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见了床就爬了上去,玩了一会玩具后,开始各种翻滚,最后趴在床上,撅着屁股就睡着了。玉如烟坐在旁边给它缝制了一件小衣服,然后去河里洗澡。
河边四周种下的花朵被仙法催动过,如今开的正艳。每天下午,她都喜欢在河里泡上一会儿。冯阿牛知道她这个习惯,每每都是站在远处舞剑。既不打扰她,又可以保护她。正当玉如烟泡在水里,低头闻着岸边斜伸进水面上的一朵花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胸,另一只手顺势攀上了她的肩膀。玉如烟花容失色,一掌拍了过去,那东西在水里像个球一样滚了几滚,周身红气护体,将玉如烟的掌力化了大半。玉如烟又是一掌拍过去,才看清面前的是豆包。她及时收了手,将小家伙举了起来。豆包一脸得意的笑,小嘴一撅,一口水嗤到了玉如烟脸上,随即咯咯咯咯大笑起来。冯阿牛听到似乎有打斗声,一闪身来到岸边,问道:“玉儿,你没事吧?”
玉如烟正双手举着豆包,黑如墨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双臂白如雪,酥33胸一半被头发遮住,一半裸露着,闪着水光。玉如烟见冯阿牛看的出神,不免恼怒,手拨浪花,水花瞬间化作数枚冰花,硬生生拍在冯阿牛脸上。冯阿牛立刻转过身去,道歉道:“玉儿,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有人偷袭你。我什么都没看到。”
玉如烟手一挥,衣服飞到身上。她抱着豆包回了木屋,给它擦干水后,换上了刚做好的衣服。豆包的头发有些长,看起来胎发还没剪过,玉如烟顺手给她扎了个冲天辫。小家伙美的不得了,不时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一脸得意。玉如烟按住魔娃的双手道:“豆包,以后要听姐姐的话哦。不许撕扯姐姐的衣服,姐姐洗澡时不要去捣乱,更不可以袭击别人。我知道你能听懂,你要是不听话,姐姐就不要你了哦。”
听到她说不要自己了,豆包撇撇嘴,双手伸着要玉如烟抱抱,眼泪一颗俩颗的就落了下来。
“不要哭,不要哭,姐姐说如果你不听话,姐姐就不要你了。我们豆包一定乖乖的,对不对?”
豆包双手搂着玉如烟的脖子,头靠在她肩上,好生委屈。窗外的冯阿牛柔声道:“玉儿,我以后也乖乖听你话,你也不要不要我,好嘛?”
一阵静默,玉如烟忽然问道:“我问你,我之前昏迷那几个月,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村里的一个婆婆。我发誓,我绝对绝对没有对你不敬。”
想到他对那婆婆说,她生的如此貌美,怕是会控制不住,大不了醒来就娶了她,玉如烟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
“玉儿,你不会惦记这个问题惦记了许久吧?我们此前已经……况且我们都要成亲了,也就不必如此介意了。”
啪,一枚冰花再次拍在冯阿牛的脸上。屋子里传来豆包和玉如烟的大笑声。
天色渐暗,玉如烟抱着豆包出了木屋。冯阿牛惊讶了半天,这胖乎乎的娃娃原来还是个女娃娃。玉如烟将豆包交给冯阿牛,自己去做晚饭。这种生活是玉如烟一直向往的,如今又多了个娃娃,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圆满,心中无比欢喜。等她做好晚饭,准备叫二人来吃饭时,看到冯阿牛正在教豆包走路。豆包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冯阿牛,一脸怒气道:“hawalfaalalalaengsiej”
冯阿牛道:“哪有人不学走路的啊?”
“dadididajigawaekeaae”
“是是是,我知道你会飞,那也要学走路啊,总不能从天上落到地上,就开始爬呀?”
“jijiongdididududawawawa.”
“对对对,我知道你是魔,魔也要学走路啊,总不能一直伏在地上,做伏地魔吧?”
“doudodawnaniwawanakaka”
“你长得像个肉包子一样,姐姐抱着你又热又累的,你不心疼姐姐吗?”
“aaawawakakakakatatatashasha”
“豆包、肉包都一样啊,反正你就是个包子。”
“gagagawalawuaeqiqiang”
“生气也没有用,你已经这么大了,总要替父母分担忧愁吧?”
