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善乐坊回来后,蕊如风因使用法术遭了反噬,却没想到这反噬远比想象的厉害的多。玉如霞心里愧疚,三不五时的跑去四相教看他。蕊如风虽容貌被毁,却还是有无数师妹和别派的女弟子私下暗恋于他。天龙教的小掌门日日来看四相教的大师兄,不免引来了诸多流言蜚语,惹得雷馨儿频繁在父亲面前告状。雷霆钧确实不以为然,并告诫自己女儿不得为难玉如霞。
这一日,玉如霞又悄悄地来看蕊如风。蕊如风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玉如霞嫌屋子里太闷,便扶着他到后山散步。
“如霞,你不用日日来看我。我四相教虽不如你天龙教人人医术了得,我总归是大师兄,若有好的疗伤圣药也都会紧着给我用。”
“还是我自己亲自看了,我才能安心。不要哪天找到妹妹了,她怪我没照顾好你。
蕊如风有几份失落,甚至有点怨气,道:“你来看我,就是为了日后烟儿不埋怨你吗?”
“我当然也是担心你的,这世上我的亲人也就你们几个了。”
秀娥的画像发出去后,石沉大海。每次提起玉如烟,她总是哀伤不已。蕊如风有些不忍继续同她怄气,转而道:“烟儿一定没有事的,我已经将秀娥的画像也发给了相熟的其他几个门派,相信很快就会有烟儿的消息。”
“只要她还活着就好,我总能找到她。”
“此前,我只对师傅说,找到了母亲,同你是儿时伙伴。可我师傅何等人物,怎会看不出问题。这次回来,他特意来看我,同我聊了很久。霞儿,我嘴笨,怕坏了你的事,什么都没说。不过,师傅已经答应见你了,我一会儿就带你去见他。”
玉如霞大喜道:“现在就去,还等什么?”
玉如霞二话不说,拖着蕊如风就要立刻去见雷霆郡。蕊如风无奈摇了摇头,带着她去见雷霆钧。
雷霆郡一向不苟言笑,教里的人大多都怕他。他却对玉如霞态度异常的温和,满脸笑容道:“夏教主今日可又是来指点我们如何修习法术的?”
“惭愧惭愧,晚辈上次多有冒犯,还望雷教主宽恕。我派建立不久,人丁稀落,为了能跟贵教攀上关系,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雷某人行走天下百年,所见之人,所遇之事可谓之众。确看不透夏教主的醉翁之意。夏教主年轻有为,假以时日定能有所作为。上次同沙长老切磋的那位师叔法术高超,随你前来的几位小友也都法力不弱。却不知鄙教能帮夏教主什么?”
“实不相瞒,我派有意大举进攻妖域。四相教乃天下第一门派,除妖降魔也是贵派的立派之本。故而,希望届时,雷教主能相助一二。”
“如今天下太平,为何要大举进攻妖域?”
“实不相瞒,我同蛇界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能不报。”
“进攻妖域兹事体大,夏教主若不实言相告,老夫也爱莫能助。”
玉如霞同蕊如风相视一眼,蕊如风道:“如霞,相信我师傅,他一定不会泄露出去的。”
玉如霞几乎未加思索,便将自己的身世,花樽与蛇族的恩怨种种一股脑的说于雷霆郡。
雷霆郡抚了抚黑白参半的胡须道:“我当日救下如风之时,这孩子还不过七八岁,却已法力了的。这些年,我自认待他如子,他却一直不肯说出自己来自何处,却不想是这样的缘故。夏教主,蛇皇既已死,你为何还要向整个妖域报仇?”
