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天际,石岭关至赤塘关一线,连绵三十余里,俱是烽烟滚滚,飞鹰不断盘旋在天际上空,四面都是战报传递。
石岭关外十里处,祝彪冷冷的看着麾下大军对伪晋的叛军进行围剿,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
“公子,还是没有耶律大石的踪迹。”
萧嘉穗此时也是一脸的沉色,虽然此番大胜契丹人,但却也有幸运的成分,耶律大石此人的能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如今契丹的一众高级将领都在耶律大石身边,若叫这群人走脱了,此番的胜利便只能是单纯的一场战争的胜利,便是连代州与雁门关都难拿回来。
祝彪闻言,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忽的嘴角微微上扬,开口道:“两位军师,无论耶律大石在哪里,既然这大半日咱们都寻不到,纵是再寻到,也很难追上了;此时我所关心的是,耶律大石逃出咱们的追杀视线,最想做的是什么?”
“他自然是想与石岭关外的五万契丹援军汇合,这样......”朱武随口应了句,忽的面色一喜,继而道:
“公子所言极是,咱们无需知道耶律大石最哪儿,只需要知晓他最后的目的是什么,便可请君入瓮,张开口袋等着他来。”
祝彪再次点了点头,望着石岭关两侧连绵的山脉,幽幽道:“其实这半日以来没有耶律大石的消息,我大概猜到了契丹残军此时在哪儿,韩世忠与关胜横渡山林奇袭石岭关,咱们又横渡山林包围赤塘关,耶律大石想来如今是以其人之道还治人之身,想要横渡山林,进入忻州;如今石岭关以西皆在咱们手中,耶律大石要走只能走石岭关东面的小五台山。”
“确实如此,公子所言刚才萧某也想到了,咱们如今需要做的便是抓紧时间,彻底击破田彪的伪晋大军,进入石岭关,然后出关击退契丹援军,张开口袋在小五台山忻州一侧,等着耶律大石前来。”萧嘉穗此时也是嘴角上扬,沉声开口。
此三件事,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也是殊为不易;幸好耶律大石麾下骑兵在山林中便没了优势,相反为了避免人马惊动山林造成太大的动静被宋军察觉,耶律大石行军速度必定快不了,这便给了祝彪准备的时间。
“火速传令宋江,率领本部兵马,一日之内赶到阳兴寨,封锁契丹残军退路!”
“喏!”
“传令卢俊义、林冲、杨志、石宝、唐斌、索超,麾下骑兵尽出,迅速歼灭伪晋敌军,明日日出之前,大军必须进入石岭关。”
“喏!”
“传令孙安、鲁智深率领陌刀兵退出战场,修养生意,明日清晨进入石岭关后,陌刀兵立刻配合骑兵,北面出关,击退契丹援军。”
“喏!”
“飞鹰传书后方的杜壆,率领麾下大军,出兵汾阳,另外传书盖州的孙立同时进军,再掉花荣的义从营与秦明麾下骑兵赶至汾阳汇合;告诉杜壆,灭国之功我给他了,拿不下汾阳,我就拿下他第一大将的位置。”
“喏!”
一道道军令不断下达,身后的传令兵不断的记录下来,同时接过祝彪亲手书写的信函,包裹在小竹筒内,快速离去
吩咐完所有的事情,祝彪面色略有疲惫的望着一旁的两位军师,沉声道:“该做的咱们都做了,若是这般也叫耶律大石逃了,只能说他命大,也只能怪大宋福薄。”
萧嘉穗与朱武亦是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此时焦挺确实沉默的走到祝彪身前,有些心虚的拱手道:“公子,再兴年纪小,如今身处乱军之中,俺不放心,现下公子和军师身边有祝虎哥哥与大军看护,俺想去帮帮再兴。”
看着多嘴的焦挺,还有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的祝虎,以及面色阴沉的自家公子,萧嘉穗与朱武对视一眼,皆是苦叹一口气。
若换做杜壆、卢俊义、林教头等人在此,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便是鲁提辖、武都头也断不会这般,只有焦挺、祝虎这般心中不装事情的人,才会如此鲁莽言语。
如今自家公子所谋划之事,并非一日之功,甚至于可能需要数十年之久,而如今自家主母腹中胎儿,已经经由安神医与数位名医确诊,乃是一位小公子,如此便是后继有人。
如今冈上英雄俱是风华正茂,但若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之后,那时候小公子继承家业,能用的人便再不是如今这些人。
而无论是冈上的四位军师,还是有心人都能看出,白马银枪杨再新,便是自家公子给小公子培养的第一可信任托付的大将;不仅是因为有师徒关系的羁绊,更因为杨再新本身就是一块绝世的璞玉,值得精心打磨。
是以如果此时不狠下心来,叫杨再新历练打磨,将来又如何委以重托。
“焦挺兄弟,你作为公子的亲随,首先第一要务便是寸步不离的守护公子的安危,不能因为祝虎与千军万马在此,便觉得一切安稳;需知懈怠之心一开,往后再想收回,便又是一大难关。”
萧嘉穗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焦挺,说出来的话显得有些沉重,敲打之心明眼皆可看出。
只见焦挺这粗实的汉子听得这般言语,顿时一脸胀红,手足无措的应道:“军师俺不是要懈怠,俺只是......”
“只是什么,杨再兴纵是年幼,但如今他也是征战沙场的将领,不说马革裹尸本就是将军的荣耀;便就说眼下他需要你帮手么?你是步将,他是骑将,现下他麾下有一千骑兵,周围又有骑兵各营的将领照看,他又如何会出事。”
萧嘉穗依旧板着一张脸,沉声的说道:“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是平日里离公子最近的人,我信你是刀枪不避的汉子,但若你离开了,有人施暗箭算计公子,你却该如何?”
“萧军师,焦挺兄弟他不是这个意思!”一旁的祝虎看着焦挺被说的手足无措,忍不住帮腔一句道。
见说此言,萧嘉穗瞥了眼祝虎,沉声道:“二公子,你也该上些心了,作为王教头的副手,二公子需知王教头昔日能成为八十万禁军总教头,会的可不只是十八般武艺,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听得这句话,祝虎身形一滞,一脸保重的看了焦挺一眼,眼神转向战场,不再言语。
虽然作为祝彪的兄长,但无论是祝龙还是祝虎,都不似房山之上段家兄弟那般,从头到尾没有半点拿大的意思。
不仅是有祝朝奉言语叮嘱的因素,更因为兄弟二人早便达成共识,在家里自己二人是兄长,在外祝彪便是唯一的领头羊,紧随其后的四位军师,自然也是需要尊敬的存在。
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最终的目标,将祝家破家为国,煊耀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