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我到了香江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是差人

“边个不知你尊尼哥好本事。”阿浪简单评价一句，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作为卧底，没有忠心这一说，一切为了破案，平时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你知就好了。”尊尼汪话到这里就算，与阿浪一同离开，出来的时候，看到车上贴满了云来茶楼和肥佬被杀的报道。

“军火头目尊尼汪害人不浅，两天三十几条人命......”配上云来茶楼死去人的像，触目惊心。

阿浪反应很迅速，眼睛没有过多在报纸上停留，他眼神来回在四周扫射，几秒钟的时间就锁定了两个人，一个是熟悉的差佬，一个是熟悉的自己人。

尊尼汪的手下都很搏出位，跟着前者，吃穿不愁，还有枪玩，他们很是满意，试问，香江哪份工可以比得上这份，都上前撕开报纸。

挡我财路者死。

周小星不想来的，袁Sir话反正一起去差馆，他有车，搭他一程，前者不好拒绝，心里打定了主意，这单案子一结束，买车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不用太贵，香江这边，枪战抢劫多的是，不注意车就不是自己的了，太便宜也不行，称不上他的身份。

“尊尼汪，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好的控制脾气呢，都留在Jazz吧了？

就很无语。

阿浪给了一个拉走这憨货的眼神，周小星接住了，伸手过去，扑了一个空。

袁Sir太激动了，说话就说话，走开干什么。

尊尼汪脸上青红交加，证明了他耳朵很好使。

周小星很无奈，对着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的阿浪瘪瘪嘴，你都说他是憨货了，思想行动不受人控制的。

阿浪脸上没有表情，眼睛也不敢乱动，心里十几只蝴蝶飞过，留下最后一只，左手一握，右手拿枪，望了尊尼汪背影一眼。

他不想的，都提前给过暗示了。

“喂，老友，认识我一下。”话语一落，拿着枪的拳头在袁Sir头上落下，后者应声倒下。

你不好彩了，命里该有一遭。

周小星再次接受到了阿浪的眼神：快把此人拉走。

他不经意点头，这下说什么都不会弄砸了。

“不好意思，他有些痴痴地。”周小星拖着袁Sir上车，开往差馆，就这冲动劲，还想拉着他一起闯仓库。

想得有点美。

“阿浪，多谢你。”

“不谢，应该的。”

阿浪很确定，他成功打入尊尼汪的内部，就等着行动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他刚刚到清水湾的屋企中，准确来说，是船上，给彭Sir的秘书送了白玫瑰，尊尼汪的电话就过来了，晚上有行动。

“只要你出了声，我肯定到。”头目有行动，阿浪怎么能放过，跟了了六年了，六年了，他杀了多少人，他不清楚，船上的千纸鹤很清楚。

怎么说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彭Sir办公室。

周小星坐在一边，安静的喝着咖啡，很苦，不过很快回甘，这咖啡不错。

“我刚刚收到阿浪的消息，叫我们不要自己人打自己人，你点看？”彭Sir看着旁边一张写着数字的纸。

他们这个传递消息的方式用了有一段时间了，目前来说没有问题，迟地就不知了。

最衰Tequila了，自己不给女朋友送花，还吃醋别人送花，迟早出事。

“这意思很明显了，叫袁Sir不要理这单案子，揾一个轻松一点的案子给他做，他太紧张了。”周小星放下咖啡，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电影里彭Sir就有意调开袁Sir，他这么问就是需要一个台阶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

“咚咚咚......”

“进来。”

彭Sir坐好，把桌上的字条捏成一团，周小星食指中指交叉，在空气中做出走路的姿势，前者一挥手，拦下。

他已经够烦了，多一个帮手也好，又不是没给钱。

看在合同的面子上，周小星给了一个不是微笑的微笑，他所料不差，门后的人是袁Sir，他要来请示今晚的行动，不管彭Sir答应不答应。

而且，周小星后背有些发凉，他隐隐觉得这事他跑不掉。

只希望袁Sir有信用，不要忘记Jazz吧的事情，要是他不记得的话，周小星不介意提醒的，这个不收费。

“彭Sir，我收到风，今晚海叔仓库有行动，我想申请多派一些枪，我带着手足守在......”

