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低头看着手中杯子里的水因窗外微风吹过而泛起的微波,喃喃开口。
“事情进展的太过顺利了,总是让人忍不住过于多想。”
黑衣护卫看着忧虑的男人,忍不住问道:“您是对此次行动没有信心?”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黑衣护卫便开口劝解。
“或许是您多虑了,您与大人筹谋了数十年,如今已然成熟,此次也确实是一个十分好的机会,眼看这两个皇子都已长成,若是再不动手,待如今的大沐皇帝立下太子,朝纲稳固,再动手怕是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那边也即将到了要立储的时候,若是您再不做出什么回去,将来怕是也站不稳脚跟。”
良久之后,白衣男子终是微叹了口气。
“你说的对,但是······以防万一,有些准备还是要做的。”
孟良辰知道今日是侯府出殡的日子,眼看着到了出殡的时辰,自己又不能出去送一程,心里十分的难受。
沐择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她拄着下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模样。
他坐到孟良辰的身旁,出声问道:“怎么了?”
孟良辰蔫蔫的:“现在是不是已经抬棺出府了?”
沐择点了点头:“嗯,你不用担心,有田娇他们看着,不会出错。”
孟良辰叹了口气,说道:“是侯府对不起老管家。”
她想到了会有伤亡,但是当真的知道老管家在那夜没了的时候,心里还是十分愧疚难受。
今日老管家出殡,她作为侯府的主人,却不能亲自去送一程,心中更觉得愧疚了。
沐择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安慰道:“事已至此,不要难过了,我已经吩咐田娇用最好的棺木,管家的子女们也都接了回来。”
孟良辰闷闷的“嗯”了一声,吩咐拾红午饭吃素。
午饭过后,沐择将孟良辰带到后院散了一会儿步,才略带不舍的告诉孟良辰,他要走了。
孟良辰还没从管家出殡的事情上缓过来,便得知沐择要走,心里更难受了。
“真的要走了啊?”
她也知道,沐择要走是早晚的事情,也知道他如今走是意味着什么,现在她爹一“死”,某些人怕是要开始行动了,沐择也要出城去和她哥哥汇合,做足接下来的准备。
沐择心疼的摸了摸她头顶的软发,应了一声。
凉亭内,孟良辰伸手抱住沐择的腰,不舍又担忧。
“会很危险,你要小心。”
沐择轻轻的应了一声,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放心,敌明我暗,一切也早有准备,我们胜券在握,不会出错。”
他伸手将她的脸抬起,嘱咐道:“反倒是你,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被他注视着,孟良辰的脸有些红,心跳也有些快。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我藏在这里,谁都不知道。”
沐择“嗯”了一声,眼底还是闪过一抹不舍与担忧。
沐择走后,孟良辰站在凉亭里久久都没有回去,身后的花园拱门里,沐昀站在那里看着发呆的孟良辰,渐渐攥紧了双拳。
而刚才眼看着孟良辰和沐择马上就要开始搂搂抱抱的“孟良辰”,现在就站在沐昀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沐昀申请莫测的脸。
她的心中现在充满了疑惑不解,她不明白,她上辈子那么掏心掏肺,一心一意的对这个男人,都没换来他的一个贪恋的目光,如今到了这一世,他倒是对换了一个芯子的孟良辰恋恋不舍的。
可笑的是这一世孟良辰和沐择相互爱慕了,没他什么事情。
真是世事无常,天道轮回。
“孟良辰”叹了口气,只觉得荒缪,空荡荡的胸口却再感受不到其他。
那一声叹息似乎是似有若无的传到了站着的沐昀的耳中,沐昀猛地回神,申请复杂。
他似乎喜欢上了大哥的女人,他知道这不应该,可是怎么办呢,午夜梦回,他醒来之后满脑子都是孟良辰在梦中的身影。
可是某些时候,梦境和现实中的孟良辰又有些不一样,让他有些分辨不清,前几日大哥回来之后,他看着互颂衷肠的两人,对自己说应该分清梦境与现实。
或许他放不下的只是梦境中的那个孟良辰,可是每当在醒来之后看到活在自己眼前的孟良辰的时候,又犹豫徘徊,想要将她从大哥那里夺回来,抓在自己手里。
沐昀想,他或许病了,魔怔了。
看着转身离开的沐昀,“孟良辰”也转身回到了身体里。
她最近觉得自己睡得时间越来越长了,而且还没什么精神,她得回去好好的再补补神,也不知道她再这样睡下去,会不会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而身在柴房的孟良景,此时正双眼无神的啃着手中的干馒头,被关了数日的她此时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虽然不脏,也显得乱糟糟的,头发也凌乱的很。
她从最开始的想不通到最后的强迫自己平静,到最后的隐隐明白了什么。
沐昀怕是已经知道不是她救得他了······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上一世她能瞒一辈子的事情,这一世怎么就这么快暴露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此时门外传来守门护卫的谈话声。
“这个时候,侯府应该已经出殡了吧?”
“是吧,我好像听见哭丧的声音了。”
“哎,就连办丧也不能大张旗鼓的。”
啃着馒头的孟良景一愣,心中疑惑。
办丧事?谁办丧事?侯府?
此时另一个护卫也叹了一声,道:“真是可惜了孟侯。”
孟侯······孟良景震惊的睁大双眼,他们说的是孟德吗?孟德死了?
她丢掉手中的干馒头,快速的起身,可是因为长时间的卧在干草上,双腿有些发麻,又险些摔倒在地上。
门口的两个护卫似乎是感觉到了屋内的动静,不过也懒得理会。
孟良辰摇摇晃晃的来到门前,趴在门上用力的怕打着门。
“你们在说什么?谁死了?侯府在办谁的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