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当今二皇子最有可能问鼎江山的东离淳殿下,已临驾凉州,名闻五大活佛的神迹,非常倾慕,已请了五位活佛前去知府底邸来一场诵经超度,并且还为二殿下表演一场佛家最至高无上的“凤凰涅磐”。
凉州百姓听闻消息,全都疯狂涌入知府府邸,想亲眼目睹活佛们神乎其技从不轻易露人的“凤凰涅磐”绝活。
想要骗钱,这五大活佛确实也有两把刷子,坐在丈多高的佛台上,诵经郎读,有模有样的,几位活佛轮流讲经诵道,宣传佛祖的种种神迹与好处,惹的周围观众一次又一次地跪下磕头,那虔诚的目光,恐怕对未来的皇帝东离淳都不及一半。在东离淳的有意放纵下,凉州城大半的百姓都来观看了,只差没挤破知府的大门。
东离淳站在最前方,背负着双手,细目冷茫乍闪,随即又恢复虔诚的横样,他身后是凉州城众官员,全都毕恭毕敬地目光虔诚地看着台上的五大圣僧讲经诵道。
楚怜儿并未跟在东离淳身边,而是立在不显眼的侍卫群中,她见这些活佛们确实有耍杂技的本领,只见他们念着念着,忽然双眼暴睁,大喝一声,蓦地双眸暴发出一阵金茫,如天神下凡,惹的百姓们再一次翻身拜倒,东离淳身后的众官员也忙揖首鞠躬,东离淳免不过样,也只得有样学样。
躲在侍卫群中的楚怜儿看到他那逼不甘不愿的模样,抿唇一笑,对上他射来的担忧目光,咧唇笑了。
她知道东离淳是担心这些高僧们的伎俩,让她安排的侍卫们见识了这些所谓神迹,会心生惧意,不愿听令行事,那就功亏一篑了。
她朝他笑笑,示意他放心。这些侍卫们也确实对这些活佛们抱持着怀疑敬畏的心思,生怕这几位和尚真是活佛化身,万一做出对神不敬的事来,那就完蛋了。
楚怜儿早就料到这层,于是早就给了他们打了预防针,胡编乱造信口拈来东离淳是真龙天子,是天神保佑的,佛祖也还得看天神的眼神行事,就算这些和尚真是佛祖的化身,也耐何不了天子。
这些没多少文化的士兵们一听,想想也确实有道理,皇帝是天子,佛祖还不得靠边站?他们的主子是真命天子,才不怕这些佛祖呢。
楚怜儿看东离淳担忧的神色,知道他顾忌着什么,朝他嫣然一笑,打了个安心的手势,东离淳脸色稍缓,但仍心急如焚,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失败了,后果——他真的不敢设想。
五大高僧讲了一阵子佛经后,最后一声如雷般的“阿弥佗佛”,空气中居然传来阵阵檀香味,五大高僧周围出现许多美丽的蝴蝶,红黄蓝绿,煞是好看,纷纷围着他们飞舞,惹的百姓们又一阵虔城的顶礼膜拜。
楚怜儿再一次感叹,这些“神僧”们也确实煞费苦心,这空气中漂荡的檀香味和飞舞的蝴蝶在这些百姓眼里恐怕是神乎其神的佛祖显灵的迹像,可在现代,这些只能算作是最平常的魔术,根本不登大雅之堂,可怜这些百姓们,被牵着鼻子走还不自知。
最后的压轴戏终于上演了,就是“凤凰涅磐,浴火重生”,也是这五个和尚最厉害最能蛊惑人心的本领,坐在熊熊烈火中被焚烧一柱香的时间还是衣着完好,那火焰烧的围观的人都觉的炙热,可这五位神僧却能面不改色,恐怕已修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否则怎能有这种本事?
