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卢夫人说了什么话?”武植问道。
阎婆惜低头道:“没说什么妾身没事老爷别再问了。”桌下的手还冲冬儿轻轻摆了几下意思是叫冬儿别乱说话。冬儿气乎乎的转过身去。
武植还待再问阎婆惜抬头笑道:“老爷的生意还顺心吧?”
武植暗道声惭愧自己根本就没问龙五在她面前给自己编排的什么身份听阎婆惜问起原来自己是“生意人”点头道:“还算顺当吧前些日子差点血本无归还好最后净赚了一笔。”自然是说武家庄遇袭的事。
阎婆惜道:“那就好想老爷早晚会出人头地的。”
武植好笑的看她道:“出人头地?”
阎婆惜道:“是啊以前老爷在阳谷是王以后在大名府也是王老爷莫太心急才是妾身虽然不懂生意经却知道心浮气躁乃成者大忌。”
武植笑笑不语阎婆惜第一次和武植闲聊正是看武植喜欢什么话题眼见武植是不喜欢谈论生意了马上转话题:“今天天气好热老爷怎不在府里纳凉?”
武植随口道:“视差民情……”说出才后悔自己好像太放松了?
阎婆惜却是抿嘴一笑以为武植和自己说笑心下欢喜娇笑道:“那我的清天大老爷查出什么没?”话儿里说不出的媚意。
武植摇摇头看来以前电视上的微服私访太假了换身衣服大街上乱走能查出什么来?一切一切只有等龙五的泼皮网络弄妥当那时才有源源不断的情报自己再对症下药。
“老爷要在大名府常住么?”阎婆惜小心翼翼的问道见武植望向自己慌忙解释:“妾身不是打听老爷行踪只是想知道老爷是不是就在妾身身边……能和老爷在一座城里妾身就开心的很了……”只说到后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听起来却有股子说不出的痴迷味道。
武植心中微动。从第一次见面就见识了阎婆惜的心机她的话自然不能全信但人心都是肉做地。不管信不信听阎婆惜的软言细语武植的心还是触动了一下。
“恩大概要多住些日子。”武植说道。
阎婆惜喜笑颜开连连点头。
二人又聊了几句。武植望望窗外地日头。似乎快到午时了阎婆惜何等机伶不等武植说话站起身道:“妾身该回宅子了。”
武植点头阎婆惜福了福向外走去经过武植身边时带起一阵香风武植心中却有些诧异今日和阎婆惜叙话同二人第一次见面简直是两个极端。那次见面阎婆惜想方设法勾引自己这一次却是端庄的不行。一句挑逗的话没有。偶尔流露出的媚态也是她天生风骨绝非故意给自己看的。
正奇怪间。香风呼地刮回一条软绵绵地香躯靠在了武植肩头“老爷想妾身没?”阎婆惜小嘴贴在武植耳边说话间小香舌轻轻舔武植耳朵。
武植叹气回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在自己面前妩媚入骨风情难言。
“老爷想的时候就去妾身宅子妾身好好服侍老爷。”不等武植说话红樱桃般的小嘴在武植脸上亲了一下娇笑着跑了出去。武植望着她背影只有摇头实在想不出她为何这般开心想想她现在的日子应该十分难熬才是。
“把冬儿带来!”方走出阁子的武植想起险些把这事儿给忘了似乎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了?虽然不愿承认但阎婆惜如今怎么算也是自己的女人。
两名侍卫快步下楼追出武植又回了阁子功夫不大门帘一挑阎婆惜和冬儿走了进来阎婆惜脸上全是无奈:“老爷算了吧妾身无事!”
武植皱眉道:“你怕?”
阎婆惜摇头:“妾身不怕有老爷在妾身怕什么?只是一点小事老爷就不要追究了。”
武植笑笑:“你怕了为了老爷的面子却故意这般说也算用心良苦了。”
阎婆惜低下头知道老爷精明自己说什么都无用。
武植转头对冬儿道:“把事情从头讲述一遍不要漏掉半个字!”
冬儿应一声把卢夫人如何欺负阎婆惜又是如何嚣张跋扈描述一遍冬儿也是伶牙俐齿学卢夫人地话语学得似模似样听得旁边的阎婆惜又勾起了伤心武植面无表情地听着当听到卢夫人说“小户人家就是小户人家”地时候武植冷冷一笑摆手止住冬儿的话。
阎婆惜见武植神色冰冷不由得担心起来张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劝说。
武植见她欲言又止知她心思淡淡道:“别怕万事有我!”
