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正阳殿,果真就开始摆开了宫宴。舞姬鱼贯而入,乐师奏乐幽然。
本来剑拔弩张的大殿,竟然君君臣臣就这样坐下来推杯换盏起来。
楚怀仁有些坐不住了,依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实在看不透这两个小娃娃有何打算。他们既然胆敢只身闯入南魏,就说明他们俩自命身手不凡,况且他们也确实是一举端了天穹四方。只是这建业城可是淮南王的大本营,难道他们俩天真的以为,今日他们能在百万大军包围下全身而退?
抑或是他们俩还有别的计划?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下手为妙。回身低声吩咐属下几句话,那属下领命退下。
楚怀仁举杯笑着邀杯星煞,“靖远侯与公主一路南下游玩,可见过了咱们南魏哪些明山大川呀?”
“走的豫州一路,倒是见了几座俊秀山川,只是不知算不算有名景致。”星煞笑呵呵的回道。
“哦,豫州省,那肯定是途径了无涯顶,不知公主与靖远侯对那里的风景如何看法?”楚怀仁不着痕迹的把话题引到天穹四方,准备找个借口拿下二人。
淮南王魏羌此时也将目光投向了墨玉星煞二人,看他二人如何反应。
星煞展开折扇轻笑,“景致倒是不错,只是山上毛贼众多。”
“你放屁!”忽然一声爆喝,一人自殿外偏门进来,正是天穹四方门主诸葛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此时诸葛原站在正阳殿内,恨不得冲上去生吞活剥了星煞墨玉二人,“老子名门正派坐拥无涯顶,尔等宵小之辈不仅诛杀我门派中人,还一路追杀我至此。现在咱们当着淮南王还有众位大臣的面,你们俩倒是给我好好说清楚,给我门内一百零七条人命一个交待!”
楚怀仁撵着胡须,又恢复了老神在在模样,等着一会儿淮南王一声令下,便派兵缉拿二人。
墨玉此时站了起来,走到诸葛原面前,左右看了看,“就是你?喏,这暗器是不是你的?”说着丢下一枚葫芦形暗器,尾分三叉,根根带刺。
诸葛原看了一眼,“是又如何!”
哪知他刚应下,墨玉下一秒立刻变了脸,转作小女儿柔弱模样,满面带泪的回到金殿上,可怜兮兮的对淮南王道,“叔父,这人坏得狠,见我与星煞独自郊游至无涯顶,身上值钱财务颇多就起了歹意,想要谋财害命。您看看我这手就是被他暗器所伤,现在还未痊愈。侄女一介弱女子,哪见过这样凶狠强盗。若不是星煞一路护我,又有侠客出手相助,我们俩险些命丧途中。您说,我们俩私下游历遇匪徒事小,万一北魏的皇兄知道我们在南魏境内遇刺,这跟您淮南王说什么也脱不了干系啊。”
“呃。。。”淮南王一时间被墨玉这突然而来的转变,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诸葛原也被墨玉这栽赃陷害颠倒黑白的本事吓到了,怎么就变成他们谋财害命了?明明被灭门的是自己啊!“你不要胡说!”
星煞此刻也站了起来,冲着淮南王一拱手,“淮南王赎罪,本来就是我与公主游玩惹出来的私事,不应扰乱南魏朝廷,只是这贼人实在狡猾,不仅伤了公主,还一路向着建业城逃窜,如果不是为了追击他,我们此行也不会来到建业打扰淮南王清幽。”
什么玩意?!此刻连楚怀仁也坐不住了,什么叫追击贼人来到建业,你们明明就是私自潜入南魏,打算图谋不轨,“回禀主上,诸葛门主阻截北方奸细入我南魏滋事乃在下官授意,天穹四方也并非什么谋财害命之徒,请主上明断。”
朝廷众人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听信哪方,到底是北魏贵族公主驸马,还是南魏兵部司马大人。
淮南王刚一抬手,张开嘴还未说话,墨玉便委委屈屈的坐下了,“是了是了,我们倆是奸细。放着好好的皇族公主不当,非要跑来你们这南魏打探消息。你们南魏倒是有什么消息值得我们打探?难道还要意图谋开战不成?不然司马大人为什么非要这贼人杀我们俩灭口?叔父,难道您真的要取亲侄女的性命吗?”
“呵呵呵呵,误会,叔父怎么会要人杀你呢?必是这贼人见钱眼开,又想当众嫁祸。”现在还不是杀他二人的时候,先稳住再说。
“主上!”楚怀仁还欲进言,被淮南王出手止住。
“楚大人,你怎能如此放任贼人在大殿诬陷北魏公主?还不将人带下去!”
“淮南王,您不能这么卸磨杀驴吧?这俩小子害我门派满门被灭口,您竟然置之不顾按,那以后。。。”诸葛原眼看魏羌并不打算帮自己,短时急眼了,大骂着打算当庭闹翻天,被身边的楚怀仁急忙捂住嘴,命人拖了下去。
楚怀仁也是惊得满头大汗,真怕诸葛原被逼急了一张嘴什么都说,“来人,快将此人带下去关起来!”
朝堂上其他文武百官并不知其中原委啊,但是看两方对峙结果,都认为是北魏公主吃了亏,自家主上护短惩治了贼人。
墨玉与星煞私下冷笑,如今看你淮南王还要找什么借口杀我二人。
魏羌见诸葛原被人待下去,阴狠的一个眼神给到楚怀仁,瞧瞧你找的人,办得好事!
楚怀仁也是吓得垂首不语,琢磨私下里再杀了诸葛原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魏羌端起酒杯,再次笑呵呵的对墨玉星煞二人说道,“侄女莫要见怪,咱们南魏虽说民风淳,但也总有一两个贼人胆大包天,回头叔父就替你惩治了那恶人。来,不要让他扫了大家的兴致,乐师,继续奏乐。”
“谢谢叔父主持公道。”墨玉甜甜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