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创造 五十九 分类教育（上）

当午饭完毕，风飞扬会叫两个小孩睡上一会儿，再起来时，就到了再教育时间。

和上午统一学习文字等基础知识不同，下午的教育是分开的。根据风飞扬对他们期望的不同，进行各自的养成教育。

先说理查德。

小男孩虽然还年幼，但风飞扬是将其视为代理人来培养的——如果教会那边顺利，比尔主教表现也不错的话，会继承罗伊成为下任教皇，然后等到十年后，小理查成人，就会再度交接班。

所以在教育时，风飞扬更为注重思想品德，或者说自我人格的培养。

这话说起来虽然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理查德还只有十岁，神智尚未成熟，也就是说，摆事实，讲道理并不见得就会起到作用。

比起言语教育来，显然是言传身教，以身作则更能叫人影响深刻。

可这又是风飞扬不能做的……他可不能为了一个小孩子，就出现在大部分人的面前。

于是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风飞扬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来教育男孩。

那是人类无法做到的教育方式。

利用手上的混乱之书，风飞扬可以制作出一个暂时的空间，并可以在空间内部将一切的东西真实化。像凯妮丝最初遇见风飞扬时，就是被他拉进了那个空间里。

而现在，风飞扬就利用这个空间，以故乡时看到的漫画、小说为灵感，将空间变成了一个类似于“无限流”的地方。

不过空间里具体、现实化的并不是恐惧电影，街机游戏那样的生存环境，而是“孔融让梨”“曹冲称象”之类的教育、励志类故事。

他将理查德放进那样各式各样的环境里，看他的应对方式，再针对男孩的表现，来进行表扬与批评，以促进男孩人格的成长。

这么做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男孩在经历了一些故事后，人也变得更加成熟了起来。只是，也不能说没有缺点。

像是上上次，男孩经历的故事，就是孔融让梨，那个故事的本质，是教育孩子懂得谦让，懂得尊老爱幼这样的美德。

风飞扬也想让男孩拥有那样的品质，却在实施时忽略了两个世界，或者说东西方教育的不同。

当理查德化身成孔融，面对“爷爷”拿来一盘梨子让他挑选时时，男孩明显的犹豫了起来。他本能的想要挑选那个最大，看起来最甜的那个梨子，可理智又告诉他那么做不妥，他下意识的察觉出，拿取那个最小的梨子，才是这个故事的“标准”答案，更能讨得风飞扬的欢喜。

然后他就照做了。

只是从空间出来后，他并没有得到风飞扬赞扬，也没有得到批评。

风飞扬只有带着有些玩味的表情询问他，“小理查，你为什么会去挑选那个最小的梨呢。”

理查德有些期期艾艾，要用“我想把最大的留给老人。”来搪塞过去，又觉得不可能，只得吞吞吐吐的说了，“我觉得那样做的话，您会更高兴一些。”

对这答案，风飞扬只能哭笑不得。

但到后来，风飞扬还是夸奖了他，“你做的很不错，能够清楚想到所有的外界条件，在根据它们来挑选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选项，算得上懂取舍。”可是风飞扬并没有说，光是懂取舍还不够，比它更加重要的，是后面那“知进退”三字——如果没有它来限制话，最多也就是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商人之辈。

不过现在用这些来要求男孩还是早了些，在风飞扬的计划里，教男孩取舍之道这样的事情，还是再等两年，他的是非观确立后才会去做的。

所以只是按下不提。不过通过这事，他也明白，自己对男孩的影响，已经比想象中的要大。如果男孩每次进入空间都要去考虑他的喜好，那么这类教育就变得有些没有意义了。

于是细细想后，他决定在男孩进入空间时，屏蔽掉一些记忆。

简而言之，就是以男孩的人格来完全代入空间里某个角色。这样做后，他能更容易看到男孩真正的表现，只是空间对男孩成长的影响也会变大，所以在选择故事时，要更加的谨慎才行。

