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老夫人做什么?”严玉静莞尔一笑,“我不过是好奇问了一句,华小姐生什么气呀。”
华微抬手指认:“严玉静,你算什么东西,用手段欺骗德清哥哥才嫁进穆宅,现在居然敢对我说三道四,说到底,你不过是儿媳,我可是老夫人抚养,你我身份不同!你老老实实在穆宅里当好夫人就是,少出来丢人现眼!”她手臂一转指了指周围的各家小姐,又说,“你听听,谁不知道你做过的那些脏事,我若是你早就羞愧的一头撞死!人要脸树要皮,你怎敢来金商宴给德清哥哥丢脸!”
话题怎么又绕回去了?
严玉静不干,抓着华微在穆府里身份尴尬为题,接着说:“华小姐好大的脾气,主君没说什么,家主没说什么,老夫人也没说什么,你竟一张口就让我去撞死。敢问华小姐,你用什么身份命令我去死?华家小姐还是穆家主人?你可要想清楚了,逼穆家大房夫人去死,后果严重你可承担的住?真不知道你爹当年的功绩够不够保住你的性命。”
“放肆!我父亲岂是你这样一个贱人能提的!”
说罢,华微顺势抬手要给严玉静一个巴掌。
然后……
穆德清赶来,抓住华微的人,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德清哥哥……”变故太快,华微被打蒙了。
严玉静此时也站了起来,穆德清转身便四眼相对,他问:“可有受伤?”
严玉静摇头,不语。
穆德清看着她发白的脸色,怒火中烧。方才采因寻来,磕磕绊绊说不清楚这里出了什么事,只是她话中提及严玉静被人羞辱,他便着急赶了过来。
旁人说的话穆德清没听见,华微最后那句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再看严玉静脸色泛白,可想之前这些人说的有多难听。
“德清哥哥……”华微捂着被打的脸颊,怯弱的看着穆德清。
“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德……”
“我让你再说一遍!”穆德清怒吼一声,“当众辱骂穆家大夫人,母亲就是这样教你的?!”
“不是,不是的德清哥哥!”华微还用手指着严玉静,“都是她!是她故意放出那些传闻逼你娶她的!严玉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些老夫人都是知道的!你不信,不信可以去问老夫人!”
穆德清的火还在,但他回头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眼严玉静。
严玉静对他冷笑:“主君,这才一句话而已……”嫁到穆宅后,她和穆德清说话一直没什么感情,特别像个念台词的机器人,而这句,难得带上了感情,却是七分寒三分怒。
她绕过穆德清站出来,问华微:“你说的是什么传闻?”
华微说:“自然是你拿自己的清誉诋毁,逼迫德清哥哥娶你的传闻!”
严玉静大笑:“可笑,当时卫城里那么多传闻,有一条逼迫他娶我的话吗?”
华微说:“德清哥哥正直,上了你的奸计!他是担心你名誉受损,才不得不……”
“也就是说娶我是他的本意!”严玉静大喊着打断华微的话,“诋毁的是我的清誉,受损的是我的名誉,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决定娶我是他的本意,没人逼迫。这是两件事,你现在混为一谈,带着人羞辱我之外,更是告诉所有人,穆家长子穆德清,是个轻易上当的笨蛋!”她将头微微低下,贴在华微耳边,轻声道,“你以为老夫人明知真相却隐忍不发是为什么?今天当众闹这么一出,老夫人还会保你?”
华微瞪大双眼,还没想出怎么反驳,老夫人回来了。
老夫人借口离开,但外面发生了什么知道的一清二楚,一直不出来,应该是华微的原因,她要是出来了,帮谁?帮谁都不行,干脆就躲在后面看戏。
可现在穆德清来了。
严玉静一直被羞辱,华微甚至在穆德清面前说出传闻真相,严玉静似乎是被逼疯了,喊出那句不能说的话。
老夫人出来,还特意走下来走向严玉静,她看见严玉静时被她一脸惨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好好说着话,怎么吵起来了?薇儿,家主不是告诉过你对长嫂要恭敬吗?”
华微最会看老夫人脸色做事,这一下,不知是看错还是绝对自信老夫人会站在自己这边,竟翻着白眼说:“她可不配做我长嫂,老夫人,穆家怎能留下这样的儿媳,让外人看着会笑话的……”
“闭嘴。”老夫人叹口气,心道以前怎么没看出华微如此不识大体,这都什么时候了,穆德清还在面前站着呢,“真是把你娇惯坏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竟敢在宾客面前如此评价自己的长嫂……你给我去祠堂跪着,不叫你起来不许起来!”
这是第二次因为严玉静,华微被罚跪祠堂了。
她跪下哀求:“老夫人,我是为了穆家考虑啊!您不是也知道她的那些肮脏手段吗?为何要护着她!”
有老夫人和穆德清在,周围人不敢出声,但大家都知道,金商宴一过,出了穆府,青州十二城会有多少关于穆德清的离谱传闻满天飞……
老夫人为了儿子不得不处置华微:“嬷嬷,将华小姐拖到祠堂去!”
说的是华小姐,不是薇儿。
华微这时才知道自己做错了,闹的人尽皆知后老夫人都不肯收拾严玉静,那自己把事情闹大岂不是戳到老夫人痛处?
“老夫人,薇儿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老夫人!老夫人!”
两个嬷嬷一左一右将华微拖了出去。
穆府举办金商宴,宴席还没开,养在府里的华小姐就被老夫人拖去了祠堂罚跪……
再追其原因,今天的瓜一个接着一个,宴席怕是吃不下了……
华微刚被拖走,严玉静忽然往后倒去,幸好被采因及时扶住,穆德清也紧跟着抓住她的手臂。
严玉静站稳,把手臂从穆德清手中抽出:“罢了,随你们吧……”她转身往外走,老夫人叫她后她停了下来,却不看老夫人,只是回头,不知看着何处,对穆德清说,“主君正直,我这样的贱人实在不适合留在您身边,不如给我一纸休书,就此一别两宽。”
“静……”
“采因,我们去前院,我想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