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公主命人在园里架火烤肉吃,两个人还喝了不少酒。公主和玉瑾在花园里嬉笑玩耍,扑风捉碟。远远站在树下的凤烨不让仆人们去报信,静静地看了许久,才走了出来。公主看到玉瑾身后的凤烨,故意逗弄玉瑾。玉瑾一个不小心就跌倒凤烨怀里,她的脸蛋带着淡淡的红晕,因惊惧而睁大的眼睛俏皮灵动,待看清自己在凤烨怀里时,所有的光华瞬间被收起,低眉顺眼,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凤烨将她扶起来,悔不该在暗处再多看一会儿。
“玉瑾何时才肯在本宫面前也这般恣意快乐?”
“你整日跟个冰块一样,多说一句话都不肯,也怪不的玉姐姐。说起来,我科是个大功臣,皇兄打算赏我什么?”
“皇兄今日高兴,凤儿无论要什么,皇兄都答应你?”
“当真?”
“当真。”
“先把父皇赐给你的宝马给我,其他的吗,我再想想。”
“好。”
凤萧高兴的飞走了,她要去见见熠哥哥,分别这么久,还真是十分想念。
凤烨走向前,握住她的手道:“让你受苦了,是我思虑不周。”
“若没有殿下安排,玉谨怕早已丧身火海。玉瑾并没有受苦,殿下为国征战沙场才最辛苦。”
玉谨看似不经意的抽出自己的手。凤烨的心咯噔跳了一下。费了许多心思和时间才让她在自己面前谈笑自若,怀着无比思念飞奔归来,本以为可以拥着那个魂牵梦绕的人入怀,却发现俩个人的距离又回到了最初,这一切都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她。凤烨又迈出一步,玉瑾退后一步。凤烨没有再向前,那句我会让父皇赐婚的话也生生咽了回去。无论怎样,他都不想勉强与她。
“玉瑾,我送你回府。”
“不敢劳烦殿下,公主会派人送我回去。殿下舟车劳顿,合该好好休息一下,民女告退。”
凤烨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出神了许久。
出了公主府,他立刻入宫面圣。皇帝看到去又复返的凤烨,笑道:“皇儿带伤千里奔回,怎么不在府中好生歇息?”
“先前父皇问儿臣要什么赏赐,儿臣想到了。”
皇上看了看身旁的戚淑妃道:“这是怕朕反悔,都不肯等到明日了,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儿臣想娶礼部郎中玉石之女玉瑾。”
“这件事,朕从凤儿那里也听了一些,能把你那妹妹调教如此,定也是个出众的人才,做个侧福晋也不委屈她。”
“儿臣希望父皇下旨赐婚,封她为福晋。”
戚贵妃大怒道:“荒唐。一个小小五品官的女儿,能嫁入王府已是她几世修来的服气。让她做了侧福晋,也是因着你的执拗做了让步,皇儿莫要再得寸进尺。下旨赐婚,绝无可能。”
被抢了话的皇上哑口无言的看着母子二人。
“母妃,儿臣除了玉瑾,谁都不要。”
“就因为你这份痴,她就更该死。”
“若母妃一意孤行,儿臣请父皇允许儿臣自去封地,从此再不入京。”
“烨儿,不得对你母妃如此无礼。你母妃同我数十年感情,因着种种缘故,朕不能封她为后,令朕百般内疚,可我们依旧相敬相爱。玉家姑娘若真以你为重,必也不会在意位份高低。这样,我下旨擢升她父亲为吏部侍郎可好?尚书也可以?”
“玉大人为官为人清明,玉瑾也不是攀龙附凤之辈,儿臣只是想给心爱的人一份保障。”
“荒唐,嫁入王府还没有保障,你还要给她什么保障?”
