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怎么活?
岳魁心中杀意奔腾,吴大胆言外之意,是问他准备怎么死!
吴大胆肯定早就盯上他了,知道他进了玄门,故而设局引他入瓮。吴大胆心知俗世财物很难让岳魁意动,手中这把破邪剑才能吸引岳魁。
果然不出吴大胆所料,岳魁还是心动了。
亲王对岳魁太了解,清楚他真正需要的东西是什么。不惜代入成本,破元境级别的宝剑说给就给,只为取岳魁性命。
清风扫过掺杂着一股血腥味,岳魁心中猜测,村里的人恐怕遭遇不测了。
“我要怎么活,他人没资格定论!”岳魁目光冰寒,他从来不受任何威胁。
哗啦!
岳魁手握血尖枪,身躯笔直战意昂然,威压直逼一脸笑容的吴大胆而来。
吴大胆不为所动,身前无形屏障轻而易举挡下了岳魁的威压冲击。
“你是个聪明人,跟亲王作对的下场,可曾想过?”吴大胆不急出手,跟岳魁聊聊也无妨。
“那又如何!身虽死,意志不能屈!”亲王又怎样,岳魁从不惧怕。
吴大胆有些可怜岳魁,他根本不懂亲王的手段,死怕是种奢望,亲王会让他生不如死。
“我给你两种选择,其一效忠亲王保你重掌卉州军,届时拜将封侯名震天下。”
“其二,一步步踏入深渊,永无回头路!”
吴大胆笑道:“怎样,可做好了选择?”
岳魁漠然静立,吴大胆这不是选择,而是明目张胆的威胁,这种选择岳魁从不考虑。
或许是猜到了岳魁沉默,吴大胆起身缓缓道:“也罢,你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我见多了。”
吴大胆拍拍手,不远处传出爆炸声,四处飞扬的黄沙尘埃令岳魁侧目,那正是他埋葬尸体的方位。
唰!唰!
十几道人影激射而来,如离弦之箭不可阻挡,大片林子被奔袭的劲气逼倒,碗口大的树齐刷刷折断。
转瞬之间,十多位气息深厚的冷面杀手将岳魁层层包围,身上或多或少沾着泥土,灰头土脸看起来很狼狈。
岳魁一一扫过,这些人修为不低于神门境,光是一个就难对付,十多个完全无法匹敌。
杀手身上的鲜血恐怕来自此处村民,用来掩盖迷惑岳魁,这群人当真心狠手辣,杀人完全不需要理由。
“我很好奇,你使了什么障眼法。”岳魁不疾不徐问道,此时此刻必须镇定。吴大胆应该不是真的想杀他,就看二人之间的博弈了。
真想杀岳魁,吴大胆方才就动手了,不会拖到现在。
岳魁很好奇这群人明明没有了生机,现在却是生龙活虎。
吴大胆微笑着拿出一粒黑色的丹药,说道:“龟息丹,能让他们陷入假死状态,随时都能醒来。”
“原来如此!”岳魁恍然大悟,对方用了这等神奇的丹药,怪不得会看走眼。
“这小子收走了我们的兵器,可是相当贪心。”其中一位体魄雄伟的男子冰冷的眼眸望了过来,岳魁拿走了他的兵器,差点忍不住出手毙掉这小子。
吴大胆会心一笑,客气道:“你也听到了,把他们的兵器还回来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岳魁没羞没臊开始抵赖。
“行,耍赖你可以!”吴大胆懒得废话,眼神示意众杀手。
“兄弟们,宰了他!”一人大喝,其余人相继出手。
十多人杀意腾腾,可怕的元力轰击雨点般落在了岳魁身上。
岳魁身形模糊,竭力躲避众人的围攻,可惜在十多位神门境围杀之下,岳魁身法再迅捷,也无法完全闪避。
扑通!
岳魁背部剧痛,一人铁拳扎扎实实砸了上来,他甚至听到了骨头脆响。
岳魁张口一股血气涌动,硬生生将其憋了回去。他猛地转身杀意凛然,下一刻血尖枪裹着元力刺向那人胸口。杀手反应很快,身子凌空躲掉了致命一击。
“想走?”岳魁忍着剧痛,血尖枪飞掷而出化成一抹流星,嘶吼着冲向遁走的杀手。
“兵器脱手,对敌大忌!”另一人冷哼,飞速近身,有力的腿脚横踢岳魁下肋。
咔嚓!