“No。”

“彭Sir？”

“No。”

“我想......”

“N，O，No。”

“彭Sir，这次行动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要去，我跟了大半年了。”袁Sir开始大声，他不想的，彭Sir不听他讲完，他只能这样。

他讲话这么大声，不代表他没礼貌。

挺熟悉的。

“不行，这里有单案，适合你做，这单你不要理。”彭Sir胡乱葱一叠文件中抽出一个文件，拍在袁Sir身上。

在这间房，讲话大声就是对他没礼貌，何况还有人在。

不止这间房，整间差馆都说他的，你吹咩？

周小星感受到彭Sir余光的注视，他没有什么想法，你说得都对，只要不要带上他就行。

“彭Sir，今晚的行动我一定要去，这单案边个愿意做给边个，我不做。”说完把手上的案子丢在地上，大气不带喘的。

一分钟，办公室里没有出声。

为什么记得这么准，周小星在一旁看着表的，专业吧。

“好，带上周生。”

什么，有人说了什么，周小星什么都听不到，他左顾右盼，佯装一个过路人，要不是办公室只有一个门，窗户外有九楼的距离，说什么也要跳窗。

“周生，周生......”

别叫了，这就来。

“周生，我希望你帮手Tequila。”彭Sir叹了口气，云来茶楼是前车之鉴，不能不防。

“这个没问题的，就是......”周小星拇指没闲着，一直在其余四指间摩擦。

“没问题。”

只要可以看住Tequila，钱都是小事，他可以向上面申请，至于批不批准就由不得他了。

你知，政府部门程序有多麻烦的，上一批线人费都没申请下来就很说明问题了。

袁Sir见到这样的情况，识趣的走了出去，行动得到批准，大把事情需要准备，谁像周小星一样，这么悠闲，饮饮茶，在办公室里聊几句，大把钱就落袋了。

不像他，一间房都买不起，程思琳肯定不会嫁给她，还是困Jazz吧舒服。

这次有了周小星帮手，他觉得不带太多伙计，阿龙都不带，人家有妻子有仔，无谓拉上人。

周小星的身手他见识过的，加上他，几十个人足以对付。

他回头看了一眼彭Sir办公室，后者好像在签什么东西，就知道周小星肯定不会吃亏，是人都知差馆的钱不好拿了，他一个专家能不知。

就是能不能快点，好多事情要提前商量好，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袁Sir走到关公前拜了拜，他的愿望很低的。

“保佑Madan早日嫁给他，这是第一个愿望。”

“如果可以的话，再送一层楼也是可以的。”

周围的伙计没好意的笑了笑，看到Madan被送花了，知道上进了。

“咩，人生在世，求关二哥帮手有咩不好，要不是现在世界难混，有关二哥咩事。”袁Sir觉得他的愿望很正常，无非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是啦，晚上行动搞定没。”阿龙打上袁Sir的肩，朝屋内欣赏花的程思琳望去。

“还用讲，肯定.......搞不定，那个彭Sir，讲都讲不通的。”袁Sir大手一拍，收回了显摆的意思，都说了不要累伙计了，就要坚持到底。

阿龙就知道会这样，附耳问道：“还是老办法？”

“不是，彭Sir话了，叫我们不要理这单案子，我打算不理了。”

“你......我不信。”阿龙真不信，是边个给尊尼汪的车上贴报纸的，周小星进差馆的时候告诉他知了。

你还是信的好。

袁Sir不管阿龙，走进了程思琳办公室，可恶，当着他的面收花，当他不在这里？

小情侣耍花枪没咩好看，程思琳隔壁办公室两个男人剑拔弩张才有看头。

这个选择题不难。

“周生，估不到你不信我，还要我签些这样的东西。”彭Sir苦笑，他都答应了，这些签来有咩用。

“如果差馆不能在合同履行完毕时交付这笔额外费用，将支付三倍违约金......”

