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向他们介绍:“这是德清的夫人,穆家大夫人。”
严玉静不动,看着众人向自己行礼后,再说话:“诸位长途辛苦,昨晚睡的可好?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告诉客栈掌柜,他要是拿不定主意,也可到穆宅来寻我。”
“多谢夫人。”
当着老夫人的面,这些人再对严玉静有不满也不会表露出来。
可一会儿老夫人回去换衣服,这些人便是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严玉静。
穆家大夫人孤零零坐在一边,和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她静静的喝茶,听着这些人互相吹捧暗自攀比聊天,很快,拿她做话题的窃窃私语越说越响,最后完全不顾及她人就在这里,各种嘲讽。
有人缓缓走来,嘲笑般问严玉静是如何让穆德清看上自己,非她不娶。
严玉静莞尔回道:“你是哪家的小姐,竟不知我号称青州第一美人吗?穆家长子配青州第一美人,难道不够般配?”
那人脸色一白,严玉静用样貌回答,实在让人挑不出错来。青州第一美人,谁站在她身边都是自取其辱。
“美是美,但越美的人越会骗人。”华微坐在离严玉静最远的地方,哼哼唧唧道,“长嫂是如何嫁给德清哥哥的,你们这些外地人不知道罢了。”
“华小姐此话有趣,难不成夫人嫁人一事另有内情?”
“我听说那段时间卫城传的沸沸扬扬,说夫人和穆家大少爷有私情,甚至……”说话者掩嘴轻笑,“甚至传闻夫人为了嫁入穆家,勾引大少爷,生米做成熟饭。”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大少爷可是正人君子,顾着夫人的名誉才肯娶她进门,就是不知道那些损人名誉的传闻,都是谁胡说八道宣扬出去的。”
一人一句,嘀嘀咕咕,伴随着嘲讽的讥笑声。
采因站在严玉静身后,忍不住想过去抽人:“夫人……”
“采因,你说她们说的对吗?”
“什么?”
严玉静说:“听说,听闻,传言,传闻,她们才来卫城多久,竟将这事说的**不离十。”
采因轻声道:“我们放出去的传闻传遍卫城,她们来了,听说了,倒也不奇怪。可她们怎会如此肯定,传闻是我们放出去的?”
这些事情,外人只听个热闹,除非是老夫人这样的人物才会去追查是谁放出的传闻。
老夫人知道,但从未和外人提起,她为着穆德清的面子考虑,一开始暗示过严玉静要老实本分,慢慢对严玉静改观,什么事多是站在她这边,更不会去提当时用这种办法嫁给穆德清的事。
今天听这些小姐的讽刺之言,分明是认定传闻的事情是严玉静故意放出,为的就是嫁给穆德清。
那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采因看了眼被人拥在中间得意洋洋的华微:“夫人,华小姐跟在老夫人身边,会不会是听老夫人说过这些事?您瞧她和这些小姐相谈甚欢,估计把事情告诉了她们,借她们的嘴羞辱您。”
严玉静微微颔首,昨晚崇凛用连带关系说了,华微大晚上的把这些小姐约到酒楼,打着老夫人的名义和她们聊到半夜才散。
一群不在卫城的小姐,老夫人有什么要和她们聊的?聊什么要让华微出面?
严玉静不用听崇凛转述都能猜到她们说了什么。
采因点出重点,严玉静顺着往下说:“青州十二城的精英到穆府里编排羞辱大夫人,这要是让主君和家主知道……”
采因懂了,马上说去找主君。
严玉静吩咐她:“少说,多做,装的心急又可怜就行。”
“是。”
严玉静又联系上崇凛:“华微找她们聊天不是老夫人的意思,一个养在穆府的外人竟然私下联络十二城精英家眷,找人去家主面前说漏嘴。”
之前已经觉得华微会是麻烦,严玉静还想着无所谓,一个小丫头罢了,盯着就行,不难对付。
现在不是发现家主也不对劲了吗?
能少一个麻烦是一个吧,先把华微搞定。
少倾,崇凛回复道:“采因找到主君成功把他引过来了,家主留在前厅招呼客人,我控制一人,装成着急攀关系的样子到他面前说了华微约见自家女儿的事,穆德正转头就把这人列进黑名单,金商宴后他不会再来卫城了。”
“当权者,怎会看着身边人和本该听自己话的人私下勾结。”严玉静端着茶碗嘴角微微上扬,“华微在穆府多年,把自己当成主家自处,以前有老夫人护着且事情没做的太绝,家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现在可是实打实的私相授受,穆德正能忍才怪。”
崇凛说:“她把人叫去说你坏话,结果成了私下勾结。”
严玉静说:“怪就怪她自己打着老夫人的名义叫来人,家主只要去问一下老夫人有没有让华微出面,她说的什么就不重要了。”
严玉静坐在一边和崇凛用连带关系聊天,旁人眼里,她就是一副你们说你们的,我不听不语不和你们计较的样子。
这个样子让华微不满,亲自过来问她怎么看待这些传闻:“长嫂的心可真大,如今外面都在传德清哥哥被骗,你装作不知也不出面澄清,将德清哥哥的脸面置于何处?”
严玉静抬头看着她,忽然问了一句别的:“我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华小姐为何要叫我长嫂?”
华微说:“你是德清哥哥的夫人,是穆家大房大夫人,我唤你长嫂是看在穆家的面子,你少得意……”
“看来华小姐没听懂我的意思。”严玉静仔细解释给她听,“我的意思是,你唤我长嫂,那主君岂不就是你的长兄?穆家何时添的女?主君又何时多了一个妹妹?这个妹妹又为何……姓华?”
这段暗讽华微听懂了,嘲笑她只是养在穆府的女子,居然以主家身份自居。
华微攥着拳头,怒目道:“我父亲是穆家的功臣!我自小养在老夫人身边,自小便这样称呼两个哥哥,你要是觉得不妥,尽管去找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