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忏点了一下头。
老伙计估计是早有预料,无奈一笑,观察着棋盘上的局势,走了一匹马。
林忏见招拆招,走了一个车锁住了对方的马和炮。
“教你一招。”老伙计扬起眉毛挪了炮,“将军。”
林忏一看局势,他的本意不在将军,而是隔着一个兵的马,无奈,他只好把将军救下。
“诶,这叫将军偷马。”许痕东得意而幼稚的笑了声,不料林忏的下一步让他立即黑了脸。
对方的炮挪开了,林忏的马儿直上,将了他一军,旁边的炮也岌岌可危。
他笑了声,认栽的保了自己的帅:“行啊。”
“哟,家里这么热闹?”谈话间,有个染着暗酒红色卷发的人走了进来,她边走边取下自己的披肩,往屋里送视线,随后才在人群里找到她家老头。
徐老爷赶紧站起来:“芳芳,快过来,看看这是谁?”
“早八百年就看到了。”何芬芳弓着腰脱鞋子,一边脱另一边还碎碎念着,“来人了你也不知道打电话让我回来,本来赢了三百多,结果又给输回去了。”
林潇与徐檐南对了下眼神,最终决定站起来,徐檐南拉着她的手想让她坐下。
“站起来干嘛,快坐快坐。”何芬芳笑着拐进了厨房,“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饭呢?哦,这做上了,对,小兰,你那香菇牛肉馅儿的多包点儿,阿九最喜欢吃。”
说完,又忙不迭的跨出厨房:“你们爱吃什么,要不让小兰整两道南方的菜,行,就整。”
林潇给徐檐南使了个眼色,徐檐南笑了笑喊了声:“妈,没事儿,不用这么客气,随便吃点儿就行了。”
“随便吃点儿,我看你像随便吃点儿,要来也不知道提前说,真的是,搞得我手忙脚乱的。”何芬芳瞪着他,走到中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啪一下拍了拍手掌,“看过来看过来,都把手里的事情放下,今天晚上咱们就随便吃点儿,明天我亲自下厨给大家做,你们想吃什么菜的就告诉我,要是不好意思的,可以写纸条贴冰箱上。”
陈怡怜忍笑,拉拉林忏的衣角:“姐夫家氛围好好啊。”
还没等林忏回答,何芬芳就看了过来:“那孙女儿穿得喜庆,长得俊,看着也欢喜,既然来了就是一家人,要吃啥告诉我,如果不好意思说就跟阿九说,他转达就行,昂。”
“行的行的。”陈怡怜点头如捣蒜,赶忙应答。
“那好。”何芬芳说,“我宣布今晚的娱乐项目,我们仨外加隔壁李太太,打麻将。”
徐老爷子嗯了声,不满的举起手问:“那我们男的呢?”
“看着,就这么定了啊。”何芬芳说完,还没等人抗议成功,就留下一个匆忙的背影进了厨房。
“我去帮忙。”林潇拨开徐檐南的手跟了进去。
陈怡怜也跟着起身:“我也去帮忙——”
“别走。”林忏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坐下。
陈怡怜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迟疑的问了句:“我看潇姐有点儿紧张。”
林忏走了一步棋,说:“嗯,由她。”
“话说我还是第一次见潇姐是这样。”陈怡怜忽然想起之前林忏说,他在球场多看一眼那个腼腆温柔的女生,是因为她和年轻时候的林潇很像。
林潇刚走进厨房,何芬芳就抬头看了过来。
“有什么需要做的吗?”林潇走了进去。
何芬芳笑着给她腾了一个地方:“包饺子,会吗?”
林潇拿起擀面杖:“我不会擀皮,南方那边基本都是买的饺子皮。”
“这简单,我教你。”何芬芳拿起旁边的擀面杖,“其实饺子要自己擀的皮儿才好吃,阿九特别喜欢吃我们自己家做的饺子,一顿能吃六个。”
林潇淡淡一笑,看着她的步骤慢慢上手了:“这些年多谢你们对他的照顾。”
何芬芳说:“说这些,也是阿九懂事儿,换那些熊孩子,我才没有那么喜欢呢。”
须臾,她又凑近林潇耳朵边上问:“听说阿九和那女孩子谈了好几年啊,她是哪家闺女啊?”
林潇笑着答了句:“是,快五年了,怜怜是岑安陈氏老爷子的孙女儿。”
“哇,岑安陈氏?”何芬芳说,“怎么没听檐南提过呢,这岑安陈氏不简单啊,阿九有没有受委屈这些,你们也多问着点儿。”
“怜怜是个好孩子,心思单纯。”林潇说,“受委屈倒是不会,就俩孩子的前路有点儿坎坷,她爷爷想把她嫁给自己养子,他俩结婚估计还早。”
“这不乱了嘛,那糟老头想一出是一出。”何芬芳颇有些无语,“再说他那养子终究是养子,疯了怕不是,大小姐下嫁养子,这事儿简直荒唐。”
林潇低着头擀面皮。
“诶我说,那养子长得有阿九端正没?还是比阿九有实力?”何芬芳撇嘴,“如果只靠着养子的身份,那我觉得还是阿九胜算大。”
林潇回忆了一下方絮的长相:“长得可以,就是看着不那么顺眼,管理那么大的家业,但没什么气场。”
“气场这东西练不出来,天生的。”何芬芳秉着一副踩一捧一的态度,“也别说,我们阿九天生的气质,应该是遗传你。”
林潇一愣,唇角的笑意变淡了。
林忏不像她,除了对眉痣没有哪一点儿与她相似,更多的时候,她能从他身上看出年少时的那个人来,除了性格不像之外,气质和长相简直是照着复刻下来的。
“有时间我们一家人一块儿选个黄道吉日,和檐南安定下来吧。”何芬芳说,“他今年都三十八了,我和他爸都挺着急的,你也别怪之前我们二老拦着他。但是后来他告诉我们你的经历,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从来从来。”
林潇只知道徐檐南喜欢她,是从幼儿园开始,但她不知道徐檐南到底有多喜欢自己,因为前半生太多的风风雨雨,她心中的那把秤已经生锈坏掉了,无法衡量出一个人的心意。
徐檐南太喜欢她了,喜欢到视林忏如己出,喜欢到终于能够把自己喜欢的人接回家见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