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玉如烟未去见佘宁,直接回了听雨轩。蕊、柳二人得知前一夜的事后,立刻回了听雨轩。玉如烟除了身上有伤外,倒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正在沏茶。
柳无心拖着二人的手道:“烟儿,之前是师伯糊涂,把你一个人丢在了一边,才险些出事,今后师伯一定不离你左右。无情,烟儿,我们三人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一回,不如我们就此起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都要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玉如烟虽然满腹心事,却被柳无心的话给逗笑了。
“等解药做好后,我和蕊师伯定然不会丢下柳师伯一个人逃走的。”
蕊无情无奈的直摇头,道:“怕只怕你被九公主迷住,早忘了我妹妹。”
“无情,你真的这么看我柳无心吗?我虽然名字叫无心,可我人还是有心的,并且有情有义。”
“难得聚到一起,该谈些正事,你就不要矫情了。”
玉如烟道:“既然蛇皇不肯放我们回去,也只剩下逃跑这一条路了。令牌我已经拿到了。胡玉枝能否拿到皇城的布防图也是未知,也不能只依靠她,我们也要好好盘算盘算。”
柳无心道:“烟儿,你相信胡玉枝吗?”
“她急于离开这里,不会拿自己和弟弟的命做赌注。她在蛇谷的时间久,比我们更有办法拿到地图。只不过帮我们离开时,说不好中间又会夹了什么陷阱。”
正说着,蛇女来报,四皇子来访。
佘宁急忙走了进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玉如烟一番,眼中含泪道:“烟儿,你真的没事吗?”
“好在六皇子及时出现,我没有事。”
“我父皇就是个大**,那几个哥哥、弟弟也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这里你不能再久呆了。”
佘青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图递给玉如烟。
玉如烟道:“你是如何拿到这张图的?”
“你别问了,我们先来研究逃离路线吧?”
“青儿,告诉我,你是如何拿到这张地图的?”
“昨夜我从二哥哥那里偷的。”
“你不能和我们一起走。”
“为什么?”
“我说过,你我主仆缘分已尽,这里才是你的家,你如果跟我走了,就要同你的父皇和兄妹决裂,你真的想这样做吗?”
“烟儿,我,我不想离开你。哪怕继续做你的灵宠,我也心甘情愿。”
“狐族虽狡诈,确已势微。你母亲原就是狐族人,你又有蛇谷为你撑腰,去到那里必不会有人为难你。若有幸那三公主是你的良人,你此后的生活便不会再像过去一样凄苦。若不喜欢三公主,大不了,你还可以回蛇谷。而我花樽能否逃过此劫,还要看天意。”
“如果没有你们,我的命早就没了,我只恨自己蠢笨,当初没能直言相告。”
“大势所趋,以你之力,又能如何?”
“烟儿……”
“青儿,听着,若事发,这图纸是我自二皇子处盗来的,与你无关。此间商议的事也与你毫无关系。再过几日,你便要去狐谷了,不要再来听雨轩,赶紧离开。”
玉如烟不容许佘青婆婆妈妈,一挥手将他赶了出去。
佘青离开后,三人围着地图研究路线。胡玉枝再次现身。玉如烟从容的将佘青拿来的地图卷了起来,笑道:“枝枝姑娘可是有好消息了?”
胡玉枝将手里地图甩给玉如烟。玉如烟看了几眼,便发现这地图同佘青给到她的地图有不同之处。她不动声色道:“枝枝姑娘可否告知,这地图是哪里来的?”
“从大皇子那里偷来的。”
“据说这地图,整个皇城只有几个人有,蛇皇、虬王、大皇子和二皇子,并且每人只有一份,你偷了来,没有被人发现吗?”
“多花了些银两,原卷还在王府,这张是手绘的。玉姑娘可拿到了令牌?”
