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程很尴尬,但是曹操终究是得偿所愿,得到了那(后面看不清,猜的)一万匹战马,这让在界桥会师时碰到的郭嘉与戏志才惊叹不已。
自打听说公孙瓒战败,曹操得了易京之后,田丰便立即出兵,从郭嘉、戏志才手上接手了渔阳,鲍丘等一系列的重地,而郭嘉与戏志才早就将江哲口中的战略物资分批运往了界桥大营,如今田丰前来接手,正好借此脱身。
于是郭嘉与戏志才在田丰,郭图等人啊赞语(原文如此)中离开了,与那无数物资一道离开了。
曹军先是在界桥聚合,随即再复开拔,缓缓往兖州而行,途中倒是碰巧撞上执掌邺城的沮授,望着那万匹战马所押运的马车,沮授神情迷惑,惊疑不定,好似在想些什么。
曹操与江哲只是与沮授闲聊了几句便告别他离去了,而沮授却不曾马上离开,站在高处继续查看着曹军。
几近年关,曹操终于再度将回到许昌,得知这个消息,城中有不少人心中坎坷不安。
牢狱之中的宗正刘艾、卫尉杨奉。金銮殿上的天子刘协,还有那国丈董承,他们都不知道曹操回到许昌得知那事后,会做出什么事来,他们不知道!
“唉,还是太急了……就差一些,功亏一篑!”昏暗的牢狱之中,宗正刘艾默然地叹了口气,作为皇室中人,作为礼待,荀彧倒是不曾在牢狱中亏待刘艾,不像刘艾隔壁的杨奉,狱卒们遵从李儒的话,三天两头找杨奉练手,如今再看杨奉,满身污垢、蓬头散发,又如何能看得出他是当初执掌五千禁卫的将军?
“唉!”又是一声轻叹,刘艾背负双手,望着牢狱窗外的夜色,深深皱起的眉头显示他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也是,在得知曹操三两日之内就要回到许昌,刘艾的心情如何能好?因为不管如何,他此次也逃不开一个死字,若是能死地痛快一些。刘艾如今也就心满意足了,尤其是他每天望着杨奉像死狗一般被狱卒拖回隔壁的时候……
“皇叔……”忽然背后幽幽传来一声轻唤。
刘艾心中一惊,猛地回头,却错愕地望着刘协站在门口正不忍地望着自己。
“陛下!”刘艾连忙拱手行了一礼,惊讶说道,“陛下为何会前来此处?我记得程仲德曾下令过不得探狱……”
“因为陛下去求了那荀文若!”刘协身旁有一人淡淡说道。
“……”刘艾脸上一滞,皱皱眉望着来人说道,“是你?”
只见刘协身边之人一拱手,淡淡说道,“司马伯达,见过宗正大人!”
“哦!”刘艾点点头,叹息着说道,“不从你之言,果然大败,伯达。待艾走后,你可愿意代我辅佐陛下?”
司马朗微微一笑,淡淡说道,“草民只是一路云游求学而来,途径许昌,怕是久留不得……”
“久闻司马建公家教甚严,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刘艾摇摇头一声轻笑,对刘协拱手说道,“陛下,听闻曹孟德不日便要回到许昌,老臣自思时日无多,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陛下你,陛下,今次一战。我等唯一输的便是民心,不想那城中百姓之心皆向着那曹操与江哲。以至于我等功亏一篑,一败涂地……老臣愧对大汉,愧对列祖列宗!”
“皇叔!”刘协叹息一声,上前几步说道,“不关皇叔事,乃是袁公路不堪大用尔!不过……皇叔,为何当日皇叔不找荆州刘景升,反而找了那私藏国玺的袁公路?”
“国玺?”宗正刘艾一脸吃惊之色,急声说道,“竟有此事?”在心中转了几个念头,刘艾猛地将眼神望向司马朗。
“宗正大人想得不错,正是在下告知陛下的!”司马拱拱手,沉声说道,“此事乃是草民游学之时途径南阳,偶然得知,而后草民自有过一番探查,切不是道听途说。乃是确有此事,早先讨伐董卓之时,孙坚私藏我大汉玉玺,随后及其身死,大汉之玉玺却是落在孙坚之子、孙策手上,孙策便是用它从袁公路手中换得了三千精兵!”
“好一个袁公路,好一个孙文台!”刘艾气得面色涨红,怒而说道。“此二人将我大汉神器看作了什么?”
主弱仆强,为祸不远!司马朗一脸的不以为然,摇摇头走向一边,淡淡说道,“听闻曹大人明后日就到许昌,也不知宗正大人可想到应对之策?”
“伯达!”刘协重喝一声,脸上神色很是不渝。
“应对之策?”刘艾对刘协摆摆手,凄然笑道,“何用应对之策,说起来也是我等负了他……如今又是为事不成,又有何面目再复见曹孟德?陛下,老臣已买通了狱卒,让家仆带来此物……”说着,刘艾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直看着刘协心惊不已。
“皇叔!”刘协一脸惊色,眼神很是不忍,身旁司马朗也是眼神一变。似乎对刘艾有些另眼相看。
“陛下不必再劝!”刘艾微微一笑,转身淡淡说道,“我知陛下仁义。定会来狱中探望老臣一眼,而老臣自也有些话语未曾对陛下述说,老臣还不能死……”
“皇叔……”刘协走上前,紧紧抓住刘艾的手,痛哭说道,“都是朕年幼不通晓道理,才致使皇叔铤而走险,如今……如今……”
刘艾一脸慈祥,笑着拍拍刘协的肩膀说道,“陛下不必如此,一切皆是艾心甘情愿……陛下,老臣走后。望陛下暂时退让一番,勿要再逼迫曹孟德,若是其一时心中不忿之下……唉!我大汉何时竟落到如此田地!”
