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娴拼命的拍门,声嘶力竭的哭叫着,听得一众人心软的一塌糊涂,又不敢放她出来。哭喊了半日,苏娴声音嘶哑的已不能再发出声来,精疲力竭的坐在地上轻轻啜泣,脑子里不自然的浮现那几世的记忆。她刻意的想要只记起同冯阿牛少的可怜的甜蜜瞬间,玉如烟的身影确总是不其然的闯入,笑望着她,温存言语,送上好吃的、好玩的给她。转而又是冯、玉二人两情依依,不离不弃的画面。那些画面刺激的她瞬间忘却了玉如烟对她的好,扼杀了所有的悔意,心中只剩了横刀夺爱之恨,竟有些懊悔自己心软,没能一剑杀了玉如烟。大抵冯阿牛也不会原谅自己了吧?他的眼中从始至终只有玉如烟一人,自己又算什么?极力想要甩脱,摇尾乞怜的跟屁虫罢了。她心中满是沮丧,幽魂般在一座座经房前飘过。她是一众姐妹中最小的,万千宠爱中长大,自从老祖寂灭后,父亲开始对她格外严苛,稍有不对就将她关入阁中。细算起来她在这阁中呆的时间似乎比自己的闺房还要多。
奇闻阁名为阁,同凡世的阁楼却又不尽相同,远远望去一片金碧之色,没有供人眺望的外部跳台,除却正门外,再没有可以出入之处。内有林林总总数以万计的经房,经房之中还有经房。阁楼内设有乾坤八卦阵,经阁的位置依天象时时发生变化。经房前的匾额上写的都是苏氏的秘文,非苏家人,没有人知道经房内藏得是何经。莫谈阅经,想要找到需要的经房也非易事。
路过魔经经房门前,苏娴停住了脚步。当年她便是在这里撞见的冯阿牛。彼时的她也只能看看阁中那些普通的经卷,确架不住好奇,满楼阁的乱晃,想撞撞运气,看看是否能闯入哪间厉害的经房,看到有趣的经文,好到师兄、师姐面前炫耀一番。她时不时被经房的阵法振飞出去,头上撞了几个大包。正当她揉着脑袋,气夯夯的拍打着一处经门之时,经房的门径自打开了。她惊喜的奔了进去,立时触动了禁止,楼阁檐角下的铃铛铃声大作。若是被父亲发现她擅闯魔经房,必然是一顿鞭打。她急忙在数坐经架里穿梭,试图找到藏身之地,就这样同也在寻找藏身之地的冯阿牛撞了个满怀。她脸上有了笑意,下意识触碰到经门的手指处传来一阵麻酥酥的剧痛,她立刻收了手,继续向前走,努力的不去想冯阿牛,不去恨玉如烟。当她再次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停在一处陌生的经房门之前。奇闻阁有八十一层,每一层有大大小小上千个经房,经房内几进几出又设下数道禁止,不同法力之人所能进入的深度也不同。有许多经房连她父亲和大伯也没有进入过。这间经房太小,夹杂在数以万计的经房之中毫不起眼,引起苏娴注意的是门匾上写着一个“蘇”字。这必然是长老们闭口不提,只有阁主才能进入的那一处经房。苏娴鬼使神差的用法术在房前写了个蘇字,匾额上的“蘇”字亮了一下,立刻提起了苏娴的兴趣。她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解除禁制的办法都试了个遍,也没能打开经房。
苏娴咕哝着:“难不成要用我的血?”
