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囔了几句武植回头看向方琼“你是柴进还是田虎的人?”
方琼一惊不由重新打量面前这位华服青年要知道田虎这个名字可不是一般土财主能知道的。
武植拍拍自己脑门呵呵一笑:“我倒忘了江湖好汉那必定是三刀六洞也不会出卖兄弟的再说咱是正当人家也不能用私刑不是恩还是送进大牢的好那里面舒服的紧呢。”
方琼心下一寒大名府大牢?那可是插翅难飞的地儿况且对面年轻人不知道什么路数只怕进了大名府大牢田大哥再救不得自己。咬牙道:“兄弟!山不转水转事情不要做得太绝!就算兄弟手眼通天有些人你还是惹不起的。”
武植默默点头“恩说的有几分道理。”对玄静使个眼色玄静手微动剑柄砸向方琼脑门方琼虽然说着话却一直凝神静气等的就是剑尖离开自己咽喉的一瞬玄静刚一动方琼向旁一纵五指成爪猛地抓向玄静不想手方伸出四肢处疼痛传来身子微微一滞头上已经被玄静剑柄砸中晕过去的瞬间闪过的念头是这丫头的剑真是好准头。玄静开始四剑看似随意实是刺中方琼关节哪还容他反击?
武植对玄静微微一笑:“剑法高明的很哪。”
玄静笑笑:“可是玄静怎样努力也不是七巧的对手呢。”
武植摇摇头:“那丫头是个怪物咱不理她。”玄静一笑不再言语。
阎婆惜拣起地上的宫扇望着那边笑语的二人心中深深叹了口气。自己太想当然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真正溶入老爷的生活和老爷在一起时间越长反而觉得和老爷地距离越遥远。
贾押司幽幽醒转头上剧痛传来。忍不住“唉呀”叫了起来手摸上去脑门处肿起一个大大的脓包。
疑惑的看向四周猛然吓了一跳先入眼的是熊熊燃烧的火盆火盆中插着几根通红地烙铁再看四周血迹斑斑的各种开具。贾押司惊呼起来:“这……这是哪里?”
“呵呵贾押司没进过这间密牢也该听过吧?”
贾押司循声望去这才看到前方不远处一根长木凳上坐着一名彪形大汉正笑呵呵看着自己大汉很是眼熟。再仔细看蔡福?大名府衙役都头蔡福?
贾押司心中稍安。“蔡都头这是……这是怎出回事?”说筹慢慢从稻草堆上爬了起来。
蔡福上下打量贾押司笑着也不说话那眼神就好像在看待宰的羔羊把贾押司看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强笑道:“蔡都头我……我怎会在这里?”
蔡福笑着递给贾押司一张纸。“贾押司请过目。”
贾押司过上几步接过那张纸笺看了几眼面色惨变“啊”一声惊呼身子瘫软险些坐倒在地手一抖纸笺飘落缓缓落下。
蔡福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看着贾押司贾押司语无伦次:“不不可能我不认识他们……我……我不知道……”
那张纸笺是方琼两名手下的供词方琼是条硬汉怎样拷打都是缄口不言那两条莽牛却是吃痛不过供认自己二人乃是江洋大盗田虎的属下田虎和大名府卢员外贾押司勾结意图不轨。
造反?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宋朝刑律不严以宽待人但那要看是什么罪状这种谋逆造反的罪行是绝不会轻恕地。这张供词上贾押司和卢员外田虎齐名那是一等一的犯了贾押司不吓得魂飞魄散才怪。
贾押司心里这个屈啊自己不过和方琼三人见了一面以前田虎的名字是听都未听说的怎么一转眼自己成了三名逆贼之一了?扑过去抱住蔡福大腿:“蔡都头救我!救我啊!小人以后给你当牛做马……呜呜呜呜”贾扒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起撞天屈。
蔡福为难地道:“贾押司咱俩虽是同僚但这谋逆大罪兄弟帮得上什么忙?”
贾押司眼睛红肿仿佛怨妇一般磕头如蝗:“蔡都头救我……蔡都头救我……谋反也是卢员外谋反小的不知情啊蔡都头……”
蔡福问道:“卢员外谋反?你也检举卢员外谋反?”
贾押司此时哪还顾得了许多胡乱应道:“小地检举小的检举……”
蔡福笑着挣脱他的手走过长木凳盘腿坐下:“想不到贾押司却是大义灭亲的英雄人物儿佩服佩服!”