玉如烟实在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走过去抱起豆包,豆包双手搂着她的脖子,挑衅的看着冯阿牛。
三人落座,准备开始吃饭。一阵风拂过,一老一少坐了下来,提起筷子开吃。
“丫头,你这饭菜的香味我老远就闻到了,嗯,好吃,饿死我了。”
冯阿牛和玉如烟面面相觑。二人在木屋附近设的结界对这二人竟形同虚设。这密林深处,他们又是怎么找过来的,细思极恐。
“前辈,你不会是闻着饭菜味儿就过来了吧?”
“小子,这天下能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人不多。”
“前辈好大的口气。”
“鱼竿,怎么样,这鱼不错吧?”
“师傅,咱们吃了他们的饭,他们吃什么呀?”
从饭菜上座后,豆包就开始双手往嘴里塞东西,看到饭菜眨眼的功夫就一扫而光,她怒不可遏,再一次炮弹般弹向那被唤作鱼竿的少年脸上。少年头上顿时鼓起一个大包,一只手摸包,一只手拎着豆包道:“我一路为你求情,你确欺我心软,你怎么不敢欺负那老头。师傅你看,她竟然还是个女娃娃。”
豆包满口的饭菜咬不碎,咽不下去的饭都喷到了鱼竿脸上,嘴里又伊瓦伊瓦的说起来。玉如烟好生心疼,伸手夺回孩子,哄着道:“豆包乖,姐姐给你拿一些果子吃可好?”
老者见状道:“豆包?你们还给它起了名字,看来是不打算将魔娃交还给老夫了?”
玉如烟坚决道:“前辈,恕晚辈不能从命。”
“若想留住这娃娃,那就要看你二人的本事了。”
话音刚落,老者手中多了把破木拐杖。玉如烟将豆包放在地上,手中寒冰剑显现,第一招便是凌厉的杀招。冯阿牛不免担心,玉如烟自见了豆包后就母爱泛滥,此刻又使出劈空剑,担心她再次魔性复发。随即大声道:“玉儿退下,叫我来领教一下前辈的法力。”
老者郎声大笑道:“一起来,让老头我看看你二人的本事。”
见他如此嚣张,二人便不再客气,双剑合璧攻击老者。打了许久,不见输赢。冯玉二人心知这老者并未使出全力,若要赢他可没那么简单。就在这时,老者忽然变换做两个老者,分持一根木杖,袭击向二人,每个分身法力丝毫不减。俩个人应对都吃力起来,豆包见到玉如烟有些抵挡不住了,空中一个翻转,飞到玉如烟肩头。她一手搂着玉如烟,一手在半空画了个圈,那圈似凝固在半空一样。她小手一拍,火红环状物飞向老人。当火环在老者面前炸裂开时,豆包已然出现在渔翁肩头,张口便咬。另一个老者,倏忽飞回到体内,不慌不忙的扣住了豆包的下巴,让他无法咬下去。
冯阿牛朗声道:“请前辈勿要伤了豆包。”
“小家伙,你想咬我,还得一百年哦。你瞪什么瞪,牙都没长齐,就学魔咬人,你是要给老夫挠痒痒不成?”
豆包下巴被固定不能动,仍然倔强的撅嘴吐出一口气,化成一团红环拍在老者脸上,老者疼的嗷嗷叫,甩手将她扔给了玉如烟。
“丫头的剑法很是刁钻古怪,是个好苗子,你要不要拜我为师啊?”
“师傅,依我派门规,你只能收一个徒弟。”
“你这呆子,见我被三个人打都不帮我,我已有意将你逐出师门。”
“师傅呀,您要想好,若逐我出师门,谁还愿意去山里伺候七个老头子。”
老者不理他,转向冯阿牛:“小子,我怎么觉得你没用尽全力呢?”
“不瞒前辈,晚辈前些日子受了些伤,尚未痊愈。”
“能伤你的人,也不简单啊。你二人若真心要收养这娃娃,有些事必须要同你们说清楚。你们可知我见到这娃娃时是什么情景?“
“晚辈正要询问,还请告知。”
“几日前,村郊附近有人遭到魔袭,我师徒二人便顺路过去看看。只看到两个高个子的魔娃抬着一顶轿子,轿子里坐的就是这个小豆包。轿子后还跟了几十个魔娃,浩浩汤汤的进了村。我师徒二人杀魔无数,身上的煞气魔见了都要怕三分。不想这豆包一点不怕,号令所有魔娃一起来袭击我们。这些魔娃娃智力低下,我本不愿意伤他们性命,奈何数量太多,一群魔娃小耗子般扑到我身上。能收则收,那些戾气太重的,怕是化魔池也救不了他们,也只好全杀了。一时间血流城河,遍地都是娃娃的尸体。豆包趁乱飞到一个妇人怀里,凄凄惨惨哭了起来,那些愚昧的村民就将,就将我师徒二人打了出来。”
听了老者的讲述,冯玉二人都忍不住想笑,一个法力高深的天师竟被村妇打了出去。
玉如烟道:“前辈,为何这么多的魔娃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它的主人又命令他们做什么呢?”
