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塔顶,御清风,指捏诀,云聚空。
魏重程一路策马西行,远远瞧见两峰相连的山形,骆驼峰。奔至近前弃马步行,已经能隐约看到山上火光点点,贸然上山肯定会被放哨的发现,得找条小路。
摸索着前进,慢慢绕到后山,后山陡峭又临激流,魏重程想着是否能靠轻功攀上去。
忽然之间乌云遮月,隆隆雷声滚动。
墨玉睁开眼,时机来了。
看守的两人见她待的老实不喊不叫,以为她自认命不久矣,不再挣脱,便开始放松警惕靠在牢门边喝酒。
一坛子酒眼看见底儿,两人脸冒红光目光迷离。
忽然山外狂风大起,借着那一口天窗吹熄了蜡烛。忽然黑暗的空间让两名酒醉之人无法看清事物,刚要起来点灯。窗外忽而一闪电晃眼,闪电应照面前石壁,一人影立于他们身后的牢房中,抬手间手起刀落,两人还未出声就被墨玉隔着牢门割断喉咙。
墨玉出行谨慎,软鞭和匕首皆藏于身下腰间靴间,刚在城中失手来得太快,没时间反应抽出兵器就已被擒。
既已被擒便应示弱,处于牢笼之中安静坐着让贼人放松警惕,趁他们喝酒时抽出匕首割断手上绳索,只待现在这个机会,雨!
没错,这场雨就是墨玉的机会,本来今日十五圆月如镜,要逃走断断不能,偏生这个时候下了场大雨。
雨中视线不清,那冲天照明的火把火盆也无用武之地,只需躲避贼人寻一偏僻小路便有机会逃生。
贼人捉了她以后先是路过火灾之地,后直行出城,看来他们走的西城门。那么现在所处位置应该就是京郊西山地域,西部山涧有一急流,行至京城地势平缓便是那日郊外的小溪。
山贼惯会找窝,邻水近源的地方也好生存,那急流必是临此贼窝。上山走的南坡,山路平缓未见急流,山北侧肯定就是生路。
墨玉打定主意,当下抽出匕首利落杀人,取下看守腰间的钥匙,打开牢门,轻盈来到门口走廊。走廊尽头亦有两人把守,快步奔至两人近身,丢出匕首戳杀一人,右手舞鞭卷住另外一人脖颈,用尽力气勒死。
还未扯下鞭子身后就有巡逻山贼发现了她,“来人啊!关押犯人逃了!快叫老大!”
一时间四下里众人反应,墨玉轻身潜逃。也不恋战,自知硬拼不是对手,只四处躲窜寻找往北的路。
暴雨下得越来越大,山涧急流水声嗡鸣可闻,引着墨玉一路前往北面山涧。
“哪里逃!”山贼老大挥着九环大刀横住去路,后面还带着十几个山贼。而墨玉身后也追着不下二十余人。还不断有喊杀声自远传来。
暴雨雷电,闪电的应着雨中众人,墨玉认准悬崖位置,且战且退。
大刀横扫,墨玉只手撑地侧翻,脚下石块松动,一瞬间塌了大片。墨玉左手扒住悬崖边缘右手甩鞭缠住边上一棵枯树,双脚具已悬空摆荡。山涧陡峭,山下溪流如万马奔腾,跳下去不知可有生的希望。
再一仰头,那山贼首领大刀已经砍至头顶,情急之间只得松开左手,整个人借着鞭子向右摆去,虽避开要害左肩仍是被砍了深深一刀,皮开肉绽几欲入骨。
摆荡惯性过大,鞭子脱手,身子直接摆出去坠入悬崖。
“老大!”几个山贼探头向下看,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派人到山下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说完一众山贼撤离悬崖,分几队准备下山搜人。
急速下坠的墨玉任由自己在雨中飘摇,闭眼等待命运宣判。忽然斜侧方飞过来一人,大雨中重重接住了她,但因下落势头过猛,两人双双坠入急流之中。
幸而被人自下而上这么接了一下,力道缓冲大半,再落入水中只是狠狠呛了几口,没有性命之忧。
急流漂摆中,魏重程紧紧抱住墨玉,感受着她的心跳,失而复得的释然充斥着他整个身心。
方才他正艰辛冒雨攀爬在暴雨冲刷的峭壁上,听闻顶上有打斗动静,没一会儿便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自涯上坠下,当即他蹬壁翻身奋力一跃,凌空接住墨玉。心里,终于踏实了。
两人随波逐流一阵,魏重程适时抬手攀住横在河边的枯树,慢慢带着浑身瘫软的墨玉爬上岸边。
“兰儿,兰儿,醒醒。”魏重程轻拍她脸,不敢轻举妄动,不知她身上是否还有内伤,左肩那一大片鲜红触目惊心。
“是你。。”墨玉此刻才看清了他。
“身上还哪里有伤?”见她有反应,魏重程长出一口气。
墨玉觉得浑身都疼,好像哪哪都有伤,除了最厉害的左肩,刚才被他一撞,五脏六腑好像都错位了,肋骨应该是断了,“左边肋骨。。被你撞断了。。。”
“对不起,为兄给你养好。”魏重程笑着搂紧她,墨玉感觉好累好累。
赵钰蘅此时带兵赶到,“表哥,幽兰怎么样?”
逐渐的四周声音已经听不真切,墨玉慢慢昏迷,只神志最后一丝意识,听到魏重程冰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带兵上山,一个不留,杀无赦!”
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冰冷无情,嗜血成性。。。墨玉陷入黑甜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