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瑾生于公元867年,他的堂兄朱瑄在公元883年就当上了治郓州的天平军节度使,这时朱瑾就在堂兄门下效力。第二年,宣武节度使朱温与吃人不吐骨头的秦宗权展开了生死较量。不幸的是,羽翼未丰的朱老三根本不是秦军的对手,迫不得已之下只好向朱瑄求救。朱瑄收到朱温的信后,立即派朱瑾率军驰援。朱瑾不负兄长所托,手舞长槊一马当先,愣是将秦军杀得狼狈而逃。
躲过一劫的朱温对朱瑾非常感激,千恩万谢之余,当着朱瑾的面尊称朱瑄为兄。对于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朱瑾也没太放在心上。如果他知道这个恬不知耻的同姓后来会成为自己的死敌,当时就应该拍死对方。
这之后,朱瑾按照兄长的安排,又帮助朱老三与秦军死磕过几回,朱老三逐渐有了喘息的机会。
公元886年,朱瑾迎来了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这一年,泰宁节度使齐克让的女儿到了出嫁的年纪,齐大帅召集大批媒婆,让她们为自己推荐勇武有型的东床佳婿。结果有人推荐最近在中原冉冉升起的将星朱瑾,夸这小伙子马槊双绝,天上少有,地上绝无,齐大帅如果能够将他招为女婿,不仅女儿有了依靠,自己还能多个帮手,并且与天平军结成牢不可破的战略联盟。一听有这么多好处,齐大帅欣喜若狂,立即命人前往郓州提亲。天上掉下个齐妹妹,朱瑾当然点头同意。
不过朱瑾不是贾宝玉,对爱情看得很淡,他听说齐克让当年以部队饥饿为由放弃抵抗,致令潼关失守,差点使唐朝提前归位。这样的货怎么能成为一方雄主呢?自己投入他的麾下,还不如跟着哥哥混呢。不过现在这个机会也不错,自己完全可以借娶妻之机入主兖州,取齐克让而代之。于是他让自己的心腹军校将武器置于彩礼箱中,然后打着迎亲的招牌向兖州城进发。兖州军人都已接到帅府通知,一路绿灯地放朱瑾进城。就这样,朱瑾出其不意地夺取了兖州,齐克让则灰溜溜地不知去向,可怜的齐大小姐也不知成了谁家的新娘,只怕她因此会染上结婚综合征。
不过朱瑾虽然性格暴烈,但绝对没有伤害齐克让。人家好心心意地招你做女婿,你却恩将仇报地将人杀掉,以后谁还敢接纳你?十年后割据南海的刘隐如法炮制,成了岭南的实际主人。不过刘隐杀掉了自己的丈人谭弘玘,显然比朱瑾狠厉得多。此后朱瑾顺利地接过准丈人的班,当上了年轻有为的泰宁军节度使。
就在朱瑾当上节帅的第二年,秦宗权大举进攻宣武军,朱温再次向本家哥哥发出鸡毛信。朱瑄、朱瑾兄弟一合计,如果不救的话,秦宗权打败朱温后,难免会移师郓州、兖州,哥儿俩决定出兵救援,而且都亲临一线。三朱兵合一处将打一家,秦宗权从此一蹶不振。
秦宗权死后,朱温恩将仇报进攻兖州。朱瑄担心兄弟有失,命令部将贺瑰、何怀宝率万余人马驰援。哪知道朱温就是要围城打援,早在钜野以南布下了一个口袋阵,将匆匆赶路的郓州军装入其中。结果郓州援军几乎被包圆,大部战死和逃亡,其余三千多人连同带兵将领一起成了朱温的阶下囚。朱温当天心情不好,除了他觉得是个人物的贺瑰外,其他俘虏都做了刀下之鬼。