望着刘艾一脸悲凉,刘协急忙说道,“皇叔勿要如此,朕谨遵皇叔之言!”
“至于那江守义……”刘艾点点头。深思片刻说道,“此人确实是天纵奇才,如今在兖、豫、青三洲中大有贤名,只是艾观此人甚是奇特。学究天人却时常敝帚自珍,不轻易显示才学,又不重权利名望,如此以至于老臣无从下手啊……”
刘协摇摇头,淡淡说道,“这便是江卿,早在洛阳时他便如此,如今还复如此,只是此人如今与曹孟德狼狈……咳!只是如今其处在曹孟德麾下,朕心中……唉!惜哉!”
“陛下勿要心忧!”刘艾淡淡一笑,微笑说道,“如今只是我等不知曹孟德是用何法让那江哲为其所用……日后陛下不妨与其多多亲近,试探一番……陛下方才所问,为何老臣不让那荆州皇室刘景升前来相助。刘景升虽是皇室宗亲不假,心忧皇室也是确实,然荆州世家大户众多,如今刘景升还不能全然掌握荆州。若非如此,其又何必娶了荆州世家之女……”
直说得刘协心中黯然不已,果然是仆强主弱啊……
司马朗在心中摇摇头,站在牢狱门口打量着四周,显然是在思考别的事情。
淡淡望了不远处的司马朗一眼,刘艾走到刘协身边,附耳说道,“陛下,如今曹孟德势大,陛下势弱,不妨改为怀柔之策,早先听闻曹孟德平生志向乃是欲平定天下。不论虚实与否,陛下就静待时机……”
“唔!”刘协点点头。
“时辰不早了……”刘艾惨然说道。
“……”刘协深深望了皇叔刘艾一眼,深深一礼,沉声说道,“侄儿协……在此衷愿皇叔……一路走好!”
“好好!”刘艾脸上喜悲交杂,生生受了刘协一礼。
望着刘艾,刘协犹豫了良久。终究狠下心说道,“伯达,走!”
司马朗回头看了刘艾一眼,拱手一礼,随着刘协走了。
“大汉……”刘艾摇摇头,取出那青色小瓷瓶,拧开上面的塞子,深深吸了口气,将里面的水状物一饮而尽。
“砰!”将那瓷瓶砸碎在地,刘艾摇摇晃晃地走到墙角,席地而坐。随着几声剧烈的咳嗽,他的嘴角慢慢淌下一道鲜血……
夜已极深,而暂代江哲职务的荀彧却还不曾入睡,陪着他的还有……(原文如此)
望着账目上那一笔笔‘不可告人’的收入,气得荀彧眼神一瞪,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那两人……
程昱、李儒……
“荒唐!是实在是荒唐!”荀彧重重一拍桌案,怒声说道,“事先为何不将此事告知彧?!”
李儒微微一笑,一边硕自处理着文书,一边淡淡说道,“若是文若事先知晓此事,可会阻拦?”
“自然!、”荀彧一脸震怒说道。
“那就更不能说咯!”李儒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荀彧顿时语塞,深深吸了一口气 才冷静下来,沉声说道。“显彰,那些叛乱的世家彧暂且不论,就单单那郭方两家家主。此事显彰你做的有些绝了吧?”
李儒放下手中之笔,看着荀彧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若是彼二人日后四处散播谣言,那又如何?不若此时杀了,一了百了,文若若是对此二人心中有愧,日后善待其家眷即可!”
“唉,事以至此,彧也无法……等会!”荀彧说着说着,忽然神情一变,苦笑不得指着李儒说道,“为何是我心中有愧?不是你心中有愧?”
李儒淡淡说道,“又不是为我私利。我又何来愧疚之说?”
“哈哈!”程昱在一旁拍案大笑。
“仲德,还有你!”荀彧一指程昱,沉声说道,“显彰造下的杀孽也有你的一份!”
“文若勿要如此!”程昱讨好说道。“文若那日不是说‘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么?”
“你!”荀彧气结。
“报!”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荀彧一脸正色,重重说道,“进来!”
“诺!”一名曹兵匆匆而入。叩地禀道,“启禀三位大人,狱中的宗正刘大人他……畏罪自杀了!”
“……哦”荀彧微微叹了口气。挥挥手说道,“此事我知晓了,你且退下吧!”
“诺!”
望着那曹兵走出屋子,程昱看了一眼荀彧的表情,微笑着说道,“文若好似早就算到此事一般?”
“唔!”荀彧点点头,磋叹说道,“彧知晓刘大人在等谁……唔,方才你二人不在,陛下遣人至彧处。言及探望刘大人之事……彧准了……”
“呵呵!”程昱摇摇头,望着荀彧脸上的无奈,起身说道,“如此也好,明后日主公与守义便会归来。刘艾不死反而坏事,呵呵……夜深了。我等暂且回府吧!”
李儒微微一笑,封笔合上奏章。
“你们先回去吧!”荀彧望着手中的奏章说道,“彧……再过些时候……”
程昱望了望荀彧,与李儒对视一眼,两人一同退下了。
在空无一人的屋子中,荀彧面上一阵犹豫,良久才黯然长叹一声。
“主公……陛下……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