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沪上很佩服,高佳丽既然能从军统部门那里搞到通行和身份证件,那么就一定能挖到更多的东西。
美国大记者这张洋面孔当然好使,又是美女,高佳丽当然更能在吓死人的权力部门通行无阻。
“昨天在省政府那,我们听报告的当口,你除了搞定证件外,还有些什么收获?”陆沪上不得不很钦佩地再次问道。
洗完脸,高佳丽从公文皮包里掏出四本证件给了陆沪上跟马三。
“东西今天一大早刚送来的,在你们进来之前。这个速度还算可以,昨天中午提的要求,今天就已经办理妥当送到手了。”
“这不是伪造的吧?我们的资料都进入了军统单位的秘密档案?”陆沪上打开证件来看了看,止不住有些怀疑。
“身份履历当然是伪造的,不过证件是真实可靠能用的。你们都是北平的宗教孤儿院出身,资料会给到你们,很好记。”高佳丽显得十分老练干练。
现在好,连方子寒和陈朝文他们都已经是军统的秘密行动队员。
身份吓死人,在特殊情况下真正具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不用感谢!其实这并非我的能耐。”
“此话怎讲?”陆沪上微微一愣问道。
“现在二次合作,枪口一致对外,双方有关部门达成了这么个秘密合作计划。”
“有点意思!我们应该是第一个吃到如此美味螃蟹的人。”
“是的!至少在这里是。不过,我只不过替你们办理了一下相关手续,要感谢的话就谢上面的吧。”高佳丽耸了耸肩,显得大不以为然。
“呵呵,大记者就是大记者啊!举手之劳。”
陆沪上跟马三都从未听说过有这什么秘密合作计划,谁知道是不是她胡诌的?
高佳丽也许懒得解释许多,随便掐个理由来搪塞过去。
但反正证件不假就行了。
有了这军统特工的身份,今后无论在国统区和沦陷区,行事起来就非常方便。
在国统区自然能通行无阻,没有障碍。
在沦陷区也能得到敌后军统人员的支持协助。“非常时期,要把我们能利用到的资源都利用到极致。”高佳丽显得十分老练。“还有,最重要的是怎么建立起地下阵线。”
高佳丽坐下来,拿起一杯倒上的热茶来喝了一口。
对方这么个说法,陆沪上不得不承认:“听起来很有道理。”
这时伙计送来早点。
高佳丽似乎显得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不顾仪态咬下一口。
嘴角流下肉馅冒出的油汁。
似在催促道:“你们也赶紧点吃,等会随我去恭喜商社,我得去做采访报道。”
“哦?”陆沪上跟马三都悚然一惊的样子,几乎异口同声道。
高佳丽看着二人:“那里出了很大事故。不能让对方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我们得率先报道,先站住脚。”
马三跟陆沪上一样,都不介意再走那地方一次,去看看当然更好。
“你们知道吗?田中社长早起去上班,在办公室里被炸弹给当场炸死了,体无完肤。”高佳丽不咸不淡地说道。
马三望了陆沪上一眼,不知他昨晚搞了个什么大动作。
陆沪上淡定下来,完全不动声色:“这你都知道了?”
“当然,天才一亮,赶来送证件的军统人员爆的料。他们一直都盯着那,说是昨晚有人光顾了那里。”
高佳丽看了陆沪上一眼,继续道:“另外商社内还有十几个人晚上烧炭自杀。”
“啊?”陆沪上张了张嘴巴,显得十分惊愕。
“准备好,立刻赶过去。”高佳丽吩咐。
接下来,他们这一出动就是全体参与。
一行人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搬到了车上,准备随时出城往东进发。
眼下的这个情况,当然得要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轿车里堆得满满当当,大箱小箱,人挤在空隙里很不方便。
看来是得要再搞一辆汽车来装载东西。
恭喜商社门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格外森严。
接管了恭喜商社一带治安,负责专门看守的王胡子精神抖擞,直着腰一声喝喊道:“弟兄们,都给我精神点!这雪还在下,都快一尺多深了,不知啥时候停。”
“是!”
“嗯,要看仔细了,不能再出纰漏!我估计昨天遇到的那陆大记者会来!不能再得罪……”
昨天虽然被陆沪上截胡见财化水,但好歹没有犯事,已经摆平无恙,王胡子深感庆幸。
不然这一牵连起来,跟着倒霉的人可就得相当多了,他王胡子负不起这个责。
到时候各方面大人物反弹起来,一人一爪就能掐死了他。
这年月谁个大人物的屁股上干净?
只要一人倒霉,很可能就形成多米诺骨牌效应,跟着倒一大片。
这样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到时他王胡子再大的人面和本事也混不下去,还起码得做个垫背的进去坐几年。
王胡子一大早就被紧急事故所发不得不赶往这里,瞌睡没睡够,正打呵欠。
一见前面驶来的福特车上,首先从副驾驶位上跳下个洋美女,脖子上吊着相机,典型大记者模样,顿时睁大眼愣了一下。
怀疑看错了。
没错!
的确是个洋婆子大记者。
王胡子当然是个灵醒人,立刻想到了昨天陆沪上提到的高佳丽。
“漂亮!”王胡子再一愣后首先在心里感慨赞叹道。
转念间想再看看,姓陆的是不是也在车上跟来了这?果然,后面车门打开,陆沪上从车里钻出来跳下了地。
站在那里环顾四周。
“哎呀!陆大记者!你好你好!”王胡子立刻满脸堆笑快步上前,朝看守架设栏杆的手下一瞪眼。“还不拉开拒马?这是昨天刚见面过的陆大记者!”
“哎呀!原来是王长官!”陆沪上笑嘻嘻地跟对方伸出的手握住,使劲抖着。
他上前一步凑过去,轻声问道:“姓王的,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王胡子正色道。
旋即又赶紧补充:“兄弟我已经知道错了!当铺那里昨晚就已分文不少地做了赔付,友邦这里还望兄弟多多美言,不要把事情搞大。”
看来昨天的事王胡子还心有余悸。
他知道怕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