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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年正月 67.让更多人喝到

作者:岚小榕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3-01-03 00:30:29 来源:笔趣阁

盐亭地处四川盆地中部偏北的丘陵和山地之间,南至郪水,北到西河,西临涪江,东近西充,因古人在治内官道筑亭而得名,很长时间被称作潺亭。盐亭境内多盐井,是巴文化和蜀文化的过渡区,历史上既是两种文化交融的前沿,也是对抗冲突的战场。上古时,政权核心位于黄河流域的中原地区,而丘陵之地盐亭位于国之西南,故又有西陵之称。

炎黄时,作为中原迁来的蜀山氏一支,盐亭已有人类繁衍生息。与中原已进入父系社会不同,当时这里还处于母系社会晚期。在盐亭南部的西陵氏部落中,有一智勇双全的女首领嫘祖,治理部落有方。

嫘祖在山间采摘时,发现了天蚕吐丝结茧的奥秘。通过长期细心观察其生长规律,嫘祖掌握了野蚕家养的技术,并能剥茧抽丝编织衣物,使西陵氏人告别了穿着兽皮树叶的时代。

嫘祖聪明美丽,心性也很高,拒绝了西陵氏内很多男丁的追求。虽为母系氏族首领,她却懂得依靠男人的力量,才能驾驭天地万物。她心中向往的伴侣,必是经天纬地的英雄。

嫘祖心仪中原部族的强盛,膺服于黄帝的逐鹿威名。她携自己发明的丝帛前往中原觐见黄帝,为仍着兽皮草叶的中原部族带来了生活水平的上升。黄帝不仅喜欢她所献之物,且与嫘祖其人惺惺相惜。后,两人结为夫妻,嫘祖成了轩辕黄帝之元妃。自此,中原与西蜀结成联盟。

婚后,嫘祖用一生辅弼黄帝,教民众栽桑育蚕,抽丝织锦,鞠躬尽瘁,最终在随黄帝南巡时病逝途中。按其遗嘱,嫘祖归葬盐亭。鉴于其养天虫以吐经纶,始衣裳而福万民的功德,周公制礼时,将其列为国家祭祀的对象,被华夏儿女尊奉为“先蚕”。

潼江河贯穿盐亭全境。河道进入盐亭后水势渐缓,河水变深,河面变宽,水草丰茂,出产很多美味的鱼虾,尤以鳜鱼最为肥美。在当地,人们习惯把鳜鱼叫“母猪壳”。这种鱼稍微过油,再以发酵辣酱干烧,味道尤为鲜香。

在盐亭县城段的潼江河岸,建着许多吊脚木楼,多做了饭馆酒楼。几乎每家酒楼门口斜挑的招幌上,都写着“干烧母猪壳”字样。

正值晚饭时间,潼江河边的酒楼饭馆人声鼎沸,很是热闹。王秉正随意挑了一家体面客多的酒楼进去,见雅间早已人满,就在大厅找到一临窗桌子,三人各选一方坐了。

伙计上来倒茶荐菜,自然少不了这道著名的干烧母猪壳。王秉正为每人点上一条,还要了几个特色菜肴。虽然知道酒不好喝,但是赶路太累,还是要了一壶半斤的苞谷烧。不多时,酒菜上来,王秉正从自己面前的盘子中剥下一块鱼肉,蘸满汤汁送入嘴里。那鱼肉紧实细韧,味道麻辣鲜嫩,真不是一般的鱼肉可比。

酒饭之后,倦意更浓,三人回到客栈,各自歇息。

第二天,王秉正醒得晚。起了床,三人到街上用过早饭,就按曹家富给的地址,一路打探过去。

这是盐亭县城中心的一家粮铺,门面很大。王秉正找到那里时,粮铺伙计正在提铺板开店。

“请问小哥,这里可是赵昶家的粮铺?”王秉正冲那伙计作了揖,客气打问。

伙计一边忙着手中活计,一边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客气对答:“是赵家粮铺。我们东家一般不在店里。您若买粮,马上就好。有别的事,就得麻烦等上一会。等账房先生来了,我领你们去东家宅子。”

“那有劳了。”

巳时前后,粮铺伙计忙完开门活计,一着青布长衫的中年人姗姗来到店里,进了柜台。伙计与来者一阵耳语,出来带王秉正离开粮铺。

跟着伙计走约一刻钟,几人来到一处背山面江的青砖青瓦大院前:“先生稍候,我先去通报。”