“据村子里的人说,刚开始只是家畜丢失,后来有人开始遭到袭击,但是致死的却没有。魔娃凶残,不懂收放,出手便致命,行动完便回到主人身边。像这样魔娃控制着一批魔娃的,老夫也是第一次遇见。”
“有没有可能这些魔娃是豆包做的。”
“丫头,把豆包交与我再看看。”
玉如烟叮嘱豆包要乖后,将她放到老者手里。老者摸了摸她的头顶,又看了看她的指甲,最后要去看豆包的牙齿。豆包始终一脸警惕,当老人试图掰开嘴巴,看她牙齿时,她一口咬像他的虎口。老人也不惊慌,躲过她的攻击,提溜着她的衣襟又还给了玉如烟。
“这娃娃绝没有能力制造一个魔娃军团。我看了她的牙齿,虽锋利无比,确还未曾伤过人。”
“他同其他的魔娃有何不同?”
“体内人血魔血共生,魔力深厚,确是被渡了魔功,可见其主人对她的宠爱。此子一旦伤人后,必将魔性大发,假以时日,大魔头就要问世了。”
“师傅,你不要危言耸听。这样的娃娃我们见都未见过,她出来这么久也不曾伤人性命,也许就是个好的魔娃娃。“
“臭小子,再说话我把你炖了喂豆包。”
“有没有可能,豆包同那些魔娃完全不同,只是个被渡了魔功的娃娃?”
“豆包同魔娃同宗同源,所不同的是,魔娃都是死胎而制,豆包,似乎是活着时就被做成了魔娃,所以保留了人的智力。当然了,这一切只是老夫的猜测,若要一探究竟,只有找到她的主人。”
“这些魔娃娃除了消灭,可有救治的办法?”
“用父母之血洗净魔血,便可重生。不过需要在五岁前,魔娃长得比一般孩子慢很多,且只能长到五岁,便再也不会变大,一直维持着孩童的模样。”
“也就是说若要救豆包,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他的主人,再找到他的父母?”
“正是。”
“前辈刚刚说的化魔池无用吗?”
“可以一试,但化魔池凶狠霸道,会伤到这娃娃,毕竟她是半魔之身,我从未见过。”
冯阿牛惊道:“半魔?”
“留着人的血,有着人的智力,也只能称之为半魔。留她在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她魔性大发,便会袭击你们,你们可想好了?”
“前辈,您也说那些受控于他的魔娃只是吸食了一些人血,却没有要人的性命。想必这孩子心地善良,人性未泯。我有家传秘术,可教她压制魔息,不去伤人。”
“丫头,你体内封印着的是何魔物?”
“是我老祖的坐骑,机缘巧合被封印在我体内。”
老者点头道:“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是老夫担心你的秘术对豆包也未必有效。”
“若实在无法,我便带她去找她的主人,寻找祛除她魔息的办法。再无可施,我便带着她在善乐坊度过一生。”
“一面之缘,你肯为她做如此之多,她又如此依恋你,你们之间缘分不浅。丫头,记住老夫的话,不能让她尝到人血的滋味。如若魔性大发,趁发作前,杀之。”
玉如烟怀里的豆包又开始龇牙咧嘴了。
老者又看了看冯阿牛,道:“小子,你法力尚可,我却看不出你本相。”
“实不相瞒,我同玉儿身上都带有宝物,不让人轻易勘破,权当作是防身吧。”
老者还是有所怀疑,尤其是玉如烟体内封印的魔物。但对这二人的品性确是没来由的深信不疑。谈话到此结束,以为他们该告辞了。不想老头左右看了看道:“小子,我师徒二人住左边的卧室,你们一家三口就挤一挤吧。”
说罢,老者扶着肚皮就进屋了,没多时就听到了打鼾声。
玉如烟又简单做了些东西,二人坐下来吃。鱼竿带着豆包在院子里玩儿。她倒是不讨厌鱼竿,可见这孩子冰雪聪明。
饭后,玉如烟和豆包睡床上,冯阿牛就在地上铺了草席来睡。豆包偎在玉如烟的怀里,和普通的孩子没有分别,粉扑扑的肉肉脸,常常的睫毛忽闪着,两个小胖手还抓着玉如烟的衣襟,翻来滚去,最后又趴着睡着了。玉如烟掐了掐她的小脸蛋,心又要融掉了。
“阿牛哥,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
“如果我们俩生一个孩子,也一定是这般可爱。”
玉如烟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点害羞,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不用担心,我不介意你收养豆包,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好她。只是那一老一少怕是轻易不肯离开。”
“实在不成,我们就逃吧。”
“莫要再惦记幻空碟,不小心你和小豆包的魔息都被唤出来就遭了。”
“阿牛哥,你说,有没有可能她就是我的孩子?”
