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秋濯望向所有人道:“我商秋濯大仇得报,今日烈焰岛普天同庆,愿意留下的都是本座的客人。宴席后,还望各位在我亡夫灵前上一炷香。”
柳辰那一番话后,怕死的人立刻逃了,赤婆依旧不阻拦。众仙又纷纷落座,只是再无心思饮酒作乐,当年的事情真相大白,不免旭晞不已,竟有几份同情起商秋濯,为了替夫友报仇,不惜堕魔,找寻真想五百年,也隐忍筹谋了五百年。这五百年间,虽是残忍毒辣之事做尽,却似乎也从未为难过仙界之人。
就在商秋濯准备让男仆再填酒菜之际,有侍卫报:“启禀岛主,五行童子同那两只凤凰闯入了斑斓密室。”
话毕,凤家兄妹带着五行童子,钱光明带着五鬼宗的人从两个方向被牛角宫的侍卫追杀过来。并没有人限制玉如烟同孟玉堂的自由,他二人立刻同他们汇合在一起。
凤鸣轻声道:“牢房中没有通往海底的通道,冯兄也不见了。”
商秋濯依旧自斟自饮道:“钱光明,你现在带着他们离开,本座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赤赤,你快放了我的朋友,不然你我只能兵戎相见了。”
“你不是我的对手。”
“赤赤,如今你大仇得报,还守着那火蛋,守着这火坑一样的地方做什么?”
“本作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了,就算耶律星亲来,本座也不怕,赶紧滚。”
方克戟道:“凤少主,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凤鸣尚未说话,凤飞抢先道:“各位上仙,我和我哥哥此番到人间游历之时,发现有人暗中蓄养荡尸虫。我等不自量力,同荡尸虫大战不敌,险些丧命,才出此下策来盗斓火。不想斓火未偷到,三位朋友都被这老妖婆抓了去。看起来诸位同这妖婆有些交情,还请替晚辈求情。”
“人间竟然有荡尸虫?”
“千真万确,化了人形的荡尸虫就有百人。当日为首的荡尸虫并不在,我们侥幸逃脱出来,若在的话,晚辈怕是也没命来盗斓火。”
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刻一群人上来深明大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游说商秋濯交出斓火。更有人怂恿凤鸣兄妹二人回去将凤在天请过来。
商秋濯道:“凡人生死与本座何干?斓火是本座的,借与不借,轮不到你们多嘴。”
“你也曾为上仙,曾为天下苍生九死一生。如今大仇得报,为何还执迷不悟,冥顽不灵?”
“你难道忘了,你曾经同冬鸣兄的志向了吗?忘了八仙的约定了吗?”
“几个小辈已经言明,借上一借,并不会占为己有。”
“若是你们肯将各派中的宝物都借本座把玩一番,本座就将斓火拱手奉上。”
几个呼声最大的掌门都闭了嘴,一个个往后缩。唯有方克戟道:“仙界凋敝,全拜尔等自私自利之辈所赐,老夫愿意奉上我派至宝,并以老夫为人质,向岛主借斓火一用。”
宋世梵踌躇再三道:“老夫也愿意奉上吾派镇山之宝。”
“破天戟,**剑,本座看不上。”
钱光明大声道:“赤赤,我大哥富已敌国,你要什么尽管说。”
“钱光明,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滚是不滚?”
众仙立刻站到钱光明身旁道:“请岛主放了凤少主的朋友,并借斓火一用,剿灭荡尸虫后,必当归还。”
玉如烟不断劝说钱光明离开,无奈他在群仙簇拥下情绪高涨,根本听不进玉如烟的话。还未等议出个结果,几个小仙按捺不住已经飞身前来。阿嘎哞的一声叫,现了原型,所有牛角兽从四面八方狂奔而来。
商秋濯依旧自斟自饮,眼前血腥的厮杀就好似她的助兴节目,她饶有兴致的边喝边看。
坐在一旁的白岐道:“秋濯,你既已杀了柳辰和罗辉,也原谅了墨旭,为何不肯将斓火借给他们?天哥的子孙,你还信不过吗?”
“无论墨旭是有意还是无意放了罗辉,他都难辞其咎,我要复原他脑中的记忆,我要知道是谁伤了他,又是谁要盗我的斓火?”
“你觉得凶手在这些人中?”