岳魁面皮扭曲,这一脚力度极其可怕,直接将他肋骨击碎了。
岳魁无法控制身形,强大的冲击力如猛龙冲撞,使他倒飞数十米,轰隆隆把房屋撞的稀烂。
神门境一脚踢碎一座山头家常便饭,就算岳魁肉身强悍,也抵挡不住全力一击。更何况这么多人联手,他就是铁打的也会融化。
岳魁落地之后立马稳住身形,他盯着飞出的血尖枪,已经快接近那遁走的杀手了,顿时声嘶力竭大吼,猛烈的白光突然暴乱,覆盖了其他人视线。
“啊!”白光正中心,杀手恐惧惨叫,瞬间被净化成空气,连滴血水都没有。
岳魁双膝跪地,捂着下肋脸色铁青,干掉一人代价太大,自己已经重伤了。
除了一众杀手,最可怕的吴大胆还没出手,一直在旁边观战,好似把岳魁当作了玩物。
为今之计,只有逃!
趁着爆元功白芒混淆视听,能给岳魁争取时间逃遁,赶紧脚底抹油!血尖枪也不要了,再贵重的宝物比不上身家性命。
岳魁迅速转身,不要命的逃,他大意了,以为只有吴大胆一人。要不是这龟息丹迷惑了岳魁,也不至于陷入生死危机。
“别白费力气了!”半空传来诡异的气息,吴大胆凌空而立,恶狼一般的眼神盯着仓皇逃窜的岳魁。
“该死,四大元关!”岳魁后悔万分,就不该起贪心,不趟浑水哪来如今的麻烦。
可他忘了吴大胆一行人就是为了堵他,哪怕他绕道而行,吴大胆也会出手。
吴大胆隐藏了修为,之前岳魁感应到的四大元关气息,只怕是他故意留下的,只为造成别人劫道的假象。
岳魁逃跑中不断回头,除了踏空而行的吴大胆,地面上还有十多位杀心骇人的杀手死追。
这下真的危险了!估计很难逃出去!
“拼了!”岳魁咬牙,准备施展玄元大印,至于素心说的减寿他完全不在乎,命都要没了,还在乎那些?
岳魁不要命的催动元力,背后的金色大印若隐若现,持续小会儿竟然消散了。
岳魁心底一凉眼神绝望,元力干涸了,动用不了大印。
吴大胆目光微凛,脚步略微放慢了些,他知道岳魁能施展玄门功法,而且威能很是可怕,他不见得能挡住。
眼见玄元大印消散,吴大胆得意一笑,还好他想的周全,让手下消耗岳魁元力,导致其无法动用大杀招。
“束手就擒,玄元大印你如今施展不了!”吴大胆速度猛地爆发,他一直忌惮岳魁的大印,故而没有出手。
玄门中同样有亲王的人,岳魁在玄门所做的一切,吴大胆悉数得知。玄门线人告诉吴大胆,想杀岳魁要小心玄元大印,此人施展的大印足与化元境匹敌。
吴大胆不过化元二重,他可不敢冒险,只能让人消耗岳魁元力。
此时此刻岳魁穷途末路,吴大胆再无忌惮之处,强势无比踏天而行,恐怖威压一直层层递进,势必碾死岳魁。
岳魁想法完全错误,亲王下达的命令就是要他死。所谓的选择,不过是吴大胆缓兵之计,让岳魁放松警惕,不会开始就动用玄元大印。
很明显吴大胆计谋成功了,岳魁甚至还想和他周旋,以为他会留有余地。
“这小子的速度太可怕了!”追了一段时间,吴大胆心中震撼,连他一时半会也赶不上岳魁。
地面上岳魁化作流光飞驰,和吴大胆等人脱离了至少百米,如果不是化元境威压阻碍,岳魁有信心甩掉他们。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岳魁强制自己冷静,继续逃下去迟早被逮住,他元力彻底枯竭就是身亡之时。
“只能试试齐鸿给我的紫玉了!希望有用!”岳魁拿出紫玉,这是他最后的活命机会,如果失败只有一死。
岳魁按照齐鸿交代的方法,尽力逼出一口心头血,喷洒在紫玉上,瞬间紫芒大作,一股撼天气息正在酝酿。
“不好!”远处的吴大胆神色大变,无法言说的死亡威胁降临。
“快阻止他!不然都得玩完!”吴大胆色厉内苒嘶吼,心脏极速抖动起来,浑身止不住颤栗。
岳魁散发出的气息太恐怖了,吴大胆根本感应不到具体层次,说是元境都有可能。
杀手们心惊肉跳,他们也感受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发疯似地冲向岳魁,一定要阻止这个可怕的家伙。
岳魁拼尽力气发动了震魂步,杀手们呆滞当场形同走尸,眼里尽是迷茫。
“嘶!”吴大胆捂着额头,摇摇晃晃艰难稳住身躯,就在刚刚他的神魂遭到不明力量冲击。
吴大胆狠辣目光投向岳魁手里的紫玉,下意识以为是它弄出来的。
“都去死吧!”岳魁癫狂大笑,紫玉无比炽热,高高立于虚空,疯狂汲取周遭的元力。
轰隆!
