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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江山 第一百二十章 鲁南战酣时

作者:远处白云生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2-12-20 04:03:34 来源:笔趣阁

徐州城墙方长十四里余,规模甚大,道路规整。此地乃是江南屏障,南北要冲,历为兵家必争之地,多次爆发关乎天下盛衰的决战。再加上富有煤铁,多出锐卒,南吴国主徐敬徽早在称帝之初就遣太子坐镇于此。城中府衙经过扩建,如今实际上已经成为南吴太子徐智玄的府邸。

兖州、密州两处连遭重挫,实令徐智玄大出意外。尤其是将军岭之败,于善立乃是深得南吴太子信重的大将,其以统军司副使之衔往山东相助徐智兴,一朝身死,万余精兵皆殁,仅许恒硕率数千残部仓皇逃回临沂。消息传回徐州,令徐智玄极是心痛:“二郎不听劝阻,强留高密,致有今日之败。如今兖州密州两处失利,北征大计,实已废于一旦矣。”

“江都王执意要打青州,是以不愿退回临沂。山东兵马拉开过长,为北贼所乘,致有今日被动之局。”行军长史潘文佑也觉得十分棘手,“眼下要设法,教江都王速速撤回临沂,这是第一桩要紧之事也。”

淮南统军副使郑德威古铜面色,身躯健壮。他见太子转头目视自己,忙起身抱拳,恭谨说道:“江都王身在高密,与临沂道路绝断。如今北军已经占据密州莒县等处,若要救回殿下,属下当拣选精锐,往赴临沂。”

“一个个心气高傲,自作主张。”徐智玄颓然叹息,旋即又振作精神,冷静说道:“目今北贼山东主将乃是粟清海,此人手段非凡,胆略出众,非可轻易撼之者。传令李神韬,从海州搜集船只至崂山接应二郎等撤出。不能上船者,则东往即墨、昌阳等处,与敌周旋。”

潘、郑二人都连说甚好,潘文佑又说道:“只要临沂不失,则来日尤可为之,太子殿下不必心忧过甚。”

徐智玄轻轻摇头,正要说话,门外亲兵队官进来禀报,说是御营军副指挥使谢承运已经被拿回徐州,等候发落。徐智玄冷笑一声:“此人坏我大计,不必留着了。郑将军,你取孤的上方斩马剑,就将其人辕门处斩,悬首示众!”

“殿下不可,”潘文佑连忙谏道,“谢承运昔年曾有救驾之功,是至尊爱重之将。虽有过失,亦不可轻易斩杀,以致父子生隙,反为不美。”

徐智玄深吸口气,转头见郑德威也点头赞同,颇有意兴萧索之感:“孤代天子北狩,原以为,入领万机出统戎政,监国抚军六柄在手,到头来,处处掣肘,诸事难成。也罢,二卿皆说不可杀,那就先留着他性命,等着江宁处置好了。”

他不等两人应声,便站起身来:“郑将军,随孤往兴化寺去散散心。”

“殿下,郓州那边——”潘文佑忙又提醒道,“河南徐指挥使所部在义桥铺遭遇北军逾万之兵,是攻是守,还请殿下裁示,下官也好分派之。”

“五郎所遇之敌,是陈之翰?”徐智玄停下脚步思忖一会,摆手道,“柴有功所部御营军,不是暂归河南司辖制么,郓州既有强敌阻之,则曹州必空。你就这般回书便是,以五郎之智略,自有决断。”

潘文佑遣出的急使才赶到任城,就遇到了从义桥铺撤退下来的徐智勤、路士瞻。读过太子钤印的急信,徐智勤稍作沉吟,便对路士瞻说道:“陈之翰部既在郓州,谢承运那个草包料算倒也不差,原来曹州才是敌虚之处。”

“依司使之意,咱们可要与柴有功合兵一处?只是谢承运被锁拿回徐州,御营军在成武县城停留了多日,想必北贼已有防备矣。”

“不然,敌走北路,我走南路,北远南近,必是咱们先至。再者,咱们顿兵于此,形势会愈发被动。”徐智勤果断吩咐,“号令各部,今日就拔营向南。”

徐智勤麾下的河南军也非等闲,三日功夫急行二百里地,越过当年吴王夫差开挖的菏水赶至成武县城。这里地势平坦,河道众多,粮产富足而难于戍守。柴有功连同两万多御营军官兵在此地驻屯了十来日,正是六神无主之际,徐智勤入城之后当即严申军纪,大开杀戒,一连斩杀了数十个喧哗鼓噪的军士,又将柴有功严厉训诫了一番,御营军上下,这才人心稍定。