凤烨长跪不起,淑妃气得暴跳如雷,宝剑放到脖子上道:“皇儿若执意要娶她为福晋,母妃就死在你面前。”
立刻有人来夺淑妃手里的宝剑,凤烨依旧固执的不起来,他深知淑妃娘娘绝不会自尽。过去对于她的各种安排极为顺从,不过是觉得无所谓,如今为了玉瑾,他丝毫不相让。
皇上道:“你是朕最看重的皇儿,你身边人都必须是干净之人。这样,让玉石先将他女儿的庚帖送来,司天监推演一番。若你二人相合,便择个吉日先娶进府里如何?但你也要从你母妃为你选的人中选一人入府。至于位份,朕允诺你,谁先产下皇子,谁就可以升为福晋,这样可好?你也莫要太难为朕和你母妃。”
皇上偷偷冲他挤眼睛,凤烨也知道,僵持下去,母妃只会更加千方百计要杀了玉谨,能同意玉瑾入门已是不易。
接下来的数日里,凤烨寻了理由去了玉府几次,都没能见到玉瑾。却在玉府撞到了卓将军两次。凤烨的跟班石英看着郁郁寡欢的主子,壮着胆子道:“殿下,恕奴才多嘴,依奴才看,玉小姐并非心里没有殿下,只是几次被刺杀,怕是被吓到了。”
凤烨看了看他,如今连个跟班的都知道了,母妃几番要杀玉瑾的事怕是人尽皆知了,也可想见当初母妃有多嚣张跋扈,丝毫不掩盖。
“主子想见玉小姐又有何难,何不去求求长公主?”
凤烨难得笑了,立刻就去了公主府。
“二哥哥可是反悔了,想要回疾风不成?”
“即送了你,怎能要回去。凤儿,这次我带回了不少番邦有趣的东西,花样繁多,我向来不喜这些东西,不若都送给你。”
凤萧摇头晃脑道:“这等好东西若放到库房里,落了尘埃,着实可惜。应当办个宴席,邀大家赏玩,对不对,熠哥哥?”
“应当如此。”
“选个什么日子好呢,皇兄,你说哪一日好?”
见自己意图被拆穿,凤烨急忙站起身往外走,内心确是无比的喜悦和期待。
“皇妹喜欢就好。”
凤萧对着他的背影喊道:“皇兄,你说下月初三如何?我将玉姐姐也请来可好?”
姜熠用力点了点她额头。这一次回来,这丫头长进不少,越发精明,也越发调皮了。
宴席当日,宾客盈门。二皇子带回来的新奇玩意都摆在了花园里。凤萧可不管什么规矩,男女宾客皆混在一处,没有分开。因是知道二皇子也会来,所有待字闺中的小姐们都盛装出席,希冀能得到皇子的青睐。
凤萧看到苏雅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以往因她是孟太医的未婚妻而讨厌她,如今每每见她讨好奉承别人,时时打着小算盘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就异常的反感,时长言语嘲弄她。见风使舵的宾客自然也不待见苏雅,为博公主一笑,各种花样戏弄她,害到她摔了个嘴啃泥。
凤萧大笑道:“快看看,像不像个母蛤蟆?”
女宾们跟着起哄,大声说着尖酸刻薄的话取笑苏雅。
苏雅跑到花园一角独自落泪。孟昱丞走过来道:“公主虽然娇惯了些,倒也没有坏心思。不要哭了,待会儿眼睛肿了,被人看到,又要编排你。”
“公主就了不起吗?来世我若为公主,定将她踩在脚下,百般羞辱。”
“不得胡说。”
凤萧刚好走过来,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她一反常态,没有暴跳如雷,直视苏雅道:“那也要看你来世有没有公主的命,孟大人怎么就选了你这样窝囊的人做儿媳妇。”
苏雅不敢反驳,孟玉堂立刻跪下来道:“苏雅口无遮拦顶撞了公主,请公主赎罪,臣这就带她离开。”
凤萧急了,道:“她离开可以,你不能离开。你就这么关心她吗?”