“尚未拿到。”
“巫医一跑,姑娘倒是可以很容易就拿到令牌了,看来我们随时可以离开了。”
柳无心不满道:“烟儿再也不会去蟠龙洞,令牌也不用你担心。你赶快躲起来吧,这里每天这么多人来求医,被哪个撞见你,你就要害死我们三个了。”
胡玉枝笑了笑,立刻离开了。
三个人再度设了结界,开始仔细研究那两张图。
玉如烟道:“柳师伯,我需要你办件事。”
“烟儿说。”
“蕊师伯毒发攻心,不能用法力了。你我二人今晚佯装成刺客,进入二皇子寝殿一趟。若能看到真正地图自然好,若不能,虚张声势即可,让他们以为我们偷了假地图就可以。”
蕊无情道:“你对青奴也算尽了心了。只是此事风险太大,还是让我陪着你们去吧。”
“计划得当,应该不会出大错。蕊师伯,烟儿的解药马上就要好了,你不能再出意外了。”
“无情,不要以为只有你能保护烟儿,我也可以的。”
当晚,两个人换成了仆从的装扮,悄悄潜入二皇子的寝殿。说是寝殿,其实是一处洞穴,黑咕隆咚,连轻纱帷幔都是黑色,同他老子倒是一样的品味和嗜好。好在格局简单,两个人很快就潜入了所谓的书房,轻手轻脚的将书架上的书散落一地,并刻意留下了巫医惯用的装草药的袋子。这便算大功告成了,即便有人发现假地图被偷,也只会怀疑巫医想要逃跑,或是胡玉枝想要逃跑,甚至怀疑玉如烟,确不会怀疑到佘青。
当二人原路返回时,正看到二皇子拖着个姑娘回到卧室。那姑娘身上带着伤,一直苦苦哀求二皇子放了他。二皇子喝了不少酒,道:“要么你顺了我,要么我把你全家做成肉干吃。”
二皇子说着就将那姑娘扔到了床上,粗暴的去扒她的衣服。
柳无心心下不忍道:“烟儿,我们要多事吗?”
话音未落,玉如烟轻翻玉手,一枚花印飞出,击中二皇子的后脑,他应声倒了下去。本来他醒来后,最多以为自己喝多了,不省人事,不会有所怀疑。只是那姑娘见他昏倒,以为他被打死了,遂大喊大叫起来。一时间四面八方涌入无数蛇兵,将二人围得水泄不通。俩人相视一眼,背对背同蛇兵们开始厮杀起来。
玉、柳二人快速冲出重围,这些蛇兵虽法力低微,数量确多,加之二人并未下杀手,只是打到他们昏厥而已。以至于倒了一批,又不知哪里涌现另一批。就在这时,三皇子佘光带着自己的亲卫走了进来。看着被围在中央的二人道:“竟然有人夜闯我兄长宫殿,真是许多年不曾见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家贼,还是外鬼。”
说罢,他甩着蛇骨鞭冲杀过来。佘光是几位皇子中最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人,也是妖力最高的。他身边的亲卫也是其他几位皇子不能比的,个个能打,忠心不二。二人因不能暴露身份,故而不敢使用花樽的法术。不过几个回合,玉如烟便着了一鞭子,皮肉绽开。柳无心为了护着玉如烟,也挨了几鞭。二人身上都受了伤,眼见着快招架不住了。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无数花火迸裂开来,如烟花般绚烂夺目。花火过后,三人消失不见。
三皇子命众人四处去追,自己则来到二皇子的卧房,叫醒了他,两人一同去见蛇皇。蛇皇近几日不知为何浑身燥热,喜欢钻地下,这几夜都住在五夫人的洞府里。他极为不满道:“何事?”
三皇子将来龙去脉说于蛇皇听。
“知道是什么人吗?”
“先前的两人法术平常,看不出出处。后来搭救的人,用的是火系法术。”
“火系法术?可能猜到是谁?”
“儿臣无能,此人来的突然,走的无声,儿臣确实不敢确认。”
“丢了什么东西?”
“书房被翻过,二哥的假地图被偷了,地上找到了这个袋子。”
二皇子酒还没醒,口齿不伶俐道:“我新找到的美人也丢了。”
蛇皇怒道:“哪里又弄来的野丫头?”
“是儿臣,儿臣从狐族抢来的?”
“只是个普通丫头吗?”
“儿臣确定,就是个普通的小狐狸。”
“普通的小狐狸竟有人来搭救?”
佘晃迷糊糊道:“父皇,一定是巫医,不然就是胡玉枝的人”
佘光确是个头脑灵活的,道:“父皇,你说,会不会是那三个人?”
“叫他们过来。”
不多时,蕊、柳、玉三人来到蟠龙洞。
“蛇皇这么晚召见我们,不知有何急事?”
“本皇最近日日觉得燥热的很,不知为何故,想请三小姐看看。”
柳无心揶揄道:“难不成又中了什么迷药不成?”
