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祝彪与许贯忠对坐一处,旁边还有中途碰着曹正,折去高唐州打听消息赶来的锦豹子杨林。
“小弟潜入高唐州城中,见着了曹正兄弟所言的蔺节级,其言及柴大官人现下被其藏住,暂无性命之忧。”
祝彪闻言,点了点头,道:“蔺节级是个一诺千金之人,应下了周全柴进兄长之事,定不会懈怠,如今高唐州情况如何?”
“说来甚是奇怪,那高廉似收到了甚风声,近日来坚壁清野,将城中兵马尽皆调到城墙上驻守,一时之间尽瞧不出破绽来。”曹正眉头微蹙,将自己在高唐州打听到的消息,悉数说与祝彪与许贯忠知晓。
祝彪微微一笑,道:“数千兵马到了高唐州,若那高廉半点无察觉,岂不是傻子,”
许贯忠听得此言,亦是点了点头,微微沉吟片刻,道:“如今也无多余办法,明日一早,大军开到城下,且看那高廉应不应战,咱们再做计较。”
见说言语,祝彪微微摇头,道:“依某看来,那高廉必会应战,高唐州城地虽小,但却驻扎有五营禁军,那高廉身边亦有高俅赐下的三百梯己军士,号为飞天神兵,皆是大宋各处禁军中选来的精壮好汉,有这般实力傍身,那高廉如何会将咱们放在眼中。”
祝彪心中认定那高廉必会应战,想那原本轨迹中,柴进身陷高唐州,宋江领了近万兵马前来相救,高廉尚且不屑一顾,开城应战,如今不过听得些许风声,自己兵马不过五千,那厮如何会放在眼里。
只祝彪亦未担心那高廉似水浒原文中描写的那般,会甚妖法,自打祝彪来到这个世界,见识过最绝顶玄妙的人物便是那二仙山的罗真人,其所擅长的,也不过是占卜相面之术、岐黄养生之道罢了;如今自己麾下的乔道清、公孙胜二人,也只是精通些许障眼法与阵法精要,方能显露些常人眼中的神通。
许贯忠听了祝彪言语,却是心头一喜,道:“若真如公子所言一般,此事倒是好办了,明日便叫林教头、唐斌兄弟败上两阵,把那高唐州的兵马引出城来。”
听得此言,祝彪站起身来,月光如水,洒在山谷之中,一片清凉彻骨,祝彪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道:“便将此地作为那高廉的埋骨之处,也不算委屈了他。”
许贯忠闻言,亦是微微一笑,两人商量定了,便叫人连夜就地取材,打造攻城器械,虽是要引那高唐州兵马出城,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
......
高唐州府衙之内。
知州相公高廉高坐垂堂,左右坐着于直、温文宝两员统制官,那高廉生的一双豺眼,眼神阴狠的望着场间,道:“本府收到风声,如今有一伙贼寇汇聚在城外,要来攻打州府,三位将军都是心腹之人,且说说该如何应对?”
“哪里来的贼寇不在山上窝着,偏敢来我高唐州撩拨虎须,相公,于直愿做先锋,剿灭了这伙贼寇。”于直当先站起身来,朝着高廉拱手道。
于直此言,却是正合高廉心中之意,高唐州地域狭窄,民生凋敝,似高廉这般人心不足的贪官污吏,怎甘心一直在此做个小小知州。
高廉心下暗道:前番炮烙柴进那厮,众人皆以为本官是为殷天赐那不成器的东西出头,却哪知我所行的深意,说来也怪不着本官心狠,只怪柴进那厮,明明是前朝遗脉,却不懂得收敛低调,每日里结交天下豪杰,开口世宗后裔,闭口丹书铁劵,便是官家也容不得他这般嚣张。
正好殷天赐那不成器的小舅子,刚好惹上了柴进那厮的叔父柴皇城,如此在官家面前露脸的机会,本官岂能放过。
此番收拾了柴进那厮,明日再将城外那伙贼寇剿了,过些时日一道将消息送去东京,再让自家哥子在官家面前言语几句,正好换个富裕的州府当家。
“二位将军都是心腹之人,本官也不相瞒,城外那伙贼寇本官必定要剿灭,两位将军舍得出力,来日我家兄长太尉面前,自有二位的功劳。”高廉朝着于直、温文宝二人言道。
二将闻言,忙拱手相谢,只相较于于直,温文宝为人相对谨慎,朝着高廉说道:“恩相,城外那群贼寇来路不明,咱们亦不知其后续是否还有援手,是不是与附近州府知会一声,一道出兵剿灭。”
温文宝此言一出,于直便当先站将起来,怒道:“温统制这是何意?我高唐州的匪寇,何时轮到别的州府来围剿了。”
见说此言,温文宝神情一滞,慌忙间看了眼高廉的神色,转头对着于直喝道:“似你这等莽夫,哪明白战阵之上的凶险,你我贱命一条不值钱,恩相却是千金之躯,如何容得半分凶险。”
听了此话,那高廉的面上却是阴转多云,方才其心中亦是火起,若温文宝无后续言语,怕此刻已是另外一番情况了。
“温统制爱护本官之情,本官心领了,只如于统制所言一般,我高唐州之事,却是无需劳驾其他州府帮手;两位将军且下去整顿兵马,明日出城应战。”高廉沉声道。
于直见言,一脸得意的瞥了温文宝一眼,朝着高廉拱了拱手,快步退出府衙;温文宝心下一叹,亦是拱手领命退下,只暗暗发苦,如今尚不知那城外的贼寇是何方势力,亦不知其有多少兵马,怎可贸然出城应战。
待二人走后,那府衙后方转出一人,一身银甲,腰间悬着双刀,浑身透着煞气,朝着高悬拱了拱手,道:“相公,这二人却都是不成器之辈,不堪大用。”
高廉闻言,冷笑一声,道:“这二人自不能与你这般沙场中活得命来的将军相比,只小卒子有小卒子的用法,明日便用这二人,试试城外那伙贼寇的深浅,若无甚凶险,将军便领着飞天神兵,拿下这桩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