她拿着天鼠笔一下下的戳着经房的门,鬼使神差的用元神之力去冲击那个“蘇”字,经房的门不竟然的打开了。
苏娴不可思议的走了进去,进门绕过一座屏风后是一个小小的书房,墙上挂着一副仙人的画像,仔细看落脚的文字才知道这便是创立旷古大阵的苏家那位先祖。画像下是一桌一坐榻,供人阅经之用。书房另一侧便是一排排的经书架。苏娴好奇的穿过一座座经架,先前几座经书架上放置的是苏家的族谱和史籍,介绍苏家的由来,每一代阁主及长老的生平过往皆被事无巨细的记载下来。其他架子上是苏门的法术秘笈,更有许多收集来的其他门派的法术秘笈以及相应的破解之法。有一座架子上摆满了天下所有阵法的图略和破解之法。苏娴不禁哑然失笑,如果当初冯阿牛闯入的是“蘇”经房,或许就能找到他要的东西。她一座座的走过去,感兴趣的,可以阅览的就看上几眼。有许多之前觉得枯燥乏味的东西,尤其法术功法之类,竟也看的津津有味,禁不住又想起自己曾经夸下的海口,勤修苦练,再不要成为冯阿牛他们的累赘。即便她实现了,他们也不愿再见她了吧。她立刻勒令自己不要再去想冯阿牛,不要再去想之前发生的一切。
越往后走,苏娴越是心惊,其后大量经文都是关于旷古大阵和奇闻阁的。苏娴想不明白奇闻阁和旷古大阵本为一体,确为何要分经而列。奇闻阁的经文中有大量关于旷古大阵建造的过程,图稿,阵法等详细内容的记载,苏娴能看的有限,而关于旷古大阵和奇闻功的,她连靠近都觉得莫名的心慌。经房最深处的一个经架确吸引住了苏娴,让她连恐惧都忘了,那经架上赫然写着两个字“经核”。
当年孟玉堂问她经核是什么,她故弄玄虚了一番,实则是她也不知道经核是什么。若是苏家人可以自由阅览苏经中的书卷,父亲不会只字不提,这里绝对是苏家机密中的机密,可她今日确轻松的就进来了,显然是父亲有意让她进来的。难不成父亲有意让她继承阁主之位,她不禁哑然失笑,所有人都知道父亲一直属意的都是清哥哥,自己哪有做阁主的天分。她下意识的想要去触碰“经核”第一卷,手还未碰到,就被弹飞出去,撞在身后的经架上。之前的经卷,不能看的,她便欣然泛起。不知为何,着了魔般就想要拿起那经卷。她又尝试了数种秘术,都未能破除禁制。她突然想起在之前几个架子上看到的一些记载,诸多时候血确实是最好的破解封印之法,只是也极容易收到反噬。她鬼使神差的割破手指,想要将血滴在“经核”书卷之上,那滴血就在经卷上方滚动了几下,最后被弹飞,径直拍在她的脸上。好像找人戏弄了一番,苏娴有几份恼怒,挥舞着天鼠笔龇牙咧嘴的再度想要靠近它,这一次因她施法力度加大而受到的反击立更大。她被弹飞之后,又被后面的经架弹了回来,额头撞到经架上,眉心滚出的一滴血溅落在经卷上。但见经卷之上有无数微尘般绿色的光点漂浮上来,有几个光点没入她眉心,她毫无察觉。她呆呆的圆整双目,看着自动快速翻动起来的经卷,一些奇怪的文字图像瞬间飞入她眉心,她震撼之余,确又记不住都看到了什么。等她回过神来时,那经卷还好好的放在那里,丝毫没有被翻开过的痕迹,好似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幻象一般。就在苏娴歪头看着那经卷,打算再试上一试时,山下传来了打斗之声。
苏家镇守旷古大阵以来,时常有妖魔打上山来,伺机窥探天机。只要能过关者,无论妖魔都可阅经,只是世人不知,入阁阅经的代价便是他们自身的记忆也会被列入逸闻经。她不以为意,又看向那经卷,鬼使神差的用手去碰自己落在经卷上的血滴,咻乎间,她整个身体没入经卷之中,再出来时,赫然发现自己身在奇闻阁后山的密林之中。
她想要去寻母亲,想了想,又飞放弃了。若回去了,父亲必然会再度亲自将自己禁闭在阁中,那时便真的出不来了。