“白兄只管一旁看热闹就好。”
“不若放过这些小仙吧,你大仇得报,何必同仙界结下如此深的仇怨?”
“白兄务须多言,也不要插手。我知你在乎那些虚名,我亦不值得你落下千古骂名。”
“秋濯……”
赤婆哪里会听白岐劝阻之言,白岐又去劝其他几个仙派住手。几百年没有过大战,众人都在奋勇杀敌,哪会有人理他的话。他既不愿意伤赤婆,更不能伤仙界之人,只能带着秋水斋的人退到一旁。
孟玉堂和玉如烟被封了一半的仙力,战斗力尚不及苏娴。钱光明和凤鸣二人趁乱四处找寻冯阿牛可能被藏的地方。五鬼宗在仙人们的帮助下,同赤婆一方展开殊死搏斗。久寻无果的钱光明再度来到商秋濯身前道:“赤赤,你只要交出冯阿牛,我们立刻撤退。我们不借斓火了。”
一个小仙道:“自古斓火能者得知,如今我们为苍生计,抢也要把这斓火抢到手。”
钱光明头疼道:“你快闭嘴吧,赤赤,冯阿牛在哪里?”
刚刚出言不逊的小仙和自己的同伴不自量力的来袭击商秋濯。钱光明为了救小仙,不得已同赤婆交了手。
这一方虽有仙人帮助,奈何牛角兽太多,更何况还有一众赤婆亲自训练出来的死士,就连端茶送水的仆人都不容小觑。眼见着五鬼宗这一方越来越弱。忽然又出现一支黑衣队伍,加入了五鬼宗一方,一同对抗牛角兽。
商秋濯看了看从头到尾缩在一角的吕常道:“吕阁主,你终于还是出手了?”
吕常道:“岛主不会以为着黑衣便是我松风阁之人吧?吕某早已言明,不稀罕你那烫屁股的宝座。”
“本座一向怕麻烦,就一起上吧。”
商秋濯双臂舒展,两个手掌燃起熊熊烈火,耀眼的白色火焰中心有一枚鸡蛋大小的淡黄光晕,好像精灵在火焰里跳跃玩耍。斓火一出,焚天灭地,牛角兽围成圆形将所有人困在中间。随着商秋濯的舞动,火焰如灵蛇般飞向众人。一时间火光冲天,惨叫连连。黑衣人大部分都惨死,小部分四散逃窜。仙人们同五鬼宗的队伍亦是死伤惨重。商秋濯收了斓火,招数依旧如一副舞动的水墨画,姿态优雅利落的将方克戟打到在地。重伤的甄文骏被阿嘎踢球般连踢了几脚,碾落一片花丛,再没力气站起来。牛角兽开始踩踏那些疑似还有气的人,一如既往地只留一口气,听从主人发落。
几个同阿嘎一般身材高大的牛角兽将活着的人一个个扔在一起,一个砸一个堆叠成了坟包,坟包最上面的是凤鸣。阿嘎踢走一个小牛角兽,将玉如烟抱起来,放到了坟包旁的空地上。钱光明、南斗老头、宋世梵等几个还有战斗力的人飞身来到坟包前。
钱光明狼狈不堪的看着商秋濯道:“赤赤,你当真如此决绝吗?”
商秋濯将还在滴血的手交叠藏在另一支手下。方克戟当年还是无比仰慕八仙的小仙,随着八仙入岛除魔。如今竟也可以接下自己百招,可见境界甚为了得。而着实让她惊讶的是钱光明,她还是小看了他。耶律星把他扔到烈焰岛上,任其自生自灭,自是有道理的,在她如今的实力下,他还能伤她一二,可见法术了得。孟玉堂同凤飞将身上的凤鸣推开,凤鸣从人堆上滑坐到玉如烟身旁。
孟玉堂道:“钱堂主,昨日我们不是说好了,今日不行动吗?”
“可是我得到消息,这边已经乱套了,赤赤的敌人已经找到了,想着她无暇顾及你们这些小猫小狗,正好可以趁乱将你们救出去。”
凤飞抱怨道:“我和哥哥就说不能听他的,无奈我们只有两个人,苏大小姐还说这是最佳时机。”
苏娴道:“那你们为何不回丹穴山,将凤在天请来?你老祖不是很厉害吗?”
“你为何不去将你那喜欢打听人**的爹爹找来,又哪里轮得到吕常在这里讨人情。”
“你……”
胡掌柜道:“行了,一路吵吵吵吵,跟一对家雀似的。”
玉如烟道:“你们哪里来的牛角宫地图?”