阎婆惜咬咬嘴唇使劲点点头既然老爷下了决心自己也不能给老爷丢份儿。
武植见她一付视死如归地表情不由哑然失笑忽然笑道:“婆惜喜欢欺负人么?”
“婆惜”二字入耳阎婆惜如遭雷击心儿飘悠悠不知飘向何方武植可是第一次这般亲热的叫她怎不令阎婆惜欣喜若狂。
“妾身不怕死!”阎婆惜根本没听到武植下面的话斩钉截铁“表决心”。
武植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或许再精明的女人也有最笨的时候?“我是问你喜欢欺负人不?”旁边的冬儿也轻轻拉拉阎婆惜的衣袖老爷好不容易换了态度夫人可别错过了机会。
阎婆惜这才听到武植的话对自己的失态也不在意笑笑道:“妾身从不欺负人……”
武植上下打量她几眼似笑非笑道:“说实话!”
阎婆惜低头轻声道:“喜欢……”
武植道:“恩那咱们这小户人家就欺负一下大名府第一大户叫卢大户知道知道咱小户人家暴户也不是好惹的。”
阎婆惜本来陷入一种极喜的状态满心里全是开心听到武植的话连连摇头:“老爷。今天妾身开心没心思去欺负人。”
武植道:“若是老爷叫你去欺负呢?”
阎婆惜想也不想:“那妾身就去!”
武植微微点头“回宅子等着吧。老爷去布置布置。”
阎婆惜告退和冬儿出了酒楼后又回头望望脚步轻快的向宅子走去竟是丝毫感觉不到炎热冬儿走在阎婆惜身边。有些担心的道:“夫人。不知道老爷要怎生对付卢家不会闹出什么事吧?”她气愤下向武植告状此时回想又担忧起来。
阎婆惜道:“老爷自有老爷的法子咱们照做就是了。”
冬儿道:“夫人就不担心?”
阎婆惜摇摇头向前走去只是嘴角眉梢全是掩不住的笑意冬儿无奈地跟上心里偷偷嘀咕老爷这一声“婆惜”把夫人的脑子喊坏了……
第二日晌牛。越闷热起来天上飘着大朵大朵的云块。隐隐有闷雷声响。
卢夫人吃过午饭。躺在后花园软椅上养神肥胖地身躯把软椅压的咯吱作响。仿佛在哀叫一般。
打个饱嗝卢夫人想起昨日那少夫人冲自己哭喊心中又是一阵不爽这是做什么?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一般好心去串串门子倒闹得一身不是这口闷气一定要出。盘算良久对绿儿道:“去请舅老爷过府。”
绿儿应声而去。
卢夫人三哥乃大名府押司官北宋官制分官和吏官自然是朝廷委派吏就是下面跑腿做事的人没有品级或是招募得来或是差派还有世袭的。大名府官员几十人例如通判推官各曹参军各司主事等等吏却有二三百人之多押司官有八人在吏中属于中下阶层上面还有点检文字、孔目、主押官、开拆官等等数十号小吏可是在开封府数一天也数不到的小吏出了厨衙却是红透天地人物和后世何其相像。
卢夫人三哥贾押司也正是这般一个人物贾押司本是贴目小吏为人最是阴毒背后被人称为“贾扒皮”。贾押司靠妹妹银钱活动方升押司不久正是春风得意之时眼睛已经盯上了开拆地位子闻得妹妹召唤立马颠颠赶来。
“么妹谁又惹你生气了?”贾押司来到后花园见卢夫人闷闷不乐急忙问道。虽然身为兄长却要赔笑这妹妹可是他的摇钱树也只有放下兄长的面子着意巴结。
卢夫人恨恨道:“还不是隔壁的小骚蹄子!给脸不要昨日好心去拜访没得惹了一身骚。”
贾押司讶然道:“隔壁?”
卢夫人朝东院努努嘴“前几日典卖出去了。”
贾押司恍然原来又来了新邻居想来妹妹去炫耀时人家没怎么给面子问卢夫人道:“妹妹的意思是……”
卢夫人道:“昨日教她涨些见识如何辨别饰真伪谁知道那婆娘不但不领情还冲我吼来吼去的想想真是气闷。今日去赔她些银钱哥哥是公家中人可帮我做个见证。”
贾押司道:“既然不识好歹又何必去赔钱谅她也不敢说什么!”
