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安哥,你在想什么呢?”杨初荷瞟了一眼苏思安,目光掠过布满荒草地地堑上草穗间晶莹剔透的露珠,“陪我坐一坐好吗?”
苏思安点点头,二人并排坐在田埂,杨初荷冷不丁的问:“白梅进了‘四海国际’你知道吗?”
苏思安倒是心怀坦然,“她遇到坎了,作为老朋友,文静当然拉她一把。”
“下河李家好歹也有些祖产,李自然父母为啥不帮她。”李家在南下河海鲜市场有祖屋,倒腾海鲜是他们的主业。
苏思安摇摇头:“贪心不足蛇吞象,李自然父母年龄大了,这几年生意逐渐交给了儿子,谁知道李自然不学好,用福尔马林泡发海参,酒店顾客吃出了毛病,当然追溯到了供货商,听说伤者是区工商局检验科科长,这不是倒霉催的嘛。”
“钱也罚了,人也进了监狱,白梅只能找你来了?”杨初荷故意瞪了一眼苏思安,半真半假的说。
苏思安有些心慌,知道这件事两姐妹肯定做了沟通:“我只是给了文静一点建议,毕竟‘四海国际’逐渐做大了,文静也需要帮手。”
“听说白梅还要给你生俩大胖小子?”
苏思安大吃一惊,半滚半爬站起身来:“文静这丫头咋了嘛,醉话也敢当真?”
苏思安急忙解释,说白梅知道自己能够进入‘四海国际’做前台,苏思安和杨文静起着决定性的因素,当然要请客致谢,酒席上白梅喝高了才说出那句醉话------
苏思安,姐最大的遗憾就是错过了你,如果当时我们在一起了,姐一定给你生一对白白净净的胖小子!
“白梅的豪放同事间出了名的,就是一句玩笑话嘛,这事文静能作证”。
杨初荷终于绷不住笑了起来:
“好啦,不逗你了,你指望文静这丫头给你作证···,段雨的事,她说什么了吗?”
······
初荷的回归,给了杨家一个短暂的团圆佳节,这也是苏思安第一次远离故土度过的中秋之夜,想到去年这个时候,老家的院子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欣赏着同一轮圆月,苏思安心里不免多了一丝惆怅,然而此时此刻师傅、师母脸上满足的笑容顿时冲淡了他心中的些许不安。
父母那边毕竟还有大哥和小妹,而这边只有初荷陪在师傅身边了······
“小荷,两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既然是家宴,也没有外人,大半年没见面了,当妈的自然会问到女儿的终身大事。
“毕了业再说呗,思安也是这么想的,对吧?”杨初荷最怕妈妈提结婚这件事,瞪了一眼苏思安,这时候,她需要他的首肯。
余爱秋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不等苏思安表态,抢先说:“思安不用替小荷打掩护,有些时候太惯着她也不是好事。”
能够娶到心爱的师妹,当然是苏思安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为了初荷的事业,他不得不强压住心中的憧憬,“我们还年轻,小荷又处在事业的上升期,再等几年吧······”。
余爱秋颇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苏思安:“我们也是大四十好几的人了,就想趁年轻给你们拉扯拉扯孩子,也不耽误你们上进嘛。”
杨初荷听妈妈讲到了孩子,顿时红了半边脸:“妈妈,瞧您说了些啥呀?我们宿舍六个人,就我没结婚,每天听她们每天没完没了的孩子哭了、孩子笑了,烦死了。”
“有家、有父母、有孩子,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烟火气呀,我们老了,最期待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吗?”余爱秋摊开手反问道。
“妈妈,我导师写了一本书叫《女性的觉醒》,我建议您有时间拜读一下,同样的年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女儿的活深深地刺痛了余爱秋,是呀,哪个女人心中没有一个曾经的纯真的‘公主梦’,但是即便是真正的公主总有一天也要面对生活的琐碎呀。
“是的,你们那个导师誓言一辈子嫁给舞蹈事业,那是她的崇高,但是你有思安呐,你们早晚都会结婚的呀。”
“可是,相爱就一定要结婚吗?结婚就一定要生孩子吗?”杨初荷突然嚷起来,饭桌上两个大男人同时楞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