一只黑紫色大手遮天蔽日,犹如一座黑城从天际镇压而下,大地瞬间碎裂,无数条裂缝四面延伸。
十多位杀手瞬息之间炸成了碎肉,血沫横飞黑红色雾气飘飘洒洒,单是威压就能抹杀他们。
吴大胆从半空直坠而下,在这等威压之下他就是蝼蚁。
吴大胆心神抖动恐惧到了极致,撕裂的眸子瞪着苍天之上的大手,咆哮着开口:“岳魁!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给你当牛当马,任凭你驱使,绝无二心!”
岳魁面无表情,极为冰冷开口:“不需要,你安心上路吧!你不是问我怎么活吗?这句话我迟早奉还给天宕王!”
轰!大手无情拍下,方才不可一世,将岳魁玩弄股掌之间的吴大胆成了一滩模糊的烂肉。
岳魁收起紫玉,立马服下一颗血气丹,残破身躯终于有了好转。
他来到吴大胆血肉堆面前,从糜烂的血肉中捡起一枚血污包裹的储物戒。岳魁把玩着储物戒,看来此人在天宕王身边是个得力干将,拥有此等品质不凡的戒指。
岳魁拿起掉落在一旁的宝剑,轻轻抚摸剑身,寒意刺骨剑气凛然,当真是好剑!
做完这些,岳魁动身回到了刚刚的村落,一来是血尖枪在那里,需要取回。二者,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吸引众多修士,破元境威压扩散无人不会前来查看一番。
果然,天空数十道流光飞过,想来无双城四大元关的高手到了。四大元关以下的修士无法飞行,来得肯定慢些。
岳魁不动声色掩藏了气息,化无秘术让他看起来和普通人没差别。
岳魁手里拿着一粒黢黑的丹药,说实在的卖相很差,不过这龟息丹关键时刻能救命,装死可太妙了。
吴大胆储物戒中龟息丹足足上百颗,岳魁心底发寒,这阴险的家伙,绝对喜欢装死糊弄人,然后背地里下黑手。
除了龟息丹,还有一枚令岳魁意外之喜的破境丹,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无论什么境界的修士,吃了它晋升一个小境界不是问题。
就算元境同样如此!
岳魁不仅好奇吴大胆从哪里搞来的破境丹,这玩意儿在宗门都是绝世宝物,不知道此人从何处黑来的,到头来便宜了岳魁。
“百般算计,终成嫁衣。”岳魁叹了口气,吴大胆心思城府的确过人,他如果没有紫玉,也许死的不能再死。
命运就是如此,任你算天算地,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不需要抢夺争取,不是你的也永远留不住。
今日所发生之事,即是危机也是机遇。渡过了就是机遇,没渡过则反之。
破境丹岳魁目前不打算用,可遇不可求的极品丹药,待自己突破元境之时再服用也不迟,现在吃了纯属白白糟蹋。
天色渐黑,岳魁到一间房子里安顿了下来,此时外界修士乱窜,恐怕他们动手的那块儿地已经围了起来,这时候出去并非明智。
也许其中就有吴大胆的同僚,亲王的眼线太多了,再加上本是天宕域,他的势力无法揣测,故而岳魁不敢涉险冒头。
岳魁猜想无双城方面会派人调查,破元境级别高手发威,事可不小。等几天风头过了,再出去也不迟。
夜晚,岳魁躺在床榻上假寐,时刻关注着外界风吹草动,这种时候睡个安稳觉都是奢望。
突然,岳魁耳边传来婴儿啼哭,他心思一动猛地起身,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了。
“搞怪,咋听见小孩子哭了。”岳魁揉了揉太阳穴,应该是他精神极度紧绷,产生的幻听。
躺下没几分钟,婴儿恸哭声更清晰了。岳魁睁开眼,他很确定这不是幻听!
岳魁麻利起身,顺着哭声来源摸索过去,他不敢动用明火探路,担心外面有人盯着村子。
拐了几个巷子,啼哭声更近了,岳魁翻进窗户,在一口油光发亮的大缸里发现了动静。
这间屋子很是朴素,打理的井井有条很是洁净,看四周还有刚贴的囍字,应该是新婚不久的新人之家。
岳魁揭开缸盖,一个襁褓里的婴儿双眼红肿,含着大拇指一脸好奇看着岳魁。说来也怪,婴儿看见岳魁不哭了,满嘴口水湿答答的。
岳魁心神触动,应该是他父母危急关头的无奈之举,谁又舍得将自己的心头肉放在缸里,定是为了躲避某些人。
想到这里,岳魁怒火攻心,真是便宜了吴大胆一行人,他们杀了村子里无辜的百姓,千刀万剐不为过。
岳魁心生愧疚,村子里的人皆是因他而死。
“天宕王,终有一日要你血债血偿!”岳魁杀心无法遏制,残杀子民视人命如草芥,这样的人怎能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