卢夫人叹气道:“谁叫我心软呢最见不得别人哭哭啼啼她家小门小户的就当打叫花子吧。”
贾押司点头赞叹道:“妹妹真是菩萨心肠。”
二人又叙了会闲话这才招呼奴婢和昨日一般浩浩荡荡朝东边宅院而去。
开院门的是冬儿见到卢夫人一行人热情的请了进去陪笑道:“夫人在后花园等您呢。”
卢夫人见她谦逊热情心中稍稍满意这还差不多想来昨日思量过了知道自己是为她好?又知道自己不该得罪?
来到后院院门冬儿为难地看了贾押司一样说道:“这位大哥是不是稍候片刻?”
卢夫人道:“无妨这是我家三哥。大名府押司今日来作个公证而已。”
贾押司整整衣襟眼角望天。根本不屑回话。一个小商人家的奴婢自己看也懒得看地。
冬儿想了一下终于拉开院门把众人请了进去。
阎婆惜和昨日一样一袭绿裙。轻摇宫肩。坐在凉亭里纳凉。不同地是卢夫人一行人走过去阎婆惜瞧都不瞧众人一眼更没起身相迎自顾在那里望着荷塘出神。
等丫鬟把托盘锦盒摆好凉垫铺上卢夫人坐下阎婆惜还是背对众人一动不动。卢夫人怒火腾一下升起使劲咳嗽几声。“妹妹!我来啦!”
阎婆惜缓缓转身仿佛才现卢夫人似的。笑道:“原来是姐姐。小妹失礼啦!”
贾押司见到阎婆惜眼睛一亮心中扑通乱跳。好一个标致地美人儿再听她妩媚的声音贾押司顿时神魂颠倒不知身在何处。
卢夫人心气稍平:“还以为妹妹看不上姐姐啦。”
阎婆惜道:“怎么会?姐姐能来妹妹这小门小户那是妹妹地荣幸。”
卢夫人心下一喜这婆娘经过一夜倒是会说话多啦“妹妹哪里话昨天把妹妹簪子折断心里好生过意不去这不请我三哥大名府贾押司来做个公证特来赔妹妹银钱。”
贾押司听卢夫人介绍到自己急忙站起身道:“贾某有礼了。”
阎婆惜却是看也不看他只对卢夫人道:“钱不钱的等会儿再说咱姐妹叙话要紧。”
贾押司碰了一鼻子灰尴尬的坐下眼睛闪过几丝怨毒若是熟识地人看到定然知道贾扒皮又开始琢磨起阴毒的害人法子。
卢夫人见三哥吃瘪不满的道:“妹妹我家三哥可是大名府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少人家求还求不到呢今日可是看姐姐的面子才来妹妹府上走一遭若平日里妹妹这小庙门三哥哪里会看上眼?”
阎婆惜笑道:“那是小妹失礼了姐姐今日带来地又是什么宝贝果子?”还是没看贾押司一眼。
卢夫人听阎婆惜主动问起自己地冰镇瓜果一下来了兴趣把贾押司的尴尬忘到一旁笑道:“有几样是南方的果子寻常人家是见也见不到的……”说着命丫鬟给阎婆惜送去一盘又介绍哪个是“泉州蜜橘”哪个又是“桂州柑子”见阎婆惜和昨日一样动也不动微微一笑就知道你不敢吃这等稀罕物事又岂是你有福分享用的?
卢夫人见阎婆惜簪无钗不由叹息道:“妹妹也真是的就一件簪子么?你家夫君也忒小气再穷也不能不置办饰啊!”说着把自己那龙凤钗摘下递到阎婆惜手中“妹妹拿去戴几日叫你家夫君也见识一下什么是富贵才好知道上进改日再领来拜会我家老爷教训他一顿怎么能这般没志气呢?”
阎婆惜接过卢夫人的钗子也不说话。
卢夫人笑道:“我说的可是金玉良言妹妹莫不爱听。”
贾押司感觉阎婆惜被卢夫人压了一头心中大畅在旁道:“就是我这做哥哥的也说几句吧……”
“姐姐说地是做妹妹的记下了!”阎婆惜忽然笑道又把贾押司地话憋回了肚子贾押司这个恼啊却没办法作。
“妹妹尝尝这蜜橘夏日冰橘又酸又甜很好吃地。”卢夫人笑着道。
阎婆惜笑笑:“小妹不喜这些东西。”
卢夫人叹口气:“也是……毕竟小户人家若吃刁了嘴以后吃不到妹妹日子却是难熬。”
阎婆惜笑道:“姐姐说的是小妹就是吃些粗淡果子地命!”对旁边冬儿使个眼色冬儿大声喊道:“把夫人的粗淡果子端上来!”