钱光明小声道:“自然是重金求来的。”
孟玉堂和玉如烟全程参与了整个宴席,早已察觉到了许多不对的地方。
孟玉堂道:“诸位,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手,事情还没结束。”
坟包解散,仙人们自动同五鬼宗划分成两队,各自戒备警惕的看着赤婆。
西珊海主道:“我们出手是看在凤少主的面上,至于你们五鬼宗,哼……”
火童子道:“海货,你哼什么哼,小心爷烤了你吃。”
凤鸣道:“诸位都是同道中人,还是先听孟兄的,静观其变。”
说话这会儿,凤鸣已经解开了孟玉堂的仙力。确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玉如烟的封印,只能暂时作罢。
阿嘎揭开几个黑衣蒙面人的面巾,发现这一对人马不过是终日在岛上嚣张跋扈的散兵游勇,如今集结起来,痴心妄想的要夺斓火。
赤婆看向吕常道:“倒是本座低估了吕阁主的忍耐力,不知你打算何时出手?”
刚才轮番大战,吕常已经看出商秋濯受了伤,她手下的兵将也是死伤惨重,牛角兽虽然悍勇无比,他确有办法克制他们。似乎时机刚好,可他还是打算再等上一等,因为那个白岐让他觉得深不可测。可显然他的同伴没了耐性。地动山摇间,灰麻麻一片,好似一块灰色的毛毯随风激荡,快速向前,待到了眼前,才发现是数以千计万计的硕鼠。硕鼠在牛角兽面前是那般渺小,而无比渺小的硕鼠犹如训练有素的士兵,排列有序的砖入牛角兽的鼻孔,一时间牛群大乱。与此同时,一名带着面纱的白衣女子飞身骑到了阿嘎身上。她身姿绰约,双眸星河般闪耀,随着她眼波流转,牛群开始自相残杀。紧接着一个紫衣女子,带着一批黑衣人包围过来,数量比之前散兵游勇多了不止一倍,杀伤力更加了得。
商秋濯飞身而起,接连不断的轰出火焰,袭向白衣女子。然而,不是牛儿,就是硕鼠争先恐后的挡在她前面,如飞蛾扑火。商秋濯如一道烟霞般来到白衣女子面前。白衣女子双眸再度流光溢彩,商秋濯瞬间失神,胸前挨了一爪,鲜血流到红衣上,并不显眼。
商秋濯大笑道:“控魔术,吟风爪,哈哈哈哈,难道魔君也觊觎斓火不曾?”
白衣女子一招得手后,便再也无法用控术控制商秋濯,却依旧临危不乱。商秋濯忽觉面前景色变幻,海天一色,分不清彼此。冬鸣深情笑道:“待四海升平,你我就来此隐居,生一堆娃娃,可好?”
“可要带着那几个讨厌鬼。”
“自然要带着,热闹些。”
商秋濯望着虚空温柔浅笑。白衣女子又是一爪,生生抓下她肩膀上一块肉。
“秋濯,你怎么了?”
“伤口突然很痛。”
“让我看看。”
白衣女子又是一爪爪向她的胸膛,阿嘎“哞”地一声叫,撞飞白衣女子。牛尾将商秋濯甩向自己的牛背。商秋濯涣散的眼神恢复清明,似是不舍,又看了看虚空,若死在这幻术里,不失为一种最好的结局。白衣女子控制着硕鼠飞向商秋濯,挥舞着双爪再度袭向她。白衣女子带来的魔头同牛角宫的死士在牛鼠间厮杀,无数艳丽的花朵飞入高空,又飘飘落下,有的落到牛角上,有的砸到硕鼠鼻子上,场面竟有几份滑稽。
宋世梵看向南斗老头道:“白衣女子带来的竟都是魔,要不要去助她?”