蛇皇面显尴尬,想到自己赤身**站在未来儿媳面前,还说了许多淫词浪语,不免老脸一红,就没有呵斥柳无心,只是一直不敢正眼看玉如烟。
“最近的药里,我为蛇皇了多加了几味药草,想来有了一定功效,还望蛇皇忍耐几日,过几日便无大碍了。”
“三小姐这么晚还未休息吗?”
“正在研究骨像密卷。”
“倒是忘了告诉三小姐,已经命人去取五色花了。过几日,便可送过去。”
蛇皇看了一眼身旁的黄纹,他突然飞身袭向蕊无情。蕊无情生生挨了几掌,狂喷出几口黑血。玉如烟立刻塞了一粒药进他嘴里。
柳无心大喊一声道:“我同你拼了。”
他提剑便刺向黄纹,随手丢出无数法器,一时间整个洞府地动山摇,无数碎石不论敌我的砸在几人身上。柳无心在肆意洒出的法器的帮助下,竟一时间同黄纹难分胜负。
玉如烟护着蕊无情,大喊道:“柳师伯,不要再打了。”
柳无心哪里肯罢手,两个人交手百来回合,被佘蟠强势分开。
柳无心愤怒道:“大老黑,你到底要作甚?”
“我听闻蕊无情法力在十大长老之首,想要见识一下。”
“无情已毒发攻心,你们欺人太甚。”
“是本皇疏忽,忘记了他的伤,那便改日再比试一番,各位回去休息吧。”
“黄花蛇,若无情有事,我定扒了你的蛇皮。”
柳无心愤然背上蕊无情,同玉如烟离开。
二皇子问:“父王,儿臣看得清楚,所用法术不一样。”
“既有意来之,又岂能让你轻易猜了去。”
“父皇,那该怎么办?”
“你确定那两人伤的很重吗?”
“千真万确。”
黄纹道:“蕊无情本就重伤未愈。柳无心似乎并未有受伤的痕迹。”
“老二,你跟为父说实话,那狐狸是哪里来的?”
佘晃总算酒醒了,道:“儿臣,儿臣奉命送胡艾和胡了回狐谷的路上捡来的。”
巫医潜逃,倒是落实了是他同胡玉枝下毒的罪名。加之狐王遣人来问胡艾和胡了迟迟未归的原因,佘蟠暂时还不想同狐谷闹翻,便放了她二人回去。
“捡来的?天下有这样的好事?人呢?”
“跑了。”
“不中用的东西。”佘蟠看了看大儿子道:“洪儿,依你看,是何人想要盗图?”
“如今想要逃离蛇谷的有胡玉枝,巫医,再有就是花樽的三人。二弟书房里虽发现了巫医的草袋,也并不能说明就一定是巫医。那小狐狸很可疑,说不好就是胡玉枝一伙儿的。九尾狐最擅长的就是火系法术。依儿臣看,潜入二弟府里的人是胡玉枝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三小姐他们那边也不能放松警惕。万一他们联合起来要一起逃呢?”
蛇皇大笑道:“我儿有长进了。巫医和胡玉枝竟然可以安然躲在我蛇谷暗处这么久,可见这布防少不得要变一变了。洪儿,告诉其它的兄弟,放松府中戒备,尤其书房等地,不要看得太严。”
“父王是怀疑?”
“狐狸生性狡诈,如今势微,才假意联合。那兄妹二人明着来看佘青,向小九提亲,暗地里意在花樽的秘笈。他们若假意助三小姐逃离,再诱骗秘笈,也不是不可能。”
“三小姐那么聪明,应该不会轻易就信了他们吧。”
“就是因为她聪慧,更容易取得胡艾的信任。”
“父皇果然深谋远虑,儿臣望尘莫及。”
“还是要学你六弟,多读读书,不然这一身法力只能沦为别人的打手。”
“父皇,儿臣定当努力。“
“佘文,再去做一份假的图纸发到各府,对了,也给小九那里送去一份,说防空布置有了变化。”
“是。”
从佘晃处逃回来后,玉如烟急中生智,经一戳而就炼制好了解药。三人立刻服了解药。蕊无情还需要时日休养,玉如烟同柳无心稍加调息,法力便已回复七层。索性二人裸露的皮肤都未落下疤痕,法力确是全然恢复了,才在蛇皇突然召见,黄纹骤然发难之时,没有露了马脚。只是蕊无情刚解了毒,又挨了黄纹几掌,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实力。
三日后,柳无心接过蛇兵递过来的五色花,一脸狐疑的走进书房。
“烟儿,这五色花竟然真的送过来了,你说会是谁送来的?”