“蛇皇只是受人撺掇,背后指使之人当是六夫人何玉卿。若不是花长老重伤我父亲,以我父亲和大伯的法力怎会不是蛇皇的对手。我外祖前往花樽相救途中,却被人放火烧山,毁了本体,打散了原型。妖域能重伤我外祖的人,除了妖王,我想不出第二人。而我几次出入善乐坊,都有妖兵相追,若说妖王同我花樽覆灭毫无关系,我绝难相信。蛇狐两族勾结,烧杀劫掠灭我全族,连我那不过五岁的弟弟也命丧妖人之口,我妹妹至今下落不明。这等血海深仇,我怎能不报?当日血战,我父亲冒死将我等送出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他们想要樽阁的秘密,定不会赶尽杀绝,一定还有不少族人在他们手上。无论如何,我族人同妖域不死不休。”
雷霆郡一声长叹,道:“夏教主,你可知当年一役牺牲了多少人,才唤来如今的天下太平?如今只为你一派之仇,便挑起两界战端,至百姓黎民于水火而不顾吗?两界大战必是两败俱伤,这时魔界再趁虚而入,届时天下必将大乱。老夫不能带领一教之人,做那千古的罪人。”
玉如霞难免有些情绪激动,道:“难道我一族人的性命就这样白白断送了吗?还是要等着妖王把所有的仙山福地一一歼灭,才想起要联合?数月前,我去各个仙山福地求助,处处碰壁,才知人心冷漠。如今这天下一盘散沙,只怕不用妖王动手,便也自己将性命断送。”
“如霞,你不要激动,我师傅不是这个意思。”
“夏教主,老夫问你,现如今你有多少人可以调遣?你又希望我派出多少弟子,助你攻打妖域?那妖王的底细你知道多少?你又有几层的胜算?”
玉如霞挫败,这一切的一切,她不是没想过,只是血海深仇一日不报,她便一日不得安宁。
“不是老夫不帮你,为了天下苍生,我只能劝你等待时机。若他日时机成熟,我四相教必鼎力相助。”
玉如霞目光暗淡,心神俱伤,片言未发,拱手一礼,转身跑了出去。
蕊如风追出去道:“如霞,我师傅说的不无道理。”
“你就只会听你师傅的吗?”
“我的父亲、兄妹都被妖族所伤,我同你一样想报仇。难道你觉得我离了花樽,便连父亲族人的血海深仇都忘了吗?不论我师傅如何,只要你一声令下,我蕊如风跟着你闯妖域,杀妖王,绝无二话。”
玉如霞的泪水不受控制的留了下来。她转过身,不愿意蕊如风看到自己落泪,确控制不住肩膀不停的抖动。蕊如风从身后轻轻抱住她道:“如霞,莫哭,莫哭,你一直是最坚强的,没有你做不成的事。风哥哥相信你,有朝一日,你一定能大仇得报。我定陪在你左右,为你冲锋陷阵。”
玉如霞转身趴在蕊如风肩头,鼻涕眼泪弄了他一身。
“我这衣服怕是不能要了,如霞,你要再给我做一件。”
“让蕊伯母做给你,我不擅长做这些。”
“我要你做的。”
“好啊,只要你不嫌丑。小时候你就嫌弃我做的东西。”
“绝不嫌弃。”
玉如霞忽然红了脸,难得有几份娇羞道:“风哥哥,刚才是我不好,改日我再登门向雷教主道歉。你好好疗伤,我改日再来看你。”
“你也该好好休息了,相信风哥哥,相信我师傅,时机一到,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玉如霞回到平都城,心神恍惚的走在大街上,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着雷霆钧的话。他同凰王一样,都劝自己等待。可她实在等不下去了,不去报仇,她还能做什么?
路过一家酒铺,她买了两壶酒,飞身上了屋顶,三俩下就飞到了平都城最高建筑的屋顶。她举起酒壶,喝了一大口,望着远处的霞光万道,心里说不出的忧伤落寞。上一次欣赏日落美景,还是同自己的妹妹玉如烟。俩个人偷了父亲的酒,坐在百花殿的屋顶上,看着无边的花海,东望海上亦是霞光万道。二娘在下面数落父亲偏心,如辰一个人在舞剑。因为族里人说二娘丑,玉如辰自小便有些自卑,不合群。尽管她和如烟都主动亲近她,她还是不大理他们。当日,父亲也是送了她出来的,也不知有没有冲出重围,还是死在了蛇兵刀下。时至今日才想起这个二妹妹,玉如霞不免又怪罪起自己,又想到惨死的弟弟,下落不明的妹妹,酒喝的便更快了,何时身边多了个人,都不曾注意到。
“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你怎么在这里?”