柴有功形貌俊伟,在都城之中原本也是嚣张跋扈之辈,只是有谢承运被革职锁拿的例子在前,他行事也就十分小心起来。接斥候回报之后,他便往西大街的县衙去禀告徐智勤。

城内外如今驻扎了五六万兵马,百姓们都闭门不出,心惊胆战地等着大军拔营离去。大街之上空无一人,柴有功快马疾奔而过,进了县衙匆匆往议事厅去见徐智勤。

曹州城里仍然驻有一支唐军,他们还在城池东面的杨庄、高庄、韩楼等处设立了营垒,严密布防。听了柴有功的禀报,徐智勤眉头深皱,路士瞻也大觉困惑:“三处营垒,当有一旅之兵,难道城中守军竟将主力都放在了城外?”

“向祖才已经从汴梁遣来了援军。”徐智勤面色变得阴沉,“曹州乃是大城,北贼至少有近万兵马在此驻守。”

“便有万余兵马,我师五倍于敌,亦不足畏也。”都尉蔡庆功挺胸凸肚说道。

徐智勤仍然摇头,他吩咐亲兵打开舆图,仔细斟酌了许久,才对柴有功厉声说道:“兖州之敌必定追来,本官今日便回师金乡接战。御营军要分兵一半给本官带走,余部在此阻截曹州之敌,若教走近一个,则休怨本官不顾及同袍情谊,辕门之外那些个首级,尚血迹未干,柴将军可好自为之。”

柴有功惶惧无地,慌忙抱拳:“是,卑职必定不敢误事!”

徐智勤遂连夜拔营北返,果断再渡菏水,在马庄迎头撞上范长清、韩景和两部唐军,由吴州军统领乔定忠亲率而来,双方于是又一次爆发了激战。

赶至曹州驻防的是燕州军第四师温贵河、何文晟所部,得知吴军突然北返,两人便果断率部出击。龟缩在成武县城的南吴御营军此时一改往日的畏战不前,悍然出城迎击。两股人马在孙庄恶战了大半日,柴有功手执横刀亲自督阵,燕州四师以虎蹲炮连续轰击,御营军虽伤亡颇重,却无人退却,死死地守住了防线。

曹州兵马未能冲破御营军的阻截,北面的陈之翰部又迟迟未能赶至战场,马庄战况正激烈之时,徐智勤将御营军校尉丁辅忠叫来:“本官听说,殿前诸将之中,以尔勇名最著,此决胜之时,本官要你率本部从右翼突击敌阵,不得迟疑!”

“司使有令,卑职岂敢违忤?”丁辅忠身形彪悍,眼神锐利,从容抱拳道,“只是卑职细瞧,右翼之敌军容尚整,斗志甚坚。若司使允准,卑职愿率部绕行西面,为司使取敌上将首级!”

“好,你多带一个旅,马上出击!”徐智勤当即挥手下令,“今日胜负之机,全赖于卿!”

秋日的平原之上,双方战阵自西北延伸向东南,背水一战的南吴军士卒,已经熟悉了唐军的虎蹲炮轰击之声,不再像当初才见之时那般惧怕。他们顶着炮火、枪弹奋勇而前,冒死射出一支支羽箭,以击杀对面的步卒。当唐军官兵发起反击之时,那些老练沉稳的枪卒便两人一伙,扛起抬枪,再加上弓弩手的配合,以弹丸和羽箭将敌人逼回本阵去。

当丁辅忠率五千御营军从西边掩杀过来,范长清部首先遮拦不住,不得不向后退却。乔定忠便急令韩景和分出两团人马相援,同时下令,中军本阵立即后撤,不得嚣乱。

此时,陈之翰所部吴州军第五师,才刚刚进入战场北面百余里之外的任城县城。

唐军终于从马庄向北面败退而去,一场激战下来,他们有超过三千人阵亡,受伤的官兵人数也有三千之多,此外还有六百多人成了南吴军的俘虏。

唐军败回任城,重振士气的南吴军则就地扎营,在徐智勤的中军帐内,立下首功的丁辅忠提议乘胜而进,再攻任城,路士瞻却认为眼下形势只是暂缓,主力当掉头退往成武,顺势殄灭曹州之敌。

徐智勤眼瞅着亲兵将陶灯点亮,出言吩咐道:“路护军之提议,深得我心。传令下去,明日再渡菏水,杀回曹州。”

唐军在金乡吃败仗之际,燕京城内正是一片喜气洋洋。兖州获捷,密州获捷,而在西北战场,周恒果断遣出精锐骑兵,一举夺下单于台,更是令西北诸道,皆大为震动。

序属三秋,金河西面的云中西地,针茅、冷蒿等野草都已渐变枯黄。塞外的秋风劲吹,正是沙翻痕似浪,风急响疑雷。都支与邱世庚纵马徜徉,远眺黄绿斑驳的原野,邱世庚见伙伴眼中流露怅然之色,不禁问道:“都支兄弟,如今咱们大功告成,你为何还是抑郁不乐?”

