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思安知道这件事对于一位军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咬咬牙说:“今天我可以帮你,但是你想过手术后怎么办吗?”
段雨低下头:“管不了那么多,先把这块心病处理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护士站,一个四十多岁的护士,颇为不屑的瞟了一眼苏思安:
“你们两个真的决定不要这个孩子?”苏思安点点头,再也无法面对女护士挑衅的眼神。
“女的进手术室备皮,男的签字。”
炼狱般的痛苦终于结束了。
段雨走出手术室时,双腿几乎无法支撑住孱弱的身体,剧烈的疼痛使得她脸色异常苍白,坐在手术室走廊边的连椅上,段雨无力的看着苏思安:
“苏老师,你快走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回学校”。
苏思安脸上写满了无奈,“段雨,虽然老师真心不愿帮你这个忙,但是这也证明不了我就是个冷酷的人,你现在这个样子,老师能忍心丢下你不管吗?”
段雨虽然幼稚,却也知道自己的事带给老师的不止只是尴尬这么简单,如果让他的女朋友知道,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误会呢。
“您就走吧,我能回去,现在即使倒在大街上,别人也会认为我病了,爸妈也有脸接我回家。”
“孩子气。”苏思安又生气又好笑:“段雨,人活着比脸面更重要,你现在不能回学校,我来想办法吧。”
仰头一声叹息,终于拨通了熟悉而又陌生的电话号码。
“您好···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迟疑的问候。
“大哥您好,弟弟有件事想麻烦您。”苏思安小心翼翼地问候,让对方立刻印证了他的身份。
“二弟吧,你想通了?我马上让酒店后厨总监走人。”不愧为天创老板,生意越做越大,口气也越来越不容置否。
“大哥您别误会,今天弟弟求您不是为了这件事。”
“哦,”电话那头显然有些失望:“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大哥尽力去做。”
苏思安心里莫名地泛起一股暖流:“我想借用您家的老房,有个朋友家属来了,大约需要住一个月···”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二弟,那房子本来就是哥送你的啊,放心用,还是原来那把门锁,钥匙你没丢吧。”。
找好了段雨的去处,苏思安总算轻松了一些,低头问段雨:“现在扶你走能不能行?”
段雨一个姑娘家,早受够了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奇怪的眼神,点点头挣扎着起身,却差点蹲坐在地板上,苏思安急忙伸手托住她的腰。
这动作正好被迎面而来的墨彤看在眼里,更让苏思安难堪的是墨彤的身后还有初荷的妹妹杨文静。
怕什么来什么,事情就是这么巧。
文静此刻就在苏思安一步之遥,吃惊的看着依偎在苏思安身侧的段雨,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脱口问道:
“哥,这姑娘是谁?”
苏思安满脸尴尬,“她是我们技校的学员,身体不舒服,我带她来看医生。”
“几日不见,苏师傅做教师了?”墨彤盯着苏思安,仿佛他的眼睛里藏着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答案。
苏思安点点头,“就是个不挂名的外教,你两个怎么在一起?”
杨文静急忙解释说墨彤的妈妈王阿姨做了个小手术,爸妈正在筹建公司脱不开身,让我替他们前来慰问慰问。
苏思安摆摆手,说我先送段同学回学校,你们忙你们的。
告别了苏思安,杨文静提着果篮走进病房,王阿姨早已下了病床,亲昵地拉起文静的手说:
“阿姨这点小毛病,还劳烦闺女亲自走一趟,公司准备的怎么样了?”
“托墨伯伯的福,手续全都齐全了,我爸说恣等阿姨出院,咱们就风风火火的开业庆典。”杨文静经过几年摸爬滚打,说话也越来越成熟得体,深得王阿姨的欢心,这也是杨家夫妇极力撺掇女儿前来探病的目的。
侄女无意墨家,正是女儿的好机会。
主客相谈甚欢,其间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提着药瓶走进来,“一零一今天最后一瓶点滴,下午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墨彤看着小护士下完针,突然问道,“姐姐,刚才门外的小姑娘什么病,看着有些严重呢。”
小护士瞟了一眼门外,撇着嘴说:“看着还像个男人,坏良心了呗,只顾自己痛快,小姑娘可是遭罪了。”
墨彤回头走向前窗,强压的义愤使得他双肩不停地抖动。
------杨初荷,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思安哥,道德败坏,无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