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自然的挽歌 第五十章 认识你们真的太好了

酒过三巡，大家的欢声笑语突然被站起来的小白打断：【我有话要和你说，安安！】

【怎么了？】安灵望着神情严肃的小白说。

【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我们都很担心你，你要和我们说实话。】

【突然怎么了？你喝多了？】

【安安！】小白语重心长的叫到她的名字，语气和表情都透露着严肃，【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什么话？】安灵没有反应过来小白说的什么。

【那天公开课上，你和白泽大人说的那些话，关于‘空’的。】

【我……】安灵底下了头，那件事是之后发生的一切的起点。

【你究竟在想什么，那种话你也敢说？】

【小白，你这么凶干嘛？】坐在她身边的采衣扯着她衣服说。

【我们真的很担心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小白重新坐下来，她看着低着头说不出话的安灵。

【我……】

【安安也后悔了，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提那件事了。】小歆喝下那半杯饮料，喘口气说。

【我没有后悔，更没有在任性。】

安灵抬起头不再躲避小白的眼光，坐在周围的大家纷纷朝她看去，好奇心也驱使着空留意着那边传来的对话。

【那天晚上，我把图书馆借来的《山异志》读完了，里面有一篇章讲述的是‘空’的故事。书上记载，空在天池诞生时，是一个七八岁的儿童，并不是传说中面目狰狞，虎背熊腰的恶魔，他反而完全没有任何灵力，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五帝仍然决意处死他，只是因为女希的一个预言，连一个让他证明自己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就把神希剑刺进了他的心脏……】

大家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安灵，她能说出这些话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吃完了吗，我把碗刷出来。】空对着直勾勾看向安灵的风墨摆摆手，风墨在震惊之余注意到空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目无表情，摆着那对死鱼眼。

【麻烦你了。】风墨把碗递给了空。

【安安！】安灵的母亲握住了她的小手，【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求求你。】

【我说的是事实！】安灵把母亲的手拿开，有点激动的站起来继续说，【那个孩子没有做错什么，也可能是被某个母亲遗弃的可怜孩子，却因为一句话便要被人处死，他是无辜的……】

【你怎么知道他是无辜的。】于儿撩开眼边的头发，盯着安灵和她对峙，【整个宇宙都是女神女希创造的，她能看到所有的因果未知，肯定也包括那个‘空’的命运。】

【那，关于‘空’的命运也可能就是因为女希的那句预言，才逼他做出预言中的事情的。如果没有那句预言，他可能只会像一个普通人活下去。】

【那个……大家都冷静点……】梓潼的声音很小，被覆盖了过去。

【只是一条命而已，不用这么激动，都已经过去两千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歆站起来走到安灵身后安抚她坐下去。

【他是无辜的……】安灵还在说着那些要命的话。

【你为什么执着于这件事？安安？】陆离沏好茶给安灵递了过去。

【我不是执着。】安灵接过茶，又放在桌子上，小小的杯子中倒映出安灵那副忧郁的眼睛，【我也不是任性，就像内方山上的事情一样，我只是觉得心里难受，为什么无辜的人……】

【谢谢。】小白也接过陆离的茶，她慢慢品尝了一口，【记得有一次任务，你因为没有救得了一个孩子而痛哭了一天一夜，把嗓子都哭哑了。】

安灵听到小白的话抬起头重新看着她，小白轻轻地吹一吹手里的热茶，又喝了一小口：【在每次活动时，你总是在站我们身后，我们笑你也跟着笑，和我们说话时声音也很小，像是有拘束一样，总是在附和着我们，可能是感觉融不进我们，平时你总是和梓潼在一起。】

【小白……】安灵眨了眨眼睛，泪光融化在眼睛里。

【虽然你总是挂着笑容附和朋友，但在我的印象里，安安是一个特别温柔的女孩，是一个缺乏主见，但时刻想着别人的女孩，是一个认清现实后，还拥抱天真的女孩，是一个不愿舍弃，遇到挫折还能坚守的女孩。】

【我来我来！安安是一个……】小歆似乎是在捣乱一样，打断了小白的话，自己接过来却憋住了，【是一个……是一个很可爱而且胸部很大的女孩！】

【你在说什么啊！】安灵的脸羞红了，她推开小歆捂住羞涩的脸蛋。

‘很大吗？昨晚没看出来啊……’空正在厨房里刷着碗，听到小歆的话，慢慢回忆起昨晚的那一幕，突然身后一个熟悉的感觉飞来——一个保温杯砸在他的后脑勺上：【你不要乱想啊！零零——】