话音未必花园月门处鱼贯走入十七八名宫装少女各个轻纱霓裳姿色秀美窈窕行来一举一动莫不显得训练有素就是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是。
众侍女来到凉亭。端出各色各样碗碟碗碟里寒冰中是各种造型奇异的果子卢夫人见所未见。贾押司闻所未闻二人对望一眼俱是惊诧莫名。
侍女们摆好瓜果开始忙碌起来去皮的去皮。榨汁的榨汁。切块的切块动作纯属无比显见经过专门的训练。
阎婆惜拿起一杯淡黄的果汁轻轻咂了一口笑道:“味道不错姐姐要不要尝尝?”
卢夫人虽然震惊面上却绝不表露更不愿意输了面子摇头道:“姐姐不渴。”
阎婆惜道:“这些都是番邦地果子。说起来惭愧小门小户。也只能吃些蛮夷特产。叫姐姐见笑了。姐姐不喝也对若是养刁了嘴。总不能搬到番邦去住吧!”说着轻笑起来。
卢夫人脸色阵青阵白心里只在琢磨怎么才一天功夫这婆娘和换了个人似的昨日见到夏冰还惊讶的很怎么今日就能拿出冰镇蛮果?
阎婆惜把果汁放下手里把玩着卢夫人地龙凤钗嘴里道:“这钗子也算上品了。”
卢夫人见到自己的钗子胆气突壮心里暗骂自己一声糊涂不过几个蛮夷瓜果罢了有什么大不了怕是这婆娘为和自己斗气倾家荡产求来的吧?说不定卖弄风骚都是有的看她那一身饰物加一起也没自己这根钗子值钱自己怕她何来?
想到这里精神大振问道:“妹妹识得柴大官人?”想遍河北除去柴进似乎没人有这样的排场。莫非这小骚蹄子勾搭上了柴进?
阎婆惜摇摇头“阿猫阿狗般地人物小妹认识地不多也就认识姐姐而已。”
卢夫人一呆旋即大怒道:“妹妹此话何意?!”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冬儿突然笑道:“卢夫人还是叫我家主母武夫人的好妹妹二字休要再提没得叫人家笑你高攀。”
卢夫人一口气憋住差点上不来手指冬儿道:“你……你……”
绿儿见自己家夫人受辱条件反射般跳出来喊道:“死丫头……”“啪”一声脆响绿儿嘴上被狠狠抽了一嘴巴后面的话被抽回了肚子。
“大胆贱婢!夫人面前也敢大呼小叫!”一名宫装侍女抽完绿儿还不解气张嘴骂了起来。
绿儿被抽得七荤八素眼泪都流了出来可怜巴巴看向自己家夫人。
卢夫人起身怒道:“武夫人!你想怎样?!”
阎婆惜忽然手一扬龙凤钗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波”一声轻响落入池塘不见只留下微微荡起的圈圈水纹。
“钗子价钱虽然算上品品味却不入流卢员外怎会买这等钗子送给姐姐?小妹却不敢戴怕污了我家夫君的眼还是丢掉干净。”阎婆惜笑着说道。
卢夫人气极向前迈两步真想把阎婆惜嘴巴撕碎可是看看左右想想自己身份强行忍住忽而冷笑道:“武夫人果然好手段我毁了你的金钗你就丢掉我的玉钗!只可惜武夫人忘了件事!你地金钗我赔得起我的玉钗你却赔不起!”
贾押司一直冷眼旁观这时站起来道:“么妹莫急!这婆娘纵仆伤人丢人财物为兄去衙门唤人来!”说完向外奔出。
卢夫人狠狠瞪着阎婆惜冷冷道:“武夫人就算有几个钱也要知道进退!大名府不是你耍威风地地方更不该耍威风耍到我地头上!今日就让你知道卢家在大名府是什么地位!”
冬儿在旁冷笑:“狗屁卢家!暴户罢了!”
卢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做梦没想到会遇到敢当面羞辱卢家的人而这人还是个奴婢。
阎婆惜瞪了冬儿一眼:“胡说八道!卢家怎能算是报户?最多可算破落户而已!”
冬儿吐吐舌头笑道:“是奴婢记下了!”