“麻烦兄弟。请对你们东家说,梓潼曹掌柜介绍,绵州铜牟镇谪仙烧坊王掌柜有事拜访。”

“明白了。”伙计登上门前台阶,叩门进了大院。

这赵昶家在盐亭,算得上一等殷实富户。除在乡下有大量田地农庄,在盐亭县城里,赵家粮铺也是买卖做得最好的。赵昶既做坐贾,也当行商。去年秋收,赵家粮铺在收黄谷及苞谷时,应一些庄户人请求,收进了一些高粱。原打算用这些高粱做牲畜饲料,梓潼贩杂粮的曹家富到粮铺卖绿豆时对他说,绵州府铜牟镇上有家烧坊以黄谷价在收高粱。

几代人种庄稼卖粮食,高粱可以卖出黄谷的价,赵昶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信息要是出自旁人嘴里,他是断然不会信的。但长期生意往来,赵昶对曹家富人品是了解的,知道这人虽家底不厚,但人勤耳快,消息灵通,做事很靠谱。

将信将疑,赵昶决定带着手里的几十石高粱到铜牟镇试试。他不在乎这批高粱能不能挣到钱,只想核实一下信息,以做更多打算。

从盐亭出发,走旱路经潼川府到铜牟镇,二百来里路程,两辆大车,两天时间,赵昶在曹家富的带领下找到了谪仙烧坊,把高粱以比黄谷更高的价钱换成了现银。

心里有了底,今年夏播时,赵昶将自家数百亩的坡台旱地都种上了糯红高粱。

有潼江河水运的便利,过去多年,每到秋收后,都有客商专程到这一带买高粱穗,然后制成笤帚扫把贩到重庆乃至更远的湖广、江南等地。现在高粱可卖出黄谷价,低产坡台旱地种植高粱的收益就比上好的水田还划算了。作为生意人,这个账,赵昶自是算得过来的。

当地很少有人连片种植高粱。但高粱在这里几乎没什么病虫害,加上天年顺意,赵昶家几百亩高粱自种下后就长势喜人。眼看丰收在望,赵昶心中早有去铜牟镇走一趟,把今年卖高粱的事情敲实的想法。

伙计进院通报时,赵昶正泡了一壶青茶,在院里的桂树下打太极。

这是赵昶一年中最悠闲的时段。听伙计说绵州铜牟镇谪仙烧坊掌柜登门造访,赵昶显然不敢相信。询问确定,忙吩咐看门人把两扇院门全部打开,同伙计一起迎了出去。

因有昨秋的铜牟之行,赵昶早认得王秉正。出院门下台阶,赵昶急急拱手一揖:“想不到王掌柜会光临我这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呀。快请进,快请进!”

从县城中心的粮铺到面前的深宅大院,赵昶显然是个家大业大有实力的人。他的热情,令王秉正颇为意外。他拱手回揖:“冒昧登门,实在唐突。”

“说哪里话!王掌柜要无事,估计请也请不来。不要站在这里说话,快请进屋。”赵昶拉了王秉正的手,将几人领进院子,进了客堂。

安排落座,他吩咐伙计泡好香茶,端上点心,才问:“王掌柜远道而来,可有何事吩咐?”

“岂敢吩咐!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来盐亭,确有事与赵掌柜相商。”王秉正呷一口茶说。

“但说无妨。”

“此番来,主要为联系买高粱。前日在梓潼,曹掌柜向我推荐了赵掌柜,提起你的人品和实力,也是赞不绝口。说在这盐亭地界,没有赵掌柜做不成的事。”王秉正一番溢美。

“谬赞,谬赞!在盐亭地界,王掌柜有事差遣,赵昶必将尽力。”

“就不客套了。我计划扩大烧坊。拜访赵掌柜,就是想请您出面,帮我买更多更好的高粱。”

“我做粮食买卖,收各类粮食都轻车熟路。不知王掌柜要多少,能出什么价?”

“听曹掌柜说,赵掌柜去年也给我的烧坊送过高粱,定然知道我出的价格。一般高粱,我们按送到时的黄谷价结账。在你们送来的高粱中,我发现有一种糯红高粱。这种高粱,我在一般高粱价钱上再加一成。要是量大,从盐亭到铜牟镇的运费也由我这边支付。但望赵掌柜收来的高粱,能分类存运。”

“多少算量大?”

