一遍挤压对手神魂,使其经历成千上万次神魂压缩再重聚的极端痛楚。
**的伤痛亦可忍受,灵魂的煎熬无法抗衡。
“你重伤我两员大将,害得他们几乎殒命,放你?慢慢享受这美好的洗魂经历,或许再也没机会品尝了。”
冼御铭轻笑一声,没有任何怒气,俩个人像是在聊家常,余涉却是深深恐惧了眼前这个男人。
冼御铭将余涉抓在手中,转而看向早已匍匐在地的贺子勉。
“贺大人,我部下鬼斗可曾行刺于你?”语气很是温和,在贺子勉耳中不亚于恶魔低语。
“没有!绝对没有!我本想好生招待鬼将军,都是余涉这小人在一旁谗言,害得我误会了鬼将军,还望冼大将军恕罪!”
贺子勉连连摇头,连直视冼御铭的勇气都没有,他四肢哆哆嗦嗦趴在地上恨不得钻进去,身下一片淡黄色液体不知不觉溢出,一股骚臭味顿时弥漫。
“不用害怕,我奉旨缉拿余涉,你乃平华州父母官,当然与他毫无瓜葛。”冼御铭温声细语,继续道:“你且如实说来,我自会秉公处理。记住!要说实话!”
冼御铭笑容和煦,没人知道他笑容下隐藏着什么。
贺子勉魂都吓没了,颤颤巍巍道:“鬼将军入府后,我夫人不见了踪影,小儿突然痴傻,在下不敢断定是否与鬼将军有关,或许只是巧合。”
贺子勉哪敢撒谎,在冼御铭面前给他百十个胆子,也不会说一个假字。
“哦?可有现场证人?”冼御铭依旧在笑,只不过眼中很冷。
“有...有一女子貌似是鬼将军同伙...不对!是同伴!她曾经挟持过我...”贺子勉声音明显弱了几分,他观察到了冼御铭脸上在笑,其实目光却特别冷。
“你亲自去把那女子带上来。”冼御铭说道。
贺子勉听闻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去了府衙,不一会儿俏脸满是不解的汐凰带着一身伤痕走了上来。
汐凰很讶异,怎么突然之间把她给放了,贺子勉还对她特别恭敬,让她在大将军面前实话实话。
岳魁默默望着一切,表面没什么反应,内心却颇为紧张,他感应到有数十道可怕气息锁定了自己。
“别动!安静待着,等我处理!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或许是发现了岳魁的不安,冼御铭传音相告,语气尤为凝重,完全不是表面那副随心所欲的状态。
岳魁嗯了声,这周遭绝对不止冼御铭一位破元境高手,暗中定然蛰伏了许多可怕强者,不知他们有何目的。
“就是你亲眼目睹了鬼斗行刺?”冼御铭看向汐凰问道,话音十分清晰,如同在耳边低语。
汐凰微微一征,这个黑甲将军好生强大,矗立云端之上,给人无法想象的压迫感。
汐凰低下头,这样的强者问话,她再傲娇也不敢摆谱。汐凰解释了一切,因为什么缘由进入府衙,又为何挟持贺子勉。以及俩人在地牢的种种,过程不漏分毫,甚至连余涉动用下三滥手段也说了出来。
唯一隐瞒的就是血玫身份,贺子勉很想揭穿她,但一想到那可怕的血玫组织,到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得知一切,冼御铭挥挥手,道:“小梅姑娘,你自由了,此事与你无关,你乃报恩心切,让人敬佩!”
汐凰自称小梅,她只说为了报答羽雪儿大恩才涉险潜入,其实冼御铭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故意放她走而已,血玫组织的确不可招惹。
汐凰转过头看了眼墙角的岳魁,抿了抿嘴有些话想说,最终还是摇摇头拖着伤痕累累的娇躯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要不要拿下此女,我感觉她知道很多!”
“不可!此女乃是血玫杀手,招惹不得!”
“没想到,血玫也会插手!”
暗中,几道沉稳嗓音响起,片刻又没了生息。
城头的异动早就引起了城中百姓的注意,他们不敢靠近,个个躲在家中透过窗户门缝,偷偷摸摸打量着城头方向。
当看到贺子勉跪地俯首,所有人兴奋异常,这个贼子终于遇见比他更狠的人了,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
“鬼斗,我且问你,贺大人妻子午娥失踪一事,与你有无关系?从实招来!”冼御铭板着脸孔,一副审视的姿态。
“接下来的问题,你要如实说,刺杀贺子勉一事,皇宫已经知晓,要给个交代!”冼御铭赶忙传音。
岳魁听闻若有所思,他站了起来,微微行礼,大声道:“回大将军,午娥的确死于我手!”
“为何杀她?”冼御铭再问。
“失手杀之。”岳魁回道。
“那他儿子贺皋,也是你所伤?”冼御铭眼中有过一丝笑意,失手这个答案很有讲究。
“是我所伤。”岳魁镇静道。
贺子勉开始听到午娥是岳魁所杀,并无太大反应,一个黄脸婆整天凶巴巴的,被杀了也好。虽说午娥是他结发妻,但贺子勉从不缺女人,哪里对发妻还有一丝感情。
但听闻贺皋是岳魁所伤,成了彻头彻尾的傻子,他双目极速充血,贺皋是他唯一的儿子,被岳魁弄成这副模样,贺子勉如何不恨!
“鬼斗,你身为我军中将领,行事如此鲁莽!你既失手杀了午娥,又为何伤她儿子!”冼御铭质问,大将军威严尽显。
岳魁忍着伤痛,立马回道:“当时我易容成了妹妹模样,贺皋见色心起意图强暴,我自然会反抗,顺手一掌劈在了他头顶,贺皋顿时昏了过去。他母亲午娥大惊失色,开口就准备喊刺客,我一时心急为了不暴露自己,一记手刀将其斩晕,不曾想力度重了些,她当场就死了。”
羽雪儿和府衙的前因后果,汐凰已经悉数讲清,岳魁只需稍微换些说辞。而且汐凰没有提到岳魁和羽雪儿的关系,雪儿‘妹妹’这个身份还可以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