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换被书记阵前点将,急忙起身道:“书记,龙北大道前期工作一直由唐副镇长主持,这临阵换将,唐副镇长那边·····”。
禹思安放下手中的档案袋,扫了一眼与会者:相信大家都知道,乡镇工作就像针线笸箩,杂乱繁琐,唐副镇长工作能力强,应该承担更加重要的工作,现在我们举手表决,同意秦玉换同志主持龙北大道南段修建工程的请举手。”
说着话,率先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益临县老乡镇企业局宿舍楼。
唐山中午喝多了,索性打了个便车回到县城的家,一觉睡到天合黑,提一盒春茶刚要出门去常有功家蹭饭,却被门外急匆匆赶来的杜珠挡了回去。
“你要去哪老唐?”
唐山伸出双手抱住杜珠的肩膀,“找老书记喝点,顺便摸摸新任父母官的底细呀。”
“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喝大酒!”杜珠扭身躲开唐山,顺手撇掉手中的坤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天塌下来也得研究研究(烟酒烟酒)再想辙嘛,书记履新会说了些什么?”
杜珠瞪了一眼唐山,抓起茶几上的水杯一饮而尽,“蹬了三十里路的车子,渴死我了。”
顿了顿又说:“咱们的这位新书记,不愧是摇笔杆子出身,讲起话来声情并茂,那叫一个顺溜,但是此人绝不只是一介书生那么简单,开口先肯定了你对龙山镇的成绩和重要性,话锋一转,大赞秦玉换带领农民引种大棚花卉成功,他这是要扶持自己的力量啊,还有,你修路的报告上边批了,禹书记现场拍板将这差事交给了秦玉换,看来上边天天提倡底层干部年轻化,这次要动真格的了。”
“禹书记把修路这摊事交给了秦副镇长?”,望着杜珠沮丧的脸,唐山一阵愕然:
“凭什么?就凭秦玉换帮亲戚捣鼓了那个花卉大棚?还有,这修路本来就是常务副镇长的管辖范围,他禹思安凭啥交给一个学农的丫头去做?”
杜珠常年和一群育龄妇女斗智斗勇,论心机,自然不亚于唐山,“隔墙有耳,你嚷嚷啥?现在知道急了?下午书记开会,我一遍遍给你打电话,为啥不来?”。
“喝酒喝大发了,没听见。真是小白脸子,没一个好心眼子,书记这是将我军呢。”沉浸官场多年,唐山当然知道话多必失的道理,虽然企业局的老同事们几乎没人还住在这里,他依然压低了声音。
“不去想那些糟心事,阿珠,今天就住下吧,老唐一个月没尝荤腥了。”官场失意,唐山此时最需要的是女人的安慰。
“要不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的工作是绝育,专门对付你们这些**膨胀的男人。”
“说得对,老唐下半身思考的是阿珠,上半身思考的是事业,只有今天吃得饱饱的,明天才能和小白脸子斗。”
“呜呜,你就做个人吧,不安全······保护措施呀。”
半月后,以秦玉换为首的龙北大道施工勘察队正式进入南乡村,这也是龙北大道龙山段的起点,再往北就进入北乡镇的地界了。
“大叔,上边征地是有补助的,该着你老发财了”
说这话的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治保主任刘刚,这个曾经桀骜不驯的男人,终于在老婆无休止的死缠烂打中败下阵来,如今的他除了嘴上偶尔还会争强好胜,极少再有赌博、打架的事,为此,去年年底村委会还特意给宫春梅发了一张社会治安模范的奖状,虽然这张奖状当晚就被宫春梅塞进了灶膛,但是十斤大米十斤豆油的奖品还是蛮实惠的。
“刚子,叔不想发财,就想保住我的地,要不你把公路搬到你地里?”刘先芝最看不上这个不务正业的侄子,白胡子一阵乱抖,如果不是当着儿媳妇的面,早就开腔骂娘了。
“爹呀,咱别闹了,得意不回来···我又有病,您也老了,地里的活全靠他爹,累死累活的······地少了,他爹也能喘口气。”得意娘哮喘病又犯了,说起话来时断时续。
“糊涂!庄户人家地才是命,得意是刘家的种,他早晚得回来,我要替他守住庄稼人的根,你们就是说破大天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