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思安接到杨初荷的电话时已是晚上八点,幸亏k99次列车到站时间是凌晨四点,苏思安定了闹钟,却又一时难以入眠。
相拥时有多么的甜蜜,相思就有多么的蚀骨。
是呀,足足一百多天呐,多少次他独自徘徊在火车站购票窗口,但是他知道初荷的进修时间太宝贵,他不想让她为自己分心。
她说过天空飘起雪花时就是她的归期,到时她定会补偿给他一个最温暖的拥抱。
为了这个温暖的拥抱,他强忍着相思之苦,他知道相比于初荷的事业,眼下的的这点痛苦由算得了什么?
他不知道杨初荷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昨天通话时她还说要留在学校过中秋节的,毕竟一天的假期,来来回回太折腾人了。
“呀,不去想了,毕竟人回来了就好。”苏思安强迫自己摒弃一切杂念努力静下心来,迷迷糊糊听到闹铃响了,急忙起身赶往火车站北门,偌大的站前广场空空荡荡,意外发现杨初荷背了一个泛白的牛仔包朝自己招手,身边站着一个面容疲惫的陌生男子。
“思安哥,我在这里呀。”
苏思安停好车顺手接过初荷的背包,礼貌的冲男子点点头,“不是说火车四点到站吗?现在才三点四十,换车次了?”
杨初荷笑了笑,“知道你会早到,不想让你等嘛。”
女友的关爱使得苏思安心中异常甜蜜,但是他更担心一个姑娘独身在外的安危,看了一眼初荷身边的男子故意沉下脸说:“下半夜的火车站多乱呐,鱼目混杂,遇到坏人咋办?”
“打住、打住,”陌生男子突然瞪大了眼睛,“小荷,这小子是苏思安吧?初次见面就骂人,够混的。”
谁呀,开口小荷小荷的叫着,这不是故意和自己的女朋友拉近乎嘛,苏思安尽管心里很不舒服,却极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毕竟人家也保护了初荷一程。
“别生气嘛‘混小子’误会你了,哥!”杨初荷白了苏思安一眼,心道‘榆木疙瘩’吃醋了,倒也蛮可爱。
陌生男子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爽快的伸出右手:“杨文正,文静的大哥。”
文静还有个大哥?苏思安迟疑的握住了杨文正的手,心中暗自思忖,“杨家这个大哥咋就没听两姐妹提起过呢?”
“大哥这些年一直在外地上大学,我们赶巧坐了同一个班次。”看出了苏思安的疑惑,瞟了一眼他身边的自行车,杨初荷关切的问:“大哥你咋回去呢?”
杨文正招招手,钻进路边一辆等客的出租车,笑着打趣道:“混小子再见,小荷是上哥车呢,还是上‘哥’的车呢?”
杨初荷红了脸:“快滚蛋。”
仲秋的凌晨,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雾气,坐在后座的杨初荷虽然披了的苏思安的外套,依然感到阵阵寒意,不由自主的抱紧爱人的腰腹。
“对不起小荷,市里半夜很难打到车,只能骑车接你,如果冻病了你,我会后悔死的。”苏思安心怀愧疚,加紧了脚下蹬车的力度。
杨初荷摇摇头,“思安哥你知道我们这些舞蹈系的学生身体特别棒,很少感冒的。”
“学生···”苏思安心头一震,“能够再次回到学校,小荷你知道你有多么幸福吗?”
杨初荷一怔,知道自己的话无意间刺痛了苏思安敏感的神经。
“停下来,思安哥。”
“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腿麻了?”苏思安急忙停车,回头关切的问。
“思安哥,太阳出来了!”
顺着初荷的指点,苏思安的目光越过一片刚刚萌芽的麦田,在城市与农村的接壤处,一轮红日缓缓升出地平面,比之初春山上的日出,它是那么的大,那么的柔和,像一位刚刚揭开面纱的新娘,瞬间发出耀目的光辉。苏思安这一刻突然想到了家乡的龙山,那个初春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