“你跑到皇宫的屋顶上喝酒,确我问我为何在此。”
“我忘了,你是皇帝的小跟班。”
羽奇不恼,伸手夺了她的酒壶,喝了一大口。
“喂,怎生如此无礼?”
“喝你口酒而已,这般小气。你上次可是失约了。”
“临时有事,出去了几天,抱歉!下次一定不失约。”
羽奇叹了口气道:“你以为皇帝日日封后不曾?还有下次。”
“那你说怎么办,我一定补偿你,这世上就没有我天龙教做不成的事。”
“好啊,那你来皇宫里陪我啊?”
因着醉酒,玉如霞双颊泛红,目光有些涣散,歪着头道:“去皇宫陪你?去皇宫陪你?哈哈哈哈哈,好,好,我一定想办法进去陪你。”
玉如霞大笑之余,一个不小心,险些跌了下去。羽奇及时扶住了她,看着她那如桃花般的容颜,一时看的有些痴了。
“酒量如此不好,还要喝酒?可是有心事?”
玉如霞推开他,又猛灌了几口酒。
“平头百姓不许有心事吗?”
“你同我八字不合吗,怎么就不能对朕温柔些?”
“打架我在行,温柔确是不会。”
玉如霞歪歪斜斜站起来,手中酒瓶子随手扔了下去。拔剑就刺了过去,一个没站稳,竟摔倒羽奇的怀里。羽奇再次轻轻扶住她,看着她手里的剑道:“你的扇子呢?”
“送人了?”
“送给谁?”
“送给一个能帮我找到我妹妹的人?”
“你妹妹?你妹妹也生的如此好看吗?”
“我妹妹,那可是我花樽第一美人,若不是父亲的命令,我这樽主之位也是我妹妹的。”
“花樽?樽主?”羽奇又道:“你喜欢你妹妹?”
“当然喜欢,我也喜欢我弟弟,小小的人,肉嘟嘟的,整天粘着我,要跟我回花樽。”
“你找不到他们了?”
“我没能救得了我父亲,也找不到我妹妹和弟弟,还忘记了我的二妹妹,更无能力报仇,哎,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酒精作祟,玉如霞再也抑制不住满腔的悲愤,失声痛哭起来。羽奇轻抚她的背,万般温柔道:“哭吧,哭吧,你压抑太久了,哭完就好了。”
这时,身后传来瓦砾破裂的声音,有人怒道:“放开她?”
“你是何人?”
“四相教风曦。”
“你又是她何人?”
“她是我妹妹。”
羽奇玩味儿道:“妹妹?”
蕊如风一向话少,伸手便去夺玉如霞。羽奇一手扶着玉如霞,一只手应对着蕊如风的攻击。三个人在宫城之上飞来飞去,四处狂风大作,沙石翻飞。就在这时,第四个人出现,正是四处寻找玉如霞的蕊无情。
“风儿,住手。”
羽奇和蕊如风同时收手,立刻有几个护卫打扮的人飞上宫城,站到羽奇身后。
羽奇道:“我同夏教主是朋友,二位误会了。”
蕊无情上前扶住玉如霞,对着羽奇道:“多有打扰,再会。”
羽奇望着玉如霞远去的身影,心里竟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第二日,玉如霞起身后头痛欲裂。蕊夫人熬了醒酒汤,让如意端给她喝。她看着眼前一脸气恼的蕊如风道:“风哥哥,你怎么过来了。我们不是昨日才见过吗?你的伤又严重了?”