冯阿牛整个人石化住了,当年为玉如烟诊脉疗伤之时,就怀疑她似乎怀有身孕。奈何自己一直都是治疗打斗留下的各种伤,唯独对这喜脉,女子之病没有经验,不敢确认。如今想来,当夜在十香馆救下玉如烟后,她确实是在崔婆的医馆附近消失的。
冯阿牛呆愣愣片刻后道:“玉儿,当初你可是……”
“我曾被佘蟠下了迷药,同佘宁拜过堂……”
冯阿牛又是一愣,终于明白她为何如此痛恨别人对她下迷药了。心爱之人百般算计,亲人全部被杀,又失了孩子,该是何等绝望痛苦,自己没好好照顾她,不带着她游山玩水,确带着她四处降妖伏魔,打打杀杀,当真糊涂。见他许久不说话,玉如烟又道:“阿牛哥……你可是介意了?”
冯阿牛立刻回过神来道:“不是,我只是没想到。那夜,你可是去了崔婆的医馆?”
如果能知道这豆包是出自善乐坊,那很有可能就是玉如烟的孩子。
“我并不知我有孕在身。崔婆给我服了催生的药,只是……那可怜的孩儿生下来就没气了。我为了躲避猿人的追杀,也没来得及看她一眼。”
“如今崔婆已经不在善乐坊,我会想办法找到他们,你莫要心急。”
“阿牛哥,你是否想知道我和佘宁之间……”
冯阿牛心中忐忑,原本就担心玉如烟放不下佘宁,如今又多了个更为让他头疼的凤鸣,平白的又冒出一个她和佘宁的孩子。若是这孩子一定要找父亲,玉如烟会不会心软再度接受佘宁?冯阿牛踌躇许久,满是伤感低沉道:“烟儿,我也拜过堂,取过妻,还曾被人控制着苟且过多年,你可介意?”
玉如烟转过身来,道:“你的妻子后来怎样了?”
“死了,被我当做魔误杀了。”
这情形倒同石魂梦境中倒有几份相似,想来是他始终无法释怀的心魔,玉如烟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
“阿牛哥,我早已放下了佘宁,凤烨也不会动摇我对你一丝一毫的情意,只要你不后悔。”
冯阿牛坐起身,戳了戳豆包崛起的小屁股,不满道:“我又怎会后悔?若不是这豆包碍事,今夜我们原本是要洞房的。”
玉如烟道:“不若明日让那老者为我们主婚如何?”
冯阿牛知道玉如烟想借嫁给他,来让他安心,心里无比甜蜜。
“玉儿是怕我跑掉吗?你莫要心急,我早晚都是你的人。”
“那我可要赖上你了。”
玉如烟笑着顶着他的额头,像个赖皮的小孩。
“玉儿,你记好了。我的名字牵涉过多,这世上只有两个人知道我的名字和真实来历。我的姓氏你应该已经知晓,只是我有生死契在身,许多事不能告诉你。待我自由那一日,我一定毫无保留的都告诉你。”
“好。”
第二日一早,豆包最先醒来,她怕吵醒玉如烟,像个球一样一滚,从床上滚到了地上,屁股刚好砸在冯阿牛脸上。小家伙四肢舒展,咯咯咯笑了起来。一翻身,骑在冯阿牛脖子上,开始抠他的眼睛和鼻子,拍他的脸。两个人一个打,一个躲,闹成一团。
玉如烟起身去做早饭。隔壁的一老一少已经不在房间了。待玉如烟做完早饭,这师徒二人又突然出现在饭桌前,地上多了不少野物。
“小老儿从不欠别人的,这些就当作这几日的饭钱。”
“前辈要待很久吗?”
