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松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岑北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岑北辰轻笑了一声,倒也不是很在意他的反应,只是说,“吕副主任,副院长姓岑,我就不姓岑么?我这几年不进手术室,我就不姓岑了?霍医生是我带的,你有什么不满,直接找我,若是有其他人不满,你也可以让她来找我。”
他说着转头看向吕松,“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要插手不该插手的事,不然……你这个年纪就退休,是不是早了点?”
说完,他也没理会吕松铁青的脸色,快步走到了霍千楚的身边。
吕松的脸色僵了又僵,起初,他确实觉得霍千楚是个人才,想要把她挖过来自己带。
但是梁主任不同意,他私下找了霍千楚几次,霍千楚也都婉拒了。
他其实也没死心,就想着之后找什么借口把她弄过来。
哪知道昨天下午突然接到了岑暖的电话,她说要把霍千楚赶出医院,让吕松多上点心,霍千楚离开医院的那天,就是他接替梁主任成为神经外科主任的时候。
虽然他的职称和年限还不够做主任,但是如果梁主任不在,他作为科室里面资历最深的人,先代任主任的位置总没有问题,代着代着也就成正式的了。
甚至岑暖还答应了给他特批新技术进修资格,以及奖金翻倍等条件。
一个人才和自己的前途以及钱途相比,自然就不算什么了。
他本来没以为这件事有多难,霍千楚毕竟是霍家的大小姐,肯定是娇生惯养,受不得一点委屈,只要他随便找找茬,她自己脸皮薄,估摸着就干不长。
毕竟家里也不差钱,没必要在这里累死累活,还要被穿小鞋。
可是……眼见着岑北辰这态度,是要保霍千楚了。
自从岑北辰进了神经外科之后,一直也没有什么优待,很多福利他也会主动放弃,更不会拿自己的身份来压人。
他这样说话,这几年,吕松也是第一次见。
想着当初岑北辰主动提出带霍千楚,看样子这事里面,确实有什么隐情。
岑暖和岑北辰两个人他都得罪不起,那么眼下,他也就只能选择一个人投靠。
岑北辰这三年都不能进手术室,之前听几个小护士聊起,说是私下里岑北辰和岑暖经常吵架,之前也隐隐的有风声说岑暖要把岑北辰调去病理科。
那选择谁,已经不用再思考了。
他帮着岑暖办事,出了问题,她自然要保他,不然以后她还怎么当这个副院长?
吕松咬了咬牙,打定了主意。
“师父,我和霍医生的差距,好像还是有一些的。”袁星野跟在吕松身边,神情有些低落,“明明这段时间,我参与的手术比她多,我也很努力的看书复习,但是……可能真的是起点差太多了。”
“别气馁,知道有差距,继续努力就是了,况且她不是也说了么,只是恰好了解这个病例,换一个别的,她就不一定知道了。”吕松叹了口气,“是我病例没选好。”
袁星野还是心里难受,吕松要问的问题,昨晚都发给他了,他背了许久才背下来。
吕松也说了,如果今天有的问题霍千楚答不上来,那他还是会点名袁星野,让他回答,或者做一些补充。
只不过却根本没有一点点机会。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拿到了小抄,结果发现对手却是出题人。
他以往也是同学里面的佼佼者,但是这一会,却感觉到了一丝挫败。
吕松见他依旧失落,便拉着他走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她再怎么优秀也没用,副院长已经说了,会把她从医院赶出去。”
“啊?!”袁星野诧异地看着他,“为什么?”
“这种事情不要问原因,知道结果就可以了。”吕松左右看了看,又道,“今年咱们科室一共就你们两个住院医师,她如果被赶出去了,可就剩你一个了,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他说完,想了想继续补充,“你以后和霍医生也保持一点距离,别让副院长误以为你们有什么关系,到时候牵扯到你就不好了。”
袁星野挠了挠头,之前吕松还撺掇他去追霍千楚,这才几天,风向就变了。
而且他今天早上刚送了霍千楚一杯咖啡,关系终于微微有些进步,这会又要保持距离了。
“记住我说的话,是为了你好。”吕松说着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袁星野点点头,“我记住了,师父。”
*
岑北辰回来上班,霍千楚自然又要跟着他一起出门诊。
可岑北辰早上送了那束花之后,她怎么都觉得别扭。
她回来之前,只是想着要拆散岑北辰和云浅,要让他们时时刻刻都不爽心塞。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真的没有考虑过,难道事情已经成功了?
如果成功了话,她这会应该打辞职报告,然后赶紧飞回到闺蜜身边,跟她炫耀自己的战果了。
她拧着眉,想着事情,一不小心就把“辞职报告”四个字打在了病历上。
岑北辰本来对霍千楚写的病历已经是完全放心了,最近这段时间,也很少会再去检查了,他也只是问诊的过程中,随意地瞟了一眼,就看到霍千楚打了“辞职报告”这四个字。
打出来之后,霍千楚也反应过来了,赶紧删除,然后继续写病历。
岑北辰正在说着的话,都停了下来。
她是在想辞职么?
难道因为他说要追她,给她送了花,这对她造成了困扰,所以她想要辞职?
“医生,医生?”患者见两个医生都盯着电脑,连话都不说了,一时有点慌,“我这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很严重啊?”
“没什么。”岑北辰收回目光,调整了下情绪,才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先开了基础的检查,看着问题不大,但还是做个CT确认一下比较好。你出门先去缴费,然后去六楼做CT,出了结果再来找我。”
“好,谢谢医生。”患者拿着缴费单和问诊病历出了门。
看着门被关上,岑北辰也没有叫下一个患者进来,他捏着手里的笔,半响才开口,“关于早上那束花的事,有时间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