如意道:“姐姐真是乌鸦嘴,风哥哥当然是担心你才过来的。”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不是好好的。”
玉如霞走上前,想要查看蕊如风的伤。蕊如风依旧生着闷气,躲闪着,不肯理她。
“你这是在生什么气,如此别扭,你哪里我没看过,不要乱动。”
天印几个人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你们几个光屁股时,我也是抱过的。尤其你,小天印,我还给你洗过澡。”
柳夫人嗔怪道:“好歹女儿家,不要乱说,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如意道:“谁家好女儿喝的酩酊大醉,还跑去同别的男子私会?”
玉如霞按着太阳穴,不解道:“如意,你个小丫头,大早晨指桑骂槐的在骂谁?”
“除了你,还能有谁?”
玉如霞手点着如意的头道:“没大没小的,樽主都敢骂,你是想受罚嘛?”
天炽道:“樽主,你昨日确实有些招摇,跑到皇宫里跟人家打架。”
“什么?我去皇宫里跟人打架?跟谁打架?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蕊如风道:“你们就放过她吧。去打盆水来,让她洗把脸。”
如意撅着小嘴道:“风哥哥,你这样将来是要被欺负的哦。”
玉如霞一头雾水,胡乱洗了把脸,看着杵在屋子中央,高大的有点碍事的蕊如风道:“他们都走了?”
“走了。”
“风哥哥,你,不用回四相教?”
前一日见玉如霞大哭离开,蕊如风实在不放心,才禀明了师傅,去追玉如霞。不想她未回烟霞阁,他同蕊无情便立刻分头去找。可是这些话,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只白了她一眼道:“教中近日无事,我过来陪我母亲几日。”
“要的,要的。风哥哥,你且坐坐,我出去走走。”
“你去哪里,我陪你。”
“你伤未痊愈,你还是陪陪蕊伯母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蕊夫人走进来道:“你不吃粥了?”
“先放着,等我回来。”
蕊如风走出门时,玉如霞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蕊夫人看着傻傻的儿子道:“既然担心,还不追上去?”
“娘又在胡说,我哪有担心。”
院中的几个人嗤笑,他更不好意追出去了,留在这里又尴尬,索性去天龙教找叔父蕊无情。
蕊夫人为玉如霞又做了一面玉扇,她此刻正拿着那玉扇,又开始大街小巷乱串,找那几个凡人的朋友鬼混。晚膳前,她才回到烟霞阁。一进门,蕊无情如一扇门般挡住她的去路道:“善乐坊那边来取钱了。”
“取了多少?”
“黄金百两只换了这副卷轴。”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如霞接过那卷轴,打开来看确是一副字,上面写着:“狼族,鹰族,狐族归顺妖王。蛇族得鼠族、鹿族拥护,自立为王。”
玉如霞看过后,那些字又消失不见了”
“来人说,有新消息时,卷轴会有异动,打开便可看到新的内容。”
“想不到佘宁要同整个妖域为敌?”
“蛇族得我卷宗秘籍最多,厉兵秣马,或可一战。但未免为时尚早。”
“还是没有妖王和如烟的任何信息。”
“切莫心急。”
“来人什么样?”
“身上气息全无,看上去毫无法力,就如同普通百姓一般。”
“虽说善乐坊中立,到底亦正亦邪,不好分辨,也要有所防范。”
蕊如风走进来,冷冷道:“怎的又是一身酒气回来了。”
玉如霞收好卷轴,看着最近对自己好的有点过分的蕊如风,百思不得其解,小时他只喜欢同烟儿玩儿,对其他所有人都只有奚落和冷漠。
“风哥哥,你很闲嘛?”
“你是不是又跑去同陌生男子喝酒去了?”
白日里出门后,玉如霞努力的回想,总算能想起一些片断,恍惚记得好像见过羽奇。她有些吞吐道:“你是说羽奇嘛?”
“此人什么来历?”
