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盛,我知道哥的有些做法寒了你的心,但是他是我哥,打心眼里希望我好,看我的面子你也不该记恨他,更不应该怀疑我对这段感情的忠诚。”
刘文盛低下了头:“槿修,给对方一段时间,我们都慎重的考虑一下。”
苏思安怕二人再次闹僵,笑着拍拍桌子说:“领导,我哥就是个榆木疙瘩,修理他还得靠我们这些大老粗。”
杜槿修扬扬手,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走了,你俩好好聊,可别喝醉了。”
一盘酱牛肉,两碗白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小杜是个好姑娘!文盛,你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吗?”苏思安说。
“正因为这样,咱们才更不能害了人家。”刘文盛摇摇头。
“感情方面没有谁害谁之说,五年的拮据,咬咬牙就过去了,错过了这段姻缘,却是一生的遗憾呐。”
“思安,我何尝不知道槿修是个好姑娘,只是杜科长把话都说死了,毕竟人家才是一家人呀。”
“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长了总有转圜的余地。”苏思安知道杜科长为人特别谨慎,或许刘文盛这次并不致命的失误,已经为自己扣上了一顶‘不堪重用’的帽子,他怎么允许自己的妹妹和一个没了前途的男人搅在一起?
幸好杜瑾修是个重感情的姑娘,但是想要转变他哥对苏文盛的印象,二人还有一段相当长的道路要走:“文盛,我俩同一个村的同学,你知道我们这一届同学里面我最佩服的是谁吗?”
刘文胜努力挤出一丝苦笑,揶揄地说:“不会是我吧。”
“还真就是你。”苏思安盯着刘文胜的眼睛很真诚的说:“记得高考前的那次预考吗?我俩的成绩不分伯仲,但是真正到了决定人生命运的考场,你成功了,我却败得一塌糊涂。”
刘文胜叹了口气:“当时你的成绩比我优秀,只是家里遇上事情了嘛,分神了。”
苏思安摇摇头:“说这些其实都是借口,所谓考场即战场,苏洵说,‘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一个真正内心强大的人,不会因为外界地干扰而失去理智的判断,说白了就是懦弱,缺乏面对逆境的勇气和担当。”
刘文盛端起碗呷了一口,任凭烈酒在唇齿间**地游走,“我怎么觉得这些话是在说我呢?”
苏思安笑起来,“哥,兄弟可不是来骂你的,你打小就是这德行,那时候我们一起跟百川师傅扎马步,哪次不是你第一个做了软腿蟹。”
“瞧你就是笑我嘛,你、你,你还笑。”刘文盛跳起来:“哥们现在天天扎着马步刷碗,不服比划比划?”
或许共同的童年记忆突然拉近了双方的隔阂,刘文盛一时开朗了许多:
“好兄弟,为了软脚蟹,走一个。”
“为了南乡村第一个凭本事考上大学的爷们,干了。”
闹够了,苏思安收起笑脸:“哥,真的不能再消沉了。”
杨文盛点点头,“是呀,为了瑾修,也该振作起来了,你呢,听说你师娘也不赞成女儿和你好,杨初荷也对订婚宴上的闹剧耿耿于怀?”
苏思安摇摇头:“起初师娘是反对过我们在一起,不过现在反过来极力地开导初荷,我们的误会解除了。”
“看看你们苏家,一顺百顺,我们刘家这几年到底招惹了哪路太岁啊,我大哥文茂也出事了······”
刘鹏举做梦也没到,自己去西安没过几天太平日子,一家老小便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南乡村。
原因竟然是儿子疯了。
并且借着疯劲杀了隔壁家的老婆孩子。
苏居安听到消息后,第一反应是惊愕,随之而来的是深切的惋惜。
撇开他爹刘鹏举不说,刘家大哥文茂打小在村里人缘特别好,开口三分笑,从未与人红过脸,也正是因为这份好人缘,才得到了村民一致通过,推荐上了大学。
这样一个佛性的男人,竟然会杀人?
答案是肯定的,苏居安也是事后从镇派出所张所长那里得到的内部消息。
刘文茂大学毕业后分到了北方锅炉厂做技术员,计划经济时期产品不愁卖,这位工农兵大学生确实渡过了一段轻松惬意的日子,其间娶了厂里号称‘一枝花’的傅俐,并顺利地生了女儿刘晴。
可惜好景不长,改革开放后,随着雨后春笋般个体厂的出现,当年名噪一时的国营大厂,终于因为落后的产品和企业内耗一步步走向濒临破产的地步。
九二年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北方锅炉厂只能断腕求生,淘汰了陈旧的生产线,开始研发新产品,这时候刘文茂工农兵大学那点少得可怜的专业技术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去年厂里进了一批名副其实的大学生,刘文茂更加边缘化,甚至一度到了不去烧锅炉就下岗的地步。
傅俐作为厂花,自然有些人脉,她不甘心丈夫就这样默默无为的终老在厂锅炉房,想到了曾经狂热的追求过自己的业务副厂长段明。
大家住在同一座筒子楼,还是隔壁,终于有一天傅俐趁段明媳妇出差,踏进了段明的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