“超过五百石。”

“就这么定了。”赵昶爽快答应。

王秉正端起茶杯向赵昶示敬:“那我们还是签个纸约,我也给赵掌柜下些定钱。”

赵昶端杯回应,抿一口茶说:“照买卖规矩,写个契约需要,定钱就不必了。王掌柜大人大面,难道我还害怕您赖账不成?放心,秋收之后,我保管把不少于五百石的糯红高粱送到谪仙烧坊。”

“那,烦请赵掌柜安排纸笔。”

“何须安排。王掌柜请随我移步书房。”赵昶起身,对王秉正做个请的手势。

到了书房,仍由王法天执笔,将双方约定形成合约条款,一式两份,两边签字画押,将签画好的纸约交换保存。

事毕,已到午时,两位掌柜都心情大好。但当王秉正邀赵昶一同外出共进午餐时,却被赵昶否决了。

他让伙计唤来自家厨师,吩咐一番,同王秉正几人回客堂品茶等候,中午就在赵家用餐。

闲谈间,王秉正问起赵昶,如何才能收足他所说的五百石糯红高粱?赵昶说:“王掌柜尽管放心,赵昶承诺的数量,就是钻天入地,也不会少您一粒。”

之所以敢这样打包票,是因为赵昶自己家土地上种的,正好全部都是糯红高粱。几百亩地,盘算下来的收成,至少会在五百石以上,更别说还有零散购得的。

半个时辰过去,赵昶的伙计进客堂报说,午餐已备好。赵昶起身邀请一行人移步餐厅。

一张大鼓型圆桌上已摆满菜肴。守着潼江河,盐亭人家宴请贵客时,“母猪壳”自然是餐桌上不可或缺的一项。赵昶家宴上做出来的母猪壳,只从形色来看,都比王秉正几人昨日所用要好上许多。

一鱼形大白瓷盘,足有一尺半长,六七条形体均匀,单条重约一斤的干烧“母猪壳”斜叠排放,上面浇淋的汤汁鲜艳红亮,撒着细碎藿香,点缀着细葱白丝,撩人食欲。

一青瓷大汤钵,一条超过一斤的大母猪壳从腹部剖开,全鱼匍匐钵中,翘嘴全尾,被白如膏脂的鱼汤隐约淹没,下面压着煮熟的青菜,上面点缀几片香菜叶,鲜香随着蒸腾的热气弥漫于空气当中。

两道主菜之外,其他热炒和凉、卤、腊味,大盘小碟共有二十几道。

桌子旁边摆放着镂雕鼓形圆凳。进餐厅后,赵昶按方位把王秉正请到主宾位置坐了,自己入座主位,示意王法天等依序入座。

所有人坐定,赵昶吩咐伙计抱出一深绛色酒坛,当众撬开泥封,将坛内藏酒分装进一精美的凤嘴白瓷酒壶内,再斟到桌上每人面前的小白瓷酒杯当中。

酒杯斟满,赵昶端杯,客套礼数周全,并且先干为敬。

桌上每个人也都把杯中酒干了。虽仍为苞谷烧,但王秉正品出,这已是苞谷烧里的极品。因已充分熟化,酒香重,且不太杀喉。问题在于,摘酒时头尾分得不到位,咽下后,余味仍有微苦。

“酒不错!存了有些年头吧?”放下酒杯,王秉正问。

“王掌柜是真正的行家。这坛酒到今天,已超过十年了。”赵昶从侍立一旁的伙计手中要过酒壶,给王秉正和自己斟满,然后把酒壶还给伙计,示意伙计给其他人也斟满。

“酒虽不错,还是不能多喝,伤了酒,头会痛的。”王秉正说。

“哪有喝了不上头的酒!”赵昶端起酒杯,并未在意。

王秉正笑而不语,伸手端杯。

他的小伙计忍不住接话:“谪仙烧坊的酒就不会上头。不论多醉,一觉醒来,照样神清气爽,周身舒展。”

“谪仙烧坊的酒好,赵某确有耳闻。但喝醉不上头的酒,先前倒是未曾听说。”

“送粮时,烦请赵掌柜亲临铜牟。届时,秉正定与赵掌柜一醉方休。”王秉正将杯中酒干了,接着他的话说。

“那好,那好。秋后送粮,我一定到铜牟镇品尝王掌柜的好酒。”

