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中国传统的中秋节,按老理,今天是出嫁姑娘回娘家的日子,苏居安去村委会和书记碰了个头,回家推出摩托车刚要出家门,便被刘刚的老婆拦了下来。
“村长,村民无缘无故挨了打你管不管?”苏居安停好车,望着眼前这个牵着孩子的衣衫不整的女人笑着说:“嫂子,刚哥是村里的治保主任,这事该他管啊。”
宫春梅(刘刚的老婆)抖了抖汗衫破碎的领口,粗重的双眉凝起一个黑疙瘩,咬牙切齿地说:“就是这个狗杂碎,自打他那个歪把子堂叔回来后,突然抖起来了,现在敢打老婆孩子了。”
苏居安知道刘刚家自打他娘去世后,就再也没有消停过,据村里的小道消息,事情的起因就出在两夫妻早产的儿子小稀罕身上。
说实话,这孩子刚出生时并没有一般早产儿的羸弱,之所以叫小稀罕实在是因为刘刚的娘太喜欢孙子了。
结婚当年就有了儿子,刘刚刚开始也着实高兴了一阵子,可是后来村里的一些闲言碎语像一瓢凉水,兜头浇了他个透心凉。
结婚七个月就生了孩子,咋说都有点传奇,刘刚当然记得自己第一次相亲时玉米地里猴急猴急的碰撞,但是三人成虎,再无聊得传言时间久了也就成了村民口中的既定事实。
虚无缥缈的谣言已经让刘刚不胜其烦,儿子越来越出奇的长相再次撩拨了他那颗‘受伤的心灵’。
这孩子瘦啊,细胳膊细腿瘦身子,饭量不小就是不长肉,一点也没有遗传刘刚夫妇共有的大骨架子身形。
还有一点让刘刚最厌烦的是这孩子太爱哭了。一天中总有五六个小时耳边充斥着小稀罕的哼哼唧唧。
这不,一大早孩子就为早起了那么一小会儿抽抽搭搭,刘刚一时没有拢住性子,便在他稚嫩的后背拍了一巴掌。
宫春梅不干了,两口子随即扭打在了一起,看来这场扭斗宫春梅没有赚到便宜,便来找村长主持公道了。
“嫂子,不是兄弟恭维你,论干架刚哥可不是你的对手,他只是撕破了你的衣服,也没有外伤嘛”。
清官难断家务事,苏居安知道刘刚夫妇标准的床头吵架床尾和,两人吵架时也曾热热闹闹的去了几回乡政府,最后也没拿回离婚证,倒是听说每次去民政局的打离婚最后都变成了龙山大酒店里的打牙祭,既然是谁也离不了谁的欢喜冤家,时间久了,便再也没有离婚的念头了
“苏大村长,你少给嫂子嬉皮笑脸,你们男人就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今天你不处理刘刚这个杂碎,我就赖在你家了。”
苏母刚为孙子换上新衣服,听到院子里吵吵嚷嚷,隔窗户瞟了一眼,急忙笑着对老伴说不要出门,刘家这媳妇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苏居安拍了拍摩托车的油箱,“嫂子,你弟妹还在菜棚里等我和她一起回娘家呢,你也得回家看看亲家大娘吧,别让老人等久了,刚哥呢,他也得孝敬孝敬老丈人吧?”
这女人见了村长,骂了丈夫,或许有些气顺了,捂着嘴巴偷偷一笑,“嘻嘻,他去不了了,老娘把他的破脸挠成了筛子底了,看他还想不想傅俐那个狐狸精。”
苏居安心头一凛,“咋又扯上傅俐嫂子了,还嫌人家不闹心呀?”
宫春梅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不禁脸上一阵紫红,“这些日子刚子天天去见堂叔,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为了她?”
苏居安突然意识到刘鹏举这是又要搞什么大动作,可不是吗,村里的换届选举就要开始了,难道刘家还有人觊觎村主任的位置?
或许刘氏一族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于村主任一职的觊觎。
前几年苏居安率先带领本家子弟搞起了蔬菜大棚(刘氏一族事先不屑一顾),因着市场的便利,苏家十几户确实挣到了钱,后来全县开始大面积推广,蔬菜的价格逐步回落,村民们开始有了怨言,说苏居安身为村长,只为本家谋利,完全忘记了初上任时共同致富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