没等南斗老头回话,二人身后的仙人立刻提出抗议。还有人提议趁此刻他们在厮杀,尽快逃跑才好。说着还真有人要逃,回身才发现身后一直有数头牛角兽看着他们。
吕常一直暗中观察白岐,他竟真的站在一旁,丝毫没有出手帮商秋濯的意思。就在这时,那紫衣女子飞身而来,确是出手袭向玉如烟。白岐终于动了,他虽没有商秋濯那仙堕魔的威压,斓火的震慑力,对付起来确丝毫不轻松。八仙除了渡了一半仙力给罗辉的柳辰,又有哪一个是好惹的。若不是幻术,紫衣女子怕是连他几十招也接不住。吕常无奈,终于出手来助紫衣女子。
白衣女子幻术和控术无法再控制商秋濯,被其重伤。她超控牛鼠挡住追兵,果断逃跑,丝毫不拖泥带水。
商秋濯烧死了所有的硕鼠,转而攻向吕常。白岐一边打斗,一边调戏那紫衣女子。吕常应付商秋濯已是无比吃力,又要照顾紫衣女子,接连被商秋濯重击。大战几百回合,吕常在火焰中来不及嘶吼,就被燃烧殆尽。紫衣女子转身要逃,被商秋濯和白岐二人一前一后拦住。就在这时,一个面容阴鹜的男子从天而降。所有观战的仙人都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纷纷亮出了兵器。如此强悍的魔息,怕不是万年魔头才有如此威压。
商秋濯凭着斓火同那万年魔头堪堪打了个平手,只是她之前便已重伤,也不知能支持多久。之前逃命的硕鼠去而复返,白衣女子再次回来,似有一丝不情愿,身后跟着松风阁之人。吕常因为顾忌白岐,一直没让潜藏着的松风阁人动手。如今松风阁之人在白衣女子的带领下同牛角兽和牛角宫的死士展开了又一轮的殊死搏斗,竟比上一轮同仙人的搏杀更加惨烈。一直在调息,恢复了几层法力的钱光明大喊一声道:“赤赤,我来帮你。”
五鬼宗的人和凤鸣几人立刻也飞了出去。
白岐亦是大喊一声道:“秋水斋弟子听令,诛杀妖魔!”
见白岐发话,秋水斋的弟子都冲了出去。一众仙人们思量片刻,暂将之前的仇怨放在一边,能打的都飞了过来,一起攻向松风阁之人。可笑的是他们去助商秋濯,身后牛角兽依旧岿然不动的看着那些躺在地上观战的仙人。
那万年魔头虽厉害,确颇为忌惮斓火,因着忌惮连控术也无法自如施展。他被商秋濯和阿嘎几个成年牛角兽纠缠住,为了护着紫衣女子身上几处被斓火所烧,心下烦躁。又见有仙人不断涌来,心知今日不能如意。他出其不备一掌重伤商秋濯,带着紫衣女子逃离。看到主人逃了,松风阁的人再无斗志,四散逃窜。令人惊奇的是这些人无论力量强弱,逃跑的速度都异于常人的快,几乎转瞬间全部消失不见。牛角兽们又喜悦癫狂的吞咬起地上的尸体。
商秋濯爱怜道:“吃吧,牛儿们,你们也累了。”
地上的尸体都被牛角兽吃的干干净净,鲜花被踩踏成泥,昨日还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的花圃如今残阳西风,无尽萧索苍凉。
纳德同纳海几人忽然现身,身后的几个侍卫压着墨旭。墨旭犹自喊着:“你为何要伤我,为何要伤我?秋姐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母亲,孩儿还是晚了,你没事吧?”
“你怎么又回来了?”
“孩儿担心你,就提前回来了。回宫时,正看到墨旭上仙打伤了护卫,想要逃出去,就把他压了过来。”
披头散发的商秋濯略显憔悴,她望着墨旭道:“墨旭,告诉秋姐姐,谁伤了你?”
“秋姐姐,我没有伤天哥,也没有伤洛雪,辰儿,辰儿,你不要跑,不要跑啊。谁伤了我?”
商秋濯抓着墨旭的双臂,急切道:“谁,是谁,你再想想?”
“手臂,手臂,他手臂上有斓火所伤留下的疤痕……”
就在这时,白岐忽然双掌击向商秋濯。并没有想象中的斓火破体而出,白岐才知即便在今日这种凶险境地,商秋濯竟也没将斓火带在身上。她之前所放的不过是存在体内的斓火之焰,难怪威力小了许多。若不是如此,斓火在身,使出斓火神功,纵使万年魔头,也不会令她如此狼狈。他当下丝毫不迟疑,接连又是数掌将毫无防范的商秋濯打翻在地。之前还奄奄一息的仙人们立刻有几人飞出来抓住了纳德几人。去而复返的金灵渊带着一队人走过来,对着白岐摇了摇头,显然是没找到斓火。
心内惊涛骇浪,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的商秋濯道:“为什么?”