苏雅低着头,眼里满是恨意,口里确依旧恭恭敬道:“启禀公主,家父已入京月余,明日两家相约谈成亲之事,我同丞哥哥确实要早些回去做准备。”
凤萧怔愣片刻,挥手给了苏雅一鞭子,紧接着一鞭一鞭的抽下去,没人敢阻拦。其他宾客不明就里,都聚了过来看热闹。孟昱丞将苏雅护在身下,也挨了几鞭子。玉瑾从斜侧里冲了过来,抓住了公主的手,身上也挨了几下。凤萧这才扔了鞭子,转而发狂砸东西。一众宾客吓得躲到一边,大气不敢出。
看着孟昱丞挡在苏雅身前的样子,天之娇女的凤萧终于体会到爱而不得的滋味。她强忍着泪水,大喊道:“都给本公主滚,滚。”
凤萧泪水大颗大颗的落,哽咽道:“玉姐姐,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不给丞哥哥添麻烦了。可他们就要成婚了,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玉瑾将凤萧搂如怀中,好生安慰了许久,等凤萧终于平静下来,睡下后,她才离开。公主府她再熟悉不过,一个人信步向前,看着周遭再熟悉不过的景象,想着为爱痴狂,为爱备受煎熬的公主,莫名的伤感。
早在同公主相处的那几月里,她便从公主的言行中猜到公主同驸马一直没有圆房。凤萧待姜熠就如同哥哥一般,眼里心里装的都是孟昱丞。苏雅屡屡受辱,却还是要到公主府,也不过是想多看看驸马一眼。她仰头看着天空飞过的鸟儿,若能像他们那般自由自在,该有多好。
不知该进,还是退,犹豫不决的姜熠同玉瑾四目相撞。两个人隔着那样远的距离,好像有东西将他们的目光吸在了一起,久久不能分开。许久,玉瑾仓皇低下头,恭恭敬敬的施礼道:“玉瑾见过驸马。”
自那次赏花宴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他黑了,瘦了,也结实了许多。她清瘦了许多,眼睛似乎也没了过去的华彩。
姜熠就那样傻站了许久,才突然道:“快起来,你的脸……”
“一点小伤而已……驸马还是快去看看公主吧?”
姜熠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道:“凤烨同淑妃娘娘大闹了一场,如今娘娘已经同意你嫁进王府。凤烨待姑娘的真心日月可鉴,姑娘莫要再犹豫不决,伤人伤己。”
“驸马对玉瑾的恩情,今生无以为报……”
姜熠内心酸楚异常,声音极度不自然道:“许是前世欠了姑娘的……”
玉瑾打断他的话道:“前世缘,前世便当了,民女告退。”
苏雅脸上的鞭痕我见犹怜,孟昱丞几分心软,缓了语气道:“你为何故意激怒公主?”
“我说的都是实情,表哥为何要怪我?难道表哥心疼公主了不成?”
“你?我同公主清清白白。”
“可坊间传言淑妃娘娘同公主都同你有染,为了争夺你,淑妃娘娘才命人几次刺杀公主,表哥难道没听过吗?”
孟昱丞猛地捶了一下桌子道:“是我对你奢望了。你既如此轻看我,我也不耽误姑娘的前程。明日我去回禀父亲,将亲事退了。待苏府整顿好,你便搬出去吧。”
“表哥怎的如此狠心?若被退了婚,我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
“你心里既装了别人,我也不好强求姑娘。”
“表哥心里装着玉姐姐,想要退婚也不是今日之事了吧?如今却把罪责都推给我。”
“你……莫怪我没提醒你,驸马心里没有你,你处心积虑,他只会更加看不上你,表妹好自为之。”
孟昱丞拂袖而去。苏雅又开始抽噎哭泣。
丫鬟小七安慰她道:“小姐,表少爷主动退了婚,未必是件坏事。
“女子被退了婚,名节受损,还不是坏事吗?”
“小姐没了婚约,岂不就有机会了。”
“他若是寻常人,我何必自苦。可他是驸马,驸马又哪里有娶妾的?”
“今日见小姐故意激怒公主,还以为你开了窍,不想还是这般心思单纯。”
苏雅呐呐的看着小七。
“驸马不能娶妾,却可以和离,国公儿子的续弦夫人,也不委屈了小姐吧。”
“和离?公主肯吗?”
“今日你一提同表少爷的婚期,公主就疯了,若再加把火,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老国公最爱面子,岂能让自己儿子受此奇耻大辱,两相一闹,就**不离十了。”
“怎么填这把火?”