“我初入谷中之时,便觉得六夫人可疑。她殿中摆设同我花樽如出一辙,而且她只有见我们时,才会带面纱。之前六皇子送我的药膏,我细细研究了一下,正是我花樽的玉髓膏,只是做了些改良。所以,她必然认识我樽中之人。我们刚刚跟蛇皇提起五色花,便有人将花送了来。说明六夫人和这个人一直保持联络。我记得六夫人名讳何玉卿。”
蕊无情和柳无心都表示没有什么印象,当然也不排除六夫人换过名字。
“大选前一晚只有无泪缺席了,难道是他?”
“无心,不要乱说。”
“无论如何,我花樽必然有内应,并且能自由出入花樽,说明花樽的结界没有关闭,我父亲那边的情势并不乐观,有可能依旧被控制着。”
“那该如何是好?”
“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是尽快离开这里。”
柳无心忽然道:“对了,昨日一早,佘文亲自送了一份地图到小九府里,说是防控图发生了变化。”
“九公主府里怎会有地图?”
“小九说,以往是没有的,今番却特地送了一份过来。她还不让我看,我偷偷扫了几眼。烟儿,那图似乎同咱们手里的两张都不一样。”
玉如烟拿过之前的两份地图,柳无心将不同之处标记在佘青拿来的那张地图上。玉如烟对比着两张地图细细的研究着。
“九公主府上特意送了一副图,说明蛇皇已经提高警惕,这图就是为了胡玉枝,巫医,和我们能看到,那也定然是混淆视听的。”
“烟儿,你就是心软,若不为了护着青奴,怎会打草惊蛇。”
“巫医和胡玉枝都急着逃生,无论如何,都会有人打草惊蛇。我出去一趟,你照顾好蕊师伯。”
“这一大早,你又要去哪里,我陪着你。”
柳无心不管玉如烟答应不答应,跟着去了紫藤苑,然后被小翠轰了出去,只能老实的站在院子里等候。玉如烟独自捧着一个玉盒进去见佘宁。
佘宁一袭天缥色单衣,披散着长发站在窗前,微风拂面,长发随风而动。他转身看到玉如烟,春暖花开般笑了起来。
玉如烟见他脸色不太好,心知他一定是受了伤。
“多日未曾给六皇子请脉,药方也该调整一下了。”
“烟儿总是这般关心我。”
玉如烟动作微微凝滞。佘宁已经走到床边,躺到了榻上。玉如烟忘记了放手帕,玉手轻轻搭在他手腕上,凉意由指尖传来,心又颤动了一下。眼中水汽氤氲,强忍着眨了眨眼,道:“虽有反复,再服几剂药,旧毒都可除尽了。只是以后不论是为了救谁,都不要再使用火系法术,以免伤及根本。”
“好快,又过去三个月了。”
“六皇子多次相救,烟儿无以为报,这玉盒里是我为六皇子准备的谢礼。”
玉盒之中是一瓶提前炼制好的丹药,以及后续不同阶段,调养灵体的药方。玉如烟这些日子关在房间里,就是在准备这些东西。佘宁不去看那玉盒,转而道:“烟儿,再为我抚琴一曲可好?”
丫鬟把琴搬过来,玉如烟玉手轻翻,一串音符流淌而出,哀伤中带着怜惜,绝望中带着希望,悲凉中夹着丝丝暖意,竟是那般缠绵悱恻。
一曲罢,不其然,佘宁轻轻地抱住了她,附在耳畔轻声道:“烟儿,保重。”
玉如烟大惊失色,望着那倾国倾城的一张笑脸,竟不知如何是好。她明白,他不会告发她。可如此轻松的就放自己走,是自己错估了他对自己的情感,还是自己错付了过多的情感?