贾押司根本不顾蔡福讥讽只慌张问道:“那小的的罪名……”
蔡福一笑从怀里又拿出一张纸笺递给贾押司道:“画押吧。”
贾押司忙不迭的拿起观看虽然脑袋渐渐从惧怕中清醒过来隐约明白其中另有玄机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有把自己地罪名撇清……把这张纸笺扫视一遍不由得怔住了这却不是指证卢员外与田虎勾结的证词而是指证卢员外下人进邻居家闹事打碎贵重器物若干再一看那清单贾押司不由得倒吸口冷气什么白玉寒冰桌碧玉小瓷碟合计总价十一万三千七百二十贯三十一文数目到似一丝不芶十分严谨可这些器物自己又哪里见过?
疑惑的看向蔡福蔡福呵呵一笑:“贾押司莫非真想指证卢员外谋逆?”
贾押司赶忙摇头蔡福笑着递给他笔墨砚台等贾押司画押完毕蔡福把供词收起叹口气道:“非是兄弟不帮你。但你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上面下话了几十鞭子是跑不掉的另外贾三你这押司也算做到头了。过些日子鞭伤好了就主动请辞吧。”说着话拍拍手室外走进两名凶神似的大汉手里那粗长的马鞭油光锃亮看得贾押司小心肝几乎都跳出了肚子。
蔡福不再理他转身向外走去。不一会儿。密室内传出噼啪的皮鞭脆响和贾押司鬼哭狼嚎地嘶叫声。
武植坐在书房内看着手里的几张纸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不过他手里拿的却不是蔡福地证词而是京城传来的驿报。自己地奏章赵佶已经收到痛斥高阳关路经略使刘豫昏庸。数次折大宋威风在他治下北疆不宁百姓不安念他经年有功贬任登州通判。
另一张纸笺上却是新任高阳关路经略使宗泽的资历。言道宗泽历任馆陶县尉龙游、胶水及登州掖县县令真定知府枢密院都承旨勤政爱民治绩卓著名声远扬任枢密院都承旨期间数次进良策实乃良才经枢密院。中书省合议经略高阳关路知瀛州。
武植心里赞声是金子总会光的后世这句话倒有几分道理宗泽也算熬出头了。鲁成从京里传来的消息言道此次任命主要是安公素的推举对一个快入土的倔老头众朝臣大多都卖几分面子何况高阳关路经略又不是什么美差稍一疏忽没准儿就“有失国威”落个刘豫那样的下场宗泽在枢密院这些日子表现出地才具又有目共睹特别是对辽边事颇有几分真知灼见甚得安公素赏识。是以宗泽被提拔为高阳关路经略一事倒也没费什么周折。
武植正为辽国边事烦忧自己没什么真才实学全靠后世多出来的一些见识胡搞乱搞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将来的金国蒙古等事端一一解决还需宗泽这样的兵学大家才是正道所谓以正合以奇胜。宗泽就是那正道是取胜的基础。自己剑走偏锋出奇制胜。二人相辅相成何愁辽金蒙不灭?武植美滋滋想着不知不觉感觉自己形象也高大起来平定辽金蒙地巨人么?
傻笑了几声这才看起府衙送来的文书有卢员外舅哥贾押司做证人卢员外纵容恶仆毁坏他人器物铁证如山卢家共需赔付阎婆惜近十六万贯。
虽然田虎那两名手下被屈打成招在胁迫下招认田虎等一干人等乃江洋大盗意图不轨但武植可不想真给他们按上这种罪名毕竟牵扯太广更何况卢员外虽也和那些社会不安定因素勾结做些非法勾当但他毕竟还算名生意人赶尽杀绝就免了。武植借阎婆惜之事地机会拿下卢家也是讨厌有苍蝇在大名府乱飞有卢家在大名府等于田虎柴进之流的触角武植喜欢清净自然要把卢家赶出去而且卢家和田虎柴进的关系错综复杂自己借力把田虎柴进拾掇一顿也好尤其是田虎横行不法早晚自己也要动上一动卢家此事也是个契机可以摸摸田虎的根底。
十六万贯?想必卢家要砸锅卖铁了吧?就是不知道卢家会不会轻易的把钱拿出来。不过对武植来说如今最要紧的却是和宗泽的会面宗泽到任后自然要来拜见自己到时候却要把宗泽肚里地东西掏干净才好。这次见宗泽不知道他还认得自己不?若是能认出自己倒也好笑武植微笑摇头。
出了书房信步向后花园走去近来的日子真是惬意啊除去琢磨怎生炮制卢家就是在后花园和几女谈笑难得的一段悠闲生活。