上次进入空间，是他改变方法后的第一次，所以风飞扬只是做出了个很简单的场景：

小理查的放在一个小房子里面，门锁着，而他所需要做的，就是走出去这个房子。而关于出去的方法，风飞扬也设下了不少：将房子里的床树在墙上后，就能顺着高处的窗户爬出去；收集起房间里的所有小纸片，就能根据上面的密码走出去；同样的，回答对耗子洞的小老鼠的密语，男孩同样能够得到密码；而帮房间里的狼抓住老鼠，男孩就能得到一把斧头，再用它来砸开那个门……

理查德昨天是顺利出来的，所以在今天的最初，就是两人一起讨论他做这些事情的得失——风飞扬就用这样的讨论，帮男孩巩固优点，淡化缺点。

而且为了锻炼理查德独立思考的能力，风飞扬还要求男孩自己考虑得失。

像眼下，男孩就坐在椅子上，向风飞扬认真的说着，“我觉得，我昨天的行为还是冒失了些。”

“哦，怎么说呢？”

“就是那只狼啦，在他要求我为他抓住小老鼠的时候，我其实只用拒绝就好。”男孩撇撇嘴，学着风飞扬惯用的动作耸了下肩，“而我却很不理智的用言语指责了他，让他知道了我对他敌对情绪——其实这是没有必要的，我只需要从那个房间出来，和他并没有，并没有……”

男孩显然忘词了，于是风飞扬边补充边提醒道，“利害冲突？”

“对，就是这个。”

“理查你知道它的含义吗？”

“恩！就是说，我要做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他想做的事情，也不会威胁到我，我和那个狼是不相干的两个人。”理查德想了想这样说了，然后又很快的补充道，“不过昨天晚上我又想到了，那时候我要帮他抓住小老鼠的话，他就会把那个斧头当作报酬给我了。”

稍稍打岔过后，小理查又说了回来，“反正我在那时的处理不是很对……我不用对付他，所以没必要用言语冲撞他……而就是要对付他，就更不该用言语去冲撞他了——您不是说过吗？最大的威胁来自于暗处，在发动前，我们不应该让任何人知道。”

风飞扬笑笑，对他的回答感到满意，在不想叫现在的男孩知道更多阴谋的情况下，就继续问了下去，“那么，你在帮助小老鼠后，为什么不收取报酬呢？”

“因为我觉得，那是我应该去做的——作为一个骑士，我是有责任保护弱小的人的。”理查德挺挺胸膛，如是说。风飞扬只得再笑着去摸他的金发，又提醒他，“理查，你不是骑士。”

“我以后会是！”

“或许吧。”风飞扬对男孩的梦想不置可否，只是道，“可我要理查在那时不去收取报酬，是不对的。”

“不对的？”理查德摇头，“先生，那是种风度。”

“不，是傲慢。”风飞扬道，“在对方没有提及感谢，报酬时，我们就能转身离开，这当然是种风度。可在对方要感谢，拿出报酬后，我们却不去收取，这当然是种傲慢了。”

“为什么这样说？”男孩问道。

“那就是今天的考题之一咯，三天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风飞扬笑着道，“而且在很多时候，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你如果接受了那个老鼠的报酬，也就不用费了半天劲，在那里砍门了！”

“是的，先生……后来我也想到了。”男孩有些沮丧的道。

“那么理查还想到了几个出来的方法？”

理查立即回答了数种，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全想出来了吗？”

“还有二个，要提醒吗？”

“不，我想再好好想想！”

到了这里，复习阶段就告一段落，在新的体验开始前，风飞扬需要对理查德进行奖励，这是鼓励男孩能够持续学习的动力之一。

“今天你的回答很好，所以我们可以好好的玩上一会儿。”

小理查的眼睛一亮，然后又沮丧了下来，“还是只有二十分钟吗？”

“不，你今天做的很棒。所以能够玩上三十分钟。”

男孩顿时欢呼了起来，他欣喜的钻进了风飞扬做出来的空间里，在那里等待他的，是一款叫做“超级玛丽”的高仿真、真人体验版的横版过关游戏。

他会在这里快乐的玩上半个小时，然后再去完成今天要去体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