紧要关头,楚怜儿也紧张起来,东离淳紧张的眸光又望了过来,她深吸口气,赶紧叫扮作侍卫的凌彬作好准备,并且悄身来到成侨面前,向他点了点头,“作好准备了,等他们火一点燃,你也赶紧点燃火种,再叫他们不得松劲,往台下鼓风,风越大越好。”
成侨见楚怜儿神色疑重,俏脸也带着一丝紧张,神情也跟着疑重起来,点头,“放心吧,我定不辱使命。”
楚怜儿心头怦怦作跳,看着四周的人山人海,百姓们面红心跳,已是兴奋过度。再看佛台上那五个和尚,盘坐在上边,动也不动,双手合什地念着经文,而台下五位高僧的亲传弟子已拿着火把,朝香炉里点火。
**,只见炉子“腾”地烧了起来,火势滔天,围观的百姓受不了炙热之气,纷纷后退,而五位和尚,已被烈火包围,他们以袖遮面,被熊熊烈火包围,却仍高声诵经。惹的众人又兴奋地大叫:“活佛啊,真是名不虚传的活佛啊。”
楚怜儿看的暗自心惊,这些家伙不知在身上炉子里作了什么手脚,看那火焰飘的老高,可那几位活佛们却仍是动也不动,那香炉肯定安了机关,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也有隔火的功能。
东离淳左右张望,望着被烈火包围的五位神僧,目光焦急,不由把目光看向楚怜儿,可却不见她的人影,不由心急如焚。
楚怜儿这时也顾不上安慰他了,她见烈火已烧的差不多了,一柱香的时间已燃了一小半了,烈火也越来越大,几乎看不到里边的人影,她朝凌彬作了个手势,只见凌彬神色一凛,十名普通侍卫已拿着个小竹筒放进嘴里,朝火中的五位神僧纷纷射出四道尖细的银针。
这几名侍卫是东离淳身边的暗卫,一个个武艺高强,擅长点穴,他们的银针射向他们的麻穴,就会让他们瞬间动弹不得,更何况,还是两个暗卫为一组,哪有不射中的道理。至少让他们有半个时辰动弹不得。
十名暗卫射完后,纷纷用自信的目光看向凌彬,凌彬又朝楚怜儿点下头,楚怜儿放下心来,朝候在高墙外的成侨打了个手势。成侨领了命令,来到高墙下,对几名士兵命令:“点火!”
一名干兵拿着早已吹燃的火把扔进墙下边的洞口,洞口早被撒下一道长长的煤油,火势就顺着煤油一路穿过被打通的高墙,悄然烧向佛台,佛台是用木柴堆积而成,楚怜儿早已命人把这些木柴用煤油侵湿,又用扇子风干,干柴遇到烈火,除了无穷无尽地燃烧,还是烧,烧,烧!真烧的无法无天,扑扑乱颤的火苗子把整座佛台都烧了起来,无穷无尽的烈火如愤怒的海啸,毁天灭地炙烈,热的周围百姓面上冒汗。
众侍卫也不得空闲,阙着屁股立在高墙下,佛台就在高墙内,楚怜儿命令神不知鬼不觉地打通了的,并留下一个专门供鼓风的洞。他们纷纷拿着大莆扇朝着洞里扇,风从洞里进去,一路扑到佛台,**,再加上风势十足,一时之间,烈火冲天,火苗子乱窜,烧的滋滋作响。
五位高僧的亲传弟子们突然看到佛台上的烈火“腾”地冒了起来,火苗子一下子陡地升的老高,有些惊疑不定。纷纷往佛台奔去,可那火焰实在太过炙热,离火的距离还有一丈余宽,已感到烈火扑面,不得不折了回去,惊骇的目光看着四处,可却又有苦说不出。
百姓们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还以为活佛们果真神通广大,纷纷叫好,如雷般的吼声掌声,把这个“凤凰涅磐“推向**。
楚怜儿终于松了口气,赶紧朝东离淳跑去,她朝他嫣然一笑,示意已经成功了。
东了淳终于长长地舒口气,紧握的双拳终于松开,抬目望着整熊熊烈火,唇角浮起冷笑。
火苗子越来越大,已遮住半边天,蓦地,一个响彻云霄的声音传来,“好大的胆子,尔等居然在真龙天子面前以佛祖的名义进行招摇撞遍。该当何罪!”