“他说是他禁军统领。”
蕊无情道:“此人深藏不漏,不可不妨。”
“师伯,我正要同他攀攀交情呢。”
“你不是他的对手。”
玉如霞不满道:“等我练成玉氏神功,打的他满地找牙。”
蕊无情转身便走,玉如霞不满的在身后跳脚。
“蕊师伯,你好过分啊,我就不信我打不过个凡人。”
蕊无情无情的留下一句话。
“你也确实该好好练练功了,不然恐怕连如意也打不过了。”
蕊如风看着她跳脚,哈哈大笑,总算是不生闷气了。玉如霞冷哼一声,说干就干,提着剑就去练习了。总归如今什么都做不了,她便开始日夜不分,苦苦的练剑练了有大半个月。
这一日,她又匆匆出门。
蕊无情追上她,道:“你又要去哪里惹祸去?”
“师伯,你好歹也要稍微把我当成樽主吧。”
“好,樽主今日要去哪里?”
“这几日有武科举考试,我去报名打架。”
“你这又是作什么妖?”
“你若是不愿意陪着霞儿,且回吧。”
蕊无情没办法,只能陪着她去报名。这马上就要决出前三甲了,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又要被她踢馆。当主考官问,还有没有人踢馆的时候,玉如霞瞬间出现在台上,吓了考官一跳。
“何人踢馆,报上姓名。”
“大人,小的夏如风,前来踢馆。”她对着主考官躬身一礼,转身对着台上的人拱手道:“兄台请。”
赫然发现面前的不是别人,确是蕊如风。他抱着剑看着她,脸上带着面具,看不出什么表情,想来应该很是幸灾乐祸。玉如霞学着他,也抱着剑,走进了,轻声问:“风哥哥,怎么是你?”
“我也想问你,怎么又来捣乱?”
“你说,咱们俩谁做武状元的好?”
“当然是谁赢了谁做。”
“好,你不要让着我哦,让我天龙教领教领教你四相教的绝学。”
见二人只聊天,不动手,底下有人白菜、萝卜、石头的扔了上来。
“还打不打了,谈情说爱呢?快点的呀,还等着回家用晚膳呢。”
玉如霞一笑,拔剑刺向蕊如风。蕊如风一闪身,躲过这一剑,随即把自己的刀仍在地上,大声道:“我认输。”
所有人,包括玉如霞本人都惊得长大了嘴巴,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万千少女更是心碎一地,这几日所向匹敌的蒙面少年郎,竟然还未开打,就被吓得扔了剑。
玉如霞抱剑凑过来,道:“风哥哥,你好歹接一俩招,这有点太假了吧?”
“若是不小心伤了你,可如何是好。”
“你未免也太小瞧霞儿了。”
“墨迹什么呢,赶紧的,前三甲已决出,随着本官进宫面圣。”
忽听一人大吼一声,嘶吼中带着哭腔,又吓了那主考官一跳。
“哪里来的不男不女的杂毛,老子不服。”
紧接着一脸大胡子,一身黑衣,头簪红花芍药的壮汉飞身上台,指着玉如霞道:“老子要挑战你,你可敢接招?”
“黑小子,你若不怕出笑话,本公子就陪你玩儿玩儿。”
玉如霞实在不愿浪费时间,丝毫不手软。两个人过了十几招,玉如霞一脚将李青山踢下了台。李青山一翻身,坐在地上,泫然欲泣,本来自己马上就是状元了,不知道哪里出来个带面具的人,俩脚把自己踢下了台,自己成了榜眼。不知哪儿又冒出来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还没开打,蕊如风就认输了,自己又沦落成了探花,这不是欺负人吗?
玉如霞用扇子挠了挠头道:“你也不要灰心,你还年轻,再练几年,再来考,定然能夺个状元回去。”
李青山气呼呼的不说话,狠狠的用手捶打着地面。
主考官不耐烦道:“好了,赶紧的吧,进宫面圣了。”
蕊如风、玉如霞同李青山三人由主考官带着进殿面圣。三人跪拜在地,齐声高呼万岁。皇帝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三人同时抬起头,玉如霞同上面坐着的皇帝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方听皇帝道:“这就是你想到的,进宫陪朕的方法吗?”