“有没有搞错，三倍，抢银行呀？”

“嫌少呀？”周小星手一拍，嫌少就出声，四倍，不好听，五倍六倍可以商量的。

“不是，只是差馆的程序......”真不怪他，政府部门都是这样的，朝九晚五，逢六日休息，有时间拖的。

“那些轮不到我管，我是生意人，今晚的行动危险系数太高，我能不能返来还是未知数。”

话是这么说，周小星心里还是很有把握的，今晚就是小场面，袁Sir负责前锋火力，他负责饮咖啡看戏，不是，掩护。

“行，看在你牺牲自我的份上，我签。”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说其他的彭Sir有些不好意思了，差馆做事情是这样的，命不是握在自己手里的。

“我特别提醒一下，差馆短期内支付不了的，由你彭Sir负责垫付。”周小星好心提醒，说到彭Sir的时候加重的语气。

后者看了这么久，重点都没有看到，周小星不忍心，顺嘴说了一句。

“啊，你不早讲？”彭Sir才放下签完字的手，有些抖。

“你没问。”

理由很充分，彭Sir无言以对，即兴表演了一个节目：呆若木鸡。

“没事我出去了。”周小星看到彭Sir唯一可以动的嘴巴动了两下，悄悄关上门，走开。

这个时候不需要观众，彭Sir需要静静。

“周生，好好保护Tequila。”

一个办公室出来，立马被陈思琳拉去她办公室。

“好说好说。怎么你中意白玫瑰的？袁Sir送的？”

周小星带着夸张的表情调侃程思琳，这两个问题，却都是冲着袁Sir而去，谁叫他死活要组织今晚的行动，他要去就算了，非拉着他干什么。

表面上彭Sir是不得已让周小星临时加入，实际上......这两人提前说过什么。

果然，程思琳摸着下巴，右脚放在左脚后面，表情耐人寻味：“是啰，我都没说，点解他知我中意白玫瑰？Tequila，你说？”

“我点知，花又不是我送的。”生气了，吹胡子瞪眼了，程思琳表面上生气，内心高兴得起飞，只有在这一刻，她才能感受到Tequila对她的爱，平时一点信号都收不到。

“走了，去拿枪。”

“Madan，我走了。”

程思琳拿起花，望着他们远去，希望白玫瑰今晚不在。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周小星袁Sir守在仓库有一阵了，迟迟没有见到有人进来，他们打开就近的木箱，科普起里面的枪支来。

“这是点三八，同我们陀枪的枪差不多，这是点四五，子弹不是六颗，多些的......”

主要是袁Sir讲，周小星无视。

有咩好讲，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说了有一会，有灯光了，周小星打断袁Sir的研究，两人蹲下身体，找到极其隐蔽的位置，露出两只眼睛，等着灯光后面的车辆。

一辆，两辆......

三辆，四辆......

没有了，就四辆车。

之后从第一辆车里走出几个人，都是小弟，不足为惧，周小星两人的眼睛停留在后一辆车，走出两个人。

都是识得的，尊尼汪，阿浪。

阿浪还是来了，看那冰冷的眼神，周小星知道他不想的。

做卧底的，没有什么是自己可以控制的，除非揸菲管事，可要是那样，就没有回头路了。

听说过话事人是差佬卧底的吗？

没。

周小星心里一沉，阿浪不是一般人。

劈劈啪啪，劈劈啪啪。

仓库冲出来的人悉数被尊尼汪的手下射死，连一句“阿浪，你这个反骨仔”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都是小角色，露脸就不错了，还想要台词。

“阿浪，你要是下不了手的，可以我来。”尊尼汪手一挥，身后的小弟退在黑夜中，他说完这话，慢慢退后。

阿浪能不能用，在此一搏。

周小星手下出汗了，电影里的卧底受点苦，但结局都是好的，一句“我是差人”，吸引了多少票房。

可真的身临其境，满眼都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