不久朱温又派葛从周率军攻兖。朱瑾不想与之交锋,只是固守待援。葛从周知道再像上回那样围城打援是行不通了,索性率主力转向高梧,见葛从周的主力离开兖州,城外只剩下一支偏师,朱瑾立刻满血复活,率军向城外杀去。哪知道葛从周打仗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他早就料到朱瑾一定会趁自己率主力离开之际出城偷袭,于是连夜赶回城外大营张网以待。朱瑾飞蛾扑火,白白折损千余士卒,以后再也不敢出城去捋虎须了。
公元897年,朱温又命庞葛二人组杀向郓州。朱瑄被张归霸一枪刺死。之后葛从周移师兖州,准备再下一城。此时的朱瑾正在徐州一带筹粮,兖州只留下康怀英镇守。康怀英没有朱瑾勇猛,干脆献城投降。这下朱瑾彻底断了归路,只得与李承嗣等人渡过淮河投靠淮南节度使杨行密。
杨行密听说朱瑾等人投奔喜不自胜,亲自赶到高邮迎接。看着朱瑾和李承嗣等人率领的黑鸦精骑,马挂重铠,人披铁衣,杨行密笑得合不拢嘴。此时的杨行密啥都不缺,就缺骑兵和熟悉骑战的将领。杨行密听说朱瑾的家眷失陷敌手,立即将族中的女子派发给朱瑾等将为妻。
可惜杨行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儿子不争气,权臣太凶猛,最终将自己辛苦打拼的江山拱手送人。杨二代们的傀儡生涯以前多次提及,本文就不再赘述。
徐温本着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原则,自己出镇金陵(今江苏南京)遥控朝政,朝中事务则由徐知训坐镇扬州具体操办。这样徐温既可以避免专权事败被一勺烩,又可以不用和少主打交道,免去许多日常麻烦。
徐温想省心,可他的宝贝儿子徐知训不省心。这家伙生性傲慢,不仅喜欢欺侮杨家人,而且对朝中老臣也看不惯,总是变着法儿挑事。
公元918年的一天,徐知训听说李德诚家里豢养了数十名家妓,色艺俱佳,就派人上门索要。
对于徐家的二世祖,李德诚不敢得罪,但也不愿意轻易割爱,于是派人上门致歉:“我家的家妓都是多年前置下的,早已人老珠黄了,有的还生了孩子,怎么能让她们去侍奉您呢,不如我另外为您找些更加年轻貌美的吧!“
徐知训听后大怒:“我要的不只是那些家妓,老子早晚会杀了他,把他的妻子也夺过来!“
这什么话,李德诚的正妻可是老杨同志的侄女,这时候早就徐娘半老了,把她夺过来什么意思?这不是想将杨家和李家一起羞辱吗?
听了徐知训的无耻狂言,李德诚真的有些怕了,亟购几个娇娃献与徐知训,徐知训方才罢休。