“多美的草场,若能带着妻子,在此放牧牛羊,哪怕教我长住燕京城,我也不换。”都支闭着眼睛,感受着呼呼扑面的秋风,怀想着远在燕京西山的妻子。

“就这等去处?”邱世庚很是不解,“半碛半草之处,如何能与黑城等处相比。”

“穿过大沙碛,往东北方向一直走,”都支瞧着日头比划着方向,“就是我们同罗部之故地。那里也和这里一样,半碛半草之地,而且,这个时候已经是白灾肆虐的冬天了。”

“原来如此,那么相比之下,这里的确是好上许多了。”邱世庚点头赞同,又瞅着一匹好奇地凑过来的赤色小马。这匹小马身上有着奇怪的白色花纹,甩动着尾巴,直到一个图鞑女孩带着胆怯的神色过来,小心地将它拽走了。

“邱旅监,我记得你并未成家是不是,”都支又说道,“我觉得你可以在云中这边找一个女孩,草原上的女孩,害羞又心善,勤快又勇敢,这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了。”

“说的有些道理,可是,这事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吧。”邱世庚斜觑他一眼,“还是等你的叔父到了,再替我说合一个罢。”

然而突贺与他所率的那支牧民辎重队,并没有赶来单于台,而是跟随周恒亲率的步军主力驻停于丰州北面的古龙沟一带。在这里,乞答部两个首领达贺乌与述律支发生了分歧,部落也随之一分为二,内讧之中,达贺乌被身边叛变的千户伏突可砍下了头颅,其子达贺奇愤然率众降于随后赶来的唐军。述律支虽然一时获胜,收罗了部族主力,却也不敢退往单于台,这一支人马遂继续向西,从狼山北麓涉过弥娥川,往居延海方向去了。

周恒将达贺奇留在自己身边,详细询问部族情形,然后吩咐卓玉思整理成册,报往燕京。

“汉家旌旗蔽四海,暮云飞渡单于台。”燕都邮报以热情洋溢的笔触向民众报道了西北获捷的消息,狼山北麓,故单于台,一朝收复,乃雪百年之耻,人们弹冠相庆,酒肆瓦舍之中,处处是欢声笑语,醉酒击歌。

霍启明仍在西山铁厂处,与秦慎之、宋云奇、李竟生、徐雪明等人一块调校机器。几处捷报先后报回京城,他便邀来辛广寿、成泽康、胡启忠等人,一道喝酒庆贺。

酒筵就设于钢铁公司的膳房之内,不过是些米酒、鸡豚、豆腐、白菜之类。几位终日在车间里忙碌的夫子也是一身油污,就连霍启明自己,一件道袍也已经脏得不成模样,全然瞧不出尊贵身份。只是节俭务实早已成为燕京行事之风,大家都不以为意,举杯相贺,甚觉开怀。

桌旁诸人之中,只有成泽康满身绫罗,衣冠楚楚。陶灯照耀之下,霍启明瞧着他放下酒杯,若有所思:“成副总办这等长袖善舞之人,其实不该留用在此。贫道将成兄转往通商银行去做个副总办,如何?”

“成某无意入城。”成泽康不慌不忙夹住一块鸡肉,“辛总办乃是大才之人,迟早会进六部,某就在这铁厂,品茶读报,耐心等着,接任总办职务便是。”

“说得容易,天下俊杰,皆聚于京城,六部何等显要之处,哪里轮得到辛某去?”辛广寿咧嘴笑了,“西山风景甚佳,辛某也无意入城。”

成泽康也不在意,举杯与他相碰道:“如此也好,你我二人,便在此间潇洒快活,也是人生乐事。”

“都不愿入城么?”霍启明放下酒杯,持筷敲碗,佯怒说道,“躲进小楼成一统,你们一个个倒是会想,贫道偏不教你们如愿——”

他话未说完,宋云奇已经拽住他衣袖问道:“好句,后面还有么?”

霍启明哈哈一笑,正要答话,这时耿冲匆匆进来,递给他一份军情急递:“大人,此是枢密院遣人送来,都帅口谕,要请大人阅过之后,明日回城议事。”

霍启明接过急报撕开信封:“甚么十万火急之事?”待他细细瞧过,抬起头来,见众人都目视自己,不禁轻声笑道:“这鲁南之役么,是开了一个好头,却收了一个烂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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