卢员外一天都心神不宁的自从昨日听下人说舅哥带方琼三人一去不复返后卢员外那上知道出了大大的纰漏待他去隔壁打探消息可是人去屋空院门紧锁卢员外思虑再三终于忍住翻墙去一探究竟的冲动对手的实力却是越来越叫他看不懂方琼几人的功夫在江湖上也许称不上一流但大名府却不曾听说有什么好手能胜过他们。莫非真是柴进在与我作对?种种迹象似乎柴进的嫌疑越来越重。
昨日几人一失踪就写了封书信。命下人快马加鞭送往盖州田虎处一是送信二是商量对策把自己所怀疑是柴进动用官家和江湖两重势力打击自己的想法一并写上田虎处能人济济。又熟悉江湖规则请他帮忙指点迷津再合适不过。
卢员外正在客厅焦急地等待田虎回音下人匆匆跑入:“老爷陈大人来了。”
卢员外皱起眉头明日才是第三日他怎么就迫不及待呢?不过转眼想到失踪地贾押司和方琼几人卢员外急急起身。对方又出招了唉自己也只能见招拆招更何况也想快些知道几人的下落。昨日去官府打探过消息人人都是一问三不知。让卢员外莫可奈何。
把脸色铁青的陈主事迎进客厅卢员外心里极为不爽怎么摆这种脸色但有求于人也只有摆出一副笑脸说道:“正想去寻陈兄呢……”
陈主事挥手打断卢员外的话从袖里拿出一张纸:“卢兄先看看再说。”
卢员外心里扑通一下。这几日他都有些“信笺恐惧症”了惴惴不安的把纸笺接过心里念声佛这才抬眼看去奈何满天神佛离他甚远又哪里能听到他地祷告?自贾押司等人失踪后卢员外也想了无数对手会相出哪些招数对付自己甚至最坏的可能都想过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宝贝舅哥贾押司作证。自己纵仆行凶打坏人家无数贵重器物需赔偿十一万多贯卢员外看着看着却反而冷静下来嘿嘿想要卢某全部身家吗?那你也得有这个本事!
“陈兄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卢员外把纸笺扔到桌上淡淡说道。
陈主事道:“卢兄放心苦主是很开明的本来卢兄需共计赔偿银钱十五万七千七百二十贯三十一文但苦主说那些东西毕竟用的时日长了零头就免了卢兄只需赔偿十五万贯即可。”
卢员外听着陈主事的胡言乱语气极反笑厉声道:“陈大人是以为卢某再无翻身之日特地羞辱卢某么?”说话间双目怒睁威势立显本来十分斯文儒雅的生意人刹那间变成了杀气腾腾地金刚。
陈主事“啊”一声惊呼险些坐倒在地他和卢员外相交多年却是从未见过他还有这幅面目冷不丁被他一吓竟生出拔腿就跑的念头。
还好卢员外的威势转眼即逝又恢复了那副文雅模样把桌上纸笺交到陈主事手上淡然道:“想卢某赔钱不难只需苦主和卢某见上一面。”
陈主事定定神望着卢员外面目心说莫非方才是幻觉?拿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压惊这才感觉好些不过却不敢再讥讽卢员外了口中道:“卢兄苦主说了不会见卢兄若卢兄不赔钱人家也只有讼上公堂卢兄又不占理到时还是一个输字就是那七千多贯……啊……卢兄三思啊。”本想说就是那七千多贯零头也省不下了但见卢员外面目变色吓得急忙改口。
卢员外强压心中怒气:“我就不信没地儿说理逼急了我定去贵王面前陈冤卢某就不信你们能一手遮天!”卢员外已经把陈主事划进了柴进阵营认定是这些人合夥打击自己。
本来已经胆怯的陈主事听到卢员外说起“贵王”胆气猛地一壮是啊我怕什么?我这可是为贵王办事何必怕他一个小小的大名府财主。想起方才被卢员外吓出一身冷汗陈主事羞惭地同时更是恨卢员外令自己大丢面子。
“卢员外既然如此执拗本官也无话可说明日就等公差传唤吧只盼卢员外莫要后悔。”陈主事改了称呼语气冰冷的丢下这几句话起身告辞。
卢员外自然不会留他送也不送只是道声:“慢走!”
等陈主事走后卢员外心事重重地走入后院一处偏堂这间偏厅是卢家禁地除了卢员外任何人不可靠近就是卢夫人几次想进去一观也被卢员外拒之门外最后也只好罢休。
偏厅内摆设很简陋只有几张木椅木桌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猿黄落满尘土显见有年头没人清扫过了卢员外径直走到一副画前轻轻把画揭起也不知道动了什么机关咯吱一声墙壁后陷露出一道暗格卢员外在暗格里摸索了一阵缓缓拽出一方长长的锦盒卢员外把锦盒抱在怀里眼中忽然煞气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