徐知训怙权恃势我行我素,颐指气使狂傲不羁。他不仅对群臣目空一切骄横跋扈,而且连吴王也不放在眼里,处处寻衅肆意狎侮。有一次吴王赐宴文武百官,徐知训在席间提议君臣联袂表演“参军戏”助兴。他演主角参军,幞头绿衣英姿飒爽,让杨隆演扮演参军的仆从苍鹘,穿戴寒酸卑躬折节,跟在趾高气扬的参军后面亦步亦趋唯命是从。另一次泛舟浊河,他不满吴王先于他收桨停船登岸,竟然极为蛮横地以弹丸击打杨隆演;杨隆演随卒格去弹子,杨隆演才免受伤。既而至禅智寺赏花,徐知训乘着酒意诟骂杨隆演,甚至杨隆演泣下仍呶呶不休。左右看不上眼,潜扶杨隆演登舟而去。徐知训怒上加怒,急乘轻舟追赶,扑死一人余众逃去。这时徐知训酒亦略醒,归寝了事。
杨隆演有卫将李球、马谦,意欲为主除害,俟徐知训入朝时,挟隆演登楼,引卫卒出击徐知训,徐知训随身也有侍从,即与卫士交战,只因寡不敌众,且战且却,可巧朱瑾驰至,徐知训急忙呼救,朱瑾返顾一麾,外兵争进将李球、马谦两人杀死。徐知训欲入犯隆演,为朱瑾所阻,才不敢行。徐知训从此益加骄恣。
徐知训平日极度蔑视徐知诰,称他为“乞子”。不屑与他以手足之情相待。有次徐知训邀请徐氏兄弟饮酒,徐知诰恐其居心不良,回避不至,徐知训直言不讳地说:“‘乞子’不欲酒,欲剑乎?”又一次徐知诰应邀到场饮酒,徐知训事先设下埋伏,欲趁机杀之。季弟徐知谏也在座中,蹑知诰足,徐知诰佯称如厕逾垣遁去。徐知训拔剑出鞘,授亲吏刁彦能追杀徐知诰。刁彦能追上徐知诰后放他逃生,回来后却说没有追到。徐知训只好作罢。
朱瑾前助徐知训幸得脱难,徐知训不念旧德阴怀猜忌。有次朱瑾遣家妓问候徐知训,徐知训却将她留住奸宿。家妓逸出后告诉朱瑾,朱瑾愤愤不平。
接着徐知训又将他外调出镇泗州,朱瑾免不得恨上加恨,于是想出一计,佯称赴任之前举行家宴,与徐知训把盏话别,并赠以歌伎骏马。
朱瑾以马快槊长闻名军中,自然离不开好马。相传他现在的坐骑是神人在梦中相赠,朱瑾对这匹曾经护佑自己多年的宝马无比珍爱,冬天用锦帐罩着它防冷,夏天用罗帐护着它防蚊,简直比亲爹还亲。同时,朱瑾对自己能歌善舞的爱妾桃氏也珍爱无比。然而在朱府的家宴上,朱瑾不仅将宝马拱手相赠,还将桃氏托付给徐知训。徐知训没有想到朱瑾如此慷慨,仅存的一点儿戒心也顺酒流出,高声对朱瑾说道:“师相出镇外藩与我暂别,令我非常挂念,愿能尽醉今宵!“朱瑾怕徐知训带来的侍卫碍事,趁着徐知训高兴,再度请他到内堂痛饮,徐知训不疑有他,吩咐家将在外候着,自己径直与朱瑾进入内堂。朱瑾特意让桃氏出来陪酒,这下徐知训更加得意,全然不知死亡将至。
就在徐知训喝得稀里糊涂之际,朱瑾猛地抽出腰间笏板砸向徐知训。朱瑾的手劲巨大,笏板当即被砸得粉碎,徐知训哼了一声便昏倒在地。朱瑾一不做二不休,取出暗藏的宝剑将徐知训杀死。
朱瑾提着徐知训的头颅出府,徐知训的随从作鸟兽散。朱瑾翻身上马直奔王宫面奏杨隆演:“臣朱瑾今日已为大王除害,从即日起大王得以亲政矣。”杨隆演吓得魂飞魄散,忙用衣袖掩面不敢再看。因为朱瑾与其父同辈,又与其母同姓,杨隆演平日称朱瑾为“舅”,此时仍按旧称哀求朱瑾:“舅自为之。甥不敢知。”朱瑾见他胆怯如鼠,不禁大失所望,厉声呵斥道:“尔父何等英雄,怎么生了你这个窝囊废?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如此软弱无能,我怎能与你共成大事。”说着愤然将徐知训的首级朝王宫内的圆柱掷去。