“小姐在填火之前,还需要解决一事?”
“什么事?”
“玉瑾。”
“这事同玉瑾姐姐何干?”
“我的傻小姐,你也时长出入公主府,当真没看出来驸马的心思吗?”
苏雅震惊。
“先是郊外救下飞奔的马车里的玉小姐。后又在赏花宴上放猎犬,替玉小姐解围。小姐你不会以为是公主自己放的猎犬吧?之后,他又擅自做主,将玉瑾接到公主府上,种种维护,细思极恐。”
苏雅气愤道:“她容貌比我好,从小到大抢尽风头,勾着皇子,又来同我抢驸马,好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
“这玉小姐着实好手段。如今虽说已经送了庚帖,但淑妃娘娘是不可能让她顺利入王府的。一旦驸马合离,你猜他会娶谁?”
“那我应该怎么办?”
“若玉谨不能嫁入王府,驸马想必也迫切希望和离。一旦和离后,有人再赐玉姑娘和随便哪一家的公子完婚,小姐不就称心如意了?”
“这样太卑鄙了。”
小七撇了撇嘴道:“我也不过是胡说八道,小姐随便听听就好了。”
“我人微言轻,父亲不过是个小官,莫说说动,就是见都见不到那位。”
“事在人为。”
几日后,苏雅莫名的被淑妃娘娘宣进了宫,她惶恐万分的跪在地上。
“本宫想知道你是如何惹怒了凤萧?”
“我,我告诉她,我和丞哥哥快要成婚了。”
淑妃娘娘话锋急转道:“你同孟太医要成婚了吗?”
苏雅连磕了几个头道:“我只是气公主,丞……孟太医已经向我父亲提出了退亲。”
淑妃娘娘明显语气和缓下来道:“他为何要解除婚约?”
“表哥为何退婚,民女也不知道。”
“不说实话,本宫就拔了你的舌头,说。”
“民女也只是猜测,民女觉得孟太医心里一直有玉二小姐。”
“什么?”
戚淑妃怒摔茶盏,一众奴才跪伏于地。苏雅头磕在地上,心狂跳不已。
“抬起头来。”
苏雅抬起头,看到了传闻中风华绝代的淑妃娘娘。
“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我还听说,公主同驸马一直没有圆房。”
“这么说来,凤萧喜欢孟昱丞,孟昱丞喜欢玉瑾,那玉瑾喜欢谁?”
“我不知道。”
“已经说了那么多,现在忏悔已经晚了?”见她不肯说话,淑妃道:“来人,拉出去,四十大板。”
“我说,我说。玉瑾姐姐似乎喜欢驸马。”
淑妃娘娘来会踱了几步道:“那你喜欢谁?”
“我,我谁都不喜欢。”
“你喜欢驸马,对不对?因为你关心他,时时关注他,才发现了他喜欢玉谨,又故意告诉我孟昱丞喜欢玉谨,想将我的怨气都引到玉瑾身上。”
“民女不敢。”
“看来你我是同类人,你告诉本宫,本宫还应该做些什么?”
“民女不知。”
“赎你死罪,说说看,也许本宫能帮到你。”
“淑妃娘娘不喜欢玉谨,何不将她指婚给别人,断了二皇子的念想。”
“不如就指婚给驸马,如何?”
苏雅惊恐万状的看着淑妃,下意识就喊道:“不要,求娘娘不要。”
“嗯,我要好好想想,将她关起来,去告诉苏大人,本宫很喜欢她的女儿,让她留在宫中陪我几日。”
玉瑾从公主府回来后病了几日。凤烨几次前来探望,每次都是丫鬟婆子站了一屋子。今日他特意将所有人都遣退,玉石也不敢说什么。玉瑾恭恭敬敬的站立一旁,一言不发。
“司天监说,你我八字相克。”
“玉瑾已经知晓了。殿下的苦心,玉瑾也都晓得。”
“若我坚持娶你,我母妃也是拿我没办法的,你可愿意?”
