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晓花了一周时间利用前世的知识,给氮肥厂制定了各种工作流程。
SOP标准流程、规划地标线、制定物料先进先出原则、优化库存量和采购量等等......
在他正给职工们做技能培训的时候,接到了县里薛秘书的电话。
县长吴泽成邀请他去洽谈关于氮肥厂通往玉明江道路修缮的事情。
这可是关系着氮肥厂以后产品外销的大事。
他接到通知后就立马赶到了县政府。
吴泽成将陈明晓请到会议室,开门见山的说道。
“明晓啊,县里财政现在是非常的紧张,只是这条路又不得不整修,这关系着整个黎县未来的发展。所以县里想跟你商量一下,由县里负责提供技术和所需材料,由氮肥厂负责人工,你看行不行?”
陈明晓一听顿时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之前以为是县里负责修缮南郊通往玉明江的道路,可现在县里提出希望共同出资。
这条路确实对氮肥厂至关重要,可问题是他现在也没钱啊。
吴泽成见陈明晓默不作声,以为他心里所有芥蒂。
“明晓啊,这一条路对氮肥厂未来意义重大,对黎县同样重要。咱们还是要同舟共济才好啊!不过好在这一次只是修整而不是新建,可以想办法把费用压到最低。”
为了让百万身家的“归国华侨”更好地带动县城发展,吴泽成也是拉下脸在尽最大的努力。
陈明晓当然这一条路修好后对于氮肥厂意味着什么。
有了玉明江的水运,厂里生产的肥料可以通过玉明江一路运到各个城市。
即便是县里不修这条路,他在未来资金富裕的情况下自己也会去修。
可如今真是囊中非常的羞涩,捉襟相当的见肘!
想要修整一条近三公里的道路,就算县里提供压路机的情况下,也至少得需要一个半月完工。
那么就得支付一个半月的人工费用。
而修整道路用到的绝不只单一是工人,还有技术员、安全员、管理员和驾驶员等等。
所有人工费用全算下来至少也得接近五万块钱!
修的是路,烧的是钱!
陈明晓这段时间一直在替换老旧设备零件、更新电路电线从而提高厂区的安全生产环境。
而且为了赶订单还支付一大笔钱采买生产原料。
废品收购站这边也是如此,现在所收来的废品堆满后就会运到氮肥厂空仓房里,至今还没有运走变现。
陈明晓心里默默算了下,现如今手头差不多只剩下两万多块,也就刚刚够修路人工费的一半。
吴泽成提出的建议,他确实也心动。
氮肥厂复工复产之后设备稳定职工卖力,产能产量一路上扬,估计很快就能够满足周边区县的氮肥需求。
如能及早地修好道路打开水运路线,就可以开辟新市场打开新销路,这样就能让氮肥厂真正实现扭亏转盈。
同样对于他的废品生意也很重要,废品运往省城就赚到更多的差价。
可以他现在的经济能力,哪有钱投资修路?
但眼下的局面他却不得不修!
陈明晓面色挣扎想了半晌后点点头。
“吴县长,我会回去好好考虑一下的......”
“......”
搞钱!搞钱!
究竟去哪里能一下子变出五万块钱来!?
回到厂里的陈明晓,坐在办公室望着茶杯里袅袅升腾的水汽,陷入苦苦思忖。
孙秘书看着陈明晓眉头紧锁地坐在沙发上,已经有两个来小时未曾移动,站在门口轻声问道。
“厂长,下午的会还照常开吗?”
陈明晓轻轻挥了挥手。
“会先取消掉吧,你让张会计来一趟。”
孙秘书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不一会,张会计出现在了厂长办公室门口。
平日里张会计嘴巴根本闲不住,见了陈明晓像是开了小喇叭广播似的,叭叭地说个没完没了。
可今天看陈明晓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也是难得沉默寡言一回。
“张会计,找个凳子坐吧。这一次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账上资金的事情......”陈明晓请她坐下便开口问道。
张会计心里“咯噔”一下,胖脸瞬间白了几分,强笑着开口道。
“看来厂长您也知道煤头涨价的事情了。我原是想尽快和供应方好好谈谈看能不能解决的,现在看来是瞒不住了......”
陈明晓表情一愣。
“煤头涨价?什么时候的事?”
张会计见到厂长的表情,一下捂住了嘴满脸尴尬。
“感情您是不知道这事儿啊......哎,这不是咱们氮肥厂前天煤头的库存到达您定的警戒线了吗?我就联系采买煤头的事情,哪成想煤厂通知我们煤价从一吨三十六块钱直接涨到五十!我一听这儿哪成啊......”
随着张会计的讲述,陈明晓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氮肥厂的煤头历来都是从黎县唯一一家叫新塘煤厂拉来的,煤厂位于离县城一个多小时车程的村子里。
新塘煤厂煤头的价格谈不上多便宜,但也基本符合市场行情价格。
而且方便是他们那里有卡车,只要掏个油钱就能给进行送货。
生产一吨氨得消耗接近一吨半的煤头,氮肥厂设备检修后如今正是火力全开的时候,每天基本上都要接近消耗六吨的煤头。
现在氮肥厂生产的氮肥价格没有上涨,而重要的原材料却大涨,这明显会对利润造成了严重影响。
所以张会计才亲自跑了一趟新塘煤厂,最后得到答复是没得谈。
陈明晓听见这么离谱的价格,不禁眉头紧锁。
“煤价上涨得这么厉害究竟是什么原因?”
张会计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继续说道。
“听新塘煤厂的副厂长说煤矿早被私人承包下来了,只是没有对外明说。矿里每年现在能产出一万吨煤出来,出的量虽然不小,但是卖出去的煤账却收不回来。工人领不到工资就跟着老板出去要账,导致现在煤矿开采的产能掉下来,收回来的钱还不够工人工钱,只能被迫涨价......”
陈明晓对于那个副厂长的这套说辞心存疑惑。
“那也不对啊!煤矿产出来的煤要价这么离谱,煤厂非要从那一处煤矿运煤?去其他地方运煤就不成?这可不是涨的一星半点儿,整整涨了十四块钱!从别处运煤的运费,也到不了这么离谱的程度吧?”
张会计苦笑着摇了摇头,解答了陈明晓的疑问。
“煤厂和煤矿都是这一个老板承包下来的,他不紧着卖自家煤怎么可能去其他地方运煤?这价格还不是他想定多少就定多少?”
陈明晓当下心中就是一句“好家伙”!
感情这老板是想要在黎县搞煤垄断啊!
吃准了黎县没有其他煤厂,如今是在漫天要价。
“煤厂把价格提得这么高,那老百姓过冬也要买煤,这么贵的煤他们怎么买得起?”
张会计面容苦涩地看着陈明晓。
“厂长啊,是您说氮肥厂要改用水洗煤减少污染的。真正涨价高的还是水洗煤,老百姓用的都是面煤,面煤价格上涨的很小。更何况现在天越来越冷,基本上家里都提前存煤了,影响并不大的。”
陈明晓这才恍然的点点头,想起是自己定下来用水洗煤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