这时徐知训的亲兵像潮水般地向王宫拥来,朱瑾提剑向外冲杀。不料宫门紧闭,朱瑾返身奔向后园,试图翻墙脱身,结果坠地折足。他自知难于幸免,绝望中仰天长叹道:“吾为万人除害,以一身担祸,死而无憾矣!”说完将手中利剑朝颈部一横,倒地殒命。
徐温听说徐知训被杀后十分愤怒,即日引兵渡江至广陵,入叩兴安门,问朱瑾何在?守吏报称朱瑾已死,乃令兵士搜捕朱瑾家,瑾妻陶氏以下一并拘至,全部推出斩首。陶氏临刑泣下,瑾妾却怡然道:“何必多哭,此行好见朱公了!”陶氏闻言亦收泪就刑。【朱瑾一妻受朱温污辱,一妻被徐温诛戮,做朱瑾妻也是倒霉】。家口尽被诛夷,并令将朱瑾之尸陈示北门。
朱瑾名重江淮,人们畏威怀德,私下窃尸埋葬。适值疫气盛行,病人取朱瑾墓上泥土用水和服,立即病愈,于是又为墓上增添新土,致成高坟。徐温听说后命挖掘瑾尸,投入雷公塘下。后来徐温竟然抱病,梦见朱瑾挽弓欲射,不由惊惧交并,再命渔人网得瑾骨,就塘侧立祠,温病始得告痊。徐温本欲穷治瑾党,为此一梦才改变主意;又因徐知诰、严可求等具述徐知训罪恶,乃幡然道:“原来如此,孽子该死!”于是进徐知诰为淮南节度副使,兼内外马步都军副使,通判府事;命徐知谏权任润州团练事,徐温仍然还镇。庶政俱由徐知诰处理。
徐知诰与徐知训所为相反,事吴王尽恭,御众以宽,束身以俭,求贤才,纳规谏,杜请托,除奸猾,士民翕然归心。徐知诰用宋齐邱为谋士,宋齐邱劝知诰兴农薄赋,江淮间方无旷土,桑柘满野,禾黍盈郊,国以富强。徐知诰欲重用宋齐邱,偏偏徐温不同意,但令他为殿直军判官。宋齐邱最终为徐知诰效力,每夕与他密谋,恐隔墙有耳,只用铁筋画灰为字,随书随灭,所以两人秘计无人得知。
严可求料有大志,尝语徐温道:“徐知诰非徐氏子,乃推贤下士笼络人望,若不早除必为后患!”
徐温不肯听从,可求又劝徐温令次子徐知询代掌内政,徐温亦不许。徐知诰颇有所闻,竟调可求为楚州刺史。可求知已遭忌,对徐温说道:“唐亡已十余年,我吴国仍然奉唐正朔,无非以兴复为名,今朱温、李克用争逐河上,朱氏日衰,李氏日盛,一旦李氏得有天下,难道我国向他称臣么?不若先建吴国,为自立计。”
一席话深中徐温心坎,原来徐温曾劝杨隆演为帝,杨隆演不答,因致迁延。徐温自虑权重位卑,假使吴王称帝,自己好掌百揆约束各镇。严可求另有一种思想,自恐徐知诰反对,不得不推重徐温。彼此各存私见,竟似心心相印。
徐温即留严可求参总庶政,令他草表推吴王为帝,吴王杨隆演仍然推拒。徐温再邀将吏藩镇上表,杨隆演乃于梁贞明五年四月即吴王位,大赦国中,改元武义,建宗庙社稷,置百官宫殿,文物皆用天子礼,惟不称帝号。追尊杨行密为太祖,谥曰孝武王,杨渥为烈祖,谥曰景王。拜徐温为大丞相,都督中外军事,封东海郡王,授徐知诰为左仆射,参知政事,严可求为门下侍郎,骆知祥为中书侍郎,立弟杨濛为庐江郡公,杨溥为丹阳郡公,杨浔为新安郡公,杨澈为鄱阳郡公,立子杨继明为庐陵郡公。
