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个,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么晚回去有些不太好……如果梅丽雅同学觉得这样子不太行的话我立马回去!立刻马上!”克莉丝有些慌张地举起手,下意识地行了一个弗萨斯军礼,看得梅丽雅眼神直愣,而一旁的女仆则是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不不不,斯特兰先生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您是个正人君子,我没有嫌弃您觉得您是那种人的意思!我真的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梅丽雅也慌了神,这种事情真的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而且刚才那个疑似军礼的东西也彻底打断了她的思维,导致现在谈话的方向有些朝着不可控的方向飞奔而去了……
在两个人手忙脚乱慌慌张张解释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总算是气喘吁吁地确定了答案。
梅丽雅擦了擦额头因为紧张而漏出的冷汗,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斯特兰先生……我知道这么打听别人不太好,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一下……”“
您不是索多纳王国的人……对吧?”
“嗯,我是弗萨斯人。”克莉丝坦然地承认了,这没什么好掩饰的,毕竟索多纳人和弗萨斯人虽然都用通用语作为交流的语言,但是其间口音的差别以及部分词汇的转变是很难掩饰的,她也没有想过掩饰这个问题。
梅丽雅皱紧了眉头,看上去有些犹豫,而她身旁的女仆则代替她问出了这个问题,“托尔·斯特兰先生,您方才紧张的时候所做出的的动作是标准的弗萨斯海军军礼,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应该是帝国探索船队那一系的动作。”
“啊……是吗?”克莉丝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自己刚放下没多久的右手,心虚地咳了咳,“我们国家的教材里,那位帝国坚盾被列为最好的榜样,不怕你们笑话,我小时候的偶像也正是他,为此学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斯特兰先生……”梅丽雅有些疑惑地开口了,“您做饭的时候,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用的那些架势应该是弗萨斯宫廷内具有极大表演性质的宫廷剑术,这还是很好认的。”
“在我印象里,弗萨斯的贵族阶层里没有家姓为斯特兰的贵族啊。”
克莉丝又猛烈的咳了出来,她知道这些贵族小姐大多数都是花瓶一样的存在,也知道她们所学的礼仪以及一些社交用的知识有多么繁琐,多么令人厌烦——但她是真没用料想到梅丽雅居然连隔壁王国的贵族姓氏都记得一清二楚。
震惊克莉丝一百年!
“那啥,这事儿能别追究吗?我现在只是托尔•斯特兰,你们可爱可敬的人民教师而已……呃,如果你们没觉得我的哲学课学了一无是处的话。”克莉丝有些狭促地挠了挠头,随后打掩护一般匆匆地逃向可能是浴室的地方,挥了挥手——“梅丽雅同学早点洗洗睡!明天还要上课,老师我先找地方洗个澡!”
“托尔•斯特兰先生,浴室不在那边,那里是大小姐的更衣室。”女仆很淡定地补充了一句,克莉丝立马大跨步回刹车,横跳回了原来站立的地方,气喘吁吁地问道:“那浴室在哪?”
女仆指了指和她刚才逃走方向相反的地方,“在那边,您小心一点。”
克莉丝尴尬地捂住自己的脸,随后逃向了正确浴室的方向。
梅丽雅·伯格没忍住,用小袖口轻轻地遮住了嘴角,发出了“噗嗤”的声音。
而耳力本来就好的克莉丝听到梅丽雅那声噗嗤,更尴尬了……
要命,谁来救救她……
“小姐,注意礼仪。”女仆尽职尽责地提醒了梅丽雅一声随后走向了换衣室的方向。“您老师说的没错,是该睡觉了。”
梅丽雅蹭蹭地跟了上去,没有任何大小姐的风范,甚至还边跑边问女仆一些问题。
“塞拉,你是怎么突然就想要托尔•斯特兰先生留下来了?”
名为塞拉的女仆十分淡定,只见她利落地将梅丽雅的睡衣拿了出来,把她繁杂的发辫散下,用木梳轻轻搭理,一边缓缓地开口。“小姐您一会儿就知道了。”
克莉丝把眼镜摘下随后又把自己身上那些有的没的细细检查了一番,随后得出来一个什么都没有丢的结论,便安心地把衣服脱了下来,然后是内里的裹胸,接着是颈带,最后把头发也散了下来。
照例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不做人的特征有没有更明显,以及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异状之后,克莉丝随便冲了几下,准备找条毛巾把自己身上的水珠擦擦,但是没找到。
“托尔•斯特兰斯特兰先生,这是为您准备的毛巾。”
“哦,谢谢啊……卧槽?!?”克莉丝惊悚地回头看去,面无表情的女仆正站在她身后,而跟在后面看着自家女仆行云流水一般直接打开浴室,毫不尴尬走进去送浴巾的梅丽雅在看见雾气中托尔•斯特兰那隐隐约约有些许凸起的平坦胸膛时直接露出了三观崩碎的表情。
她先前还专门和塞拉说过他们家里还是有男仆的,没必要这么过去,结果却迎来了“小姐你确定吗?”的表情,原来结果竟是如此……
梅丽雅·伯格,在十六岁的冬天迎来了长达时间为两天的暗恋,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碎掉了,连渣都不剩。
克莉丝回头时发丝正好遮挡住了脖颈的伤口,而身体因为是半侧面,一些其他的奇怪东西也没有露出来;趁着对方正愣神的时候,她以最快的速度绑好了颈带,系上了裹胸,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梅丽雅·伯格。
马甲可以丢,但是这些东西决对不可以给别人看!
梅丽雅·伯格浑浑噩噩满脸残念地度过了接下来的一晚上,第二天刚起来她就顶着老大一黑眼圈冲上前去,只看见托尔•斯特兰淡定地坐在餐厅吃着早饭,看上去一点也不慌张……
如果她手里的咖啡没有被颤抖的手泼出来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