“飞上枝头并非玉瑾的心愿。”
静默许久,凤烨道:“为何是驸马?”
玉谨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凤烨,道:“驸马对玉瑾有救命之恩,玉谨不知殿下何意?。”
“那一日,是我诓皇妹举办宴席,可是我去的迟了,正好看到了你和驸马。”
玉谨也不知道是否应该替自己和驸马辩解几句,她看着无比心伤的凤烨,内心的煎熬并不比他少。
“你们见过几面?”
凤烨的声音有一丝微不察觉的颤抖。
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玉瑾抬起头,淡然温和的望着凤烨,道:“算上殿下撞见的那一次,三次。”
“只有三次,便……”
凤烨的话中不无恼怒,更多的是不忍,即便如今,他也不愿苛责于她。
“殿下对玉谨一片真心,玉瑾也不想有所隐瞒。”玉谨顿了顿道:“那一日,我从马上跌落后,便一病不起。也是从那一日起,我夜夜梦到同一个怪梦。在梦里,我身负血海之仇,被敌所伤,全身经脉具断,昏迷不醒数月。有个男子在杏花树下发现了我,他带我回了家。为我疗伤,照料我,时时同昏迷不醒的我说话。每次听到他碎碎念叨些无聊的话语,心里竟也觉得暖暖的,甜甜的。这样一梦就是几个月,我竟有些不愿意醒来,恋恋不舍那个始终未见到容貌的男子。或许那些都是我前世的记忆吧,我甚至一度以为那个人就是殿下。不然为何遇到殿下后,便开始了那个怪梦。后来殿下率军出征那日,我去上香的路上遇到了刺客,被公主和驸马所救。在听到驸马声音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我反复梦到的那个人是他。可即便知道是他,又能如何?他或许早已不记得我了。况且,前世情缘已了,今生便该不相打扰。第二次,便是公主办赏花宴那一日。淑妃娘娘赐下毒酒,驸马放出猎犬救我,后又为我筹谋,接我住进公主府。玉瑾和驸马从未有半分逾矩,同在公主府时,也没有私下见过面。殿下撞见的那一次,也只是个巧合。”
凤烨双目湿润,向前走了一步,握住她的手道:“若我不是那般怕你拒绝我,心急些,逼迫你些,早在你遇到他之前将你接近王府,你会答应我吗?”
玉瑾笑中带泪道:“若前世我早些遇到殿下,也许梦里梦到的便是殿下。只是殿下寡言,可能梦里会是一片宁静。”
凤烨带笑哽咽道:“我从不愿强迫于你。只是,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难道要等他一生吗?”
“我同驸马原本就没可能,只是我若心里藏着一个人,又嫁给殿下,对殿下是极大的不公,这也是玉谨不愿的。自相识以来,殿下时时为玉瑾考虑,我却辜负了殿下……我这一生怕是也无法原谅自己。我已同父亲商量过,他会替我寻一处好地方,代发修行。”
凤烨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你无需如此,我对你没有一丝的怪怨。”
“殿下越是如此,玉谨越没办法原谅自己。”
“若是,我依旧执意要娶你呢?”
玉谨极力压抑的情绪一瞬间爆发,眼泪扑簌簌留下,像孩子般委屈的哭道:“如果玉谨一生都没办法忘记他呢?我,我未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凤烨看着这样的她反而笑了。是了,她也大不了凤萧多少,确因身份种种,而时刻谨小慎微,给自己穿了一身坚硬的外壳,时刻保持一定距离。这一刻,她又愿意让自己看到她脆弱,无助,懵懂的少女本色了,只这一点,让他再度重燃希望。
凤烨温暖的笑着道:“你不要急着回答我,我会一直等你。为了让你不受威胁,我会答应去见母亲安排的那些女子,拖延时间,你不要介意,可好?”
玉谨的脸绯红一片,抽出手道:“殿下,我……”
“我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你,无论最后你答不答应我,我都不会怨你,你也不要心里有负担。”
玉瑾眼泪又涌了出来,心里对凤烨的愧意更深了一层。回报深情的也只应是深情,况且如今也不是她想抽身就能抽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