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的任务有可能被随时偷潜入府的刺客当作威逼利诱的对像,或是东窗事发后,被东离淳打的半死,再被送入军营充作军妓的情影,楚怜儿死活都不愿去。
可是,敌不过素梅冷若冰霜的命令,及她私自订出的府规时,她只得硬着头皮去了。
素梅一脸和气,坐在碧月轩华丽的厅堂上,喝着青荷递过去的茶盅,轻轻浅呷一口后,笑吟吟地对她说:“不去也行,我不勉强你。”
楚怜儿不会相信她如此好说话,沉着脸等着她下一句话。
果然,素梅接下来的话已把她打入十层地狱,“给你两条路走,一是自动去北院,向刑司院的刘嬷嬷领家法去。”
楚怜儿没见过刑司院刘嬷嬷,不过,听这刑司院三字,就知不会有好果子吃,于是,不耻下问:“为何要去刑司院?”
素梅好声好气地解释:“府里的规矩,丫环必须无条件听命于大丫头的指挥调度,如若不去,就得送入刑司院,杖责三十,鞭笞二十,然后,罚跪砖头一整天。”
素梅的话格外轻盈,可听在楚怜儿耳里,不亚于地狱里来的巫婆。
她看着素梅那张长的娇俏的脸,不敢想像,如此可人的美人儿,会有如此狠毒的心肠,于是,她不报希望地问:“那么第二条路呢?”
“乖乖地按照我的吩咐做事。”
楚怜儿跨下双肩,心里把东离淳和素梅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然后才有气无力地嘟嚷一句——人在屋檐下,能不低头吗?
*****
东离淳的书房挺宽大,也挺豪华的,紫檀木的书桌上,笔墨纸砚摆了一大堆,散发出幽幽红光的太师椅,上边铺有一层柔软的虎皮,镂空的梨木书架,上边摆满了好多的书,书房里有几面屏风,绣有美丽的山水图岸,把诺大的书房隔出了几道小小的独立的空间。
墙上挂有一副青竹图,那一节节青竹,笔力苍劲,雄厚威严,直耸云霄。
另一边挂有一把宝剑,还有神弩弯弓,看这书案上摆放着各种文件,以及十多个个上等梨木椅子,看得出,这小人在朝中不但有很深的势力,还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这书房应该经常打扫,随随便便抹了下了事,那小人应该不会找她的麻烦吧。看丫环红儿对他畏惧甚深的模样,以及看自己同情担忧的神色,楚怜儿知道,她未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楚怜儿现在也见识到了低等婢子在此府里的地位是那么的惨不忍睹。
刚才她找不到书房的路,提着桶水在院子走廊闲逛了半天,碰上一个看上去像个嬷嬷的中年妇女,问二皇子的书房在哪,对方扫了她身上穿的青色粗布衣裳,脸上不屑神色渐浓,然后,把她骂得狗血喷头。
书房里还有一面镜子,她顺手拿了来照着自己的模样,当看到镜中一个面目秀美的女子时,
不由叹气,她知道自己长的美,自己母亲就是那种回头率百分之百的大美人,虽然已是不惑之年,可追求母亲的优质男依然大有人在。
楚怜儿百分之八十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另外的百分之二十嘛,可能是与那从未谋过面的父亲有关,但她的美貌依然不容小觑。
瞧,镜中那张美丽绝论的脸,大大的风眼,精灵灵的,挺直小巧的鼻梁,美丽饱满的唇形,标准的瓜子脸儿,粉里透红,无一丝瑕疵,身材嘛,也丝毫不差啊,胸是胸,臀是臀的,标准的丰胸细腰,修长美腿,可是如此美人儿,在现代吃香喝辣的,为何到了古代,就被这样冷遇?
难道这古代人的不审美观与众不同吗?
一阵脚步声忽地响起,楚怜儿还不等反应,已听到一个声音响起:“主子,听说太子在天牢里撞墙自尽了。”
一个淡漠的声音道:“知道了。”然后,楚怜儿看到门口进来二人,走在前边不正是让她水深火热的罪魁祸首的小人东离淳么?
他进了书房后,也发现楚怜儿了,俊目微沉,还不待说话,他身后的男子已抢先一步上前朝她喝道:“大胆,皇子府的书房乃机密之地,没有主人之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入。你这妖女肯定居心叵测,居然胆敢擅闯书房,该当何罪?”
楚怜儿翻翻白眼,看清了人是一向看她不顺眼的柳一清,她冷哼一声,举着手里污开抹黑的抹布,没好气道:“我是奉碧月轩的大丫头素梅姑娘的命令前来整厉子的书房的。”
柳一清冷笑:“素梅?怎么可能。她再怎么糊涂,也不可能让你这个居心叵测,心怀不诡的妖女前来整理吧。”
可能是被骂的麻木了,楚怜儿对于他的鄙夷并未动怒,只是耸耸肩:“如果柳将军不喜欢奴婢整厉子的书房,那大可向素梅姑娘说去。”一整个下午,她整理这间书房已累的够呛,但也看开了许多,反正她此刻的身份已无法改变,与其做徒劳的愤怒而气坏自己,还不如入境随欲,再看准时机随机应变,也好过做徒劳的反抗,让自己用鸡蛋去与人家的石头碰。
柳一清对楚怜儿已恨入骨髓,但他很有分寸,他虽然是东离淳的得力干将,但皇子府的私事还轮不到他作主,于是,他把目光看向东离淳。
东离淳神色不变,淡漠地扫了眼穿着粗布衣裳的楚怜儿,清冷的眸子又盯在她若无其事的粉白俏脸上,眸光微沉,若有所思。
楚怜儿被他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自在,不过,她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尽管心里紧张气恼,但表面上也不会显露分毫,她深吸了口气,沉着冷静,大方坦然地任他打量。
东离淳与她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有瞬间的错愕,但随即又隐去,他收回打量的目光,理了理心头忽如其来的失落心情,冷冷地道:“即然是素梅派你来的,你就得尽自己的职责。明白么?”
“是,婢子明白。”楚怜儿故作恭敬地道。
“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相信素梅已经提醒过你了。”
素梅什么也没提醒过她啊!楚怜儿看着东离淳冒着寒气的眸子,心里把素梅咒了千万遍,果然是想看她好戏的恶毒女人。她硬着头皮答道:“是的,奴婢会谨守本分的。”
又一会儿的沉默,楚怜儿感觉空气又稀薄起来,她尽力放松自己,不让自己腿软,她才不会承认,在东离淳面前,只要他露出这种冷若冰霜又凛冽的眸子时,就会不争气地腿软,想破门而逃。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过了好半晌,东离淳才收回打量的目光,冷冷下令。
楚怜儿大大松口气,赶紧提着水桶抹布飞快逃离现场。
柳一清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一排紧密高大的梅树后,才转回目光,看着自己的主子:“主子,让她打扫您的书房,合适么?”
东离淳来到书桌前,理了理袍子,落坐,一边挽了下绣有似云非云,似兽非兽的云袖,淡淡地道:“一清,你管的事太多了。”
远离书房十万八千里后,楚怜儿才停下来,四处看了看,不是说这书房里有许多机密吗?怎么没有人把守?还不如她以前见过的落月轩来的戒卫森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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