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芳宫忽然就变得热闹起来,大早上宋来福指派着十几个宫女进进出出,忙前忙后,“我说长公主,您真是得好好谢谢皇贵妃娘娘,我刚跟娘娘说一句您宫里冷清,嚯!好家伙,立刻亲自拨派了十二个机灵鬼透的小丫头给您送过来,怎么样?一个比一个水灵吧!”
“还有啊,公主,您大婚的凤冠霞帔皇贵妃娘娘也是亲自操持,一个个的珍珠我看见了,哪个都有葡萄那么大!那叫一个漂亮,我敢说啊,公主,您这大婚,绝对是咱们大魏史上绝无仅有的盛世。”胖太监宋来福一张嘴从早上过来就开始吧吧的说个没完,在墨玉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好一副讨好的奴才相。
走着走着墨玉忽然回头,“郭子沫呢?以前这些事儿不都是她张罗吗?怎么换成你了?”
“嘿!您还说呢,二皇妃昨日宫宴回去时候就说不舒服,可能是吃坏肚子了。我看她整个晚上一直挺难受的,估计是病得不轻,早上都没进宫请安,只打发了贴身女使进宫告假,哎,真可怜。”胖太监一边跟墨玉聊天一边给她倒茶,伺候的倒是舒服。
生病?我看她是该生病了。哼!
“二公主、三公主到!”门口有人高声禀告!
魏君华魏怜星两个丫头被人簇拥着走了进来,“长姐,你这小破宫殿也太寒酸了,我都没地儿下脚。”
魏君华一进来就四处挤兑,魏怜星赶紧在旁边拽她袖子,“要不是二姐你非要住长乐宫,长姐也不会被挤到这里。”
“你们俩怎么来了?随便坐。”墨玉懒懒散散的招待她们,宋来福赶紧又给这两位公主倒茶,今日沁芳宫蓬荜生辉啊,可笑可笑。
“我们俩个总觉得有些对不起长姐,所以过来看看,还有什么能帮到你。”魏君华别别扭扭的不想开口,魏怜星只好代劳。
墨玉琢磨了一会儿,还真有件事儿可以交她们俩去办,“我这有件东西,自己不方便亲自去送,你们俩帮我跑一趟吧。”
“好。”魏君华点头。
墨玉起身回了房中,找了一个装扇子用的锦盒,将东西先用绢子包好,再仔细放入锦盒,心中有不忍,但也得硬着心肠割舍。
再步出屋外,交给魏君华,“劳烦二位妹妹,替我跑一趟将军府,将此物,转交赵钰蘅手上。”
“你们俩真。。。”魏君华四下看看周围下人,侧身小声说,“真的私下里有情呀?”
墨玉点她脑袋,“瞎说什么,有没有现在也得和亲去呀!”
“反正我是没见表哥那么生气过,昨晚上真吓人,他一定对你用真情了。”魏君华自幼与表哥一同长大,跟表哥感情比跟二皇子感情还好。
墨玉转移话题,“我听说已经开始准备嫁衣了,也不知道什么样的。”
“我见到尚衣局呈上来的款式花样了,特别华美。”魏怜星面目期待。
姐妹三人聊了好一会儿,魏君华魏怜星才回去。
接下来的几日,沁芳宫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每日来往送礼的各宫嫔妃都不在少数,大家都在期待着大婚那一天的到来。
这天午后,沁芳宫来了一位面生的老太监,“老奴乾清宫藏富海给长公主请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乾清宫?前朝的人,“平身吧。”
“老奴今日前来,是有封手书交由长公主。”藏富海恭恭敬敬的呈上来一折信纸。
墨玉皱眉接过来展开,‘公主万安,微臣前朝琐事需得当面请教公主,若公主不嫌,烦劳酉时移尊天香楼,微臣恭候大驾,赵琰。’
赵琰!。。。此时,确实该见一见他了,“本宫知道了,烦请公公回禀赵将军,本宫与时赴会。”
“是,那老奴告退,公主万安。”低身行礼,藏富海慢慢退出去。
一下午墨玉都在紧张,赵琰这个时候见她,除了和亲之事不知还会跟她商谈什么,前朝琐事?前朝哪有一件事是锁事。
一袭月白长衫,外面罩件鸦青斗篷,出宫时候低头将宽大帽子压低罩住半张脸,牵匹马便只身出宫了。
到了天香楼,华灯初上,门口一位店家似乎已在恭候,“公主,里面请。”
随着他直接上楼,一路来到了第四层,靠里面一间,“公主请!”推门让在一边,墨玉看到屋内赵琰端坐其中。
“长公主殿下,老臣赵琰,劳烦公主屈尊移驾,老臣有罪。”年过半百征战沙场三十多年的飞龙将军,单膝跪地深施重礼。
墨玉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老将军言重了,永安承受不起。”
“来,公主请坐。”两人一同入席。
“老将军今日邀永安前来,究竟何事?”墨玉喝了一口茶,开口问他。
赵琰摸着胡子笑了笑,“老夫是个粗人,说话如果冒犯了公主,请公主见谅。其实老夫应该早点求见公主,恐怕公主也知道,我家那个逆子钰蘅,自幼被他母亲信马由缰的惯着,养出一身骄纵的毛病,日前冲撞了公主金尊,公主恕罪。”
墨玉笑了,“将军不必如此介怀,令郎与永安也算熟识,平日里打闹惯了,言语间有所扯绊也是正常。”
“公主爽快!老夫佩服,只是,家中那孽障。。。。唉!”赵琰叹气端起酒杯干了一杯,“说出来丢人现眼,自那日公主应下和亲之事,蘅儿颇受打击,在府中日日饮酒,不吃不睡。他母亲以泪洗面,央求老夫厚着颜面见一见公主,想问问公主,此事可还有转机?”
赵琰将军在朝中确实一直主独守一派,只是近日和亲之事已提上日程板上定钉,赵将军此时如此说,不知话中有几分真意几分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