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晓显然对于隐藏在幕后的黑手钱军是一无所知的。
只觉得乌云已散尽,生活将会重新步入正轨。
因为昨日赶来支援的维修技术员已经赶到氮肥厂,也打过照面了。
所以让他觉得没有了后顾之忧,昨天从派出所出来后一直待在医院照顾刘家义。
可他却不知道。
从昨天到今天整个氮肥厂设备检修的工作却是纹丝未动!
此时氮肥厂的职工们,一个个都无精打采地蹲坐在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相互闲聊着,整个厂子里气氛压抑得死气沉沉。
只有车间主任孙建设站在车间中央,跟头戴安全帽的维修技术员正焦急地在沟通着。
“贾师傅,贾专家!厂长走的时候交代很清楚,氮肥厂所有设备需要尽快检修,前天泄漏的地方必须马上修补!要不然再出现氨气泄露的事情,可谁都担不起责任啊!
说完又指着等待在一旁的职工们焦急地说道。
“现在厂子的职工都来了,需要我们怎么配合您,麻烦您下个指令吧。”
姓贾的维修技术员却是用鼻子轻哼了一声道。
“孙主任啊,不是我诉苦啊。我这一次来的时候也没提前给订个卧铺,坐了一路的硬座过来的,整宿根本就没睡觉。维修设备本身就是精细活儿,而且氮肥厂设备这么老旧,真要是脑子迷糊拆错了哪个零件造成事故,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姓贾的话实在让孙建设有些瞠目结舌。
“不是,您是昨天上午到的厂里。这都过去一天一夜了,怎么着也应该休息好了吧?”
贾专家摇了摇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埋怨道。
“我这人睡眠本身就不太好。你看看给我安排睡觉的是什么地儿?厂里仓房搭的木板床,那是人能睡觉的地方吗!你们厂子就是这么招待人的吗?我能睡好吗?我睡不好怎么给你们氮肥厂修设备!”
平日里氮肥厂的设备若是需要维修,大多是张会计这个氮肥厂老油条负责对接的。
张会计接到人后,都是一路好吃好喝好招待地迎进厂子里来,然后上演一出极不情愿却最后收下红包的戏码才算完事。
但前天氮肥厂氨气泄露属于突发紧急事件,导致整个城南都在疏散撤离。
张会计忙着划拉自己家的孩子,根本顾不上接这位贾专家。
所以这贾专家便只得气哼哼地自己来到氮肥厂。
哪儿知道到氮肥厂后,发现氨气泄漏居然被暂时控制住了!
手法虽然粗糙但却是很管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次泄露,更是解除了燃爆的危险。
所以他才心中安定摆起了谱。
身为设备维修技术员,每个月工资比普工开的确实高上不少。
但实际上真正赚钱的还是出来维修设备时捞的油水。
原本想着黎县氮肥厂这一次事出有因没有来迎接他,等到厂子里后该有的待遇也应该给他补回来。
哪曾想什么都没有!
昨天那个姓陈的新厂长给他交代这个要维修,安排那个要检修,当时听得就无名火起。
咋地?
老子堂堂一个专家技术员用你一个外行指挥?
你这么能耐厂子咋发生泄露了?
你这么能耐还找我做什么?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
后面的事情就更是让他感觉怒不可遏。
那位陈厂长既没有偷偷塞红包给他,也没有给他安排好吃好喝,居然说完就离去了!
本想着或许是陈厂长另有交代,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贾专家也就暂时忍了。
没想到这黎县氮肥厂里的人一个比一个不上道!
那车间主任孙建设更是一点儿都不懂人事。
居然给他在仓房里面打了个铺,三顿饭也都是在食堂里吃的,这TM是招待技术员的标准流程!?
当TM是喂狗呢!
这个氮肥厂里的人都是傻X,一个个的都太不把技术员当回事儿了。
老子要不拖死你们,就白被人叫了十几年的贾专家!
虽然贾专家的工资是设备厂家结算的,出差修理设备是他的工作。
但是怎么修,修多久,修多少,完全就是由他说的算了!
这左等右等已经等到了第二天,该有的待遇一样都没来。
这位贾专家的耐心就已经用光了,所以当着车间主任孙建设彻底把脸子撂下来了。
既然氮肥厂的管理层一个个都在装傻。
那就拖着呗,反正谁急谁知道!
车间主任孙建设听着贾专家推三阻四的话,强压着怒气解释着。
“贾专家,不是我们氮肥厂不想让您吃好睡好,这不是特殊情况嘛!前天晚上因为疏散的事情,张会计家的孩子染了风寒发高烧,所以请了一天的假。这张会计不来我们也没钱垫啊......”
贾专家哪里肯信孙建设的话。
况且吃吃喝喝的事情哪里是能摆在明面上来说。
这不是在讥讽他,当场打他脸吗!
贾技术因为愤怒,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变幻不定。
“怎么招待是你们的事情,但休息不好是实际情况,我也只是讲事实而已。我受点苦没关系,重要的是以现在的状态很难检修设备。现在整个厂子停工停产,老旧设备的问题还不少,你们厂长居然也走得没影了?”
孙建设刚想开口替新厂长辩解,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尽管听工人们传回来的消息是说新厂长是被别人陷害进了派出所的。
但要是跟贾专家讲起来,指不定会引来什么误会,怕是会给陈明晓和厂子带来不好的名声。
贾专家见他这副模样只当是他默认了,当下又是哼哼一声道。
“行了,我这会儿又困了,先去睡一会儿。一会到了中午饭点儿叫我吧,什么时候我把精神养好了,什么时候咱们开始对设备进行检修。”
而后他又指了指厂子里的那些等待的男职工。
“你告诉他们都别走,别回头耽误了厂里的检修,又说是我没上心......”
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朝着仓房方向走过去。
孙建设望着这位谱大的贾专家背影也只有无奈叹气。
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之际,张会计满脸倦色地骑着自行车进入了厂区。
自从那一夜疏散折腾过后,尽管她有心想要尽早来厂子里。
但小儿子因受了风寒发起高烧迟迟不退,又是冷敷又是打针,折腾了整整一天一夜,搞得她心力交瘁。
当进厂区后看见职工们都坐在原地,车间主任低头蹲在地上时,张会计心中隐隐有不妙的预感。
“孙哥,这啥情况啊,咋都歇着呢?设备都检修完了?贾专家他人呢?”
孙建设见张会计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
当下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她仔细说了一遍。
张会计听完眉头皱得老高,胖脸发白双手直抖。
“完了,完了,完了......你说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啊!你咋能让他睡仓房呢?就是再不济也得把他请到厂长办公室沙发上去睡啊!还有带他去食堂......”
“算了,算了,这事儿也不怪你,我赶紧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补救吧!他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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