玉如烟心事沉重的回到听雨轩。蕊无情问她话,她只是支支吾吾的,三魂好似少了两魂。
玉如烟愣了一下,忽然道:“事不宜迟,要尽快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胡玉枝恰在这时现身,正看到玉如烟手里的令牌,眼前一亮,笑道:“三小姐好手段,这么快就拿到了令牌。”
“既然枝枝姑娘到来,我们就将三日后逃离路线确定一下。”
还未等几个人开始商议,门外蛇女禀报,虬王的大夫人求见。虬王这位大夫人玉如烟是见过几次的,很是温婉动人,只是年老色衰,是以虬王府的侍妾比蛇皇还要多。胡玉枝藏了起来,玉如烟出门去见大夫人。
大夫人道:“三小姐此前才受了惊吓,又受了伤,今日登门确实有些不妥,只是,我实在等不及了。”
“我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大夫人请讲。”
大夫人落泪道:“我那女儿经三小姐诊治后,本已大好。不知为何,昨夜又开始发疯,把个好好地洞府都给烧了……”
柳无心没心没肺道:“虬王府里老鼠精最多,待会可以去捡烤鼠肉吃了。”
蛇女们偷偷的乐。蕊无情将柳无心拖了出去,只留玉如烟同大夫人两人说话。
玉如烟道:“无妨,我待会儿就去看看公主,只是你这礼,我确不能收,我正有事要麻烦夫人帮忙。”
“三小姐但说无妨,我正愁没有办法报答你。”
“我想私下见一见虬王。”
大夫人也是聪慧之人,立刻明白了玉如烟的意图。
“晚膳后,我便带我女儿过来。”
大夫人走后,几个人又聚到一起。玉如烟展开三张地图,分别来自青奴、胡玉枝以及柳无心临摹的送去九公主府的地图。
玉如烟道:“九公主府的地图千真万确是张假地图,西门紧,南门松,是希望我们绕远从南门回花樽。青奴的那一张是之前四府中掩人耳目之图,确是先前我等未到之时所做,西门松懈无可厚非,向西一片荒无人烟之地,飞出几日才能到达我花樽,这里确实不需要重兵把守。以蛇皇的性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松西门警戒,所以西门一定是加强了警戒。若大规模更改皇城布防,必然会惊动一些人,我们很容易能得到风声。所以最可能的是除了西门,皇城布防未发生太大的变化。胡姑娘这张图标明东门可出,却一定是假的。东门靠近狐谷,最最应该重兵把守。枝枝姑娘坚信东门可出,那一定是有高人相助。目前来看最可行的是北门。无论如何,即便有了令牌,也未必可以顺顺利利的出城门,免不了有一番打斗。枝枝姑娘若想有足够的时间救出自己的弟弟,并安然离开狐谷,不再受人牵制,我有一妙计,不知你是否愿意配合?”
胡玉枝绝顶聪明,立刻道:“姑娘请讲。”
“今夜我入虬王府一刻钟后,你想办法将蛇皇从五夫人那里引到虬王府。然后你到九公主府外等我们。”
“好”
原本说好三日后离开,确改成当夜就离开。胡玉枝离开后,柳无心一边忙,一边嘴也不闲着。
“烟儿,那大老黑为何最近燥热,喜欢砖老鼠洞,以前他可是日日去六夫人那里。”
“我们的解药需要一些热性的药引子,我只能同佘文说是给蛇皇炼丹用。所以他药物里多了几位发热的药。”
“哎,若无烟儿,我们这些老匹夫怕也活不到现在了。”
蕊无情道:“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赶快准备东西。”
“还准备个蛇皮啊,现在就可以走。”
“蛇蜕你不拿了吗?老祖的卷宗不要了吗?”
“要。”
柳无心说不出的开心,把东西都拿了出来。玉如烟将蛇蜕分成三份,每人发了一份。
柳无心不解道:“烟儿,你这是?”
“我们来这里已有数月,我父亲未有任何动作,显然是出了状况。花樽外是否还有蛇族人埋伏,樽里的内应是不是花师伯,我外祖是否收到了消息前去援救,皆未可知。我们逃出去后,能否真的顺利把解药送进去,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烟儿,你怎么变得如此气馁了?”
“师伯,我总有种预感,我花樽此次的劫难,或许还藏着更大的阴谋。我希望二位师伯明白,我们留在这里作人质,挟制我父亲反而是安全的。即便逃离失败,回来不过是再次沦为阶下囚,确不至丧命。而逃出去了的人,则肩负将解药送回去的重任,更有丧命的风险。所以,我将这蛇蜕分成了三份。如若有人没能逃脱,不要以死相搏。能逃脱出去的,千万莫回头搭救。”
柳无心哭腔道:“说好的不离不弃,共进退呢?”
“我们的一举一动关系着族人的性命,不可心存侥幸。二位师伯可听懂烟儿的意思了?”
二人互看了一眼,默默的点头。随即,玉如烟又将樽哥的卷宗藏在了院子外的玉兰树下,并解释道:“这虽不是他们要的秘笈,却也是我花樽圣物。无论谁带在身上都危险,放在这里最安全。若有机会,日后再来取。”
看着烟儿这一系列的操作,二人也暗自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