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贺觉融静静坐在台阶上,思索再三还是打开了信封。
信封内是一张红色请柬,上面印有烫金色的龙凤呈祥图案,中间烫着双喜,翻开内页,最上面是一张结婚照,下面亲手书写着贺觉融的名字、酒店地址和举办时间,落款:新郎徐列、新娘李玮清。
贺觉融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头,这封结婚请柬让贺觉融很是头疼,进退维谷,自己避开多年,没想到对方又找上门了。
明天就要举办婚礼了,到底要不要去呢?
其实他内心非常抗拒的,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噩梦。若是不去,显得自己还怕她,忘不了她,又给了她炫耀的资本,落了口舌。
贺觉融犹豫再三,也没做出决定来。
贺觉融打开家门的时候,正巧易立敬穿着睡衣出来倒水,“你回来了。”
“嗯。”贺觉融点点,趁对方不注意,把手里的请柬藏进包里。
随后,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书房,把请柬夹在一本书里。
走出书房时,又碰上了倒水回房的易立敬,后者端着水杯打量着贺觉融,“你偷偷摸摸的在干什么呢?”
“嗯?”贺觉融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有吗?我哪里偷偷摸摸了?”
易立敬侧过身子,指了指还放在玄关的行李箱,“你连行李箱都没拿进来就跑到书房去,你告诉我这不是偷偷摸摸是什么?”
贺觉融涨红着脸,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话,“我忘了。”
这时,易母也从房间里出来了,看见贺觉融回家了,关心道:“小贺晚饭吃了吗?没吃的话,我给你下点面条吧!”
贺觉融正愁找不到台阶,立马答应道:“好嘞!麻烦您了,妈。”
“这孩子和我客气什么。”
“妈,我来给你打下手。”说完,追上易母。
晚上,贺觉融躺在床上看书,易立敬坐在斜对面的梳妆台上涂护肤品,“觉融,我明天要去晋都参加朋友婚礼,你明天有时间和我一起去吗?”
“你也要去参加婚礼?”贺觉融把书倒扣在床上。
易立敬从镜子中看到贺觉融愣神的模样,“你明天也要去参加婚礼吗?”
贺觉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能吧!”顿了顿,看向易立敬,“你哪个朋友啊?”
易立敬拿护肤品在手上涂了涂,“我以前《人物周刊》的领导。”
“哦!晋都那边婚礼都是中午办的,对吧?”贺觉融低头看书,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对。”
“你明天几点的飞机啊?”贺觉融放下书,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八点一刻的飞机。”
贺觉融随意应了一声,开始查看明天去晋都的航班,八点到九点的航班全都售尽了,最早的航班只要九点二十的,贺觉融想了想,还是下单了。
易立敬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贺觉融,随口一问:“你在明天去哪里参加婚礼?”
贺觉融心头一紧,含糊的说道:“好像在附近。”
随后,贺觉融拍了拍床,“那你明天六点就要出发了,四点就要起床了,快点上床睡觉吧!”
夜里,贺觉融睡不着觉,侧躺着,背对着易立敬,开始回忆以前的种种。
大学时候,贺觉融和李玮清也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只是当两人越深入了解彼此的时候,各自的缺点暴露、脾气变大、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偏激行为、不断试探对方底线、言语侮辱打压对方,最终导致这段恋情的告终。
恋爱让每个人怀念的是初期交往的时候,彼此把最美好的一面留给对方,把其余面隐藏起来。
此外,记忆有愈合功能,它会把痛苦记忆从脑海里清除,只留下那些快乐的记忆,这也是为什么初恋总是美好而又难忘的。许多人多年后再见到初恋对象,会自然过滤到曾经的不愉快,并放大曾经的快乐。
不过,这一点在贺觉融身上完全没有,他当初被她折磨的死去活来,对她的恨意从未消解。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说自己要感谢她,当初为了躲避她,踏上洛图号,才能遇到易立敬。
可能是感觉到贺觉融在床上辗转反侧,易立敬也没睡着,闭着眼睛呢喃道:“你还不睡呢?”
贺觉融转过身子,抱住易立敬的腰,“这就睡了。”
“你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睡觉吧!”没多久,就传来贺觉融打鼾声。
天还没亮,贺觉融就爬起来做早餐,等到易立敬四点起床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
易立敬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问道:“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不多睡会儿?”
贺觉融朝她笑了笑,“我老婆要早起赶飞机,做丈夫的怎么好意思睡呢?毕竟,我的事业是被易老师包养,吃软饭要有吃软饭的觉悟,如果不好好表现,我今年的事业就完了。”
易立敬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还耿耿于怀呢?”
“怎么可能?”贺觉融喝了口牛奶,又走进厨房,把现磨咖啡拿出来。
易立敬伸手要拿咖啡,被贺觉融拍掉前者的手,假装嗔怒,“先把早饭吃完,空腹喝咖啡很伤胃的。”
易立敬只好噘着嘴,愤愤道:“小气鬼。”不过,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老老实实舀小米粥喝。
待贺觉融收拾完毕,送易立敬到机场后,他也没离开,而是把车停到机场车库,坐在车里静等了一会儿,等到易立敬的飞机起飞,才去值机。
贺觉融心中默念别遇到熟人,要是被发现就惨了,传到易立敬耳朵里,她可是会生气的,毕竟,自己可是说谎在先。
贺觉融胆战心惊得完成值机,就在他以为能松一口气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贺觉融,没想到这里也能遇到你。”宗舒雅的身影出现在贺觉融的面前。
贺觉融苦笑道:“是啊!真没想到。”
宗舒雅调侃道:“你好像不太欢迎我的样子。”
贺觉融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是参加李玮清婚礼吗?你太太怎么没来?”宗舒雅好奇的问道。
“她正巧有事儿,去不了。”贺觉融并不想和她多聊下去,毕竟,机场里人来人往的,说不定就遇到易立敬的熟人或者一些能认出他的人。