杨濛有才气,尝叹息道:“我祖创业艰难,难道可为他人有么?”徐温闻言,竟出杨濛为楚州团练使。杨隆演本来不愿称制,只因徐温所迫勉强登台,且见徐氏父子专权日久,无论如何懊怅,不敢形诸词色,所以居常怏怏,竟致疾病缠身,屡不视朝。
哪知吴越忽来构衅。钱传瓘率战舰五百艘自东洲击吴,警报连达广陵。杨隆演病中不愿闻事,一切调兵遣将的事情都让大丞相大都督去做。
钱镠本与淮南不和,梁廷令他牵制淮南,且加他淮南节度使,钱镠于是屡侵淮南,互有胜负,及梁主朱友珪篡位,册钱镠为尚父,朱友贞诛逆嗣统后,又授钱镠为天下兵马元帅。钱镠遂立元帅府,建置官属,雄据东南。杨隆演建国改元,梁主朱友贞颁诏吴越,令大举伐吴,因此钱镠复遣钱传瓘出师。
徐温亟调舒州刺史彭彦章及裨将陈汾,带领舟师往拒吴越军。舟师顺流而下到了狼山,正与吴越军相遇,可巧一帆风顺不及停留,吴越战舰避开两旁由他驰过。吴军踊跃前进,不意后面鼓角齐鸣,钱传瓘驱动战舰扬帆追来,吴军只好回船与战。甫经交锋,吴越舰中忽抛出许多石灰,乘风飞入吴船,吴军被迷住双目,于是不住地擦眼,他又用沙豆散掷过来。吴军已是头眼昏花,怎禁得脚下的沙豆,七高八低立脚不住,吴越军乱劈乱斫,杀得鲜血淋漓,顿时全船大乱。钱传瓘复令军士纵火焚毁吴船,吴军心惊胆落四散奔逃。彭彦章身被数十创力竭自刭。陈汾见死不救,吴军战舰四百艘多成灰烬,偏将被掳七十人,兵士伤亡数千名。
徐温闻报立诛陈汾,一半家产籍没给彭彦章妻子赡养终身。一面出屯无锡截住敌军,一面令陈璋率水军绕出海门断敌归路。吴越军乘胜进军,徐温亲自出战,遥见秋阳暴烈,两岸间芦苇已枯,又值西北风起,徐温便令军士挟着火具四散纵火,火随风猛,风引火腾,吴越军立时惊溃。当由徐温驱兵追击,斩首万计,吴将何逢、吴建亦被杀死,钱传瓘遁去。走至香山被吴将陈璋截住去路,好容易夺路逃回。十成水师失去七成。
徐温收兵回镇,徐知诰请派步卒二千东袭苏州。徐温喟然道:“汝策原是甚妙,但我只求息民,敌已远遁,何必多结仇怨!”
诸将又齐请道:“吴越所恃全在舟楫,方今天旱水涸,舟楫不便行驶,这正是天亡吴越的机会,何不乘胜进兵扫灭了他!”
徐温叹道:“天下离乱已是多年,百姓困苦极了,钱公未可轻视。若连兵不解反为国忧,今我既得胜,彼已惧我,我且敛兵示惠,令两地人民各安生业,君臣高枕岂非快事!多杀何益呢!”遂引兵还镇。
接着通使吴越,愿归无锡俘囚。吴越王答书求和。两下释怨休兵彼此和好,却有二十年不起烽烟。
越年五月,吴王杨隆演病危。徐温自升州入朝,与廷臣商及嗣位事宜。或语徐温道:“从前蜀先主临终时尝语诸葛武侯,谓嗣子不才君宜自取。”徐温不待词毕即正色道:“这是何言,我若有意窃位,诛张颢时即可做得,何必待至今日?杨氏已传三主,就使无男有女亦当拥立,如有妄言斩首不赦!”
大众唯唯听命,乃传吴王命令,召丹阳公杨溥监国,徙杨溥兄杨濛为舒州团练使。
未几杨隆演病逝,年仅二十四岁。徐温改立杨行密四子杨溥。他让自己的儿子在朝辅政,自己出镇强藩遥制朝廷。可惜徐温的亲子们都不给力,倒是他的养子徐知诰成为众望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