“我陪上你们几日,免得豆包出事。”
“前辈原是要去哪里?”
“江南一带闹色魔,据说有几个年轻人曾经险些抓住了那魔头。那魔头避了一阵子风头,如今又出来祸乱人间。我师徒二人想再去看看,如今魔界异动,人间有些不太平。”
“实不相瞒,此前便是我二人同几位天师一同斩杀了那数十个色魔,只是还是让那女魔头逃走了。那魔头擅长幻术,我们的一位朋友也死在了她的魔爪之下。”
老者颇为欣慰道:“原来是你们,嗯,孺子可教。”
“我二人原只是在这里休息养伤,如今伤好的也差不多了,想去找寻我的姐姐。茫茫人海也不知我姐姐在哪里,既然老人家要去除魔,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可好?”
“吼吼吼,我又有好吃好喝的了。”
院子里和鱼竿嬉戏的豆包很是不满意,对着他又是一通咿哩哇啦。
“前辈,还不知如何称呼您?”
“渔翁”
“这名字,好……清奇。”
“老夫最喜欢钓鱼,也喜欢吃鱼。”
“所以那位小兄弟叫鱼竿?”
“怎么样,有新意吧?”
鱼竿道:“难听的要命。”
“你若不喜欢,鱼饵,鱼皮,鱼塘任选一个。”
“老人家,你昨日说那化魔池到底是何物?”
“我派山上有一泉眼,可荡去人身上的魔息,故名化魔池?”
“这化魔池世上仅此一个嘛?”
“仅此一个。”
“我有一个朋友,乃是平都孟家的公子。他说他们孟举派山中也有一口化魔池。”
“那定然是假的。这等宝物岂可处处都有,更何况在那人烟密集的平都。”
“不知老人家师从何派?”
“我乃单元山第十七代掌门,我单元派创派至今已逾万年,法术冠绝天下。”
“师傅,您又开始吹牛了。”
“吹什么牛,你闭嘴,你个小兔崽子。若不是看你无父无母可怜,我会收你为徒嘛?我若早日遇到这丫头和这个小子,又怎会收你为徒。愚钝无知,不识好歹。”
玉如烟道:“前辈为何只能收一个徒弟?”
“我单元山有一门规,每一代只收一个徒弟,你可知为何?
“不知。”
“带徒弟实在是太辛苦了!”
冯阿牛扶额,这老人家说话总是如此的,如此的出人意料。
“万余年前,我派老祖开山立派,最初只收了一名弟子,那位师祖天资聪慧,惊艳决绝。他胸怀天下,除妖降魔,少时便名扬天下。师祖想,就这么一个徒弟,还成日的出去降妖除魔。万一除妖时死了可怎么办?于是又收了一个女徒弟,你猜怎么着?”
“两情……相悦了?”
“就如你二人一样,整日的呆在一起,情浓意浓,倒把师祖晾在了一边。祖师爷寂寞难耐,没办法,又收了一个徒弟,你猜又怎么了?”
玉如烟听到他说情浓意浓便有些尴尬,抱着豆包离开了。
“不会是这位徒弟也喜欢上了师姐吧?”
“对。三个人上演了好多闹剧,最后女弟子脱离了师门,三徒弟消失人间,只剩了情伤难愈的大徒弟将一干事情都推给了师祖,自己下山去寻师妹了。所以孤孤单单的老祖便订立门规,徒弟多了烦恼多,一代只能收一个。如今,我收了鱼竿,他资质如此之差,我派怕是要凋零下去了。”
“凋什么零,谁让你们偷懒不肯多收徒呢!师公加上师公的师公,再加上师公的师公的师公,整个山上就七个老头,闷也被你们闷死了。”
渔翁拍了拍鱼竿的头道:“臭小子,你是不是见那丫头如花美貌,也动了春心了?我告诉你,我派只能倒插门,你不能脱离师门。”
“师傅,倒插门你懂不懂啊?是我嫁入女方家才是倒插门。不倒插门,你让我娘子整天对着七个老皮尸嘛?”
“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皮又痒了是不是?”
两个人你追我赶又没了踪影。冯玉二人收了木屋,带着豆包上路。不出所料,半路上一老一少又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