玉如霞定了定神道:“臣有罪,请皇上恕罪。”
宋元龙走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道:“平身吧。朕想你破坏封后大典,你却弄了个武状元来。你还要给朕多少惊喜呀?”
玉如霞快速的回忆同眼前人的过往,确实是自己太过大意了。她恭恭敬敬道:“只要不是惊吓便好。”
宋元龙又看向蕊如风,道:“你师傅竟然舍得派你来?”
“难道你希望我师妹来吗?”
方公公道:“放肆,怎么跟皇上说话呢。”
“你来,朕更高兴。”
宋元龙似乎很高兴,并不恼怒。他又看了一眼还愣在一边的玉如霞,又转到李青山身前。只见他一脸颓唐,如丧家犬般跪伏在地上,那神情同他的外貌异常违和,又无比滑稽。
“同他们俩打,确实有点欺负你了。”
李青山又要哭了,悲戚道:“谢皇上体谅,臣定当誓死效忠皇上。”
“都下去吧……夏如风留下。”
蕊如风不肯走,玉如霞挤眉弄眼,几番示意,他才走出大殿,并没有离开,远远的在外等候。
玉如霞再次跪到地上,宋元龙走过来,双手将她扶起来。
“你为何要考这武状元?”
“臣不通文墨,也只能考这武状元了。”
“你考它为何?”
“功名利禄,世人皆求,臣也不能免俗。”
“你可知,你这个武状元会封个什么官职?”
“总可封个禁军统领什么的吧?”
宋元龙朗声大笑道:“你还要做禁军统领?最多给你个武官做做。”
“可带多少兵?”
“你还要带兵打仗,哈哈哈哈。若是被人知道你是女儿身,即刻你就要进天牢了。”宋元龙忍不住掐了掐她的鼻子。玉如霞觉得这天子举止过于轻浮,忍了忍,往后退了几步,依旧毕恭毕敬道:“那我,可不可以不做这武状元了?”
“不可。”
玉如霞伏在地上,万般懊悔自己的莽撞之举。
“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回去准备,明日起,你和风曦便做个带刀侍卫吧。”
“谢皇上隆恩!”
玉如霞恭顺的退了出去,宋元龙无限留恋的看着玉如霞远去的背影,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复。
殿外的蕊如风焦急的等待了许久,终于看到玉如霞心事重重的走了出来。
“如霞,我知道你心中盘算,确不愿意你冒这个险。报仇之事,我们从长计议,这状元,你还是莫要做了。”
无论玉如霞作何打算,他都打定决心要陪在她身边。当日宋元龙现身四相教,蕊如风只看到他一个背影。那日见他同醉酒的玉如霞在一起,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让玉如霞时刻在宋元龙那大**身边,他是怎么也无法安心,很怕自己把持不住,会砍了他。
“风哥哥,现在可不是我想做不想做的问题了,龙颜大怒啊。”
“他敢,他若还要仰仗我四相教的护佑……”
“你小点声。你也莫要小瞧了这人间天子,他的法力在你我之上。一个养尊处优的天子能修炼到这个地步,实属不易。再看看这皇宫的守卫,竟然设了伏魔障,等闲妖魔进不来。他身边那些守卫,个个都法力不弱。以他的财力、权势,若肯帮助我们,你猜会怎样?”
“万一……他让你嫁给他呢?”
玉如霞愣住了。
“这我倒是没想过。若他肯帮助,做个贵妃,也未尝不是好事。风哥哥,我怎么感觉你在生气?”
“哼,你就是没有烟儿聪慧。”
“你,你,你,你从小到大就说我不如烟儿,我便好给你看。”
玉如霞赌气一个人离开,蕊如风赌气径自回了四相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