阿嘎嘶吼着狂奔过来,牛角顶向白岐,险些祸开他的肚膛。阿嘎悍勇无敌,牛皮坚韧如磐石,刀枪不入。甄文骏那等上仙都不是它的对手,立刻被它重伤。几番撕扯,白岐竟一时拿它毫无办法。若不是阿嘎同商秋濯一般经历了几轮混战,他要杀它也绝非易事。他抓着牛角,身体在上空一个翻越,想要骑到它身上。阿嘎未卜先知般牛尾如鞭缠住白岐,甩向高空。白岐在空中几个翻滚,衣衫舞动,仙姿飘飘,落在了牛背上。阿嘎就地一滚,将白岐甩落在地,口中竟也喷出了斓火之焰。白岐衣袖被火烧光,人看上去有几丝狼狈。他眼中一抹狠戾之色闪过,手中笛子迎风而长,一下下抽打阿嘎。阿嘎的牛角再次将白岐顶翻在地。白岐横笛在手,悠扬笛声起,阿嘎竟丝毫不受他笛声影响。白岐废了番功夫,再次飞身落在牛背上,一掌砍向牛角下方的骨肉。商秋濯惨然看了纳德一眼。这是牛角兽的软肋,寻常牛角兽受此一击,必然一命呜呼,阿嘎痛苦愤怒的惨叫一声。玉如烟手中的剑飞出,拦下白岐的致命一击。白岐躲过寒冰剑,含笑望向玉如烟。
“美人若对我笑笑,我就放了这畜生。”
孟玉堂虽然不知道玉如烟为何救阿嘎,还是坚定的站到玉如烟身旁。白岐猛敲阿嘎的脖颈,阿嘎身体剧烈颤动,再度“哞”“哞”的惨叫连连,依然固执的奔向自己的主人,庞然大物的身体挡在商秋濯身前。
白岐似含情脉脉般望着商秋濯道:“秋濯,你将斓火藏到哪里去了?”
商秋濯但笑不语。
“秋濯,莫要怪我,我这样都是为你好。你令牛角兽看着这些仙人,就是宁可错杀,也不肯漏杀一个。你既大仇得报,松风阁之敌也肃清了,又何必同整个仙界结下仇怨,我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荡尸虫为祸人间,我等仙人不能坐视不理。就算你不告诉我们,我们也一定能找到斓火。若你说了出来,也算为自己积一份功德。我也可劝大家不予你为难。”
商秋濯索性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斓火焚烧万物,等闲之地不能存放,定然还在这岛上,我们合力寻找,定然能找到。我白岐在此起誓,若得了斓火,绝不会占为己有,待我等参透如何驾驭斓火后,我们一同去清剿荡尸虫群,再双手奉还于你。”
立刻有人拥护道:“我等都唯白岐上仙马首是瞻。”
“我等都相信上仙没有私心,只是若找到了斓火,定不能再交还给赤婆,她刚刚分明要将我等全部歼灭,为冬鸣上仙陪葬。这等妖魔必要立即铲除。”
“这个老妖婆和他的儿子,还有那个疯牛精一定知道斓火的下落,不如严加拷问一番。”
“对,若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诸位不必再说,我同秋濯曾一同并肩作战出生入死,几百年的情分。我白岐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秋濯,此事再议!今日大家死伤惨重,原地修整一日。明日启,我们开始全岛搜索,势必要找到斓火的下落。”
商秋濯道:“牛儿们,你们累了,回海底去吧。”
阿嘎一声眸叫,所剩不多的牛角兽瞬间四散跃入海中。牛角宫的侍卫立刻听从了新主人的调令。
众仙经过一番争论,还是觉得五鬼宗同魔界牵连不断,将钱光明等人同商秋濯一并关了起来。孟玉堂作为赤婆的徒弟自然也被关了起来。凤家兄妹被仙人们留了下来,玉如烟被白岐留在身边。白岐扶起重伤的几位掌门,命人将他们一一送去房间休息疗伤,并送去了秋水斋的疗伤药。他又派人去秋水斋召集自己的弟子前来,亲自带领一批仙人守夜,为防止岛上的牛鬼蛇神知道赤婆被抓,再来捣乱。众仙无不对他交口称赞,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