奇闻阁所在山巅之后,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密林,如栖霞山一般终年被锁在云雾之中。之前几次离家出走她都是从这里逃出去的。密林之中岔路颇多,黑咕隆咚的,飞禽走兽皆无,确时不时有一些类似呓语的异响,瘆人的很,每次她都慌不择路的乱跑一气。这次她头上出现了一团绿光,照亮了前方的路,不免心下大喜,一定是她偷阅“经核”经卷之时无意间摄取了一些微光,难道经核同这密林有关?不太可能,焚经阁重兵把守之地乃是奇闻阁及其下方的苏家人所在的居所,密林从来都是大喇喇的放在那里,无人看顾。之前几次都能顺利出去,今夜倒是奇怪,兜兜转转总会回到原地。难不成头上的绿光不是什么经核之力,而是妖魔所为?她能出现在这里,也是妖魔诱她前来的?她几次试图挥打头上的绿光,手从其中穿过,什么都没碰到。她不免有些打鼓,原地警惕的站了许久,并没有妖魔出现。
她实在是累了,靠在一颗大树上歇息,随手捡起一片树叶。以往总是来去匆匆,从未认真看过这片树林。如今才发现那树叶的形状近似方形,一面绿色,一面白色,白色那一面其上的脉络有的像文字,有的像图案。她猛然起身看向背依的大树。云卷云舒,刚好一片云飘过,露出巨树真容。黑褐色的树干挺拔高耸,直插云霄,树冠婆娑摇曳,层层叠叠的树叶遮蔽了所有天光,除却百人合抱过于粗大的树干外,看上去同普通的老树并没有不同之处。若不是今日无意捡起一片叶子来看,她也不会注意到叶子朝上的那一面是白色,其上脉络大有乾坤。
苏娴拍了拍那黑褐色的树干道:“人老成精,树老成妖,可是你这家伙戏弄我,不让我出去?”
“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你好。”
苏娴立刻握紧天鼠笔,环顾一圈,再回身时赫然看到个小人出现在面前。那小人看起来不过五六岁孩童模样,确是须发皆白,披散着头发,头上带了个树叶做的发冠,手里拿的拐杖分明是不知何处扯来的歪脖树。看起来应该是个树妖,却丝毫没有妖魔气息,倒是一身的书卷气息,同他的样貌极为不符。
“你是谁?”
小老头一脸肃然道:“守林人。”
“胡说,我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守林人。”
“奇闻阁中的经史子集你看过多少?”
“你管我看过多少。”
小老头茫然四顾,道:“又要下山去会你的情郎了?”
苏娴圆瞪双目道:“你怎么知道?”
“若不是老夫帮你,你以为你能几次顺利逃出去?”
“笑话,方圆万里都是我焚经阁地界,就没有本姑娘不能出入之地。”
小老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苏娴头上那一团绿色幽光,显然没打算回答她的问题。苏娴转身就走,半个时辰后,当她不知是第几十次又回到了原地,看着那好似嘲弄的看自己笑话的小老头立时大怒。
“哪里来的山精树怪敢来阻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苏娴自负这几个月也有了些长进,挥舞着天鼠笔袭向小老头,却连他的衣衫都无法靠近,最后落得筋疲力尽,满眼冒金星,屁股上还挨了一拐杖。
“你为何阻挠我下山?”
“这四下已全是妖魔,放你出去便是死路一条。”
“小老头莫要危言耸听,若四处都是妖魔,我便是再不济,也不可能嗅不到一丝气息。若你说的是袭阁的那些妖魔,如今怕早已被我父亲制服了。”
小老头不再说话,眼见着苏娴又是数次无功而返。
苏娴也没了耐性,打又打不过,便只能讨好道:“小仙人,你想要本姑娘做什么尽管说,我一定会帮你的,只要你放我离开。”
“外面真的那么好吗?”
“你未曾出去看过吗?”
小老头摇了摇头。
“是不想吗?”
“是不能。”
“你虽是个树妖,可也幻化成了人形,为何出不去?”
