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王小波 第二十二章：丁主任

原来庆县的老百姓一听说老虎帮悉数被抓，大家奔走相告，欣喜若狂。自发地聚齐到县委、县zhèng fǔ大楼前燃起了鞭炮，敲锣打鼓地庆祝老虎帮的覆没。

许明也很会作秀，在现场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表示庆县是老百姓的庆县，是人民的庆县。决不允许黑帮和任何形式的黑恶势力存在，更不允许任何zhèng fǔ官员勾结，危害一方，希望全县老百姓监督。

现场更加激动起来了，呼唤声，鞭炮声和锣鼓声响彻云霄。王小波毕竟年轻，官场经验不足。站在许书记旁边也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他想，这就是人民的力量，代表了人民的意旨。就想跑下去和老百姓一起欢庆。

还是县委办公室丁主任经验丰富，一把拉住王小波，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快去提醒下许书记，场面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得赶紧组织力量疏散群众。”

王小波一惊，看现场赶来的老百姓越聚越多，个别年轻人已经明显出现了sāo动。一旦被人利用，出现打砸抢，那许书记就必须承担此次事件的后果。他感激地看了丁主任一眼，就跑过去和许明耳语了一番。

许明也是第一次到地方任职，碰到这种场面除了激动和沾沾自喜外，也没有想的那么远。这时听王小波一说，也吃了一惊。惊讶地看了王小波一眼，想不到这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的洞察力。忙让他通知公安局和武装部，组织力量疏散群众。

直到吃晚饭时间，在各方的努力下，群众才渐渐地散去。王小波也感到了jīng疲力竭，一场看似老百姓自发组织的庆祝活动，竟隐藏着巨大的政治危机。看来官场真是一个雷区，需亦步亦趋啊。

王小波在回招待所的路上，碰到了也回家的丁主任。忙上前去和他打招呼，感激他及时提醒，同时随手将口袋里的一包红塔山扔给他。丁主任是老烟枪，见这么好的香烟也不客气地放进了口袋。说道：“没吃饭吧？走，去我家吃。我老太婆的手艺是很不错的。”

王小波也老实不客气，跟着丁主任去了他家。

丁主任已经58岁了，眼看就要船到码头车到站，一点政治野心也没有了，就想安安全全混到退休。他对王小波第一印象就不错，小伙子一点不摆架子，对他很是尊敬。他在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上，已经十几年了，历经三个县委书记，他们的秘书个个扯高气扬，不可一世。自己虽然还是这些秘书的领导，但在他们面前很多时候被耍的团团转。而王小波就不同了，就有了结交的意思。

丁主任家不大，也就二室一厅。他老太婆见来了客人，招呼其坐下以后，忙跑回厨房去多加几个菜。

王小波打量了一下这客厅，见都是一些老掉牙的旧家具，连黑白电视机也没有一台，可想这丁主任是够清贫的了。

这时，一位体态丰盈，姿sè不错的小姑娘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大声地嚷道：“真是大快人心，老虎帮被灭了，外面在庆祝呢。”一见客厅里坐着一位陌生人，就伸了伸舌头，羞答答地站在旁边不响了。

丁主任嗔了她一眼，笑着对王小波说道：“也不怕你笑话，这丫头大学刚毕业，对分配的工作不满意，也不去报到，整天就知道在外面野。这不，前两天就吃了老虎帮的苦头。”

原来那天，她和一位高中的同学正在街上玩，被老虎帮的老三看到了，硬是以涉嫌卖*名义将她带到了联防队进行百般羞辱。还好武侠迷是他邻居，认出是丁主任女儿，就和老三耳语了一阵。老三也无奈，只得放了她们。所以，今天见老虎帮被灭了，就兴高采烈地跑回家来报告。

王小波便笑着对那姑娘点点头，问道：“学的是什么专业啊？”

丁主任便介绍道：“丁琳，这是王秘书，也和你一样大学刚毕业，就当了许书记的秘书。看你多不争气，给你分配了也不去报到。”

丁琳分辨道：“我一个服装设计毕业的，让我去搬运公司当统计，也亏得他们想得出来？”

王小波一听服装设计的，便来了兴趣：“小丁，我不懂啊，请教一个问题，学服装设计的会不会皮鞋设计？”

丁琳开始对他叫她小丁感觉不爽，有什么了不起的，和我一样年龄却要倚老卖老，可对他后来的请教倒也满意。便不无得意地说道：“皮鞋设计也是服装设计的一个类别，我曾在学校里获得皮鞋类设计一等奖。”