主仆一唱一和直把卢夫人气得七窍生烟真想上去和阎婆惜扑打但人家人多势众怕是会吃亏正郁闷间花园门处。贾押司和一文士在前身后几名公人匆匆行了进来。卢夫人一愣来得好快转而大喜自己再不用受这窝囊气了看我怎生炮制你这婆娘。
等那行人走近。卢夫人更是喜出望外。为那文士正是和卢员外交情深厚地大名府户案陈主事正六品官员和卢员外走动极为频繁称兄道弟。卢夫人暗忖想来今日是来拜访我家老爷在门。遇到了三哥。既然是陈主事那就怪不得来这般快了。
果然贾押司在旁赔笑道:“在门口遇到了陈大人刚好请陈大人过来作主。”
卢夫人笑着上前见礼。
陈主事和卢夫人招呼一声行入亭内坐好。问道:“到底何事?押司你来说。”
贾押司点头哈腰讲述起来言道阎婆惜纵仆伤人。又把卢夫人一根价值三千贯的玉钗扔入了湖里。反正死无对证。自然要把钗子的价值夸大些。
陈主事微微点头看向阎婆惜道:“夫人可有异议?”
阎婆惜满不在乎道:“不错。就是如此!”贾押司和卢夫人互相望望都是狂喜这婆娘是不是傻了一千多贯的钗子说成三千贯她也不反驳多半是没见过世面却不知道“就是如此”四字一出口铁证如山就算她赔得起也无端多赔两干贯呢。
陈主事见阎婆惜答的干脆点头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案子却也不必讼上公堂今日我作个中人为几位排解如何?”
陈主事是自己人卢夫人当然满。答应阎婆惜也微微点头。
陈主事看看绿儿脸上的掌印沉吟了一下道:“武夫人可愿意赔偿卢府侍女汤药费用?”
阎婆惜点头道:“愿意!”
陈主事道:“嗯就赔上一千贯吧!夫人觉得如何?”
卢夫人和贾押司差点没乐趴下陈主事不亏是老爷的挚友打个巴掌就让对方赔一千贯这也太黑了吧不过这也好看来陈主事摆明帮自己二人了阎婆惜答应便罢若是不答应陈主事定有法子治她。
那边阎婆惜皱眉头思索了一下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卢夫人和贾押司高兴之余又微有失望怎么就答应了?这样赔四千贯钱就算了了?却是看不到陈主事调理她了。不过再一想以后有的是机会断不能放过她再者说了二人还真不信阎婆惜能拿出四千贯答应的那般痛快一会儿看她拿不出钱怎么办?
陈主事扶须笑道:“既然都无异议那本官就作主了……”
卢夫人和贾押司连连点头陈主事慢条斯理道:“此次纠纷排解如下卢府贾氏赔付武夫人钱四万六千贯!”
卢夫人得意洋洋地对阎婆惜道:“武夫人拿钱来吧四千贯啊?不是是四万六千贯……”
“四万六千贯?我赔她?!”卢夫人突然尖叫了起来。
贾押司也一头雾水心说陈主事真是老糊涂了断词都说不好嘴上可不敢抱怨笑道:“陈大人再讲一遍小的没听清。”
陈主事不满的扫了二人一眼缓缓道:“卢厨贾氏赔付武夫人钱四万六千贯!听清了么?”
卢夫人和贾押司这次都听清了可二人也听傻了好半天还是贾押司久经历练率先回过神来问道:“大人这是何意?”
陈主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给了贾押司冷冷道:“自己看吧今日本官本是为这事来见卢员外的既然你们还在闹就自己看个明白!”
贾押司拿起纸笺看了几眼立时惊呼起来:“不会吧?这怎可能?么妹你看看!”
卢夫人接过纸笺看了起来。
那纸笺上开始是卢夫人厨上丫鬟红儿阎婆惜贴身丫鬟冬儿等几女的证词言道亲眼见到卢夫人把武夫人地“五珠护凤”扯断。这本来没什么卢夫人看到这里也只是骂红儿吃里扒外等回府一定好好收拾她打折她一条腿不可可是再往下看卢夫人可就彻底傻眼了下面是大名府几家最大地饰铺开具的证言证明武夫人断掉的五珠护凤乃是真品修补时用了秘法另有几种珍稀金属那几种金属世间罕有在修补金钗时会被用光最后修补费用收了武夫人五万贯。
看罢纸笺卢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都涣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