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第一天宫中夜宴,拓跋家、宇文家席间表态,誓死追随敬岚可敦,星煞可谓是放下中心大石头。没想到魔尊老人家虽然只来了草原不到一年,却收服了大半个乌金的民心。一月前剑拔弩张的龙城东境,借着此次纳兰达穆大会也几乎冰释前嫌,还得是师父他老人家的手段高明!
既然如此,那下一步计划可以提前进行,毕竟某些人在魏都可是要等着急了。
“你在琢磨什么呢?”墨玉警惕的闻到了阴谋的味道,眯起眼睛问身边的星煞。
星煞一脸真诚的看着墨玉,“师父,我在琢磨您这草原可敦如此受万民爱戴,是否今日也该与民同乐,下场与他们比试一二?”
墨玉憋了一眼场下正在进行的一场剑术比赛,段家代表一武夷山长髯道士,和赵止军中副将正打得如火如荼,“小孩子家的打闹罢了,本尊怎么会跟他们较真。”
墨玉嘴上说得满不在乎,实则已经起身退下外袍,在旁边挑选趁手长剑。看准了时机,趁那龙城军中代表不甚败落阵下,墨玉纵身一跃跳到台上,“我也来领教几招,得罪了!”
星煞无奈摇头,师父这小孩子脾气还真是稍一挑唆就上套。算了,任由她玩耍吧,谁让她现在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呢!
左右也是闲着,命人将笔墨承上来,星煞就着高台观瞧墨玉与人比武,心性所致,随手绘制一副比剑丹青图。
身姿娇柔如彩凤展翅,仗剑游戏怡笑天然。相处久了,觉得师父如此少女模样,或许也释放了他自己的内心。
万物皆无相,一切由心生。身处昆仑山魔教,坐着魔教圣尊的位子,很多时候他都选择冷着心肠杀伐果断。但现在反观他先前行事之道,杀的不过是该死之人,行的也不过问心无愧。
以前在昆仑山上,更多的是惧他畏他,在常年的压迫下甚至想过要取而代之。而现在,看着场内骄傲的小公主,只赢了那牛鼻子老道一招半式就开心的下巴翘上了天,呵呵,只能宠着呗!
“你好像对永安十分沉迷。”拓跋野慢慢来到星煞身边,带着试探接近这位神秘的突厥国师。
星煞搁下笔,展开折扇轻摇,笑容绝美望向远方墨玉。“不应该嘛?世间难得如此女子。”
拓跋野皱了皱眉,这国师论身份年纪倒也能配得上永安,就是相貌上。。。过于阴柔,少了些阳刚之气,举手投足间就连自己看了也忍不住心跳失律。
“只愿你能从一而终,若哪天你负她弃她,不管千里万里,我定然去将她抢回来。”撂下狠话,拓跋野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星煞被他气乐了,心中暗自赞叹,师父啊师父,您老人家这是采了多少痴男芳心?
摇着折扇绕到拓跋野面前,冷笑着对拓跋野道,“若果我没记错,你好像没有资格威胁我吧?出城替你爹拓跋忽迎亲前,你府上的、皇宫里的、乌金周边各大部族的跟你鬼混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
“见了永安公主之后,趁夜屠杀她五百近卫团,想要强收她入帐的也是你吧?后来龙城被困,她助你入城夺得皇位,你却在危机关头转而依靠别的女人保住自己性命,你又置她于何地?最后她舍命护尔等懦夫遁匿而逃,独自身处乱军搏杀之中,你又在干什么?”
“呵呵!你现在倒来我面前威胁我?真是哪里来的自信和脸面?”星煞一声声凿心穿俯的逼问,直击拓跋野内心最脆弱的灵魂,到最后失魂落魄的拓跋野慢慢跪倒在地。
“。。。你为何会知道这些?”拓跋野脸色惨白,无疑是默认了星煞的指责。
哼!魔教圣尊座下二弟子星煞,人称千机子。不单单是因为二殿下能掐会算,手里可还有遍布整个九洲大地的地下情报暗网,调查一个小小伊犁亲王还不是轻而易举。“若不是留着你的狗命日后还有用,你以为你能活到明天?”
此刻拓跋野才真正感受到,来自星煞的莫名压迫感,仿佛有一双魔鬼般的眼睛一直在背后盯着自己。
星煞看着远处蠢蠢欲动的慕容渊,“有些麻烦是你自己惹出来的,最好自己解决掉,不要让他打扰到公主殿下。”
一时间主仆地位立显,明明是气势汹汹的来找星煞麻烦,最后却落得自己被动受他指派的下场,拓跋野完全没了往昔龙城少主的气焰。
星煞摇着折扇潇洒转身离开,留下拓跋野依然跪坐原地。
场内连胜三场的墨玉,转身刚好看到星煞与拓跋野交代着什么,然后星煞便开心的过来找她。
“师父,累不累?休息一下,河边我命人搭了凉棚,西瓜已经冰好了,过去喝口茶吃点水果吧!”面对墨玉,星煞永远是一副笑意盈盈样子,细心的拿出手绢帮墨玉擦汗。
大庭广众之下,墨玉也不好与他过于亲密,抢过丝质手绢自己胡乱的擦汗,“你刚才跟拓跋野聊什么呢?他怎么看起来很颓废的样子?”
星煞故意要跟墨玉亲密给拓跋野看,搂着墨玉的肩膀一起慢慢往河边树荫走去,“没聊什么呀?就是简单谈一谈未来对东部草原的规划。”
墨玉才不会相信狐狸嘴里的话,“你别太过分就行,毕竟他现在还代表着乌金两大家族。”
“哎呀师父你偏心,你怎么不担心我被他欺负?明明刚才就是他先挑衅。”还威胁我来着。
“他终究只是一介凡夫俗子,能奈你何?你都快成人精了。”
“啧!师父,此言差矣。既然下了山出了昆仑,为掩饰身份更好的混迹江湖,自然不能随意用些魔教术法。我也只能靠着脑力胜他一二罢了,说不过再动手。”星煞能够自由出入昆仑几十载,早就摸得一套与普天众生相处之道。
修仙术法首先是不能用的,过于诡异的武功也不能用,就像墨玉此前展露的飞月踏雪,就属于凌驾江湖所有武功之上的绝世剑法,自然是不能轻易使用。好在师父她现在内力不足,只发挥一成不到的威力,大家也不过当她使了一套刁钻剑术而已。
所以他也养成了一个能不亲自出手尽量不出手的习惯,动动手指使用权利解决掉碍眼的东西不是更方便吗?
“师父,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你另外两个小相公呀?”星煞皮里皮气的逗墨玉。
墨玉心中饶是漏了一拍,伸手搂着星煞脖子,另一只手使劲捏着星煞的小白脸儿,“几天不打皮痒痒了是吧?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星煞笑着求饶,“师父,徒儿错了,不敢了不敢了。”
远处身后龙城众人早就见怪不怪,国师与夫人天天打打闹闹的习以为常了。倒是乌金贵族们看着渐渐远行的星煞墨玉二人,如普同通世家公子小姐一般嬉戏玩耍十分有趣。
身形高挑的星煞被娇小的墨玉锁着脖子一直走,走了一段实在不忍被欺辱的星煞,忽然直起腰身将墨玉打横抱起,气得墨玉在他怀里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众人忍不住汗颜,全天下,能这么不把星煞妖孽一般的俊脸当回事儿的女子,怕是也只有无法无天的敬岚可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