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便已经到了十二天后,严青栀这时候已经在赶往花影剑派的路上。
虽说之前严青栀也是想去花影剑派的,但那时候只是单纯的要去找关韶,问一问那三位姑娘的情况,顺便见见孟语风打听一下君同月的家人,和现在这种带着借势的心态完全不同。
不过,梅横提醒严青栀的事情也确实及时,虽然只过去十几天的时间,但她身上有上古地宫钥匙的消息还是小规模的扩散开了,严青栀已经遇上了三四波来自云海洲本地势力的抓捕,虽然他们小心翼翼的试探,但严青栀还是从梅横口中得到了这些人的背景。
严青栀一边赶着马车,一边悠悠的叹气,虽然梅横将事情的利弊跟她说的清楚,可是她和孟语风之间的关系没有多深,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说动花影剑派的当家人帮她的忙,她总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脸,但梅横却十分笃信。
无奈,为了防备事情继续扩散,严青栀全力赶路,一路风餐露宿,原定二十几天的路程,眼见着再有两三天也就到了。
就在严青栀赶路的时候,一个身穿绛紫色劲装的关韶,已经直接骑着马闯进了花月城。
花月城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城池都要繁华,漂亮,各式的琉璃街灯干净明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宽阔的街道上铺着不知名的胶质,平整的连跑在上面的马车都没有了颠簸的感觉。
街道两边中了许多高大的凤凰木,眼下正是开花的季节,叶若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一路蔓延到了看不到终点的远房。
街道上来往的人都穿着好看的衣裳,街上的小贩不管男女,头上都簪着花……
这是关韶从来都没见过的城市风貌,他的马被城门口花影剑派的外门弟子拦下,几个人笑眯眯的上前,告知他城里不能跑马跑车,城门口有寄存车马的地方,想要游览花月城要坐城中制式的长车,行礼东西多了想要入城的,他们也会帮忙联系人帮忙,只需要支付少量费用即可……
关韶不是个多事的人,没有想过硬冲城门,他的马也只是临时从外面买来的,让人牵到车马寄存处,又交了钱,便顺着花影剑派外门弟子的指引,找到了前往花影剑派的长车。
每架长车都搭了花棚,里面能坐八个人,蹬车的人在前面,有人想要上车只需要招一招手便可,一人也五文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价格,隔绝了不少寻常百姓坐车的心思。
关韶坐在上面,顺着长车一路看着花月城的景色。
因为路面平整,长车速度也很快,小半个时辰不到便已经停在了花影剑派的门口。
花影剑派在花月城城东的一处山脚下,占地面积有多大,关韶是无法凭借肉眼观察出来的。
长车将关韶放在了花影剑派的山门之下,门口赶紧有人迎了上来。
“少侠远道而来,不知可有拜帖呈上。”
那人身量不高,身材有些瘦削,一身花影剑派外门弟子的衣服,态度不卑不亢,恭谨之中带着一点点距离,但又不失热络。
关韶赶紧从怀中拿出自己的拜帖。
“在下文岭南郡人士,姓关名韶,乃是依照破云枪苏青苏姑娘相托,前来拜见贵派孟语风孟师兄。”
最近破云枪苏青的名气正在往花月城这边波及,作为花影剑派的门面,这位外门弟子也略有耳闻,虽然不知道各种牵扯,但还是躬身接过了关韶的拜帖,伸手将他请到了门楼不远处的茶寮里面。
“在下不知孟师叔可在山中,前去询问,少侠请在此稍歇,最近客多,还望海涵。”
这茶寮算不上什么繁华的地方,不过里面已经坐了不少的人,这里的茶点不要钱,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关韶一坐下,马上就有人端上了一碗消暑的凉茶。
关韶坐在这里静等着花影剑派的动静,而那边,那个接了关韶拜帖的外门弟子已经将拜帖和关韶的话带进了宗门之中。
帮着孟语风处理事情的老仆,一听见消息,便忙拿着拜帖找到了正躲在后院练功的孟语风。
“大少爷,大少爷,有一封拜帖递到了您这儿。”
老仆迈着不太灵便的腿脚跑到了后院,孟语风刷刷刷几下便收招停下了动作,他几步冲到了回廊边上,手臂一撑,整个人轻盈的越过了栏杆和宽厚的美人靠,径自落在了正跑过来的老仆面前。
“福伯,这么热的天,您着什么急,慢慢走便是了!”
最近找他的人不少,但大多数人还是找他师父和他师叔伯的更多,孟语风在花影剑派属于掌门嫡系,头上压着掌门孟清月和大师伯孟清阳,如今一个三十八岁,一个四十一岁,正是壮年,不管是武功还是门派大小事物,处理起来都是手拿把掐,他这个花影剑派的大师兄虽然参与了宗门议会,也知道许多花影剑派的秘密,但实际上他更多时候扮演的都是执行者和打手的角色。
这种时候,会跑到他这来打听消息的,基本都是平日里处的不错的熟人,倒是很少有陌生人递上拜帖前来的。
“老奴也是急的,此人身份特殊,万不可随意怠慢……”
福伯是花影剑派的老人了,六十多岁的年纪,看着许多人长大的,被孟清月派到孟语风身边,一个是为了给福伯养老,另一个也是让知晓花影剑派许多历史的老人从旁协助孟语风管理一些事情。
孟语风从小也是被福伯照料大的,更是将福伯当做自己的长辈,对方这么一说,他便赶紧从一边的栏杆上拿过自己之前搭在那里的手巾,擦了手脸之后,连忙接过了那拜帖,上面写着关韶的来历身份等等。
孟语风一目十行,很快合上了拜帖,有些不解的询问福伯。
“这人我不熟悉,也没听师父提起过,可是有什么渊源?”
福伯喘了喘气,将孟语风递回来的拜帖接住,跟他解释道。
“此人确实与咱们无甚渊源,不过听门口的外门弟子所说,是破云枪苏青苏姑娘让他过来的,应当是过段时间苏姑娘会来寻他,让他在此落脚,方便后面寻来。”
见孟语风的眼神依旧不解,福伯有些着急。
“哎呦!我的大少爷!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给忘了呢!”
“掌门的未婚夫常枭,乃是上一位破云枪苏阖苏大侠的三弟子,这位苏青从辈分上来说,可是您师父的正经师妹,是您的师叔啊!”
孟语风听了这话方才恍然大悟,说来他还是曾经还是见过常枭的,不过那时尚且年幼,只恍惚中记得那人曾经抱起自己时宽厚的肩膀,剩下的倒是没了印象。
不过常枭死的太早,自家师父又一往情深,守着那婚约至今没有成婚,态度已经不言而喻。
宗门上下大多听说了一点故事,只是没人敢在掌门面前提起。
其实孟清月也不是因为怕受伤而刻意回避跟常枭有关的话题,她只是不愿意常枭死后仍然因为她遭受非议,孟语风就知道孟清月每年都会给常枭的父母亲眷准备年礼,还曾经悄悄的给常枭的师父写过不少信,只是因为没了下文,这些年才不在寄的那样频繁了。
想到了常枭的师父,孟语风一边往外走,一边皱起了眉。
“您说的事情我有印象了,不过苏阖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到过……”
福伯一听赶紧给孟语风科普了起来。
关于苏阖的丰功伟绩,那真是多的数不胜数,福伯信手拈来,却是一件也没有和孟语风的记忆对上。
孟语风想不起来也没有多想,关韶还在外面,他不好晾着人家,赶紧换了衣服,快步走到大门外面,将人迎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