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儿跟在这位叫宋休的男子后边,一路上都在奇怪地想,她在这七年间究竟是怎样过的?
她楚怜儿怎么可能在经过七年的时光还只是个小小的丫环?凭她的美貌,她的才智,她的——奸险,运气再背,也不至于只混了个丫环的名头啊。
还有,她发现她的主子东离淳对她有股浓浓的厌恶与不屑,还有他的一干手下,个个对她不屑极了,恨不能杀她泄愤——她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吗?
以她从母亲那里学来的阴险与狡诈,以及为达目的不择手断和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流的原理来看——
有可能!
但究竟做了什么呢?
她这七年的记忆完全没了印像,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一点头绪也没有。不禁苦恼,眼睛没有注意,就直直地撞上已停下来的宋休。
“啊哟!”楚怜儿捂着鼻子痛呼出声,宋休赶紧回头,一脸紧张地道:“怎么了,撞到你了?疼不疼?”
楚怜儿等鼻上的痛楚过去,这才泪眼汪汪地看着一脸紧张的他,“东离淳身边那几个家伙对我都是痛恶痛绝的,也唯有这个叫宋休的人对我还算可以。这又是为什么呢?”她看到他眼底流露出的怜惜,不由暗咐:“看来,这个宋休对自己有意思。”楚怜儿虽然年纪小,但并不代表不会察颜观色,想反,她眼光之毒,与表妹于浅乐的毒舌不分上下。
她眼珠子转了转,楚楚可怜地道:“疼,当然疼啦,我的头也好痛啊。”
宋休大吃失色:“头也痛?”
“是啊,痛死了,晕晕沉沉的,宋,宋大哥,我是不是生了什么病?”她胡乱扯着。
宋休怪异地看她一眼,心想:“看来她果真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以前都叫我宋休,现在倒叫个宋大哥,害的我都好生不自在。不过,这样也好,没了以前的高傲和阴险,现在的她倒多了份活泼与单纯。”于是他安慰她道:“可能是身子还没好利索,你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楚怜儿“哦”了声,道:“是这样啊,那宋大哥,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会失去记忆呢?”
宋休吱唔地道:“这个我也不知,我是二皇子的属下,没常在府里头,这个,你,你去问,问二皇子才能知道。”以二皇子对她的厌恶与仇恨,肯定不会告诉她的,说不定,还会编故事借机狠狠差辱她。一想到她会受二皇子的刁难,宋休又有些不忍,干脆说道:“不要想其他了,你只要安心做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你还是赶紧替二皇子整理房间,不然,晚了可会受罚的。”
楚怜儿忽然想起她把人家的书房弄成那样,东离淳看她的眼神已带有刻骨的冷意,她不敢怠慢,打消了继续探索的念头,钻进东离淳的房间准备整理房间。
可是,看着华丽的屋内,地上干干净净的,名贵的紫檀木圆桌茶几也是纤尘不染,一人多高的屏风把床与大门隔开,宽大的床上,罩有金丝蟒蛇图案的锦帐,两边分别用乌玉弯钩勾在床沿,床上铺着深蓝色绣金边的床单,上边丝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她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哪里需要整理。
要怎么整理?
楚怜儿在房内踌躇了会,这才施施然走了出来,迎面就走来一个中年嬷嬷,她看到楚怜儿大吃一惊,厉声问道:“你是哪个院子的丫头,胆敢擅自闯入二皇子的寝宫?”