王小波大喜，便问道：“有没有兴趣，去滨江的一家皮鞋厂当总设计师，工资待遇每月在600元以上。”

丁琳喜出望外，但又有点不敢相信：“每月600元？我爸爸干了三十多年才53元，你不会骗我吧？”

王小波笑道：“你爸爸是我的领导，我那有胆子骗你啊。”

丁主任也有点不相信，但王小波的话使他很受用。便关切地问道：“小王啊，这皮鞋厂是怎么回事？”

王小波答道：“我同学在那边任皮鞋厂厂长，规模也不小，有二百多工人，就缺少一个设计师。前二天还委托我来着。”

二百多工人在庆县应该说是一个大厂了，除了北山铜矿，还真没有一个厂子的工人超过二百的。因此丁主任也动心了，虽然女儿去这么远的路求职有点不放心，但每月600块确实有很大的诱惑力。何况自己不到两年就要退休了，大不了以后搬到女儿那里，要比在这山区强多了。想到这里，便向女儿点了点头。

丁琳早就对每月600元动心了，何况又是自己喜欢的专业。就喜滋滋地问道：“那我这么过去？”

王小波说：“你拿张纸来，我写个条子。”等丁琳拿来纸后，他一边写，一边说道：“你到省城找这个公司给温厂长打这个电话就行。对了，他也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你可以在那里搞设计，需要的时候跑下去看一看。”

丁琳学的是设计，只会写一手恭恭敬敬的仿宋体，见王小波那一手漂亮的行书，更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禁赞叹道：“这字真漂亮啊。”

王小波也忍不住开了句玩笑：“哪有你人漂亮。”

丁琳脸红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漂亮这是女人的专用名词，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漂亮？

丁主任见两个年青人这么融洽，还开起了玩笑，也不禁哈哈大笑：“老太婆，开饭，拿酒，庆祝这小王同志为你女儿找到了好工作。”

丁琳的妈妈虽然在厨房里忙碌，但也伸着耳朵听呢。知道王小波已经为她女儿找了一份每月600元的工作，这高兴劲是别提了。她没有工作，全靠老丁每月五十多元维持，不但要供女儿读书，还要照顾两家的老人，rì子过得真是够艰难的了。现在好了，女儿出山了，苦rì子也到了尽头。这些都是王小波给的啊，一种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丁妈妈急急忙忙地将菜端到桌子上，打了声招呼：“没啥菜，你将就着吧。”又急急忙忙地跑出门去。

不一会儿，她拎着一瓶竹叶青和半只烧鸡回来了。

王小波有点过意不去，想这一瓶酒和半只烧鸡就得六七块钱，差不多要他们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了。就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金扣子递给丁妈妈：“大妈，我第一次来家里做客，也没有什么好孝敬您的，这个扣子就作个纪念吧。”

丁妈妈吃了一惊，她当然认得这是金扣子，到银行兑换起码有四五百块钱吧？她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僵立在那里。

丁琳不认识这是金扣子，只觉得金光闪闪的很漂亮。但奇怪这王小波怎么会拿一个扣子来送他妈妈。便大不会意地将那金扣子接了过来：“这扣子真漂亮，对我设计很有帮助，给我吧，我代表妈妈谢谢了。”

丁妈妈不知道说什么好，膛目结舌地看着老丁，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丁主任其实也认出了那是一颗金扣子。久居官场的他见女儿接过去正中下怀，这是年轻人的事，与他无关。就笑了笑：“年轻人的事，我们就不管了吧。”

于是，一桌子就热热闹闹地吃了起来。几杯酒下去，丁主任话也放开了：“小王早就来庆县了吧？”

“何以见得？”王小波一把敬酒一边反问道。

丁主任狡猾地说道：“许书记天天在办公室里，哪能搞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不是你，是谁啊？这下不但还庆县一个青天，而且许书记的位置也稳了。”

王小波不置可否：“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啊。”

丁主任向女儿使了个眼sè，丁琳会意，起身去帮他妈妈了。这才说道：“你不要小看这庆县不大，水可深着呢。虽然，你们从表面现象看到了金县长他们一伙仗着老虎帮为所yù为，但真正的底细还没有暴露出来，他们的能量大着呢。还有，城关镇党委书记茹平原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王小波震惊了：“茹平原？他有这个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