【呀！痛！】

【哈哈哈哈——】莫名其妙的气氛被冲散了，大家都捂嘴笑了起来。

【空…对吧！我们一起洗澡的时候发现的，安安其实是隐藏系的，那个手感至今……唔唔唔……】小歆正对着空说到关键处，自己的嘴突然被安灵捂地死死地，连发音都做不到。

【如果继续说下去，你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其他话了……】安灵第一次发出这种可怕的声音。

【安安！】小白的声音突然充满了娇气，安灵松开小歆看向她：【小白……】

【当梓潼把事情告诉我之后，我总在想，为什么那么听话乖巧的安安会说出这种话，性格有点内向的你是不会这样做的。现在我明白了，是我太自大了，以前认识的你还是你，你一直都是那个善良温柔的女孩。而现在，我才刚刚认识，安安。】

小白深邃的眼睛将安灵留在她的瞳孔里，她对着安灵甜蜜的深深一笑。

【你也会这种笑容啊，好少女啊！】江离不可思议的看着小白说到。

【本来就是小白多虑了！安安一直都是安安。】听她们把话说完，海若也明白了一些问题，她拿起筷子把盘里最后的一块鱼肉放进嘴里，边吃着肉边说，【‘空’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千多年了，就算你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也无济于事，改变不了什么的。我们能改变的只有未来，我们可以去拯救很多不幸的孩子，所以，就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海若说的对，女神女希的对错不是我们有资格评判的，她创造了世界苍生，拯救的生命比宇宙繁星还要多，而我们还没有拯救过什么。】陆离也对着安灵微笑着，温和柔软的声音高傲不起来，只是单纯的提高了一声嗓门，【等你毕业之后，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成为像女神女希一样的女神时，你对着世界高呼：‘女希！你预言诅咒空是错误的——我要为他平反！’那时候，大家都会相信你的话了……】

【这个也太夸张了吧……】小歆忍不住吐槽一声。

【哈哈哈——】大家都开心的捂嘴笑了起来。

突然，安灵的母亲将安灵抱在了怀里：【对不起，是妈妈的错，我一直忙着工作，没有时间照顾你，对不起……】

安灵伸手也将妈妈抱住，幸福甜蜜的回答道：【妈妈不用道歉，我知道你为了我很努力的做了许多，安安已经长大了，以后会照顾妈妈和自己，妈妈不需要道歉的……】

祈安灵和她的母亲云夕梅互相拥抱着彼此，这个世界上她们母女是彼此的依靠。

安灵的母亲摆正站姿，对着大家鞠了一躬：【一直替我照顾这么任性的安安，真是麻烦大家了！辛苦了！】

【阿姨，不用说这种话，我们和安安是朋友。】

【很好的朋友！】小歆又为小白的话强调一下。

安灵也站在母亲身边，对着大家鞠躬致谢：【能认识大家真的太好了！】

【我们也一样！】大家都异口同声的宠溺着安灵回答她。

【于儿？从刚才开始怎么就不说话啊？你怎么了？】江离歪过头看向僵住的于儿。

【啊！这个是我昨天做的菜，怎么混进去了？】安灵注意到了于儿面前的那盘固化的灰碳，而且已经在于儿的筷子下少了一口。

【。。。。。。】

【振作点！于儿！班长——】江离手忙脚乱的晃动起于儿的身子，慢慢的，慢慢的，于儿翻起了白眼。

【妈呀！！！振作点！！！于儿～】

【啊……吐白沫了……】

【你再晃下去她命就没了！快叫救护车！】

……

大家在门口目送救护车把于儿拉走了。

【会不会被当成谋杀啊……】小歆突然打破了沉静。

【她是怎么吃下去的呢？】采衣也陷入了沉思。

【求你们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们！】安灵失落的蹲在屋檐下掉着眼泪。

【那我们也先回去了，于儿肯定没事的，不用担心她。】小白和安灵的母亲做告别。

【诶？这么快就回去？】

【嗯，学校里还有不少事要处理，我们就先回去了。一起吗，梓潼？】

【好啊。】梓潼答应道。

【不再玩会吗？】安灵挽留大家说。

【不了，这几天你也累坏了，晚上好好休息。】梓潼微笑着对安灵做最后的道别。

【明天见！】

【明天见！】

安灵和大家挥手告别，大家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