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白日里不在酒楼帮忙,去酒坊的时候也不会带上陆松,更没人告诉陆松十娘去了哪里,陆松干活儿不行,又找不到十娘在哪儿,田宇又总是神出鬼没的,时不时就出现在他身后催他一下。
时间一长,原本大家都以为陆松会坚持不住,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慢慢适应了酒楼的伙计,虽然依旧是干的不好,却没有再抱怨。
只有十娘知道,每日晚上酒楼忙完关门了之后,陆松都会让她下去给他找酒喝,即使十娘没一次答应他,陆松也会在骂骂咧咧之后,草草吃几口饭就离开。
有几次十娘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即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十娘睁开双眼,直到屋子里再度恢复平静。
夜深人静,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打开了门,又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黑影弯着腰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悄悄的来到一层的柜台后面开始翻找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猛地出现在黑影的头顶。
“你在干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黑影吓了一跳,他抬头朝着头顶上看去,一个人影形状的出现在二楼的栏杆扶手上坐着,看起来轻飘飘的。
黑影以为见了鬼,连连后退,脸色被吓得煞白。
“啊!鬼!”坐在栏杆上的田宇翻了个白眼,从栏杆上一跃而下,这个常人做不到的举动更是吓坏了那人,一个不慎跌坐在地。
“你别过来!”
田宇走近,看着陆松这狼狈的样子,双手环胸站在他面前。
“大晚上的不睡觉,来酒楼前面干什么?”他转头看了看柜台,挑了挑眉问:“是想偷什么?”
他的声音离得近了,陆松才认出来是谁,伸手在自己的胸口上拍了拍。
“你这小子,吓死我了!”
随即他的目光闪烁,支支吾吾的回道:“我就是闲的没事做,想起来看看酒楼有哪里没收拾好。”
田宇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声音拉的老长。
“你这么好心?这么好心应该让东家知道,表扬表扬才行,我明日就告诉东家。”
陆松一听,连忙从地上站起身,着急的道:“别别,田宇小兄弟,我其实就是下来找酒喝,我这好长一段时间没沾到酒了,酒瘾犯了。”
田宇是不可能相信他的,骗傻子呢,找酒也不是来柜台这里找,也应该去厨房里,而且这家伙可不缺酒喝!
不过陆松点了点头,做出一副被他骗过了的样子。
“哦,但是你不是答应了十娘,要戒酒的吗?”
陆松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动了动:“嘿嘿,这不是实在馋的紧吗?这酒也不是说戒酒戒的,都是男人,你得理解理解我。”
田宇点点头,“嘶”了一声,道:“但是我今日已经发现你了,也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让我瞒着十娘吧?”
陆松一看,脸上立刻漏出一副知错悔改的样子:“以后绝对不会再来偷酒了,小兄弟你不要告诉十娘,算老哥哥求你了,我以后一定会踏踏实实干活,好好对十娘!”
田宇做出一副考虑的模样,片刻之后,勉强的点了点头:“好吧,我今晚就当没看见。”
陆松连连道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小子年纪小,就是好骗!
田宇看着离开的陆松背影,冷哼了一声,这家伙总算是露出马脚了,他倒要看看他还能忍几天。
接下来的几日,陆松都表现的十分积极,在后厨忙里忙外,虽然仍旧不熟练,但是干些粗活还是勉强可以。
今日客人非常多,用水也十分快,厨房水缸里的水很快就用见了底。
“谁去后面挑一缸水?”
不知道是哪个厨师喊了一声,正摘菜的陆松一听,眼珠子转了转,放下手中的菜站了起来。
“我去吧!”
他说完就拿起水桶朝着后面去了,临到后院之前,他特意往自己身边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
陆松这几日安分的很,所以田宇也就不老看着他了。
陆松来到后面存放山泉水的水缸面前,又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再次确定没人之后,将水桶放下,眼底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精光。
厨房里人多眼杂,他不好动手,现在可算是让他逮到机会了!
陆松从怀中掏出一个棕色的纸包,小心翼翼的打开,便要往自己刚打满的水桶里面撒。
就在此时,突然从他的身侧伸过来一只脚朝着他的胳膊上踹去,陆松根本就没有防备,一脚便被踹飞了出去。
“诶呦!”一声,陆松狼狈落地,被踹出去老远。
他忍者疼痛惊慌失措的抬起头去看,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田宇正站在水缸前,低头冷眼看着他。
“你、你·····”
田宇面色冷凝,瞟了一眼地上掉落的纸包,纸包还没被打开,他弯腰便去捡,陆松脸色大变,爬起来就要去抢。
可是他离得远,速度也没有田宇快,田宇拿起来之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陆松原本被踹出去之后身体就散架了一般,现在更是动都不敢动了。
田宇打开纸包闻了闻,微微皱起了眉头。
是砒霜!
这人的心也太毒了!
陆松着急的道:“小兄弟,你听我说,我都是听了别人的,一时鬼迷心窍,我······”
田宇将纸包再度合起来,声音淡漠冷然:“你还是去和东家说吧。”
说完便走过去将陆松一把拽了起来,力气大到陆松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使劲儿的挣扎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我要告······呜呜呜!”
还没等他说出后面的话,田宇便眼疾手快的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块布巾塞到了他的嘴里,然后将他的双手后剪绑了起来,扔到一间柴房去了。
田宇站在门口拍了拍手,看着在地上蠕动的陆松。
“你还是祈祷祈祷,下毒这种罪告到官府去后不会被砍头吧。”
说完田宇转身出去关门上锁,留下被堵着嘴反绑的陆松一人在地上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