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一笑:“阿奶,大哥,我娘请……”
“行了,阿奶耳朵好使得很,听见你说的话了。”
温老太掏了陶耳朵,打断了温玉的话,看着温浅道:“阿乾,既然你娘都来老宅请了,我们今日还是回你家吃午饭,改日再来阿奶家,阿奶亲自做好吃的。”
“好。”温浅应道。
吃过午饭后。
大伯、大伯娘把温秋温冬两姐妹留在了温家,他们便回家去了。
温老太则是留在温家,要亲眼看着姜氏教温秋学刺绣,倒不是担心姜氏这个媳妇不用心教,而是以防温秋这笨丫头学不会,就好早点带回家干农活。
对于屋子里孙子教温冬读书识字,她却没有进去打扰,这种读书识字的活,她一个老婆子也看不出来聪明不聪明,若是温冬太笨,只怕没有耐心的孙子,自己就放弃了。
房间里。
温浅发现温冬很有识字的天赋,一本三字经很快就学完了。
于是又开始教她握笔写字,教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温冬就能独自握着毛笔写出工工整整的字体了。
温浅拿着一本医书,边看边留下温冬写字的情况,只见她笔直的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那认真的小模样令她很是满意。
想到温冬还想学医、习武,温浅勾唇一笑,干脆等她会认识不少字后,就一并教好了。
“大哥,村长和里正来找你说事了,快出来!”
温柔抱着小狐狸,对着温浅所在的屋子高喊一声。
心里却有些吃味,我和阿姐都是阿坤弟弟教的识字读书,没想到这温冬还能被秀才大哥亲自教学,真是好运道。
“好,我这就出来。”温浅对着门外应了一声。
她放下手中的医书,又嘱咐温冬专心写字,便快步走了出去。
温村长、苟里正看着眼前长相俊美、气势非凡的温浅,心里一阵落寞惋惜,若是自家的孩子该有多好啊!
“温爷爷,里正爷爷,你们这是?”温浅心里有些期待的询问。
只怕她上午说让女孩也上学的事,有眉目了,就是不知道能来石舍读书的女孩有多少。
她涅槃重生成了男子,可仍旧觉得自己是女子。
她希望温家村的村民能因为秀才老爷的身份,让女孩们多识字,看看书中的世界,以后能生活得更好一些,别被重男轻女的思想,一代代循环往复。
温村长笑呵呵对温浅道:“我上午跑去和族老说了女娃上学的事,他让我去找里正,没想到你里正爷爷也赞同这事。”
温浅疑惑:“那你们一起来找我,是想让我跟你们一去村庙堂,主动跟村民说这事吗?”
苟里正笑着摇头:“不是,我们是想你去苟屠夫家,请他家的福星姑娘去村庙堂,我和温村长先去召集村民说这事,这样不管事情成不成,与你没有多少牵连。”
温浅惊鄂的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苟里正。
苟里正解释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那苟云锦可是村民公认的福星女,有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比我和温村长的话都好使。”
温浅自然懂苟里正话里的意思,之所以惊讶,还以为和苟屠夫家的事被别人注意到了。
想到苟云锦,温浅脸色微微挣扎了一下,想到这事也是功德一件,没道理推辞:“行,我去请苟家的福星。”
至于苟里正不想让她名誉受损,想让苟云锦背个锅,就很无语。
在温村长和苟里正眼里,自己这个秀才老爷的名誉甚是重要。
其实他们完全不用担心,只要把上午那套说辞搬出来,有几户人家能经得住诱惑。
在这农村,生了女儿,之所以能半死不活的养着,一是为了给家里干农活,更多的可不就是为了嫁个好人家,攀攀高枝,改善家里的贫穷以及儿子娶媳妇之事嘛!
村学可是免费的,有便宜不占是万万不可的事。
温村长很满意:“阿乾,你就去苟屠夫家请苟云锦来村庙堂,我和里正就先行一步去村庙堂,好召集村民说说女娃上学一事。”
“好。”温浅淡淡点头。
三人一起出了温家,走到分岔路口,温浅往左去了苟屠夫家。
温村长、苟里正继续往前走,要穿过村子中央的那片大石坝,那里是用大块的白色石头铺成的石坝子,很宽很大,秋收时是村里用来晒稻谷的场所。
往前进十几米,就到了村庙堂。
这就是一间竹屋房子,里面有一口石钟,只要用木棍敲击钟身,就会发出洪亮的声音。
平时,村里有什么大事也在这里集合、商议。
温浅去苟屠夫家里,见留守在家做卤肉的依旧是苟次子一家子。
苟屠夫是外出杀猪了。
苟长子、苟末子分别带着家眷,以及少数族人去镇上开店了。
据说一个开烤鸭店,卖卤肉,香肠、凉菜之内的熟食。
一个开饭店,主打烧烤,盖浇饭之类的吃食。
火锅比较有难度,苟屠夫与苟家人还在研究中。
苟次子阴沉着脸在剁猪肉,见到温浅出现在家门口,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温秀才,你这是来找我爹的?”
“不是。”温浅轻摇一下头,问道:“你妹妹苟云锦在家吗?”
“在呢,我这就叫人进屋喊她出来。”
苟次子转头,对着院子里洗猪大肠的媳妇章氏喊道:“桂花,去屋里看看睡午觉的云锦醒了没?若是没醒,就说温秀才来了。”
“好咧,当家的。”章氏把手里的猪大肠丢在木盆里,大步走进了屋。
苟次子看着静静站在院子里的温浅,感觉整个院落都因为他的出现而显贵了几分,神色一动:“温秀才,你在温家可是全家的宝贝疙瘩,说说,你是怎么赢得大家喜欢的?”
温浅淡然的眼眸闪过一丝了然,故作不知:“怎么?你不得苟叔喜欢?”
“嗯,我爹应该是不喜欢我吧,否则三弟那个病秧子都能得了爹的另眼相看。”
苟次子神色暗淡,仿若很是心伤的垂着头,委屈道:“偏偏我被留在了温家村,还让我天天做卤肉,一个钱莫子也没看到……”
说到这里,苟次子闭上眼睛不甘心的低语:“我不服。”
大哥是长子,得爹看重就算了,凭啥苟末子那个病秧子也能得爹重视,就我卡在中间,不上不下,连孩子都受委屈。
“不服也没办法。”温浅一点不心软的贬低道:“谁叫某人能力不行,口才不行!”
苟次子闻言,瞬间睁大眼睛,眼底一片猩红:“谁说的,我力气大,能吃苦,嘴巴严,最重要的是心……”
“心怎么?”温浅走进一步,一脸嫌弃的打量着苟次子。
苟次子猛然抓住温浅的袖子,声冷道:“心狠又聪明。”
温浅闻言拧眉,聪明如她,瞬间明白了苟次子话里的恨意企图。
他连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话都用上了!
果然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被冷落的嫉恨成灾!
“你想把苟末子踩在脚底下,还想让苟长子对你摇尾乞怜,是吗?”
她还是很诧异,父母的偏爱真的会让人因为嫉妒、怨恨,而黑化吗?
苟次子可是个男子,没有得到偏爱也总比是女孩被父母压榨的强吧,却想起苟家的女娃苟云锦可是个宝贝。
这么一看,可怜巴巴的人,还真就是不上不下属老二的苟次子最不得人关注啊!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苟次子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温浅。
“你想受人追捧仰慕,我可以帮你,就看你肯不肯为我办事喽!”
温浅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听到屋内有脚步声传来,话风一转:“苟次子,你这猪脚别卤了,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