“心之所向,行之所往!”
“我看你就是吹牛,你是出不去吧?”
“也算是吧。”
“原来是跟我一样走不出去。还如此这般故弄玄虚,果然世间之大,无所不有。竟还有你这般酸腐的树妖,难不成你喜欢读书?”
“读书有何不好?”
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苏娴笑的前仰后合。
“你叫什么名字?”
“老夫没有名字,曾经有一个人给我起了个名字,老夫不甚喜欢。”
“什么名字?”
“苏弈。”
“岂不是叫你次次下棋都输于人家?”苏娴哈哈的笑起来,忽然道:“苏?给你起名字的人难不成是我苏家先祖?”
“你也觉得这名字不好是吗?”
小老头望着密密的树冠,犹自发呆,明明小孩子模样,却一副悲悯众生的架势,越发的显得滑稽。
“你刚才说守林,这林子有什么好守的?”
“千金易得,知音难寻,我要替他守着苏家。”
“好大的口气,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树妖而已,我苏家还无需你守护。”
“过了今夜便知分晓,你留在这里最安全。”
“哼,我偏要出去。”
苏娴又飞了出去。苏弈也不拦她,半个时辰后,苏娴垂头丧气的又回来了。
“还不错,这次走的又远一些了,可看出什么了?”
“不过是下棋,有什么好猜的。”
苏弈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笑容,惊喜和欣慰的笑容。
“长夜漫漫,你我又都走不出去,不若听老夫给你讲个故事吧。”
“谁要听个树妖讲故事。”
既然走不出密林,还不如回去。苏娴转身就要飞回奇闻阁,半空飞出几个树枝,不费吹灰之力将她绑在了树下。
手臂被勒的有些痛,苏娴讨饶道:“我乖乖听故事,你松开我好不好?”
小老头不理她,好似透过那层层叠叠的树叶能看到月光一般,仰着头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道:“万年前,有一位仙人在一片死地撒下一片种子,日日不辍,以琼浆玉液来灌溉,期盼它们能破土成林。可惜千年以往,那些种子尽皆化为泥土,没有一粒如他期许般破土发芽,仙人渐渐的也将这事忘却了。又过了一千年,一颗嫩芽悄无声息的破土而出,它肆意贪长,很快变成了一颗小树苗,仙人的后代喜不自胜,依旧拿琼浆玉液来灌溉它。慢慢的小树苗变成了大树,大树长成了参天巨树。而仙人们不知的是它的根系比它的树冠生长的还要快,如畅游于四海,在地底任意穿梭。直到有一日那些根系受到了阻碍,不能再向前,那是一股来自一个庞大阵法的压制。毕竟是一颗没有灵性的树,行事全凭本能,能进则进,不能进,根系便不断向下深入。当到达了一定深度后,这些根系又可以向外扩展。那庞大的网状根系又开始四面八方恣意的延展,直到丝丝缕缕的根须又发出嫩芽,透出地面,长成一棵棵小树,进而小树越来越多,最后长成一片茂密的树林。当它的根系覆盖住了整个阵法的地下,它开始不自觉的从阵法吸收灵力。又过了不知多少载,巨树生出了树灵。蒙昧无知的新生树灵继续疯狂的汲取大阵的力量,如饥似渴的阅遍了阵中所有的经卷,一遍又一遍。潮起潮落又千年,他忽然生了取大阵而代之的野心。他狂悖不羁,自负博古通今,心怀雄心壮志,可贪却被禁锢在这一方小天地。他认为大阵不过是个死物,不辨善恶,连妖魔都可阅其经卷,危害苍生。只有靠超凡之人去掌控,才能发挥它的威力。而看顾大阵之人故步自封,不懂变通和善加利用,几千年来任其自生自灭,此消彼长。大阵不应仅限于这一方天地,它应尽一切之能事,收进天下密辛,助那些心怀天下之仁人志士,荡尽天下不公之事,扫除人间一切作恶的妖魔……他便真的这样做了,他开始加快吸吮大阵之力,以自己根须所化之巨树取代大阵之前的所有阵脚。忽而一日,一个号称书翁之人闯了进来。”