楚怜儿被她阴狠的目光的吓得瑟缩了下,蠕蠕道:“我,我是二皇子派来整理房间的丫环。”
“二皇子派你来的?”嬷嬷奇怪地打量她一眼,有些迷糊了,“月香呢?以前一向是月香在侍候二皇子,今儿个怎么换成你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
楚怜儿很想翻个白眼,但她表面上却乖巧地答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奉二皇子的命令整理房间。”
嬷嬷再度看她一眼,心道:“看这丫头的年纪,比月香那贱蹄子要小一些,但又要妖媚几分,并且那双狠眼睛就像勾魂一样,还有她的胸部比月香还要大,腰肢儿却比月香的还要细,二皇子到哪里弄到的狐媚子?看她见了我都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肯定又是个不安份的主,如果现在不好生压制她,说不定还会爬到我的头上。”想到这里,嬷嬷威严的道:“哦,这样啊,那整理好了吗?让我检查检查。”
说着,她昂首挺胸地走进寝宫,伸出手来刮了下暗红的梨木茶几,对楚怜儿吼道:“整理了吗?你看看,这茶几上连灰尘都还有。”她又闪过屏风,看了华丽非凡的大床一眼,又吼道:“二皇子就寝时,要薰上**蜜饯香,还有,香炉里怎么尽是灰烬——天气也渐冷了,还要在屋子里生炭火,还有,要把被子摊开,榻上也要放上暖炉——不然,二皇子一来就睡着冷冰冰的被子床榻,就有你的受了——”
嬷嬷一口气说了大堆的规矩,楚怜儿听得两眼发直,这大富人家的规矩基多,但也也夸张了吧。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只得唯唯诺诺地应了声后,冲出房门准备去办。
可是,楚怜儿失了记忆,她在二皇子府七年来的所有记忆全都消失无踪,完全像在陌生地方一样,出了院落,她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由紧张地东张西望。
“喂,你在这里鬼鬼崇崇做什么?”一个娇喝,让楚怜儿转过头去,望着走近的身穿绯色绸衫的年轻女子。
只见她头梳双云髻,发鬃上别着朵粉色花儿,乌黑刘海斜梳,遮住大半额头,长的倒挺好看,皮肤白晰,溥唇尖颌,丰胸细腰,身形修长,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媚劲儿,年纪约摸二九年华,此刻也正打量楚怜儿,细长的眸子不由闪过一丝嫉意。
楚怜儿失去记忆,七年成长的心智被抹去,仍停留在十五岁时的阶段,但她母亲精明厉害,在商场上是个厉害人物,她从小耳虞目染下,也练就了察颜观色的本领,她可以从对方衣着神情举止来判断对方的身份。
她见这个女子衣料不算昂贵,但也挺好,不像是千金小姐,应该是皇子府里得脸的丫头,再加上她一脸矜持骄傲的神情,看来在皇子府挺受主子重视的,不由小心地道:“这位姐姐,我,我迷路了。”
“迷路?”月香迷惑地看她一眼,“你是谁?我怎么从未见到过你?”她见楚怜儿长得漂亮,心生嫉妒,看她的穿着,应该是府里最低等的丫环,却出现在二皇子的院落里,不由提高了警惕,心里暗想:肯定又是个想攀高枝的贱人。
楚怜儿心中奇怪:“奇了,我不是在这里呆了七年吗?为什么大家都不认识我似的?”她表面上她却道:“我叫楚怜儿,是二皇子的——丫头。”她曾记起东离淳说她是他的通房丫头。但通房二字她听着挺碍耳的,就自动省去这个词。
“丫头?二皇子什么时候又有你这种丫头了?”月香尖叫一声,神色狰狞地逼近楚怜儿,冷冷地眯起细长的眸子,阴冷地道:“是不是你用狐媚手段勾引二皇子,所以才让你做他的丫头?”
楚怜儿莫名其妙:“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只是二皇子让我来替他整理寝宫的。”
“整理寝宫?”月香再度尖叫,这回却是紧张与惊恐,“二皇子的寝宫一向是我整理的,怎么忽然派这小蹄子来了?”她在心里惊恐地想,该不会是昨晚她做了太出格的事,惹得二皇子生气,所以要调走她吧?
想到这里,月香不由更加紧张,冷冷地看了楚怜儿一眼,道:“我已经整理过了,你不必去去了,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可是嬷嬷对我说还要燃上**蜜饯香,还要生炭火和暖壶——”
月香心里更加肯定二皇子对自己生了间隙,所以才另派了个丫环去侍候她,不由又嫉又恨,狠狠剜了眼楚怜儿,看她居然还迷了路,想必是刚进府里的,还不懂规矩,好打发的很,不由轻轻一笑:“是这样啊,你不必去啦,我也是侍候二皇子的,这些事儿都由我负责的,你先回北院休息吧。”
“哦,”楚怜儿一听这些事已有人做,不由放下心来,急急忙忙地走开了,忽然她又转头,对月香道:“北,北院在哪?——我,我迷路了。”
月香心头电转,不怀好意地朝左边的青石走廊一指:“诺,从这里走过去,再朝左转个弯,就到了。”
看着楚怜儿远去的身影,月香阴阴一笑喃喃自语地说:“人不为已,天诛自灭,楚怜儿,休要怪我,黄泉路上,我替你多烧些香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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