宾主俱欢的氛围里,大家你来我往,那桌酒喝到申时前后,大家都微醺才散。王秉正起身告辞,赵昶携手相送,直到王秉正住的客栈门庭,才相互揖别。

王秉正洗漱完毕,倒头就睡,直至次日巳时左右,才被头痛唤醒。

醒得虽晚,但比王法天和伙计却还是要早。拍拍沉甸甸的头,王秉正下床,依次叫醒了他们。

此行诸事圆满,中秋将近,他必须要赶在中秋前回到铜牟镇。他答应过父亲,中秋之夜,要一起赏月对饮。

从盐亭回铜牟镇,有水旱两条路可走。水路如曹家富所说,沿潼江河下行,到射洪境内入涪江后,再沿涪江上行,过潼川府回铜牟,路程约三百来里,一路均有船可乘。但从射洪到铜牟是逆水,路上所需时日在七天以上,一定赶不上跟左钧的中秋之约。

旱路从两河镇翻山,到潼川府的涪江之滨,有官道直达铜牟,路途二百来里。租辆好马快车,两头不见日地赶路,只需两天就可到达。但旱路颠簸,会很辛苦。

要赶路,他们并没有其他选择。等王法天和伙计都起了床,洗漱完毕,三人上街用过早餐,就去寻回铜牟镇的车马。

天气燥热,听说要在两天内赶到铜牟镇,很多车夫都不愿意接。好不容易有一车夫愿意接活,但一般人只要三两银子的车资,对方却要价四两,还提出要多赶早晚,中午歇息的要求。王秉正考虑对方说得在理,就答应了。双方约定,车夫次日尽早到客栈接人。王秉正付了几钱定银,掉头回了客栈。

次日卯时初,车夫如约前来。这边,王秉正几人已收拾停当,结了房款,候在大厅。

上车出发,出城门赶了好长一段路,天色才微明。

一路沿潼江河上行,到两河镇时,在街边小摊用过早饭,几人又登车赶路。

出两河镇,官道往左离开潼江河,开始爬坡。这是又一条出川的官道,西南接潼川,中江往成都,东北往南部、巴中对接米仓古道。

虽也是山丘起伏,路却比较好走。

一路紧赶慢赶,正午之前来到一个叫富顺的小镇。车夫常走此路,寻了一卖茶饭的车马店,在路边草棚当中。先安顿好车马,问了王秉正的意见,叫来店家安排饮食。

照惯例,车夫收足车资路费,途上的生活得自理。为王秉正几人安排好伙食后,车夫给自己叫了一壶凉茶,坐到一旁,准备嚼食自备的干粮,却被王秉正叫住,邀到了同一张桌上。王秉正吩咐店家,多加一个人菜饭,要车夫与大家同桌而食。车夫客套不过,只好从命。

中秋前的蜀地山川,除了田里的庄稼因丰收泛黄外,山川沟壑,仍是一片厚重的绿色。趁店家准备食物,王秉正信步走到草棚外。

路边,一篷篷比人略高的灌木,顶梢开着蓝色小花。那东西似曾相识,很像他在秦岭收过的荆条。王秉正不敢确认,叫来随行的伙计:“这是什么东西?”

伙计只看了一眼就回答:“黄荆,我们那边山坡上多得很,秋天落叶后砍了晾干,是很好的烧柴。这东西年年砍年年发,长得快得很。”

“这就是黄荆条?铜牟那边也有?”王秉正问。

“对,我们这边也叫它黄金条子,铜牟镇周围山上多的是。大人打小孩子,这也用这个。”

“这里有人用它编东西不?”王秉正只关心它的正经用途。

“见过有人用它编筐子篮子,但很少。这个编东西没有竹子编的方便好看,但听说,很结实耐用。”

在柳林铺时,很多烧坊不仅用荆条编制酒海,也将荆条破开后编成酒坛,依照酒海的方式处理,可以盛酒,用来对付长途搬运的颠簸。到铜牟后,王秉正在储酒器皿上,也依当地惯例,采用了陶制的缸、罐、坛。铜牟镇附近就有窑场,获得也非常方便。但酒坛易碎,无法应付路途颠簸,王汝就曾吃了大亏。所以,王秉正动过自家烧坊编造荆条酒坛的念头。但只知道荆条产自秦岭,购买过于困难,就没有行动。不曾想这蜀地也到处都有荆条,王秉正心中有种按不住的狂欣。