一个声音平空响起,如平地惊雷,震的人们耳膜翁翁作响,纷纷骇然地四处观望。
可是,四周除了烈火外,又无任何人影。几位高僧们的弟子脸色突变,纷纷四处观望,又把目光看向火苗子越来越大的佛台,已感觉不妙。
正当人们惊疑不定时,耳边听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众人一惊,纷纷把目光看向已被烈火包围的佛台,那惨叫声,是从上边发出的。
“啊,救命啊——救命啊——”撕心裂肺的声音,仿佛正在受着极大的痛苦似的,百姓们纷纷惊慌失措,纷纷叫道:“怎么啦,活佛们在喊救命?”
“对啊,活佛们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吗?怎会喊救命。”
“不会吧,这是怎么回事?”
楚怜儿看着台上越来越凄惨的惨叫声,心里冷笑,这些家伙骗财骗色,害的百姓家破人亡,现在让你们见识一下被烈火焚烧,削骨钻心的滋味。
他们身上被点了麻穴,身子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被活活烧死,那种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呈受得了的。
楚怜儿的计谋也很简单,就是以神制神,即然你们用神来骗人,那她也以神的名义来收拾你。
“天神发威,罚戒冒名顶替之不法之徒。烈火焚烧,抽筋拨皮。众仙兵,给我放火!”又一阵春雷乍响,面姓们还没有回过神来,忽见天上飞来数不清的火星子,纷纷扔到佛台上,只见一阵惨惨叫声彼此起伏,不知是谁喊了句:“唉呀,天神发怒啦,原来这些活佛是假的。”百姓们吓的上呆愣莫名,他们顶礼膜拜的活佛怎么成了假的了?
几名弟子见状不妙,正待落跑,却被几名侍卫抓住。
蓦地,有人尖叫一声:“哎呀,大家快看,佛祖真的出现了!”
众人抬头,只见空中不知何时已出现一个身穿霞衣,手执佛珠,头顶一轮金环,闪耀发光。她高高立在一棵大树顶上,狂风吹动她身上的闪闪发光的仙衣,丝带,五颜六色五彩缤纷地立在半空,好一个天外飞仙!
烈日当空,百姓们看不真切,但那真真实实的金光及那人身上穿的万丈霞衣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于是纷给跪倒,口中感着,“真的是佛祖出现啦。”
众人呼地跪倒在地上,纷纷把头埋到地上。
“世间万物,佛祖无处不在。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度。天下芸芸众生,只要心中有佛,佛便会无处不在。”佛祖声音轻柔,美妙的女声,带着慈祥与温柔,一点也不威严,可却让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佛祖的慈悲与宽大的胸怀。百姓们激动的声音都变了,纷纷磕着头,虔城的目光不敢抬起,因为阳光太大了,他们也看不真切。
耳边响来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仿佛从地狱里传来一般,听的人头皮发麻,烈火焚身,又不能动弹,那是何种滋味?
一般来说,被火烧的人并不会活活被烧死,而是先被黑烟呛晕,然后再慢慢被烧死,可惜,楚怜儿不想让他们死的太简单,特意命人把木柴浸了煤油,又在木柴上散向专门去烟味的陈醋,这样焚烧起来,一点儿烟味也没有,他们不会被烟子薰晕。只能被活活烧死,活活地痛死。
成侨凌彬李华等人看着那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叫声,听的耳膜子打鼓,看着正隐身在角落里拿着“话筒”扮佛祖的楚怜儿,纷纷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心里都在想,这女人还真的狠毒无比,五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就这样被活活地烧死,还不能动弹,以前就听说过这女人阴狠毒辣的手段,可怎么也不相信,今日所见,才知道这女人果真如传说的那样,冷血女魔头。
他们又敬又畏地看着楚怜儿,她眉眼尽是笑意,她腼着声音,拿着自制的“话筒”放在唇边又道:“我佛仁悲,这几个和尚,冒名顶替,以佛祖的名义,骗取百姓钱财,真是罪不可赦,以烈火焚烧,当洗去一身罪孽,望来世重得善果。”成侨等人心里又是惊异又是钦佩,他们真想不明白,区区一个竹筒牵着数根长线接到其他被拴在树枝上的竹筒上,声音就会四面八方地传出去,并且声音空幽,仿佛响在眼前,又仿佛响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