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她怀了两个孩子?这怎么可能,如果还有一个她会不跟我说吗~”
塔克老爷一边调侃阿兹,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嵌着照片的怀表。
上面是阿加莎的大腿上坐着阿兹的照片,本来应该有卡麦尔的位置却消失了。
“如果还有个跟阿加莎一样眼睛颜色的孩子我会很开心……啊,当然!我也爱着你!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不爱你呢?!!只是我有点担心……你可能因为你母亲逝世的太突然而有些精神错乱,不用担心,这和正常,明天我就会为你请最好的心理医生……”
阿兹的思绪还是懵懵的,就被塔克老爷请管家半推半就的送到了自己的房间。
“卡麦尔……消失了…还是他一直以来都不……不不,这太荒唐了!!”
阿兹一边在网上查阅相关资料,一边在房间寻找自己跟卡麦尔生活在一起的痕迹。
但网上的答案要么牛头不对马嘴,要么是劝阿兹去看医生。
结果最后无论是连相片和生活用品,记忆中与卡麦尔有关的都离奇的消失殆尽。
阿兹气得一把挥开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出人意料又莫名其妙了,仿佛他的命运不再是由能掌控一般。
他捂着脑袋坐在地上,完全顾不得体面,无论怎么思考现存的线索也连不起来,反而使他越发烦躁难忍。
或许是年轻气盛,也或许是在这幢宅邸的气氛压抑太久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阿兹只是个人,肯定是会有脾气的,而这次塔克老爷的出现或许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等到天亮时,塔克老爷邀请昼夜未眠的阿兹带他去祭拜下阿加莎,在阿兹含含糊糊的答应下来指了个位置,就找借口说需要去学校帮忙就不方便陪他一同了。
“学校的事能有你的母亲重要吗?管家,去跟他的学校说一下请个假。”
塔克老爷的语气不容置疑又狠厉,不给阿兹疑惑和拒绝的机会,又紧接语气缓和的为阿兹解释道。“这一段时间你就先陪我吧,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熟悉下彼此不是吗?”
他一只手的大拇指摸了摸手杖顶部的表面,似乎是在计划着什么,塔克老爷先行一步下楼,并吩咐佣人为阿兹收拾一下……
刘海被刷到侧边,被套上肃穆的黑西装,胸口处的口袋夹着阿加莎的家徽。
阿兹都忘上次穿着这么正式的服装是什么时候,为了学业排开掉了任何社交性质的舞会,尽管在18岁时才意识到社交对于家族的重要性,但阿兹早已毫无心思了……
“很好,看来你很适合,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庭院的铁门外,阿兹听从塔克老爷的吩咐拉开了车门。
轿车一路往阿加莎的陵园开去,天空也变得灰蒙蒙的,英国的天气就是喜怒无常,看起来似乎又要下雨了……
到了地方,塔克老爷先行下车为阿兹开了车门,又从后备箱里取出了一束花,嫌着阿加莎的墓前太过清冷又吩咐佣人来为陵园装饰打点。
他的确肉眼可见的难过,吩咐佣人打点也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灰蒙绵延的细雨落下,阿兹注视着这位陌生的父亲,又想起母亲时常落寞的表情……
阿兹沉默的从佣人手中拿过黑伞,为他遮住雨水,而塔克老爷看着快比自己高一头的陌生的儿子,也只是沉默的点头,二人面面相觑,最终视野都落回了阿加莎的墓前……
当街道的第一盏路灯点亮,提醒着晚霞将灭,寂寥之夜将临,父子二人才准备回程。
与刚开始启程时尴尬的气氛不同,回程时,车内多了一丝凉伤与怀念,同感的情绪是会传染到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的,一直一只手撑在窗边看向窗外的塔克老爷,此时也终于打开了一些心扉,似在自说自话中向他坦露道。
“真是久违了……没想到温斯特家族现在连旁支都走完了……你知道你现在是阿加莎的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吗?干脆这次顺路去见见你的外公,正好...让他好好看看未来的‘塔克大公’和‘温斯特爵士’”
塔克老爷瞥了一眼阿兹的表情,看起来颇符他的口味,终于将脸转向了他。
“呵呵...有了这些身份的加持,你在欧洲各地基本都可以横着走了,不过我暂住的国家的话……可能要给你加啥宗教和一些极端主义光环才行……不过也没啥必要了…………”
他最后一句话有点意味深长的意思,阿兹缓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问道:“那...父亲……您...需要怎么样的我呢?是一个继承人?一个属于你的家人?还是……”
他没有说出口,因为在讲到“属于...”时,塔克老爷的目光宛如见到猎物的雄鹰一般犀利,死死的盯着阿兹不放……
见到阿兹没有继续说下去,塔克老爷立马转变态度打趣道:“哈哈...我喜欢聪明的孩子,真是太好了,你像阿加莎一样聪慧真是太好了……只是啊……你如果把头脑更加放重于‘继承’上,对于你我而言无疑是最好的……”
这一天发生的一切都很陌生,陌生的父亲、陌生的外公、陌生的家族、陌生的称号……
阿兹见到垂垂老矣的外公,他带着一顶折檐的帽子,拄着拐坐在沙发椅上,似是早以预料了他们的到来……
目前的老者与阿兹一般见到的老人完全不一样,从端坐的样子与气质像个军人,而眼睛无神的像个盲人,衣着方面倒是想像的一般雍容华贵。
“灯火……把我的灯火拿过来!”
管家不敢怠慢,立马端来一个银质的提灯,老人娴熟的掏出火柴点亮,灯火照在阿兹的脸上,光亮有些刺眼。
“是‘天使’没有错……只不过...”
温斯特外公在说到关键时突然闭嘴,灰暗绿眸睁得老大,提了灯火的手微微抖动。
阿兹不知道的是烛光没照到半张脸上,隐隐在玻璃壁上浮现出了卡麦尔的脸……
在塔克老爷与温斯特外公背着阿兹商量一会儿时,他们就返回了宅邸。
他仔细回忆与塔克老爷的对话,和在外等待塔克老爷与温斯特的对话结束,闲逛时无疑中听见的温斯特宅邸里的佣人的对话...
“那位就是小姐的丈夫和儿子?”
“管家,你待的时间最久,你知道为什么小姐的丈夫和儿子现在才岀现吗?
“……你们可不要对外说...温斯特小姐与她丈夫的婚姻并没有得到家族的认可,听说小姐离世后,她的丈夫老爷也没有去看她,还是我认识的人告诉我才知道,小姐竟然已经走了两年!”
“!小姐死了?!我...我……唉……那所以...因为小姐走了,温斯特老爷才会接见他们吗...”
“只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塔克家现在在美国可是有大名头的人,那名叫阿撒兹勒的少爷也是重点大学的高材学,不像最初,塔克家只是单纯的有钱人家……”
“等等...那这次会面难道……”
“嘘~这不是我们这些人能讲的,散了!都快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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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忆缓过来后,阿兹越想越难以接受他觉得他这么多年的对于生活的忍受与近期的痛苦都成了笑话。
在阿兹最需要亲人陪伴时没有他的存在,在阿兹怀念卡麦尔与奇怪卡麦尔的痕迹消失的时候,他一出现就当即否定并怀疑起了阿兹...
不管他在打什么鬼算盘,阿兹定不会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