乡村野店,本就是赶路人休息打尖的处所,也无甚饮食讲究。一大钵柴火烧鸡,一碟香肠,一盘腊肉,加几个现炒的时令蔬菜,就是一大桌子。

四个人各坐一方,用过饭菜,店家收拾干净桌子,拎来一壶荷叶加薄荷熬的凉茶,让四人继续休息。

草棚外,蝉声阵阵。饱食后,困倦袭来,四人先后伏案打起盹来。

申时中,车夫先醒来,唤醒王秉正三人。王秉正找店家结了账,登车续行。

日头偏西,虽秋老虎还很凶,但因一路多是下坡,走得也还算不慢。戌时初刻,一行人在潼川府城东渡过涪江,夜宿在潼川府牛头山下的客栈内。

“世乱郁郁久为客,路难悠悠常傍人”,这是杜甫当年从西川、成都流寓到此时写下的两百多诗篇中的一句,所说的,就是古称梓州的潼川府。在唐时,这里是与成都齐名的繁华所在。

北宋咸平四年,西川被分为益州、梓州二路。重和元年,升梓州为潼川府。

入住下来,王秉正很想带着儿子,在这里多多延宕几日,感受一下唐宋先贤的大好山河。但是,与父亲尚有中秋之约,次日卯时,仍要起程赶路。

从潼川府到铜牟镇,路程约一百里地,官道依涪江而建,多为坦途。巳时末,赶到一唤芦溪的大集镇。几人寻一家饭店,早饭并着午饭一起吃了。

按事先约定,在芦溪用过饭,要休息躲阴一阵。当天的天气起了变化,前日炙热的烈日被北来的厚重云层遮住,阵风又起,气温明显下降了许多,一场秋雨眼看就要到来。

蜀地秋日,那雨一下,往往就没完没了。从芦溪镇到铜牟镇,不过二三十里地,一个时辰的路程,王秉正未觉不安,车夫却害怕雨下起来耽误回程,吃了饭即动员王秉正,要放弃午休,趁天气阴凉,继续赶路。

王秉正应允后,只未时初,几人便回到了铜牟镇。伙计回烧坊,他和王法天回了学馆。

左钧正在教授下午课,父子俩洗漱一番,上床补了午觉。连续多日路途颠簸,两人确实都累了。左钧散学回小院时,王秉正父子还在沉睡。

他没惊扰睡梦中的父子二人,只吩咐顾嫂去她家摊点,把红烧和烂炖的猪下水各打一份回来温着,计划待他们醒来后,爷仨好好喝一台。

王秉正这一觉,直睡到酉时才醒。自家床榻一觉,把连日来的困顿劳累一扫而空。下床走出房间,已然精神抖擞。

“醒了?”正在院子里跟王法天说话的左钧见王秉正走出来,问他。

“嗯,这一觉睡得舒服!”王秉正说,还伸了个懒腰。

“酒菜都在桌上了,快去擦个脸,陪我好好喝两杯。”

“好。”

爷仨入座,桌上酒杯已经斟满。左钧端杯在桌沿轻磕一下:“来,先走一个,给你父子俩接风。”三人纷纷把杯中酒干了。

“还是自家这酒好喝。”王法天把酒咽下去,伸手去取桌上的酒壶斟酒。自从允许王法天同桌饮酒,在只有爷孙三人的场合,续杯斟酒,一般都是王法天的活。

“这一趟咋样?”趁王法天斟酒的空当,左钧问王秉正。

“诸事顺意,收获颇多。”王秉正毫不掩饰心底的熨帖。

“说来听听?”

此时,王法天已把三人酒杯斟满。王秉正端起酒杯说:“父亲,这一路事太多,一时半会讲不完。可以向您保证,今年开锅立窖,有信心让烧坊酿的产量翻上一番,酒质还更好。到时,就能如您所愿,让更多人喝到我们谪仙烧坊的酒了。”

“那好,那好啊!”左钧很是欣慰,跟王秉正父子又干了一杯。

爷孙三人兴致浓,心情好,把这台酒一直喝到深夜。酒菜之间,王秉正把两地之行的经过一一说给左钧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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