苏弈脸上难得出现了笑意,继续道:“他法术微弱,确自命不凡,喷珠吐玉,竟妄想说服树灵放弃操控大阵……”
苏娴暗想,好个爱吹牛的树妖。旷古大阵在奇闻阁,并非这片树林。一颗树苗无论如何天赋异禀,都不可能有吸吮旷古大阵灵力之力。何况她从未听说过关于树灵的只言片语。他说的话破绽百出,若果真有几份真实,那也必是个恶妖,说不好老祖的寂灭便同他有关。卞伯伯所谓的天劫只得也是他。苏娴废了半天的功夫终于破开了禁锢,提笔刺向苏弈。苏弈左摇右摆,苏娴依旧碰不到他。她又连番使出各路焚经阁秘术,依旧是奈何不了他。他略带嘲讽的表情,令苏娴勃然大怒,恨道:“即是树妖,当要怕火吧。”
苏娴邪魅一笑,随手弹出一枚气泡,里边放的便是斓火之焰。
大劫在前,本体不能有所损伤,苏弈急道:“不好。”
他猛然挥动歪脖树,地上的万千树叶飞扬而起,包围住斓火,白色一面向内闪耀灼灼白光射向斓火,两厢厮杀,火球瞬间爆裂开来,万千树叶化为灰烬,周遭十几棵树木瞬间枯萎凋零。苏弈不免心惊,果然是焚天灭地天地间第一的灵火,须臾间便伤了他的本体。
他不由怒道:“你竟戾气如此之重!”
苏弈本体巨树看上去毫发无损,只有他自己知道底下的数个根须已被烤焦。见斓火也不能伤它一二,苏娴转身就要逃。下一刻就撞在了苏弈身上,她刚要破口大骂,头上一直跟着她的绿光忽然顺着她的手钻入苏弈体内。紧接着她头脑里一阵轰鸣,耳边不断想着书卷翻动的声音,她猛然醒过来,惊道:“经核?你是经核?”
苏裔眼中总算有了些许欣慰之色,道:“孺子可教!”
紧接着苏娴的问题令他大为恼火。
“即是经核,岂不天下事无有不知?你能否告诉我,阿牛哥,就是之前跟我一起逃出去的那个人,他现在可好?”
“不知!”
“玉如烟,可会入魔?”
“天机无量……”
“我同他,阿牛哥,有无可能?”
苏弈恨铁不成钢道:“不知。”
“你即是经核,未来之事怎会不知?”
“岂不闻天有不测风云……”
苏娴不想听他废话,打断他的话道:“你是不知,还是不肯告诉我?”
“情情爱爱当真如此重要吗?这类的逸闻你读的也不少,还不能勘破吗?”
苏娴怅然道:“若能勘破,又何须自苦。”
“戾气如此之重,对你修行不利,该当多读些经卷,早除心魔,已成**。”
“你又不是佛爷,说什么听不懂的鬼话。”
“老夫确实很喜欢佛经,道藏也不错,奇经中的经卷对你修心有用。”
“你到底告不告诉我?”
苏弈无奈摇头道:“难道是我错了,你如何能堪大用?”
“死老头,问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你就是骗人的。你是不是把经核吞到肚子里了?”
苏娴忽然顿住了,过去这么久了,为何厮杀之声还没有停止,反而越演越烈。
“不好,焚经阁出事了,你还不放我出去。”
“你真想看到正在发生的一切吗?”
苏娴急切的点点头。
“我也无法保证你能安然回来,你还要去吗?”
“快放我回去,我求你了。”
“总算是还有一片孝心。”
苏弈一点苏娴的眉心,苏娴立刻没入那可巨树之中,当她再度睁开眼时,自己成为了奇闻阁棚顶的一片绿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